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眨眨眼

眨眨眼

朱櫻頭發還濕着，沒空和顏月繼續掰扯下去。

十分鐘後，吹風機聲音停止，朱櫻點開手機看了看，朝着客廳的顏月大喊道：“枚晴說明天不上班。”

雖然枚晴比她們大個五六歲，結過婚，又是老板。可她不願意被叫姐，覺還是叫名字親切點。

所以她們都是直呼枚晴的大名。

“不會影響生意嗎？”

顏月開心的同時對便利店的盈利有些擔心。

聽朱櫻說日青便利店有五六個員工。周末兩天是大學生兼職，工作日是有三個員工。

顏月很多次懷疑會不會還沒等辭職，便利店倒閉了。

不過朱櫻卻說不用擔心。

她說枚晴有個很有錢的前夫，每周來便利店一買就是上萬的東西，跟掃貨一樣，而且枚晴自己也很有錢。

“她說下雨天不會有人出門買東西，關門不礙事。”

“明天可以睡懶覺了！”

“出息。”

“人生就是吃飯、睡覺。”

顏月拿出手機，看了看天氣預報，未來一周都會有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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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報天氣不準是經常性的，顏月也沒怎麽太相信。但總而言之，明天是休息時間。

等等！

楊星辰有說過，要送自己上班來着，我需要提前通知他一聲，免得他再白等一趟。

電話說還是當面？

還是當面吧。

顏月眼睛多次瞟朱櫻：“那個......我出去一趟。”

“去吧。”

顏月直奔楊星辰門前，敲門。

楊星辰開門很快，但是他手裏拿着一個勺子。

顏月指了指他手上的湯勺：“你忙着的嗎？”

“沒有，煮了點粥。”

“我有事給你說，”明明是一句話就可以搞定的事，顏月就是沒直接說出來。她有自己的小想法。

“進來吧，”楊星辰側開身子，讓顏月進去。

楊星辰的住的地方是他過去的家，也就是他上小學和中學都是住在這個房子，後來上大學才搬家。

房子買的比較早，所以裝修看上去有點複古，老幹部風格。

“你先去客廳坐着，”楊星辰說完，轉身回到廚房。他把火關上，放下勺子，返回客廳。

顏月身子一動不動，坐的特別端正，但眼睛靈活地四處看。

“有什麽事？”

顏月仰臉，笑着說，“明天老板娘說不上班，所以不用麻煩你送我去便利店了。”

楊星辰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嗯。”

“好吧，其實也沒什麽事，我已經說完了，”顏月還想多呆一會兒，反正回去也沒什麽事，可實在找不到理由。

顏月極其跳脫地問：“你打算吃飯嗎？”

“吃過了。”

顏月：“那你剛才拿着勺子是在......？”

“沒什麽，學煮飯，”楊星辰坐在另一塊兒沙發。

“你不會做飯嗎？”

顏月語氣帶着極大疑惑，她家裏都是爸爸做飯，碰到楊星辰說不會做飯，感到不可思議。

“會，正在學習。”

“希望有機會吃到你親手做的三餐，”顏月總是不自覺地構思兩人未來共同生活的畫面。

楊星辰沒有回答，也沒再看顏月。他大拇指的力度加重，像是計時般，一下又一下按着指節。

顏月站起身：“我先走了，你忙吧。”

顏月往門口走，楊星辰就跟在後面。她打開門，對楊星辰說：“拜拜，晚安。”

楊星辰看着顏月進去，才關上門：“拜拜。”

楊星辰關上門後，站在玄關處待了很久很久。

朱櫻聽到門開的動靜：“說完了？”

顏月答非所問，故意裝糊塗：“我出去轉了一圈。”

“下這麽大的雨，你去轉一圈？”

“樓道裏轉，不行嗎？”

“太行了，有點不相信，”朱櫻說：“不是，我說，見楊星辰有這麽不能說出口嗎？”

“沒有啊，你不是讨厭他。”

“我什麽時候說了？”

朱櫻心裏有點兒生氣，她扔掉懷裏的抱枕，眼睛審視顏月，一定要給出個解釋。

“第一次酒吧啊。”

顏月絲毫沒有察覺到朱櫻情緒的變化，她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在她看來自己說的話就和說中午吃了一頓飯那麽平常。

因為是客觀事實，所以無需解釋。

朱櫻想到當時确實對楊星辰态度不好，可也沒說讨厭啊：“所以是我說讨厭，你就不敢再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是你說的，”顏月說，“我可從來沒這麽說過。”

“先不說這個，我有必要重複一遍，我沒有讨厭隔壁鄰居，”朱櫻一字一句地說：“而且是你和他在一起，又不是我，我讨厭不讨厭也不影響什麽。”

顏月抓住這四個字：“隔壁鄰居？”

朱櫻辯解：“說順口了，你知道他是誰不就行了。”

“行吧。”

朱櫻被顏月的态度搞得沒脾氣，就這麽點反應，合着自己剛才白說一通，對牛彈琴。

她問，“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聽到啦。”

顏月根本就沒當回事，只是朱櫻說出來，她跟着附和了幾句。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顏月清楚朱櫻的為人。

朋友之間相處輕松自在就可以，不用太在意每句話說什麽。反正她向來對于褚雲的數落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

“我沒太在意的，”顏月擺正态度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不管做什麽我都會理解。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麽，我挺愛忘事的，碰到什麽，過幾天我就忘了。”

朱櫻被顏月的一番話弄得又感動又無語，原來自己一頓真情實感的輸出，顏月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也不能說沒放在心上，誰讓她沒心眼呢。

總而言之，朱櫻覺得遇到這麽一個人，也很開心。起碼無聊的時候，兩個人可以一起吐槽肥皂劇，然後鬥嘴。

“你就當我剛才在放屁。”

“好臭。”

朱櫻反應過來：“臭你大爺。”

“我沒大爺。”

預報天氣果然是不準，沒有下夠一星期。只下了兩天就開始出大太陽，空氣很好。

但地勢低的地方，會存有積水。

路上泥濘不堪。

顏月又是早班，她比平常早到半個小時。兩天沒有上班，說實話她還有點兒不想去，但是店裏的東西肯定要補貨。

傘尖敲擊地面。

從地鐵口出來，顏月手裏拿着長傘，腳踩在地上，一步一響。

遠遠地看過去，日青便利店門口站着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看起來多金多鑽。

不像賣保險的。

這是顏月對于穿西裝的男生最高的評價。

“買東西嗎？”顏月走過去：“稍等我把門打開。”

男人沒說話，靜靜地等着顏月把門打開。

顏月走進去後，加快速度，繞到後面，把收銀機器打開，省的一會兒讓別人等。

她以為男人去挑選東西了，沒想到一擡頭，他還站在門口。

沒進去，也沒打算走。

顏月想了幾秒後确定了他不是來買東西的：“你好，有事嗎？”

“枚晴沒來嗎？”

顏月知道老板娘叫枚晴，只是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腦子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他是認識老板娘的吧？

要是認識可以直接和她打電話，幹嘛來便利店找人。再說八點鐘，除了打工族和學生，哪個人會起這麽早。

聽說老板娘有個剛上幼兒園的兒子，這時間段，應該忙着松孩子去上學，沒空來便利店。

顏月回答：“沒有。”

“嗯，”男人點點頭：“她來了，你讓她給我打個電話。”

顏月沒答應也沒拒絕。

“你的名字？”

顏月想既然要告訴老板娘，總要留給姓名。要不然她怎麽傳達信息，難道說有個男的找你。

是誰呢？

反正是個男的。

西裝男聽到顏月的問話，留下一句：“她應該知道，”然後人就從便利店離開了。

顏月小聲嘟囔：“神經，你財神爺啊，人人都要知道你是誰。”

早上時間比較急，顏月套上罩衣，趁着大街上人還不多，沒幾個人進來買東西，趕快把地拖幹淨。

前天的大雨，地板上踩得都是鞋印。

顏月她放了偶像的音樂，開始哼唱着拖地。

“有人來找我嗎？”

顏月彎腰拖得投入，聽到枚晴的聲音，她擡起頭，“有，剛走。”

顏月思忖看來他們還真認識啊！

“他說讓你給他打個電話，”顏月想起來，又補充了一句。

“嗯，”枚晴點點頭：“等會兒可能會有人來買東西，要什麽，便利店如果暫時沒有就記着，等朱櫻下午來了，告訴她。”

顏月乖巧地點頭：“好。”

雖然枚晴并沒有任何架子，多次說互相之間當成朋友就可以，但顏月每次看到她還是會緊張。

主要是枚晴的氣場太強。

而且顏月覺得她十分像董事長旁邊的經驗老到的秘書，一個眼神掃過去，就讓人不寒而栗。

“我先走啦，拜拜，”枚晴待了不到十分鐘轉身離開。

手上拖着地，顏月有時間胡思亂想。

該不會那男的是枚晴前夫吧。

她腦補了兩個人站在一塊的畫面，俊男靓女，确實有點兒般配，都是很注重穿着的人。

枚晴從不會穿着帆布鞋或則運動鞋就出門。

而那位西裝男，一身看着也非常講究。他們同框，氣勢不會壓過對方，就是很和諧。

等拖完地，顏月又拿着抹布擦來擦去。

她盤點完所有的東西，照例把立牌擺到門口。寫字的時候，她聽到咚咚咚的聲音，像是高跟鞋走路。

顏月以為是路人經過，就沒有起身，拿着粉筆繼續在小黑板上創作，還畫了幾多小花。

特別官方的一句話：“你好。”

顏月先是看到一雙黑色高跟鞋，然後視線繼續向上移。這也是董事長身邊的秘書啊，她盯着對方的臉看了片刻。

稍後顏月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立馬站起身。

不太經常鍛煉的人，蹲的久了，猛地站起來，就會兩眼一黑，然後感覺天地搖晃。

黑高跟鞋女士扶了一下顏月，等她站穩後，立馬松開手。

白暄：“買東西嗎？”

高跟鞋女生：“是的，叫我小李就行。”

只是來買東西，我沒必要知道怎麽稱呼你吧。顏月覺得奇怪，但也沒說什麽，顧客是上帝，尊重顧客。

小李跟在顏月後面。

顏月還沒回到收銀臺，小李遞給她一張紙：“這是，我要的東西。”

“嗯？”顏月疑惑，接過紙張，看到上面寫着，百事可樂20提，店裏沒那麽多，東方樹葉100瓶......，怎麽都是水。

清單足足有一張。

“怎麽這麽多？”

小李笑了笑：“公司人多，買這些東西剛好。”

這莫非是枚晴說的，大客戶？

顏月擡起頭，仔細端量起小李。她不會看面相，客氣地說：“稍等，我看看。”

“不用急，我明天找人來拿，先付錢吧，”小李笑着說：“一共12589，如果你不放心，再算算也可以。”

“不用不用，你掃這裏吧。”

顏月想既然枚晴都知道的這個人，那小李肯定沒理由騙人，而且她還照顧便利店的生意。

小李付過賬，就離開了。

顏月一個人獨自盤點清單上的東西。

好像都沒有很多，是要向供貨商要嗎？

還是等下午朱櫻來了再說吧，顏月努力過，但又放棄了，那不是她一個新員工可以完成的。

沒幾個人來，顏月一直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