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期而然

24 不期而然

吳萸端坐在KTV的沙發上直打哈欠,昨晚看書看得晚,今天又一大早起來,又是吃飯,又是唱歌的,十分疲憊。

許宴陽正對着屏幕引吭高歌,吳萸很早以前就發現許宴陽喜歡唱歌了,還真是個麥霸。不過,麥霸有麥霸的好處,這樣一來,她就只要坐着聽就行了。

許宴陽為了熱鬧,還特地叫上了王項,用許宴陽的話說,蘇嘉毅的哥們就是許宴陽的哥們。

王項雖然唱歌不好聽,好在敢唱,跟許宴陽兩人還來了幾首情歌對唱,玩得正高興呢。

蘇嘉毅坐在離她最遠的角落裏,許宴陽點了不少酒和飲料,他們喝酒,她和鄧菱喝飲料。

王項也是個腦子特別靈活的人,那天聯誼,就看出蘇嘉毅和醫學院的才女之間有故事,只是問了幾次,蘇嘉毅都不說,王項就不問了,靜觀其變。

今天被許宴陽叫出來一起玩,才無意得知,原來他們都是同學。

許宴陽這次過來,一來确實想見見吳萸,畢竟大家兩年沒見了,二來,也是想給吳萸和蘇嘉毅制造機會,但那兩人完全沒有領他的情,這一天,也沒說幾句話。

末了,出了KTV,王項和鄧菱,臨時有事,先行離開。

許宴陽走到門口,抓住最後的機會,慫恿道:“嘉毅,你送吳萸回去呗。”

說完,許宴陽看看蘇嘉毅,又看看吳萸。

蘇嘉毅雙手插在運動褲裏,張張嘴,剛想開口的時候,吳萸倒是搶在他前面開口了。

“不用了。我先去超市一趟,我哥一會兒來接我。”吳萸只是不想蘇嘉毅難做,畢竟,兩個人單獨相處的話,可能會有些尴尬,所以臨時拿徐崇當擋箭牌。

蘇嘉毅的手在口袋裏緊了緊,又松開,只是強忍失落,笑了笑:“嗯。那我們也走了,有機會再見。”

許宴陽:“……”剛想再挽救一下,吳萸倒是答應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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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再見。”吳萸揮揮手,獨自朝着超市的方向走。

吳萸的腳步放得慢,如果這時候蘇嘉毅跑上來說送她走,她一定不會拒絕。

可是,她也清楚,他不會了。

吳萸走過一家蛋糕店後,打開手機,給徐崇打電話。

“哥,我今天去你那裏好不好?嗯,我把地址發你。”

蘇嘉毅看着吳萸遠去的背影,眼神裏,盡是落寞,叫許宴陽去開車。

許宴陽開着車,越開越覺得可氣,咬牙切齒道:“你們這是幹嘛?好不容易兩個人又在一所學校了,你們這到底唱得哪一出?是不是因為以前異地,感情淡了些?沒關系嘛,女孩子,有點脾氣正常,你再哄一哄不就追回來了。”

蘇嘉毅覺得許宴陽聒噪,叫他停車。

許宴陽一個急剎車,把車停在路邊,蘇嘉毅下車,打算打的回自己別墅。

蘇家在S市有好幾處投資性的房産,只是都離學校遠,蘇嘉毅又不想開車,所以才住學校的。

許宴陽搖下車窗,探出頭來跟蘇嘉毅說話:“幹嘛?戳中你心事,生氣了啊?”

蘇嘉毅停下腳步,淡淡地答:“許宴陽,以後別幹這種無聊的事了。”

吳萸不喜歡他了,早在很久以前。

許宴陽也來了氣,媽的,他開了三四個小時,從另一個市開來,吃了兩張罰單,難道是想聽蘇嘉毅說自己無聊嗎?

許宴陽氣得把車停到一邊,拔下鑰匙,從背後扳住蘇嘉毅的肩膀,氣勢洶洶道:“蘇嘉毅,你給我說說清楚?你們有什麽大不了的事?你別跟我說,你和她一所大學是巧合?別人能相信你是填錯志願,我可不信。吳萸走的那天,你們不是還好好的嗎?”

蘇嘉毅先是沉默了一陣,也不知道為什麽,許宴陽竟然因為他們的事,好像快氣哭了。

他自己都沒覺得怎麽樣,他喜歡吳萸,但吳萸不一定要喜歡他。

感情從來不是對等的,付出的時候,便做好了沒有回音的準備。

蘇嘉毅平靜道:“你幹嘛這麽激動?”

許宴陽平靜了一會兒,摸出根煙來,問蘇嘉毅抽不抽。

蘇嘉毅沒接:“我很久沒抽了。”

許宴陽自顧自點上,總算笑了一下:“還記不記得,高三剛開學的時候,那天你突然問我有沒有煙?”

蘇嘉毅鄙視道:“我記性還沒那麽差,去年的事而已。”

是啊,明明是去年的事情,怎麽覺得過去很久了。

許宴陽吞雲吐霧了一陣,用胳膊碰了碰蘇嘉毅:“那天怎麽突然想抽煙了?”

蘇嘉毅不願意回憶,只是扯了扯嘴角,淡淡道:“研究一下煙的成分而已。”

許宴陽嗤之以鼻:“別假正經啊,你可不止抽了一回,有段時間,你身上都是煙味兒,在家沒少抽吧?”

蘇嘉毅不願意再待下去,跟許宴陽聊這種無聊的話題,準備要走:“快抽,抽完送我回去。”

許宴陽抽完一支煙,也冷靜下來了,心想,蘇嘉毅自己都不着急,他着什麽急?況且,說不定蘇嘉毅也确實不喜歡吳萸了呢?感情的事,別人最不能插手。

“你手怎麽樣了?還是一直不能開車了嗎?”

“嗯。不能開。”蘇嘉毅坐回副駕駛,“有司機幹嘛自己開車。”

許宴陽:“……”

許宴陽重新上高架,倒是有輛車追上來,很顯眼。

呵,徐崇八百萬的車,能不顯眼嗎?

許宴陽本來是研究車來着的,看到副駕駛上的吳萸的時候,也驚訝了一下。

“咦,那不是吳萸嗎?”許宴陽轉頭問蘇嘉毅。

蘇嘉毅擡眼看了眼吳萸,她的頭發被風吹着,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宴陽又問:“那真是她哥?”

許宴陽只是懷疑,是真的哥,還是別有隐情的哥,否則,他們兩人怎麽僵成這樣。

蘇嘉毅是知道徐崇的,也不喜歡許宴陽胡亂猜疑,解釋了一嘴:“是她表哥,徐崇。”

“你認識?她表哥家這麽有錢?”許宴陽只知道吳萸一家回了北京,并沒有往深了想,但徐崇的名字聽着又耳熟,回去一打聽,把他吓了一跳。

蘇嘉毅到家,看到外面聽着熟悉的車子,知道蘇爸爸蘇媽媽應該過來了。

果然一開門,皮皮先跑開去。

“爸,媽。”蘇嘉毅換雙鞋,準備去樓上洗澡。

“嘉毅,洗了澡快下來吃飯。”蘇媽媽在廚房裏炖着湯,熱情地喊着蘇嘉毅。

“好。”蘇嘉毅說完,朝樓上走。

蘇爸爸蘇媽媽也是特地從南城趕來的,這是他們來S市最常住的地方,定期有阿姨打掃。

晚飯的時候,蘇媽媽忽然提起來:“嘉毅,後天你生日,今年我們就一家人吃頓飯?”

蘇嘉毅喝着湯,這才反應過來,又是一年生日之時,應了一聲,就沒有過多的話來。

三天後,蘇媽媽訂了S市的一家有名的旋轉餐廳,江景位。

本來是想訂視野最好的位置,結果,聽說有人提前訂了,蘇媽媽本來還想争取一下,但據說是餐廳老板的發小給妹妹過生日,蘇媽媽只好作罷。

一家人點了幾個招牌菜,喝了點紅酒。

蘇媽媽還是忍不住朝那邊的位置看,等了半天,也沒見人來,心想,是不是餐廳服務員騙她啊。

正腹诽,倒是确實看見人來了。

那女孩子穿着白色的裙子,瘦瘦高高,白白淨淨,很有氣質。

蘇媽媽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是吳萸啊。

徐崇帶吳萸到座位上以後,接了個電話,先出去接電話去。

吳萸忍不住揶揄他:“梁姐姐的電話?”

“小鬼,點菜。哥先出去一下。”徐崇嘴角帶着一絲不正經的笑意,就這麽去外面接電話。

吳萸點了菜,去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門口撞到一名女士,連連說抱歉。

一擡頭,才發現是蘇嘉毅的媽媽,張口結舌,木讷地喊了聲“阿姨”。

蘇媽媽一聽,才認出來是吳萸,立馬喜上眉梢:“阿萸?這麽漂亮了,阿姨都沒認出你來。”

吳萸腼腆地笑笑,這兩年,外公沒少要求她做大家閨秀,把以前有些小毛病都改過來了,已然亭亭玉立。

蘇媽媽仔細一看吳萸的穿着,這不就是剛才窗邊的那個女孩子嗎?

“阿萸,今天你生日?”

吳萸捋了捋耳邊的頭發,笑了笑,點點頭。

“原來你跟嘉毅一天生日啊。剛才那位是?”蘇媽媽也看到徐崇了,以為是吳萸的男朋友呢,俊男靓女的,想不奪人眼球都難。

“我表哥。”

蘇媽媽一聽,大松一口氣,拉着吳萸要去跟蘇嘉毅還有蘇爸爸打招呼:“好久沒見你了,嘉毅也來了。嘉毅現在在S大上學,你呢?在哪裏上大學?”

吳萸正犯難,徐崇倒是回來了,見她被人拉着,甚是疑惑地朝着她看。

吳萸正好有借口,拒絕了蘇媽媽的邀請:“阿姨,改天有機會再拜訪您和叔叔。”

蘇媽媽一看徐崇,也沒再堅持,拍拍吳萸的手,笑了笑:“那行,有機會來家裏玩。我和你叔叔經常來這裏的。”

吳萸點頭。

蘇媽媽剛擡頭,準備回自己那桌,倒是撞到了蘇嘉毅。

蘇爸爸見蘇媽媽遲遲未歸,怕她有什麽事,這才派了蘇嘉毅過來看看。

吳萸看到蘇嘉毅,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又若無其事地坐到位置上。

“嘉毅,你來得正好。你說巧不巧,我碰到阿萸,今天也是她生日,你跟她打聲招呼吧。”

蘇嘉毅站在那裏,沉默了一會兒,只是朝着吳萸說了句“生日快樂”。

吳萸也只是壓着聲音說了句“你也是”。

都是高檔餐廳,他們再擠在這裏,怕是要引起人的注意。

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蘇媽媽又寒暄了幾句,帶着蘇嘉毅坐回自己那桌。

吳萸被突然起來的小插曲攪得心神不寧,只管喝水。

徐崇又朝着蘇嘉毅他們那桌看了一眼。

“給你寫信那小子?”

吳萸忽然擡起頭,有些震驚地看着徐崇,他怎麽知道,和她通信的,是個男生……明明故意寫了沈桐的名字啊。

徐崇像是猜出她的心思,敲敲吳萸的頭:“就你傻。真以為能瞞天過海?爺爺早知道了。有一回,我見他坐在客廳裏,盯着那信半天,倒也沒拆,後來又叫人原封不動送回去了。”

“我怎麽不知道?”吳萸驚詫,還有這樣的事?

“能讓你知道?爺爺跟嚴秘書說,這字一看就不像是女孩子的。阿萸,你還想在爺爺眼皮底下偷天換日?”

徐崇那句“做夢呢吧”到底是沒說出口,怕太打擊吳萸。

吳萸聽着,只覺得不像是真的。

回北京後,爸爸忙着科研,媽媽生病,外公叫她多休息,吳萸的事,基本就是外公在管,外公又是管人管慣了的,簡直是軍事化管理。

那時候,吳萸每個月最開心的事,就是收到蘇嘉毅的信,只是後來連這點開心都沒了,好在,高三忙得昏天黑地,也無暇多想,這麽想着,她不自覺地擡頭朝着蘇嘉毅他們那桌看了一眼,不期然,撞上了蘇嘉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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