第15章 很痛吧!

很痛吧!

童春陽難得善心大發,“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點藥。”

盛忌搖搖頭,“給奶奶先上。”

童春陽懶得再糾正他,脫了衣服,将血肉模糊的背露出來,盛忌小心的将藥抹在傷口上,一邊抹一邊吹氣一邊哭。

童春陽被那幾口氣吹得身體打了個哆嗦。

“好了沒?”童春陽不耐煩的催促道。

“好了。”

盛忌留着眼淚脫了衣服爬到童春陽面前,将藥膏塞在他手上,将雪白的背露給童春陽。

背上兩道傷,一道是為白郁行擋的刀傷。一道是為自己留的鞭傷,只有一鞭,可是皮開肉綻,可想童敬揚的歹毒無情。

童春陽先拿了紙巾将盛忌的眼淚抹去,惡狠狠道:“不許哭。”

盛忌委屈的看着他:“奶奶痛。”

童春陽忽略他的眼神,故意在他的傷口上用力一按,“以後別去為別人做這種傻事了。知道嗎?”

盛忌沒聽進去他的話,他覺得肩膀處的刀傷實在癢的厲害,便将刀傷處移到童春陽的手上,“奶奶,癢,給忌兒饒饒。”

童春陽心裏又是一塞,手到底是給饒了上去,還沒一會,盛忌就倒在童春陽的懷裏睡着了。童春陽被打後也疲憊不堪,索性抱着盛忌一起睡了下去。

傅醫生到了童家,童敬揚和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他将醫生往童春陽的房間領取,房門打開,見童春陽抱着盛忌,盛忌的頭埋在童春陽的懷裏,兄弟二人睡的正香。

童敬揚見此說道:“我們先去外面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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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敬揚從盛忌救白郁行以及今天的事說的很詳細,傅醫生聽了後問道:“他以前有過這樣現象嗎?”

“他以前不在我身邊長大,我也是近來兩個月才将他找回家的。我起先以為他只是膽子小,誰能想到遇上別人的事他能這樣……”

傅醫生點點頭:“他這是心裏問題引起的精神疾病。平日裏表現正常的話,大概是受環境影響激發了病情。我估計他小時候經歷過類似的事。”

“他将他哥誤認為奶奶,估計他奶奶以前為保護他做過這樣的事。如今将他哥或者是白郁行當成他奶奶去保護,更像是彌補自己當年對他奶奶的虧欠。具體的話,等人醒來我和他好好聊聊。”

童敬揚擔心道:“這病嚴重嗎?對他有什麽影響?能治好嗎?”

傅醫生一邊給兄弟二人開藥,一邊道:“能好的。需要看心理醫生。我給哥哥打點滴,被鞭子打成這樣不消炎肯定不行。弟弟的話,我先打針鎮定劑加點安眠藥,平日正常的話,醒來也沒什麽問題了。在他自己同意的情況下,您可以帶他來我診所看心理方面的問題。”

童敬揚不放心:“你這是要走了嗎?家裏有客房,你要不住一晚上,等孩子們醒了再走。”

傅醫生搖搖頭,“我明天來。”

配好藥,童敬揚将傅醫生帶到房裏。童敬揚将童春陽給搖醒,童春陽剛想叫爸,童敬揚就捂住了他嘴,食指放在自己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傅醫生先給盛忌注射了藥物。然後童敬揚小心将人從童春陽的懷裏給抱開,想帶回盛忌自己的房間。

醫生挑了下眉毛,建議道:“還是放在他哥身邊吧。他醒來會有安全感一點。”

傅醫生将童春陽手上紮好針後,告訴童敬揚換藥水的先後順序,又告訴他怎麽拔針,便走了。

傅醫生走後,房裏剩下父子三人。盛忌因為藥物,睡的香沉。童敬揚搬了把椅子坐在童春陽旁邊,他打算趁此機會和童春陽談談心。

他正醞釀着情緒,童春陽倒先開了口:“我剛和他聊了幾句,我問他今年幾歲,他說他今年六歲。”

是八六歲呀!童敬揚點點頭,“盛忌和你一樣大。他爸媽……不是特意抛棄他的,當年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童春陽打斷他,“他爸媽是誰?”

童敬揚進入了一種深思中,他盯着童春陽看了許久,終是搖頭,無法承認自己才是他爸爸的事。

童敬揚沒法告訴童春陽三個孩子,只有盛忌是他的親身骨肉,童春陽和盛忌是被藍暖給換掉的。他沒有找回盛忌就抛棄童春陽的打算。他也沒告訴童春陽,春雪其實也不是他的孩子。

他愛童春陽,于他而言,童春陽和盛忌相當于是手心手背。他更加無法欺騙自己,他愛童春陽多一點,畢竟一個是養了十八年的孩子,一個才剛剛找回來。如果可以,他希望童春陽能當他一輩子的兒子。他并不希望他回到盛家。

童敬揚想和童春陽談的不是這些,那些舊事他沒有興趣重提。一方面找回盛忌,他之所以連他的過去都沒有調查,他覺得人應該是往前看的。過去的他無法挽救,只能今後彌補。另一方面他自私的希望這兩個兒子從此與盛家都不要有任何牽扯。

他逃避童春陽的話:“你以後能當他是弟弟嗎?”

童春陽看着熟睡的人,呼吸平穩,皮膚白皙,眉毛濃細又長,下巴尖尖,是比童春雪還要長的好看的人。

他說:“如果他能像春雪一樣聽話,我會試着把他當親弟弟的。”事實上童春雪根本不聽話,矯情又鬧騰的很。

童敬揚摸摸童春陽的頭,“是爸對不住你,你弟可憐。你對他好一點吧。算爸求你了。”

童敬揚心想盛忌是真的可憐啊!剛出生就因為身體缺陷被母親給抛棄了。十三歲的時候又被扔進了孤兒院。十八歲回到父親身邊,都不能承認他是他唯一的兒子。

這孩子似乎一生都被在遺棄。

童春陽的點滴打完後,童敬揚便離開了,他打開手機并沒有收到白郁行的一條信息。他擔心白郁行,打了個電話過去。

白郁行很快接了電話,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你弟怎麽樣了?”

童春陽心裏不是滋味:“他大概沒事。你不關心關心我嗎?為了你,我都皮開肉綻了,傷在背上痛死我了,你要我怎麽睡覺?”

白郁行“哦”了一聲,“那他呢?我想和他說幾句話?”

“睡了,就在我旁邊躺着。”

電話裏一時靜悄悄的,童春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白郁行喂了幾聲後,電話被童春陽切斷了,再打過去,手機沒有被接聽。

白郁行洗了個澡,他背上也被童敬揚抽了一鞭子,回去後白陌江反手給了他一巴掌,他便知道他爸不是童敬揚的對手,他便去找他叔白陌川。

白陌川給他上了藥,勸他,“童家沒一個好的,以後離他們家的人遠一點。”

白郁行悶哼一聲:“那你為什麽還和童叔在一起?”

“快分了。”白陌川想等到時間适宜的時候。

白郁行整晚的夢由兩個場景相互交替,一個是盛忌将他推開給他擋刀子的模樣,一個是盛忌趴在童春陽背上替他哥擋鞭子的情景。

半夜,他從夢裏驚醒過來,他清楚的聽到自己驚呼了一聲,“盛忌。”他細細回想,他似乎從未叫過他的名字。他又對于從夢中喊出的名字驚呀不已。

白郁行坐在床邊,點了一根煙,他這才想起他似乎将童春陽給忘記了。打了電話過去,電話是通的,無人接聽。

以前半夜白郁行沒少折騰童春陽,不管是游戲還是聊天,童春陽都能很好的陪他鬧騰。這是頭一次童春陽将他冷落到一邊。

他心裏也不是滋味。他在微信裏說了幾句關心他的話,便徹夜失眠了。

早晨,盛忌醒了過來,他剛睜開眼,眼裏還帶着一片迷茫,大腦形成了短暫的失憶,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誰,将他抱在他懷裏的人是誰?似乎這個人對他很重要。

他傻傻的盯着他看,過了有幾十秒,他才想起自己是誰,他躺在誰的懷裏,于此同時,童春陽也醒了過來,兩人就這樣相互看着。

童春陽氣息打在盛忌的脖子上,他脖子殷紅一片,他縮了縮脖子,想推開童春陽離開他的懷抱。

童春陽将搭在他腰上的手緊了緊,問他:“我是誰?”

昨天的記憶回籠,盛忌羞澀的小聲叫了他一聲,“哥。”

童春陽又看見他臉紅了,心想這人是清醒過來了,不犯糊塗了。

盛忌從童春陽的懷抱裏掙紮出來,小聲道:“哥,你電話來了。”

童春陽最晚給白郁行打過電話後,一直靜音,這會拿過電話,正是白郁行的。

他起身去了洗手間,才将微信電話接起。

白郁行看着童春陽的上身,說道:“讓我看看你的背。”

童春陽将背對着鏡子,攝像頭朝自己的方向,諷刺他:“這時候才想起?”

白郁行看了後,好久不做聲,童春陽耐心耗盡,當着他的面脫褲子小便,“沒事挂了!”

白郁行這次問道:“很痛吧!”不等童春陽回答,他又道:“你弟肯定更痛。”

這次童春陽是真生氣了。他似乎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他挂了電話,心裏罵道,白郁行,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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