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先生,準備登機了。”
周行之拿好兩人的護照和機票後,走向正在貴賓休息室小憩的男人,輕聲将其喚醒。
墨鏡下的眼睛緩緩睜開,看了眼腕表後,整理着裝起身,和周行之大步走向登機口,在機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裴寅禮摘下墨鏡,最後一次看了眼熟悉的土地,而後毅然決然地閉上了眼,不再留念。
思渡那晚回到司辰住處後,抱着司辰嚎啕大哭,鼻涕眼淚全粘在司辰身上,哭完後又倒頭就睡,睡醒後感覺自己神清氣爽但臉頰又有點隐隐作痛。
對于昨晚的記憶,他實在是支零破碎,唯一記得的就是裴寅禮讓他滾出去,于是捂着左臉跑到樓下沙發找到了頂着兩個黑眼圈的司辰,問他是不是裴寅禮打的。
“別在我面前提那個東西,昨晚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就直接和他家浴缸一起下葬算了”
“什麽?那我的帥臉真的是他打的?”
“哦這個不是,這個是因為你昨晚抱着我死活不肯撒手,哭到淩晨四點多,我實在受不了了,只能給你一巴掌,讓你閉嘴。”
“……去死。”
司辰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往沙發上随意一趟,順帶用腳踢了踢思渡。
“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他人呢?”
“喏,都給你copy出來了。一大早就和助理飛去了倫敦,說是要發展子公司?信他的鬼話吧。”
司辰不屑地“切”了一聲,優哉游哉地晃着腿繼續說道:
“這一看就是心虛逃脫啊,還什麽手段狠戾冷面無情的裴氏繼承人,還不如我們家族的女孩敢作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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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寅禮去了倫敦?”
“還能騙你不成?哦對了,他還将他現在住的那個半山別墅,就是收留你那個,直接賣了。”
“你說什麽?賣了?”
思渡驚呼出聲,他感到陣陣心寒,他怎麽也想不到裴寅禮竟如此絕情。
“裴寅禮,你給我等着……司辰,等我畢業後,我就回莫洛森接管。”
思渡扭動着手腕,眼裏滿是勢在必得的信心,他百分百确定裴寅禮對他的心意,那就無所畏懼了。
“好。來,讓哥哥抱抱我們的思渡寶寶,待會帶你去草莓農場喝草莓汁喝個爽哈。”
“滾,有多遠滾多遠。我最近先回學校住了,有事電話聯系。”
“去吧。加油哦~”
“我現在心情不好,別逼我扇你。”
“嗯嗯是失戀了的小哥哥一枚呀~我去你還來真的!思渡!”
司辰吃痛地捂着肚子,對着思渡潇灑離開的背影拳打腳踢。
“沒良心的!照顧好自己!”
“啰唆!知道了。”
思渡邊走邊随意地朝身後擺了擺手,離開了司辰的住宅,開始了住校生活。
白駒過隙,三年的光陰就這麽過去了,思渡三年前順利畢了業,當晚就直接和司辰瞬移到了歐洲,開始正式接手過莫洛森家族。
思渡是一個野心極大的人,因此不到短短兩年時間,莫洛森家族的名號就已經響徹整個歐洲乃至整個世界,其所涵蓋的業務範圍幾乎達到了壟斷的級別,除了國內的裴氏能勉強與其對抗外,其餘都是莫洛森旗下收購的。
“少爺,你确定要将裴氏收購嗎?”
此時,遠在倫敦郊外的歐式古堡內,莫洛森家族的老管家畢恭畢敬地遞上了裴氏在倫敦子公司的各項資料放在面前的石桌上,小心翼翼地問道。
“少爺,裴氏雖然近兩年在倫敦發展的勢頭的确不錯,但其重心還是在中國,您是否要再考慮一下?收購裴氏在國內的公司呢?”
“不用,裴氏總裁不是在倫敦嗎?那我只要他在倫敦的公司。去把價格在現有的基礎上提高兩倍,然後麻煩言闊叔叔他們在倫敦幫個忙,以我的名義給裴氏施壓,讓其股價下跌一個點,我要讓裴寅禮親自來找我。”
思渡緩緩将轉椅轉正,時隔三年,他已經從當年長相稚嫩的少年變為了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的男人,原本青澀的少年音已不用僞裝,如今的嗓音低沉性感,就像暗夜裏的一杯醇厚迷人的紅酒,讓人沉醉其中。
“對了,給他定個期限。我看看……今天周二,最遲周日,我要在White Space再到裴寅禮本人。”
“是,少爺。”
管家鞠了一躬,随後轉身離開,思渡站起身,一低眼就看見送來的資料上印着一張裴寅禮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倒是沒什麽變化,那雙眼睛依舊那樣冷酷,就像那晚一樣,一樣的無情。
“裴寅禮啊裴寅禮,我很是期待我們的見面呢。”
思渡身穿暗紅色絲綢襯衫,襯得他本就白皙的膚色更是如雪;脖子上挂着莫洛森家族祖傳的銀色月亮吊墜;一頭順毛黑發未經打理,倒增添了幾分少年氣。
“啧,有點迫不及待了呢,你也一定很想我吧,我親愛的,裴先生。”
思渡一臉玩味,眼中的占有不再掩飾,對着照片輕輕落下一吻後,使出魅火,裴寅禮的照片包圍其中。
“我該要怎麽懲罰你呢?”
“你說是誰?”
裴寅禮手中的鋼筆“啪”地掉在地上,猛地站起身,戴着金絲眼鏡下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被吓得低着頭的周行之,平日裏穩重冷靜的形象不複存在。
“是……是莫洛森家族……那邊給出的期限是這周日之前,說是思渡先生請您去White Space談判……”
周行之被自家老板突如其來的陰晴不變吓得小心肝一顫,這幾年來,但凡涉及“莫洛森家族”的事情,老板都會變得陰晴不定,像個精神分裂。
“思渡?藏了這麽久,終于是準備好了是嗎?”
三年,整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裴寅禮對思渡的思念不減反增,一閉眼就是思渡眼眶蓄淚那一幕,每每思及此,心髒就像被人緊緊抓住一樣,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現在的他不僅每天早上固定喝一杯草莓汁,即便酸得他眉頭緊皺;每年大年初一都會親自在家門口貼上一對紅對聯,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這麽做,可能是為了緩解內心的愧疚吧,又或許是思念呢?
“裴先生,還有一事要向您彙報……”
“說。”
“近幾日公司的股價跌了很多,且費明寧公司開始大量購進我司股份,看樣子……是要收購……”
裴寅禮頓感無力,癱軟地倒在椅背上,不停地揉捏着崩崩跳動的太陽穴,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思渡的手筆,在國外,他是鬥不過思渡家族勢力的。
“先生……”
周行之還想說些什麽,被裴寅禮不耐煩地打斷了,擺擺手讓他出去,于是周行之只好閉嘴,就在準備關上門的時候,突然被叫住。
“周五晚上空出時間,我去見思渡。”
“是。”
裴寅禮重重嘆了口氣,頭暈沉得很,他郁悶地解開了襯衫扣子,雙手交叉靠在把手上,逼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就當是我的補償吧……”
很快到了周五晚上,裴寅禮剛結束一個重要的視頻會議,身穿藏藍色正裝,頭發全部梳到後面,露出如雕塑般的臉龐,直接前往White Space。
“他們還有交代什麽嗎?”
“沒有,只是說讓先生您一個人過去即可。房間是在頂樓,您進去就會有專人接待的。”
裴寅禮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轉動着佛珠,哪怕轉得磕磕絆絆,他也在強迫自己穩住心神。
“先生,到了。”
周行之替裴寅禮打開車門,目送其進了餐廳後便離開。
裴寅禮剛踏進門,一位面容姣好身着米白色工作服的女士立即上前接待。
“請問是裴先生嗎?請跟我來。”
女士将裴寅禮帶到了一處貴賓專用電梯,貼心地為了按下23樓後,便微笑着離開了。
“由于頂樓是思渡先生的專屬,我們沒有得到同意是不得擅自進出的,還請裴先生見諒。”
裴寅禮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關上了電梯門。
随着電梯漸漸上升,裴寅禮的手心竟出了薄薄一層細汗,腦海中一些上不了臺面的畫面也開始浮現。
“該死!怎麽在這種時候想起這些東西!”
“叮咚——”
碰巧此時電梯門打開,裴寅禮只好一邊拍着腦袋一邊環顧四周。
這裏的裝潢采用了上世紀歐洲皇室的布景:卧室廁所廚房一應俱全,倒像是個酒店;地面全部鋪滿了大理石;将近四百多平米的平層在四個角落各放了一根羅馬柱,燈光是昏暗的暖黃色;中央擺着一張不規則形狀的茶幾;茶幾左側是一張吧臺,上面擺放着兩個紅酒杯和一瓶1945年的法國勃墾第羅曼尼康帝的黑皮諾,看了半天,卻不見思渡人影。
裴寅禮也沒想着去找他,自顧自坐到吧臺椅上,取向手上的佛珠轉動着,腰上突然出現一只手,一個用力,裴寅禮撞進一個冰冷的懷抱中。
“這麽着急?不等我一起嗎?”
思渡禁锢着裴寅禮的腰,單手靈巧地解開他的西裝扣子,順勢滑進去,隔着他的絲綢襯衫,輕輕摩挲着他的腰。
“裴寅禮……”
思渡将自己的胸膛緊緊貼在裴寅禮後背上,嘴唇在他的耳朵上若即若離,無一不在蠱惑着裴寅禮的心。
裴寅禮在思渡環抱住他的那一瞬間就僵住了,但很快恢複正常,嘴裏不停默念着清心咒,珠子轉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思渡嗤笑一聲,手指輕輕将他的襯衫拉起,手指在探進裴寅腰身那一刻,他聽到了珠子斷裂的聲音。
檀木佛珠一顆顆散落在地面上,滾落四周。
佛珠散去,塵緣未斷。裴寅禮依舊保持着方才的姿勢,只不過右手開始漸漸搖晃,最後握緊成拳。
寬敞的房內,漸漸響起了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衣物摩擦的聲音。
“夠了思渡!你到底想做什麽?”
就在思渡的濕潤的呼吸逐漸達到裴寅禮脖頸處的時候,裴寅禮起身掙脫開思渡的環抱,将酒瓶狠狠地摔在思渡面前,将兩人的距離拉開,擡手對着思渡就想要給他一拳。
“裴先生,您別忘了,您是來和我談判的。”
思渡輕輕松松地拽過裴寅禮的拳頭,将其往自己的懷中一拉,裴寅禮一個踉跄,差點摔倒,思渡一個手疾眼快,将其納入懷中。
“談判?我哪敢和大名鼎鼎的莫洛森族長您談判啊。”
裴寅禮不屑地笑了一聲,嘲諷地說着,故意惡心思渡。
“你一定要這種語氣和态度和我說話是嗎?”
思渡一手攬着裴寅禮的腰,一手發狠掐着他的下巴,裴寅禮吃痛嗯哼一聲,仰起頭對上思渡的眼睛,只見思渡眼是毫不掩飾對自己眼底的情愫和憤怒。
地板上鮮紅的液體摻雜着破碎的玻璃碴子,在昏黃的燈光下折射出對面一高一矮兩人交纏的身影,暧昧又旖旎。
“裴先生,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思渡慢慢湊近他,兩人距離很快只有半厘米,幾乎呼吸交纏,要是再往前一點點,就能吻上了。
裴寅禮的手驀地攥緊了背後的襯衫,低垂着眼眸不敢對上思渡熾熱的眼神。思渡纏綿地看着他的瞳孔中只映着自己的模樣,滿意一笑,視線漸漸下移,來到了緋紅色的微張着的嘴唇,極輕地碰了一下,又迅速收回。
“你到底為什麽不敢承認,你喜歡我?”裴寅禮一愣,咬着牙閉上了眼,極力想要擺脫開被束縛在身後雙手,唇上被人輕輕撫摸着,惹得他不自主地咬緊了下唇,別開了臉。
“思渡,別讓我恨你。”
“嘶——你喜歡這種?”
思渡完全忽略裴寅禮的威脅。見裴寅禮眼神開始有些迷離,胸膛的起伏也越來越明顯,扣子都像是要被撐開了一樣,壞笑着出聲。
“裴先生,我最後問一遍,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你都要毀了我的公司了,還能問出這種幼稚的問題,真是可笑。”
裴寅禮喘着氣,臉上泛着不自然的微紅,單腿跪在地上,頭被思渡挑起,西裝外套在吧臺就已經被人脫下,黑色的袖箍和淩亂的襯衫形成鮮明的對比嗎,就像高貴的路易十四被人暴力摘下後放在鼻尖細細嗅着他的芳香。
“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自會收手。而且,我從未想過要收購裴氏,我只是想見你一面。”
思渡的聲音越來越小,抓着裴寅禮的手也漸漸松了力氣,然而,手掌的溫熱卻一直沒有離開。
“思渡,我讨厭被人利用。”
或許是思渡帶着些許哽塞的聲音讓裴寅禮心軟,又或許是自己的情迷意亂,裴寅禮終是沒有狠下心。
“是,我是使用了一些手段讓你對我有不一樣的感覺,但也僅此而已。你敢說後面的心動是假的嗎?是誰每晚在呼喚我的名字?是誰這三年來一直在暗地裏觀察莫洛森家族的種種事跡!你到底為什麽不敢承認!”
思渡左手一甩,很快魅火上立即顯示出裴寅禮辦公桌面上堆積着這幾年來所有關于莫洛森家族的信息;而三年前思渡在半山別墅貼的那對紅對聯,也被整齊的收藏在他的卧室床頭櫃裏。
“你說啊!”
思渡只不過想要裴寅禮的一句話,只不過想要讓裴寅禮承認自己的內心而已,為什麽這麽難。
“思渡,我的身份,注定了我們的結局。”
裴寅禮終是看向思渡,臉上挂着一滴淚,四目相對,他顫抖着手輕輕掰開思渡扯着他衣領的手指,在到最後一根的時候,裴寅禮深深吸了一口氣,下一秒,思渡感覺自己手上落下一滴濕熱。
“思渡,就此別過吧。”
話音落下,思渡的最後一根手指也被用力掰開,裴寅禮強忍心中的酸澀和劇痛,撐着地板站起身,差點又摔,好在思渡再次接住,卻被裴寅禮推開了。
“裴寅禮,如果你是在顧忌裴家,我可以來解釋的,你難道要一輩子孤獨終老嗎?你有什麽錯?就因為生在裴家嗎?”
“沒有裴家,就沒有我。我不能做出任何損害裴家利益的事情,哪怕犧牲我的幸福,我的一生。這是我對裴家的報答。”
“好一個報答,好啊!”
思渡聽到這句話,仰天大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淚就控制不住往下滴了。
“在你心裏,裴氏比一切都重要,甚至比我還重要,是嗎?”
思渡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輕聲問道。
這次,裴寅禮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拿起了掉在地上的外套,步伐沉重地朝門口走去。
“忘了我。我不值得。”
裴寅禮摁下門把手,頓了一下,就在思渡以為他要回心轉意的時候,他這句話,将思渡徹底擊垮。
“你要是敢離開這裏一步,我會讓你永遠困在這裏,永世陪伴着我!”
思渡怒吼着,藍色火焰将裴寅禮的去路堵住,裴寅禮透過不停搖晃的火焰的折射,看到了思渡滿臉淚痕和抖得像篩子的手,火焰始終離裴寅禮有一段距離,思渡還是不舍得傷害他。
“思渡,放過我,也放了你自己。裴氏是我們家族多少代人的心血,我不能讓他因此毀在我手上。所以求你,放了我,好嗎?”
裴寅禮轉過身,慢慢地,朝着思渡下跪,沒人能想象得到,一向冷酷無情的上位者,此時低聲下氣地跪在所愛之人面前,哀求他忘掉自己。
思渡皺着眉,難以置信地盯着裴寅禮,他別過頭笑了一聲,捂着心頭,差點喘不過氣來。
“你居然為了裴氏,做到如此地步……好,很好。那就祝你的裴氏,大展宏圖。”
思渡收回魅火,聲淚俱下地“祝福”着。
“謝謝。你也,多保重。”
裴寅禮克制着情緒,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打開房門,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思渡看着一點點被關上的房門,想往前邁一步,卻發現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嚎叫聲。
不一會,思渡手中的魅火将屋內所有的東西點燃,頓時形成一片藍色的火海,思渡穿着酒紅色真絲襯衫,倒在藍火中間,詭異又妖豔。
“裴寅禮……裴寅禮……為什麽啊”
“你小子瘋了嗎!想死是嗎!想死自己滾去別處死,別毀了老子的地盤!”
司辰一腳踹破房門,看到眼前的景象差點心肌梗死,迅速将藍火滅了後,對着地上的思渡就是一腳。
“又是裴寅禮!又是裴寅禮!三年了還忘不了他,你這個戀愛腦!廢物!”
“司辰,他不要我了……”
“他什麽時候要過你?”
聽到這裏,思渡再次淚如雨下,痛不欲生。
“好好好,他要了你要了你。然後呢,他還不是走了嗎?他連喜歡你都不敢承認,你到底看上他什麽?”
司辰一腳将思渡踢上沙發,餘光看到地上的黑皮諾時,差點就這麽去了。
“思!渡!啊啊啊啊啊我的酒!!!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
“別吵!”
思渡躺在沙發上擦着淚,擡手随意一指,一支完好嶄新的黑皮諾就擺在司辰眼前。
“抱歉,忘了你小子有還原術。說說吧,被拒絕了下一步是準備幹嘛呢?是要進軍東歐的市場還是收購裴氏在中國的公司?”
司辰雙眼亮晶晶地望向思渡,搓着手手期望他能徹底死心,努力搞事業,壯大莫洛森家族。沒想到,思渡來了一句——
“我打算裝病來讓裴寅禮上鈎。”
司辰:………………莫洛森家族威風堂堂幾百年怎麽就出了個死戀愛腦,還是個族長,真的好想把他掐死。
“你這輩子就認定這個玩意了是吧?”
“對。我非他不可。”
思渡坐起身,認真地看着司辰的眼睛,堅定的眼神和那副鐵了心要死磕到底的表情,終究是讓司辰敗下陣來。
“行行行,好好好。那我的大少爺,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他在一起後,莫洛森家族怎麽辦?”
“這個不用擔心,我和父親商量過了,我們都決定推選你來成為下一任族長。”
“什麽?!”
司辰徹底炸毛,尖叫聲響徹整棟樓,不知道的還以為那裏拉響防空警報了。
“你瘋了嗎!族長必須得是莫洛森家族的直系,我只是個旁支,你是想讓我被斬了嗎!”
“放心吧,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司辰冷靜了下來,倒在沙發上,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思渡,你當真願意為了他放棄莫洛森家族嗎?真的值得嗎?”
“沒有什麽值不值得的。我已經活了這麽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當然要勇敢追愛啦!還有,我只是卸掉族長一職,不是離開家族!別說得我好像要死了一樣。”
“你難道沒有想過裴家那邊不會同意嗎?何況你的身份特殊。思渡,有時候愛不能迎萬難的。”
思渡一頓,望向窗外,沒接話。
房內沉默許久,就在司辰快要睡着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思渡的聲音:
“如果因為我的身份,那我就蛻變成人,變成和他一樣的人類。愛是不能迎萬難,但愛能讓人變得勇敢從而去解決萬難。”
司辰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思渡,明明是自己一直寵着護着的小屁孩,怎麽一瞬間長大了這麽多呢?是自己老了嗎?
“真想好了?”
“嗯,老早之前就想好了”
“那好,我替你做族長。去做你想做的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就好了。反正也替你擦了這麽多年屁股了,也不差這一次。”
司辰無所謂地笑笑,拍了拍思渡的肩,眼裏滿是自豪和寵愛。
“嗚嗚謝謝哥,沒有你我怎麽辦啊嗚嗚”
思渡浦錦司辰懷裏嚎啕大哭,像個小孩一樣,司辰無奈地搖搖頭,拍着思渡的背,柔聲哄着。
“啧,聽你叫聲哥真不容易。來,再叫幾聲我聽聽~”
“別在這麽感人的時刻逼我扇你。”
“兇死了!”
氣氛緩和後,兩人一同開了黑皮諾,幹杯慶祝。
“思渡,平安快樂。”
“司辰,福如東海。”
“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