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先生！先生你還好嗎？！”
裴寅禮失魂落魄地走出White Space，周行之一看裴寅禮臉色慘白，馬上下車奔向裴寅禮，将他扶上了車。
“先生，需要去醫院嗎？”
周行之有些擔心，最近流感傳播嚴重，他怕裴寅禮越感染了。
“不用。回家吧。”
“好。”
一路上，裴寅禮像是被人抽了魂一樣，雙目失神地看着窗外，眼角微紅，周行之多次透過後視鏡觀察，見裴寅禮并無流感的相應症狀，那看樣子，就是情傷了。
這三年來，作為裴寅禮的貼身助理，他不是不知道思渡的存在，甚至還在某次裴寅禮醉酒後知道了思渡的身份和兩人的故事，剛開始的确是震驚的，但想了想，吸血鬼的确挺配這個冷面閻王的。
“周行之，你談過戀愛嗎？”
開車開到一半的周助理莫名被cue，有些沒反應過來。
“啊……我談過的。”
“你有拒絕過別人嗎？”
“額……沒有。”
周行之說完後，馬上感受到了身後兩道刺人的目光“唰”地看過來，他立即坐直，認真看路，不再答話。
“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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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明明是雙向奔赴！而且我也準備表白了好嗎，只是女孩先我一步而已！
周行之委屈地看了老板一眼，想反駁又不敢，只得默默承受下“渣男”的名號。
車子進了地下車庫，裴寅禮先行下車回到家中，随意将西裝和領帶丢在地上，徑直走向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猛地灌了半瓶下去，才覺得自己清醒了一點。
“裴寅禮，不要走……”
思渡哭着哀求他的聲音再度響起，拿着啤酒的手差點不穩，一瞬間心如刀割，他抱着頭蹲在了冰箱前。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裴寅禮再度将自己蜷縮起來，頭深深邁進膝蓋處，哽咽着出聲。如果可以，三年前除夕那晚，他就不應該回半山別墅。
“叮咚——”
門鈴聲響起，裴寅禮緩過神，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在倫敦按道理沒人會在這個時間點上門。
裴寅禮的心一瞬間提到嗓子眼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周行之的聲音。
“先生！是我！有要緊的事要向您彙報！”
“怎麽了？”
裴寅禮緊繃的心即刻放下，拖着疲憊的身軀打開門，周行之從未見過裴寅禮如此落魄的模樣，心中暗暗感慨道：果然，愛情使人變得千瘡百孔啊～
“有事說事，別盯着我看。”
“啊抱歉先生……是這樣的，剛才我收到信息，說莫洛森家族的現任繼承人因為家族內鬥受到了重傷，現在昏迷不醒……”
“在哪！”
“啥？”
“我問你思渡現在在哪！”
裴寅禮眼睛充血，毫不形象地大喊着，這聽到思渡受到重傷的那一刻，他腦海中什麽也想不到了，只想立刻飛到他的身邊，牽起他的手，告訴他自己有多愛他。
“說啊！他現在在哪！”
“您先別激動，據可靠消息思渡正在郊外的莫洛森古堡接受治療，畢竟身份特殊……”
周行之話還沒說完，就感到一陣狂風吹過，下一秒本應站在眼前的人就不見了，随着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周行之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我這算是任務完成了吧？”
周行之掏出手機，看着屏幕上發件人的思渡二字，默默嘆了口氣。
“老板，祝你追愛成功，記得給我加工資！”
漆黑的夜裏，寂靜無人的街道上，一輛保時捷跑車在路上風馳電掣引擎聲“轟轟”作響，裴寅禮一腳油門下去，根本不帶減速，兩個小時的車程硬是被他飙到一個小時出頭到達莫洛森古堡。
車子還沒停穩，鑰匙都還沒拔，裴寅禮長腿狂奔進了古堡，一路暢通無阻，無人阻攔。
“思渡！思渡！司辰！有人嗎！”
裴寅禮焦急地在古堡中大喊着，但無人應答。
無奈之下，他只好順着樓梯上了二樓，打算一間一間房間查看，就在他進入到第二間時，原本明亮的房內唰的一下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裴寅禮決定換一間的時候，發現門被人鎖住，原本混沌緊繃的神經一下放松，冷靜和理智回歸，從進古堡那一刻開始，他就應該明白了。
“思……唔！”
裴寅禮在黑暗中無奈地轉身，下一秒就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剛喊出聲，嘴唇就被堵住，溫熱覆上，卻沒有進行下一步，只是輕輕地蓋在上面，像是虔誠地完成某種儀式般。
裴寅禮感受到唇上的顫抖和心頭劇烈的跳躍，明明沒有做什麽，卻讓他感覺周圍的氣溫逐漸上升。
“裴寅禮，騙子先生。”
思渡離開了他的唇，用額頭抵着他，房內依舊昏暗，在失去視覺的情況下，其他感官格外靈敏。裴寅禮清晰地感受到額上傳來的冰涼和唇上還未散去的草莓味，自己被思渡身上散發着淡淡的草莓香氣和薄荷味包圍着，讓他理智再次離去，只剩下□□。
“到底誰是騙子，嗯？這次你居然聯系到我的助理來騙我？很好玩嗎？”
裴寅禮189的身高被思渡183壓在門上，為了沒有身高差，同時也為了思渡內心的一些小邪念，于是思渡單手摟着他的腰，讓他上半身緊緊貼着自己，裴寅禮只能仰着頭看他。
“我若不能這麽做，都不知道何時才能聽到我心愛的騙子先生說實話呢”
思渡用拇指擦過裴寅禮的唇，軟軟的，就是有時硬了點罷了。
“那你想聽我說什麽？”
裴寅禮趁思渡一個不注意，反手拉過，兩人位置迅速調換，思渡雙手被高高舉起，禁锢在男人的大掌裏。
“想聽我說什麽？嗯？”
裴寅禮靠近思渡的耳朵，輕咬了一口，一路順着他的脖子，停在了鎖骨處。
“想聽你說……你喜歡我。”
思渡喘着氣，面色潮紅，明明自己才是主導地位，怎麽一下子就換了局面？但不得不說，裴寅禮這樣，性感極了。
“喜歡？喜歡哪夠啊……思渡，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裴寅禮抱緊思渡，在他的耳邊，一字一句，克制着自己的眼淚，柔聲表白着。
思渡愣住了，擡手将房間的燈打開，日思夜想的他就站在眼前，溫柔地看着自己，他等到了。
裴寅禮隐忍了長達三年的愛意，終于在此刻迸發而出。
“在聽到你受傷的那一刻，我腦子裏什麽都顧不上了。什麽裴氏什麽繼承人都是放屁！也是在那一刻，我發現我只要你健康地活着，永遠陪在我身邊就夠了。之前的事，我對你道歉，我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我不知道怎麽處理自己的情感，也不知道怎麽面對你。所以我選擇了逃避，但這三年，我沒有一秒停止過對你的思念，莫洛森古堡我來了無數次，只為能偷偷看你一眼；你要收購裴氏的目的，我也知道。思渡，我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愛你。”
裴寅禮滿眼愛意地看着眼前哭得喘不過氣的愛人，将他摟得更緊了一些，輕吻去他臉上的淚珠，一點一點，小心翼翼，視如珍寶。
“裴寅禮。”
“嗯？”
思渡突然抱起裴寅禮将他抵在身後的桌子上，順便又将燈關掉，在兩人身旁身上了一團藍色魅火。
“等你說這句話，可真難啊。”
思渡使壞地在裴寅禮脖子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個紅痕，引人遐想。
“別鬧，明天還要見人。”
“裴寅禮，我們結婚吧。”
思渡雙手撐在裴寅禮身旁，眼睛亮閃閃地看着他，從西裝口袋裏取出一個藍色絲絨盒子，放在手心打開，裏面放着一對男士對戒。
“老實和你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其實是因為你長得帥才故意跟着你的嗎，也算是見色起意？後面啊，我的心好像就栽在你身上了。這對戒指是我在确定自己喜歡上你的那天，親手制作的。畢竟我活了這麽久，第一次遇到了這麽想厮守一生的人。我已經和家族的人說好了，我們結婚後，我就蛻變成人類，我想和你一起便白頭到老，一起相守。”
裴寅禮沒說話，只是擡手取出戒指，拿起思渡的左手，将戒指戴上了他的無名指，然後取出另一只，遞給思渡。
“幫我戴上，我就是你的人了。”
思渡接過戒指，給裴寅禮戴上後，舉起他的手，在無名指落下一吻。
“我的靈魂，我的生命，永遠忠誠于你。致我至死不渝的愛人。”
思渡說完，一把攬過裴寅禮的腰，吻了上去。相比剛才的蜻蜓點水，這次是耳鬓厮磨，幹柴烈火，衣衫漸落，房間裏很快只剩下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兩人換了個地方，思渡占了主導地位，裴寅禮粗喘着氣，脖子上全是被思渡咬的紅痕，眼神迷離，捂着臉有些不好意思。
“思……思渡……我……”
“交給我。”
思渡順着裴寅禮手臂往下滑，兩人十指相扣，在微弱的藍火照耀下，兩人無名指上戒指散發着淡淡的藍光，璀璨奪目。
“啧啧啧，小思渡長大喽！對了，明早記得給你們BOSS請個假，他起不來。”
隔壁房的司辰一邊喝着新鮮的草莓汁，一邊看向坐在一旁發呆的周行之，貼心地囑咐道。
“BOSS起不來？你說反了吧？”
周行之疑惑地望向司辰，滿是不可置信。
“呵，你還小，你不懂。思渡可不是一般人，哦他本來就不是人。”
司辰賤兮兮地說着，不再延伸。
月色如畫，樹影交纏，三年的愛意，終是沒有錯過。
第二天一早，司辰正在樓下美滋滋地享用着他的草莓大餐，身後伸出一只手，搶走了桌上最大最紅的草莓。
“我去！是哪個不長眼的孫……是你？你怎麽這麽早起來？不累嗎？他呢？”
“還在睡，睡不着不就起來了。順便交代廚房煮點粥，他吃不慣我們的食物。”
“喲喲喲這戒指都要閃瞎我的眼睛了，喲喲喲一副人夫模樣，真看不慣。”
司辰一臉嫌棄，抱着自己的草莓蛋糕坐到對面，不想聽思渡分享虐狗的情節，于是掏出手機刷了起來。
“我草！裴氏集團官博官宣裴寅禮結婚的消息了！還發了你們兩人牽手的照片！我去！”
“什麽？”
思渡差點被草莓汁噎死，直接奪過思辰的手機，定睛一看——
“各位朋友們好。今天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件喜事。裴氏集團現任總裁裴寅禮于昨日結婚，對方是一位非常善良的男孩。由于個人隐私問題，不予公開另一半的身份和資料。兩人相戀多年，終修成正果。希望大家能給予這對新人祝福。謝謝大家。”
“這張照片什麽時候拍的？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你睡着的時候。”
裴寅禮的聲音突然從思渡耳邊傳來，思渡吓得一個猛回頭，嘴唇剛好擦過裴寅禮的唇。
“啊！你們倆昨晚還不夠嗎！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滾滾滾趕緊給我滾出去！別讓我看到你們！”
司辰大叫着捂住眼睛，三人行，必有一狗。他就是那只躲在角落默默無聞卻還是莫名其妙被人踢了一腳的狗。
“別忘了，我現在還是族長。你讓我滾去哪？”
思渡牽着裴寅禮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冷冷地看着司辰。
“行，那我滾。”
司辰走後，餐廳裏就剩下兩人，思渡單手撐頭，滿面春風地看着裴寅禮，拉着的手晃啊晃，裴寅禮也是寵，任着他折騰。
“你什麽時候發的那個啊？”
“你下樓後我也醒了，然後我就叫周行之發了。”
“裴家沒說什麽嗎？”
思渡小聲問道，細細觀察着裴寅禮的臉色，見他神色如常，這才放下心。
“剛才我媽打電話過來了，要我删掉那篇文章後立刻回裴家，我沒答應。”
“那你打算……怎麽辦？”
裴寅禮放下手中的叉子，和思渡面對面，拉起思渡的另一只手，認真地說道：
“思渡，既然我已經這麽做了，那我一定是想到了所有的後果。你說得對，我之前的确是膽小鬼，但我現在有了你，我什麽也不怕了。
我本是在看不見光明的天空飛行的孤鳥，我從未感受過愛與被愛，對于裴家而言，我只不過是一個優秀的繼承人罷了。是你的出現改變了我的生活，讓我有了去愛的勇氣和力量。我根本不在意世俗的眼光或是言論，我只在意你。”
“啧，那這麽看來我還挺偉大的嘛。”
思渡嘟着嘴，有些小傲嬌地說道，裴寅禮見他這副模樣，被可愛到了，忍不住親了一口。
“叮鈴鈴——”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裴寅禮拿出手機，眼神一沉，思渡自是看到了上面的備注，示意自己沒事。
“喂，媽。”
“你瘋了是嗎？我命令你現在立刻給我澄清剛才的消息，然後立即回國！我會安排你和趙家千金下個月結婚！你是想讓裴氏毀在你手上是嗎！你這個肮髒的東西！”
電話那邊傳來裴夫人怒不可遏的辱罵聲，根本沒有往常的貴婦人模樣，只有裴寅禮知道，這才是真實的她。
“本就是事實，為什麽要澄清？我把話放在這裏，我不可能和他分開，也不可能和別人結婚。除非我死。”
“那你就去死啊！裴家出了你這種敗類，惡心的玩意！”
裴寅禮握緊了手機，目光森冷。
“行啊，我去死啊。死了之後我看你在裴家還能怎麽待？我的惡心肮髒難道不是遺傳你的嗎？為了錢爬上我爸的床，為了得到裴家人的認可從未真心關心過我真正想要什麽。就連在我生日的時候，你為了讨好裴家人不斷地讓我周旋在他們之間，你可否關心過我的感受！剛好，裴氏最大的股東是我，我打算将它交給二叔父，表弟不是學金融留學歸來嗎，那就把裴氏交給他好了。”
“裴寅禮！你敢！”
“不出意外的話，明早裴氏就易主了。您，不再是裴氏繼承人的母親了。”
裴寅禮不再理會裴夫人的咆哮，直接将手機關機，整理好情緒後走向思渡。
“打完啦？我約了攝影師下午來給我們拍婚紗照，你可以不？”
思渡自然是聽到了對話內容，但他不去詢問，他知道現在裴寅禮心情也不好受，他不想再讓他受到二次傷害。
“我當然可以啦，現在距離下午還有點時間，我有些累了，我先上去躺一會？”
“好！你好好休息，時間到了我叫你。”
“謝謝寶貝。”
兩人親吻了一陣後，依依不舍地分離。
見裴寅禮回到房內後，思渡收起笑臉，叫來了司辰。
“都準備好了嗎？那就開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