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chapter 11

雲初接連給平易打了好幾天的電話,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從離開西雙版納之後就硬生生沒有半點聯系,仿佛這個人從此消失不見了一般。要不是之前把送自己去昆明機場的小夥子的電話號碼要了過來,聽他每天報備平易的消息,雲初簡直都要懷疑平易這個人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了。

她有些氣餒,但是在這個時候,她不能離開父母再去那麽遙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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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慕白大清早就來了雲初家,笑着從阿姨的手裏接過了雲初出門走走。

雲鴻是個大學教授,研究歷史的學者,他向來不喜歡自己女兒寫那些沒有營養的愛情小說,還整天混在娛樂圈那個大染缸裏,所以他自然不喜歡言慕白這個奶油小生,就知道整天在屏幕上刷臉混飯吃。

不過雲姨是個片警,性子向來大大咧咧的,又鐘愛長得好看又有禮貌的男人,不然當初她怎麽會看上雲鴻這個古板的大學教授呢?所以她一向都特別喜歡言慕白,每次電視上放着言慕白的劇的時候,她總是樂呵呵的和別人說這小子和我家雲初是好朋友呢!

所以每次言慕白來家裏的時候,會接收到兩種完全不同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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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慕白給自己點了一杯苦咖啡,又幫雲初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大清早的喊我出來幹什麽呀?”

雲初打着哈欠,昨天晚上她死活纏着小夥子去敲平易的門,讓那個混蛋趕緊接自己電話。平易一天不接雲初的電話,雲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根本放不下心來,生怕哪天nice又突然消失,從此天涯海北的,又要去哪裏才能找到他?

可惜磨蹭到半夜,小夥子也沒敢去敲門。

“我聽安冉說,你打算跟着劇組一起去西雙版納?”

安冉最近籌劃拍一部新電影,之前就已經去西雙版納采過風了,不出半個月所有人馬都要跟着飛版納。而言慕白這次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安冉新電影的男二角色,對于一個曾經拍一張報紙漂流記都能在國外拿大獎的導演,首部商業化電影自然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所以對這個角色,言慕白無比重視。

“你在這個時候去版納,會不會太累了?”

“累什麽?不累啊。”雲初用勺子将咖啡杯裏的拉花打散,然後用看似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我的新書大綱也寫好了,已經開始在網絡上連載,正好講的是西雙版納,所以打算順便蹭蹭安冉的劇組,再去版納采采風。”

小助理只知道自己去找人,而知道自己到底去找誰的只有安冉。

關于nice的事情,雲初目前還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正好這個時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一聲,雲初解鎖點了進去,桌面背景一晃而過,卻落在了對面言慕白的眼底。

他的眼神一縮,問了一句:“換背景了?”

雲初之前的背景,是言慕白在《梨花泛白》裏的定妝照,雲初用它用了很長時間,純白色的背景,只有言慕白的一雙勾人心魂的桃花眼,兩個極深的酒窩,以及那一口大白鯊。

“嗯吶。”雲初有點兒心虛的點頭,現在手機的桌面,用的是之前去植物園的時候,偷偷拍下來的平易的一個側顏剪影,大自然的綠色在他面前都變成虛化,只有黑衣黑褲的他站在那裏,有一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言慕白頓了一下,心有驚雷而面若平湖。

最終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在輕微顫抖,他一口氣,将整個咖啡都喝完了。

那個側顏剪影,讓他想起來過往認識的一個人,一個不應該再出現的人。

他又出現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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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咖啡廳出來,雲初并沒有讓言慕白送她回去,說有一個地方,想要自己去走走,言慕白不同意。

“大明星,你現在太招搖啦!要是一不小心被拍下來,明天我就又能上微博頭條啦!”

言慕白從和雲初第一次合作《梨花泛白》的時候開始,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就很好,要說雲初對這樣一位大明星小鮮肉絲毫沒有動過心,那都是假的。

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女孩,都抵擋不了言慕白的溫柔似水,聰明幽默,加上他時有時無的深情目光。但是某一次兩個人出去玩被媒體拍下來說行為過于親密的時候,言慕白的經紀人第一時間發文澄清兩人只是朋友關系,接着見媒體的時候言慕白也一口咬定只是朋友。

當時雲初看新聞的時候還小小的傷心了一下,安冉站在旁邊刷着牙,原本是打算嘲笑一兩句的,但是看着雲初唉聲嘆氣的模樣,嘲笑的話就轉成了安慰:“像他這種人氣小鮮肉,不管怎麽說公司都不可能同意他現在談戀愛的。”

雲初想想也是。

後來不管言慕白怎麽做,雲初都統統斷了心意,将對方劃入男閨蜜的隊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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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有地方想去,但其實只是随便找的一個借口,應付言慕白而已。但是當言慕白問起來的時候,雲初還真給他找了一個地方。

憶社。

憶社是一家茶吧,開了大概有十年了吧,從nice一家出事之後,某個土豪粉絲一夜之間開起來的店。店面不大,除了茶以外什麽都不賣,開在了黃金區域,就為了懷念曾經的天才焦點少年——nice。

雲初偶爾會過來,店員基本都認識她。

進了門就是幾張泛黃了的海報,上面的少年依舊張牙舞爪的笑着,那麽放肆又目空一切的姿态,只有天生的王者才能表現出來的氣場,是現代無數小鮮肉都企及不到的。

她盯着海報上的人看,想了很久都不能明白,十年時光到底能改變一個人的多少,才能将當初那個張牙舞爪的nice磨煉成如今的平易?

雲初點了一壺茶,要了紙和筆,将當初在西雙版納拍的平易寫的曲子照片拿了出來,然後敲着節拍給他的曲子填詞。

單單從這一首曲子上就能看出來,天才永遠都是天才,即使這麽多年都遠離樂壇,但是這帶着點憂傷的旋律,卻美的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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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只有在寫小說和寫歌詞的時候,雲初才能努力的去淡忘掉發生的一切,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創作的海洋裏。

當将手上的詞反反複複修改到定初稿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她将東西收拾好準備結賬。

“這個茶不收錢了。”

“不收錢?”

“嗯,對于老顧客現在老板已經不收錢了。”服務員笑着,顯然認識雲初,“老板說這家店快要關了。”

“關了?為什麽?”雲初有些着急,這幾年對她來說,偶爾來一次憶社,就像是在海上溺水的人抓住的浮木。

“不知道,老板剛剛下的通知。”

陪着孤獨行人的浮木,終究也要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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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瘋狂的給平易打電話,一次,十次,一百次。

電話那頭終于被接了起來,接的雲初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平易?”

電話那頭并不安靜,有些吵,還有幾個男人鬥嘴的聲音,聽起來并不像是在遺南小院。

“你在哪裏?”雲初小心追問。

平易拿着電話,順手将喝醉了扒在他身上的貝修誠推倒在旁邊,又囑咐緝毒隊的人把他們的隊長照護好,然後獨自一人單手插着兜,拿着手機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其實雲初的這通電話并不是平易接通的,而是喝醉了的貝修誠不小心接了的。

平易想,既然接了要是再挂,難免顯得刻意。

“外面。”平易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和之前一起搶險的人吃了頓飯。”

“哦。”雲初點頭,一時之間那麽多問題想要問,問他之前為什麽不接自己的電話,問他最近都過的怎麽樣,問他趙笑笑有沒有再找麻煩,問他……有沒有想自己。

但是電話真的接通的那一刻,卻什麽都問不出來。

“你還在西雙版納吧?”電話長久沉默,雲初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

平易突然輕聲笑了起來,反問:“不是每天都有人給你報告麽?”

“吶……”這麽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惹得雲初耳根子嗖的一下紅了起來,就一種做壞事被當場抓住的臊。

電話那頭貝修誠不斷地喊着平易過去,喝醉了酒的軍人就跟流氓差不多,也不管人家有沒有事,說喊就喊毫不顧及。

“那我先挂了。”平易皺着眉看着貝修誠耍酒瘋,想來想去對着電話說了這麽一句。

“那個我……”雲初剛着急想要開口告訴平易,自己還要過段時間才能去西雙版納,但是話還沒說出來,對方已經将電話挂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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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之後,平易站在那裏摸索着口袋,又是什麽都沒摸到。

貝修誠還在身後叫喚着,有個小兵崽子唯唯諾諾的跑過來說:“我們隊長喊平哥過去。”

平易點了點頭,然後說:“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看都不看一眼貝修誠那邊,直接轉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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