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抽煙的樣子帶勁

你抽煙的樣子帶勁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白郁行給盛忌遞小紙條———你昨天晚上。肚子怎麽不舒服了?

盛忌看了眼紙條上的字,沒有回他信息,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将紙條推了回去。

白郁行也不氣惱,他突然抓住盛忌的手,從兜裏拿出一枚戒指,強行往盛忌的左手中指上套去。

盛忌試着将手指抽回,白郁行抓得實在太緊,他就任白郁行套了上去。

盛忌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指甲都是圓潤的拱形,很漂亮。白郁行看着套着戒指的手高興極了。他想問盛忌喜不喜歡,卻看到盛忌的表情實在是一言難盡。那張明豔的臉裏有厭惡,有冷漠,帶着潮紅。

白郁行送禮還沒被人這麽拒絕過,他臉當即也垮了下來。他在紙上寫道———臉色這麽難堪!這是謝謝你替我擋刀子的謝禮!

盛忌的手從白郁行的手裏抽回,将戒指取出放在上面,拿過紙條在上面寫道———你幫我個忙吧!算是謝禮。

白郁行寫道———什麽忙?

盛忌思考了一下———我爸知道了,會打死你的!

白郁行看了眼盛忌,心裏盤算着被童敬揚打死的概率有多大,又想着這張臉值不值為他承擔被打死的風險。

———容我先想想。

下午最後一節課,白郁行将紙條推到盛忌跟前———你先和我說什麽事?

盛忌拿出一百塊,那正是和童春陽去圖書館剩下的一百元,也是那天他為白郁行擋了刀子。他将錢和紙條推到白郁行面前。白郁行看着上面寫道———你幫我辦張電話卡,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哥!

白郁行将錢退回去———可以!錢不要!戒指可以不帶,必須拿着!你要聯系誰?

———我的養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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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白郁行多次反思,那時候他要是沒幫助盛忌就好了,他的人生軌跡會不會不一樣?但他又反對自己的設想,因為這個人想要做的事,是他抵擋不了的。他只是他的選擇之一,沒了他,他一樣會去聯系他的養母。有的人素來冷漠,有的人天生愛管閑事,他攔不住他。

幾天後,白郁行将一張電話卡拿給了盛忌。盛忌說了聲謝謝。在接下來的學習日子裏,盛忌沒有再和白郁行沒有多餘的交集,可童春陽總覺得白郁行和盛忌之間的關系更進一步了。可他抓不到任何把柄。

很多時候,他反過頭來,看到白郁行除了刷題就是刷題,他沒想到白郁行以這種方式成熟長大了起來。仿佛受黑板上高考倒計時這幾個字的影響,童春陽掃了下周圍,這些富二代也好,優秀生也好,都進入了奮必刷題的絕佳狀态中。他也只好拿着各種試卷寫起來。

平安夜到來的這天,剛好第二天是周六,班長提議包個餐廳,大家AA制放松一下,他說再不放松,他看什麽都是選擇題ABCD了。

班上的同學全部雙手贊成沒意見,盛忌在白郁行的目光下,掃了眼周圍的同學後,也舉了手。于是一放學,同學們紛紛打電話,和家裏人說,班上組織聚餐,要過了十二點才回來。

童敬揚接到童春陽電話後,囑咐他照顧好盛忌,又讓他把電話給盛忌,告訴他聚餐時,別學他哥的壞習慣,吸煙喝酒什麽的!

盛忌小聲回道:“爸,我不會的。”

聚餐在一家學校附近的農家小院,農家小院的菜是自己種的,有個菜園,因此價格不菲,但大家都是富家子弟,對價格都不在乎。因為離學校近,大家都是三五幾人玩的好的結隊走路去。

童春陽和白郁行一起,趙景丹非的擠進去,她細心的發現盛忌孤獨的一個人走着,強行将人拉了過來。進入餐廳後,自然就和童春陽他們一桌了。他們班上人少,也就四十來個人,原本十人一桌,但大家圖個熱鬧,擠擠就拼了三桌。

服務員拿着菜單,問同學們要不要體驗農家宴的樂趣,可以去菜園子裏摘自己想要吃的菜。男同學們嘁了一聲,嫌丢臉沒人願意去,女同學們卻歡喜的不行,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班上二十多個女生,十幾個男生,等女生走後,包廂裏一下子空蕩蕩的,男同學們都主動聚到了盛忌他們這一桌。

童春陽從兜裏抽出一包未開封的煙,拿出一根遞到白郁行的嘴裏,幫他點上,自己也點上一根,然後将煙往旁邊的班長遞去。班長不客氣,也熟練的點上煙,狠吸一口,将煙繼續往旁邊遞去。

盛忌看他們一個個熟練的很,輪到他時,他看着童春陽,拒絕道:“我不會!”

班長笑着走到他位置旁,手搭在他肩上:“吸一口嘛!大家可都是男人。哪有男人不吸煙喝酒的嘛!你童家家大業大,總有你喝酒抽煙應酬的一天。況且這是班級聚會耶,你這煙不吸,是瞧不起我們,不把我們當同學看哦!”

盛忌低頭不語。同學們起哄,說是這煙不吸,要先輪番敬他們酒,這群孩子已經将大人們的酒席上的事學了個是十成十。

盛忌又看向童春陽,希望他能替他求個情。他知道班上童春陽能起到帶頭作用。童春陽吐出一口煙霧,也看正看着他,但他什麽也沒說。他又看了眼白郁行,白郁行也和這群同學一樣盯着他看。似乎大家都想看他吸煙的模樣。

“敬酒!敬酒!”同學們起哄着。這是鐵定了不吸煙,就得敬他們酒。

盛忌從班長手上拿過煙放在嘴裏。他輕輕說道,“那麻煩班長幫煙點上吧!”

班長為難他,他用他的方式回過去。班長眉毛一挑,随即笑到:“願為效勞!”

一口煙霧吐出。一桌同學安靜了下來,班長自上而下看着他,半開玩笑的說道:“盛忌。你這吸煙的模樣可真帶勁。”

這聲音不大,但整桌人都能清晰的聽見。盛忌的腳趾用力扣着,他在想從前就算了,如今回到了童家,同樣是富貴人家,憑什麽還把他當傻子一樣戲弄。他要是潑他一杯酒,童敬揚還是能罩的他住吧!

可轉而一想,又有什麽意義呢?為了個總共只有一年同窗連情誼都沒有的人。他配自己潑那杯酒嗎?不配!

“哦。你喜歡呀。”盛忌漫不經心的又吸了一口煙,他站起來,學着童春陽常做的動作,一口煙噴在了班長的臉上,随即将煙滅在煙灰缸裏:“謝謝誇獎!”

班長臉色不大好看。有同學用咳嗽來掩蓋這尴尬的場景。童春陽這才說道:“好了!平安夜用來熱鬧的,蘋果呢?叫服務員送上蘋果!”

随即有同學叫服務員過來,同學們又熙熙攘攘起來。女同學們摘了菜回來,男女同學又錯開坐了,一邊趁着上菜的功夫,他們開始高談論闊。

似乎為了在女同學面前顯擺自己,他們會談學業,談為未來計劃,甚至政治與經濟。趁着這個機會,原本不熟的同學之間,可能會因為家庭背景,或者是喜歡的原因,趁此留下電話和微信。

童春陽和白郁行以及班長身邊圍的人最多。盛忌對這些不感興趣。他借機去外面透了下風。

南方的冬天又濕又冷,風吹過來,他感覺膝蓋骨都是痛的。從空調房出來,這樣的天氣不适合在外面呆的久。

但他難得有機會屬于自己的時間,他用白郁行給他準備的電話,打給了他的養母柳晴。

他知道童敬揚想讓他忘了過去一切,可他怎麽能做到不去管盛家。盡管他在盛家的日子,柳晴對他大多數非打即罵。

可盛奶奶呢,她用她的生命養育了他。盛國強呢,除卻對他的愛與關懷,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也因他而亡。盛悅呢,只有她會溫柔的叫他哥哥,會為他的傷口哭泣,會偷偷背着柳晴給他東西吃。他不能不管盛家。

電話響起時,柳晴準備入睡了,她看了眼是異地的陌生號碼,她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有誰會聯系她。盛國強走後,她的生活裏除了柴米油鹽,也只剩下柴米油煙了。

她“喂”了一聲,沒人應答,又喂了一聲,還是沒人說話,她似乎受到某種感應,她認真想有誰打這通電話的可能性,她也不說話了,又過了幾秒,她聽道電話裏傳來一個單音字“媽”。

柳晴捂住跳動的心髒,激動的說道:“是你?我早就說過,從今以後不要再叫我媽!也不要聯系我!”

有人在說下雪了,盛忌擡頭看向天空,是一點點小雪。他說道:“我回童家了,我見到了哥。”

柳晴一下子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她抹了下臉頰,原來自己哭了,她吸了下鼻子:“哦。他好嗎?長的像誰?你回去後,你爸還對他好嗎?他知道了嗎?他為什麽沒回來找我?他是嫌棄我嗎?他怪我嗎?我當初為了錢……”

“盛忌啊!你對他好點吧!”柳晴大哭道:“我不是人啊!當年為了五萬塊,我将他賣了,國強也死了!報應啊!”

“媽,我會帶他回來看您的。他一切很好。”盛忌看了下時間:“我不能和你多說,我要挂電話了。媽,再見。”

柳晴有太多的問題要問盛忌了,可還沒說兩句,電話就挂了,她還打過去電話就關機了。她想,我當年要是待你再好一點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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