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抖音？
什麽抖音？
“我昨天給你分享的那個！”姜予樂哀怨道，“如果我淩晨三點叫你去看海，你會覺得我有病嗎的那條。”
沈知韻勉強從某人分享的23條抖音裏找回了一點印象。
哦，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那你會去嗎？”沈知韻又問道。
聞言，姜予樂傲嬌哼了一聲：“那還不快來接我？”
“嗯？”
“嗯什麽？現在都十二點了，最近的海邊離這有二十多公裏，開車去得兩個多小時，天氣預報說等會兒會下雨，下雨就看不到星星了。要是動作再不快一點，就來不及了。”姜予樂認真地說道，“但是雨在四點左右會停，你可以先考慮接我去吃海底撈，然後一起去海邊，再等一會，雖然看不到星星，但能看到日出。
“不過不管你選的是前一個還是後一個，當務之急都是要來接我。聽到了嘛？”
聽到這，不知為何，沈知韻忽然有些鼻酸，喉嚨哽着，明明有很多話想說，但就是半天說不出來一句。
一旁的倪潇也一時被這氣氛打動了，萬千的感慨都化作了輕嘆出口的氣。
“怎麽還有別人的聲音？”姜予樂耳力驚人，瞬間就捕捉到了倪潇的嘆氣聲，“你怎麽這樣，原來不只約我一個人去看海看星星啊。沈知韻，你好過分，我不跟你說話了。”
傻子。
沈知韻忍不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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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撤回，跟你說話，別不理我，沈知韻，你人呢？”
“哎呀，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不接就不接，我自己打車過來直接去海邊嘛？”
“怎麽不理人，那我來接你可以了吧？你在哪啊？發個定位，我現在過來。”
“沈知韻！”
“我在呢。”沈知韻吸了吸鼻子，“我來接你。”
……
不到半個小時，沈知韻出現在了酒店門口。
倪潇将人送到目的地後，就識趣地離開了。
姜予樂喝了一點酒，兩頰像是抹了腮紅，很可愛。
“我們是先去海底撈，還是直接去海邊啊？”
夜風吹着有點冷，姜予樂被吹得打了個顫，紅着鼻子問道：“要買什麽酒嗎？汽水也行，便利店應該會有。”
沈知韻忍不住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還想着喝酒呢？”
“微醺，海邊，日出，多浪漫。”姜予樂舔了舔嘴角，“大不了我少喝一點。”
“意思是我多喝一點咯？”沈知韻故意問道，“姜老師這是想灌醉我呀？”
聞言，姜予樂的臉蹭地紅了起來：“我沒有……”
“我有。那我灌醉你。”
說着，沈知韻用餘光一掃周圍，眼疾手快地拽住姜予樂的胳膊，往陰影處匿去。
那股專屬于沈知韻的熟悉香氣頓時籠罩下來。
姜予樂的呼吸都急促了。
“沈知韻……”
“姜老師，你臉紅什麽？”沈知韻又逼近了幾分，“人畜無害”的笑容在夜色的映襯下，反倒多了幾分奪人心魄的致命吸引力，“我又不會把你吃了。”
本就酒精上頭，加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姜予樂根本禁不住這樣的誘惑，但保持紳士向來是女同們經久不衰的必修課，她只能拼命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不讓沈知韻發現異樣。
“你當然不會。”姜予樂目光晦澀，攥緊拳頭，身上的溫度噌噌拔高，“但我會。”
沈知韻悶聲一笑，沉默了一會。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仔細地将姜予樂看了一遍又一遍。
姜予樂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別扭道：“你老看我幹嘛？”
“想看。”沈知韻說。
不等姜予樂再說什麽，沈知韻已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半年前，你剛跟我說分開的時候，我真的讨厭過你。讨厭有人說話不算話，讨厭有人不負責任，讨厭有人做遍了不愛的事偏偏還要裝深情。”
聽到這話，姜予樂眼裏的光瞬間消失了：“對不起，但我沒有不愛，我……”
沈知韻沒有理會她的解釋，繼續說道：“我回憶了一遍又一遍，在日常的話語中，從瑣碎的細節裏，我知道，你有你的考慮，或許你是喜歡的。可我知道沒有用，表現得再明顯，也是我的猜測。而這些，無疑會讓我陷入更深的內耗。
“那一瞬間，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所以，即便你過後暗示得再明顯，我也全當看不見。我只想要明确而肯定的喜歡和偏愛。”
姜予樂深深地看着沈知韻，眼底有愧疚，有心疼，有無數複雜的情緒。
她回憶了一遍，從認識到相戀，再到最後分開，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似乎從未明确表達過自己的需要。
即便她很需要，但因為要面子，因為逞強，她很少将自己的訴求說出口。
因為在她看來，這樣才是“成熟”的表現。
節目上那次誤打誤撞的直球，竟是相識那麽久的第一次明确需要。
“可我很需要你，沈知韻，我非常非常需要你。”姜予樂愧疚地低下了頭，說道，“以前是我太幼稚了，自作聰明的成熟聽起來可真蠢。”
沈知韻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姜老師現在可聰明了。”
姜予樂委屈巴巴地咬了咬嘴唇：“你就可勁地捧殺我吧。”
說到這，姜予樂像是想起點什麽，眨了眨眼：“那你呢，沈知韻，你需要我嗎？”
聞言，沈知韻幾乎是不假思索：“需要。”
姜予樂的眼底有光微亮：“真的嗎？可你很厲害，我好像沒有什麽能幫到你的……”
“有。”沈知韻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現在就有。”
“什麽？”
“親我。”
姜予樂愣了愣，有些羞澀，不敢直視她的眼神：“現，現在嗎？在這？”
“嗯。”沈知韻歪了歪腦袋，“姜老師好像很為難啊？”
“當然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麽？”
“外面不太好。”姜予樂扁了扁嘴，“現在狗仔這麽多，你又是上升期，要是被拍到，明天你又得花很大力氣公關……”
“那我要是說我不公關呢？”沈知韻反問。
姜予樂微微擰眉：“不公關你想幹嘛？”
“不公關。”沈知韻說，“公開。”
姜予樂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連忙噓了幾聲，險些破聲：“小點聲，隔牆有耳！你公開？和誰啊？”
沈知韻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同時伸手，輕輕地在她的指尖上點了點，淡淡道：“和陳思喬，和倪潇。”
“不行！”姜予樂立刻否定，“只能和我！”
聽到這宣誓主權似的答案，沈知韻笑了：“那不就結了？”
“啊？”
趁着姜予樂怔愣，沈知韻再一次拉近了距離，将嘴唇湊近她的手指，露出指尖，輕輕地咬了上去，又用柔軟的唇瓣包裹住。
“和你，姜予樂。”她說，“這就是我的答案。”
姜予樂需要她，正如她一樣需要姜予樂。
如果她的喜歡與偏愛已經明晃晃了，那她的真心也無須隐藏。
喜歡和愛本來就很簡單，簡單到無法僞造。
“我知道你的答案。”
姜予樂眼底深意更甚，她再也忍不住了，反客為主地将沈知韻壓在牆邊，呼吸急促。
“我知道你知道。”沈知韻深深地看着她，啞聲道，“可我還是會說。”
就像分手後，她還喜歡她，也明明知道她需要她，但再多的暗示她也熟視無睹，她偏要裝作不懂，偏要等她親口說出來。
愛不是猜測，它應該是坦蕩蕩，明晃晃的。
要及時表達，要不留遺憾。
陰影下，兩抹身影交疊，明明身處黑暗，但眼中的赤誠愛意，卻明亮得莫名像兩朵向陽而生的花。
明媚不可方物。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