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眨眨眼
眨眨眼
快中午時，朱櫻推開門進來。顏月擡眼問道：“你來這麽早幹嘛，又出去吃飯啦？”
“枚晴說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我又沒什麽事，就來早點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朱櫻取下挎包，放到桌子下面的收納盒裏。
顏月靠着牆：“她說叫小李。”
“對啊。”
顏月問：“為什麽來我們店裏買那麽多東西，去批發市場不好嗎？我們都是零售價，又不會給她打折。”
“小李是枚晴前夫的秘書。”
朱櫻問：“清單呢？”
“給，”顏月從抽屜裏拿出來遞給朱櫻，接着說：“所以小李和枚晴前夫有什麽關系？”
朱櫻眼睛看着清單說：“為了照顧枚晴的生意，小李執行的是老板的意見。”
“為什麽不直接給錢？”
顏月覺得買來買去簡直多此一舉，要是真想照顧枚晴還有孩子，還不如直接給錢來得實在。
“這我就不知道，反正別人的家務事，我們也不要太八卦，”朱櫻對着清單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平時送貨的人。
“你吃飯了嗎？”
“沒有。”
“你去吃飯吧，我看着店，來之前我吃過了，”朱櫻說：“送貨的下午或則晚上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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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顏月臨走前她又問：“你真的不要再吃點？”
“又不是豬，剛吃完怎麽就會餓，”朱櫻忙着在本上寫，沒擡頭：“幫我帶杯果茶。”
顏月聽到後出門了。
明明過了立秋，又下了雨。
可是天氣還是曬，不過沒有那麽熱，屬于能接受的範圍，顏月伸出手，放在額頭前遮太陽。
附近有寫字樓的緣故，所以有一個蠻大的餐廳，裏面各種午餐都有。顏月大多選擇下班回家點外賣，中午不常來。
沒到十二點，人不是很多。
顏月買了一份熱幹面，然後坐在角落裏。
吃飯當然要配肥皂劇。
顏月靠在椅背上挑選劇集的時候，餐廳人逐漸多了起來，轉眼間就沒了空的位置。
一聲音清脆的聲音問：“這裏有人嗎？”
“沒有。”
顏月看都不看來人一眼，她收到楊星辰發的信息，正認真地回複。
男人脖子上帶着大鏈子，手上還有戒指，非常嘻哈的風格。他和顏月買了同一家熱幹面。
顏月回答完信息，點開視頻，放到桌面上，拿着筷子攪拌面。
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手機屏幕看。感覺攪拌好了，她夾起一筷子，放在嘴邊，遲遲沒有吃。
“這人最後死掉了，我超級遺憾的。”
嘻哈男的話被顏月聽到，後續的劇情透露的幹幹淨淨。顏月到嘴邊的面，又放回碗裏。
她瞪了嘻哈男一眼，“沒人想聽你說。”
“抱歉，”嘻哈男道歉，“只是很少看到有女生也喜歡冒險的電視劇，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什麽很少看的，會不會說話！
合着女生就應該看甜甜的戀愛劇，或則傻白甜、無厘頭、不動腦的電視劇嗎？
顏月回怼道：“我也很少看到男生看，”
嘻哈男：“我叫雷群。”
“我沒想知道你叫什麽，”顏月對于沒有好感的人，向來一點好臉色不會給，也不想多說話：“所以你不要再和我說話了！”
“你在便利店上班？”
雷群問完，等了片刻，顏月也沒回答。他自顧自地說：“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你胸前還有牌子。”
顏月咬斷面，臉頰鼓鼓。她咽下去後說：“還讓不讓人吃飯。”
“對不起，我閉嘴。”
顏月終于可以清淨地享受午餐。她吃完飯，站起身，想要離開：“讓一讓。”
雷群側開身子，讓顏月過去。
楊星辰大部分時間都是日夜颠倒。
他淩晨睡覺，起床後洗漱，叫外賣。然後又開始休息，傍晚他會出門跑步或則到舞蹈室跳舞。
但是最近卻多出了一項。
處理黎萬安和莫麥的情感問題，雖然他們兩人都離婚，可是心裏都還是記挂着彼此。
莫麥遠走它鄉，黎萬安待在青江。楊星辰沒什麽想說的，所有的所有的一切可以說是黎萬安自作自受。
當然不能在朋友面前直說，說了他也不懂。
更重要的是還會傷害友誼，每次楊星辰像雕像一般，一動不動，也面無表情地聽他的傾訴。
其實，黎萬安要的根本不是開導。
他比誰都清楚。
“早知如此，你當初态度何必那麽強硬。”
楊星辰端坐在沙發上。而黎萬安明明是客人，卻把這兒當成了自己家，他躺在沙發上。
“說什麽都晚了。”
黎萬安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已經有裂痕的感情，無論怎麽彌補，也不會回到剛開始完美的狀态。是我不理解她，離開我是對的。也許她現在的生活才是她最想要的。”
“所以啊，有喜歡的人就一定要抓住。”黎萬安嘆了一口氣，似乎再對楊星辰說。
“別說沒有，”黎萬安預算到楊星辰要開口否定：“傻子才看不出來你喜歡顏月。”
“我看你心情還給挺好的，可以走了。”
“哎哎哎，才說了一句，怎麽還急眼了，”黎萬安趕緊坐起身子，指着楊星辰說。
黎萬安問：“晚上不是一起吃飯的嗎？”
“我有約。”
“有約不早說，我也不稀罕給你一起。就是看你挺孤獨的一個人，賞臉陪你吃個飯，”黎萬安面露不悅，語氣不屑中帶着抱怨。
“慢走，不送。”
楊星辰揮揮手，黎萬安沒停留，腳步帶風走出屋子。
又剩下他一個人了，楊星辰坐下，在對話框敲了一行字，遲遲沒有發出去，最後又删掉。
剛剛顏月問他在幹嘛？
楊星辰回複了待在家裏，之後顏月陸陸續續打了一大串，他看過但是沒有回複。
現在距離信息已經有半個小時。
顏月收到短信，剛買完果茶，走着回便利店。她看着朱櫻在便利店倉庫挺忙，湊過去問有什麽要幫的。
可是被朱櫻拒絕了，她只是閑着沒事幹，點點貨。
“你要的果茶。”
“先放一邊，等會兒我在喝，”
“哦。”
顏月提着袋子，放到桌子上，點開手機，看到楊星辰的消息。
楊星辰:[我有一張餐廳的代金券，明天過期，晚上要一起去嗎？]
顏月看到短信，嘴角笑容愈加濃烈。
邀請我吃飯就直說啊，我肯定會答應。找到什麽破借口，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顏月突然想逗逗楊星辰。
顏月:[是什麽餐廳？不曉得我能不能去，工作還挺忙的。]
楊星辰:[明天有空嗎？]
顏月呲牙笑:[可明天代金券不就過期了？]
楊星辰:[可能記錯了，後天過期。]
該說不說呢，你不就是想請我吃飯。
“笑什麽呢？”朱櫻走過來，神色怪異地看着顏月：“一臉思春，發燒啦？”
“有嗎？”
朱櫻從罩衣前面的口袋裏，拿出小鏡子遞給顏月：“你自己看看。”
“人家只是今天心情比較好，”鏡子裏倒映着顏月明媚的笑容，嘴角确實怎麽壓都壓不下去，顏月把鏡子還給朱櫻。
顏月岔開話題，“弄好了嗎？”
“嗯。”
見朱櫻沒有心思在打聽，顏月捧着手機，繼續和楊星辰發信息。或許是她太久沒回複，楊星辰回複了一個問號。
顏月:[不太可以。]
她快速地敲下四個字發過去，想要看看楊星辰回複。
那邊的楊星辰看到短信，心沉入谷底。
所以是不願意嗎？
他的心一下沉入谷底，不知道怎麽說服自己不要太失落，也不知道怎麽回複才能讓顏月覺得自己沒有不開心。
顏月給果茶插上吸管，吸了一大口，還是沒等到對方的回複。
不會生氣了吧。
她試探地發過去:[在？]
結果還是沒回複。
不會這麽容易被騙吧，顏月想還是趕緊答應下來比較好。
顏月:[我的意思是說還是我請客比較好。]
顏月:[晚上不見不散。]
楊星辰坐在客廳，窗戶緊閉，可他卻覺得有一股微風，從他身邊吹過。短短的幾分鐘，他的心情跌宕起伏。
也許不應該把膽小當成借口，試一試才知道。
這是上天給月亮，雖然只有晚上才能看到，可她一直都在。
楊星辰把餐廳地址發給顏月。
顏月下班了沒有走，她等送貨車到了便利店，幫朱櫻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才背着自己包，打車到餐廳。
乘坐直梯到五樓，顏月繞着商場走了一大圈，才看到。
楊星辰也沒進去，就在店門口等着，應該到了有一會兒。
“你怎麽不進去啊？”
“剛到。”
“一起進去。”
楊星辰點點頭，他定好了桌面，帶着顏月走到最後的角落裏，是整個餐廳是比較安靜的地方。
“點餐了嗎？”
“他們推薦，點過一些，”楊星辰問：“你要再看看菜單嗎？”
“不用啦。”
顏月想既然你都已經點了，那我就算了。她反正對吃的沒什麽要求，而且服務員推薦的應該好吃。
這是兩人第二次一同出來，而且還有點不一樣。
是楊星辰主動約的她。
所以顏月如沐春風，整個人一只笑。
顏月抽了兩張紙墊在桌面，放上自己的胳膊肘。她雙手拖着臉，就這樣專注地看楊星辰。
楊星辰突然冒出來一句：“我從來沒談過戀愛。”
“嗯？”顏月放下手：“為什麽說這個？”
“想到就說了。”
“我也沒談過戀愛，”顏月說，“這是我第一次追人，但還是挺失敗的，某人一直裝作看不見。”
她說完故意多看了楊星辰幾眼。
“......”
楊星辰有些無措，喝了一口水掩飾情緒，“或許他已經看到的，只是還不知道怎麽回應。”
顏月被楊星辰的話鼓勵到。她嘴角笑容蕩漾開:“多簡單啊，和我談戀愛不就行了。”
顏月過于直白的言語讓楊星辰一時語塞。過了幾秒鐘後，他說：“萬一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顏月問：“你是叫楊星辰嗎？”
“是啊。”
顏月眼神清澈、認真地說：“那就沒什麽問題啊，你就是你，不會因為你做了什麽事就變成了別人。”
服務員不合時宜地打破了氛圍，菜做好了，可以開始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