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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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非常強硬地要賣掉自己的女兒,父親不讓,這本來是一個垃圾母親與有良心的父親之類的争鋒。
但是因為女兒本人的意願,讓本來清晰的事情忽然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房棋樹接着問今天的負責人:“現在其他人都是怎麽想的?那個當媽的想把女兒賣給誰?”
負責人猶豫了一下,看着房棋樹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說道:“想買給你們。”
“我們?”房棋樹沒想到這把火還能燒到自己身上,忍不住道:“她們是怎麽想的?”
“他們聽說你們都是好人,對自己下面的人……就算是普通人都很好,畢竟現在兌換基地在風口浪尖上,我們桃源基地的人是什麽樣子,他們也都清楚,我們幾個還好,但是那些普通人也都能在末世活得很滋潤,不是說不對,但是太打眼了。”負責人猶猶豫豫地說道。
房棋樹知道他是沒有看不起普通人的意思,但是這話說話,就像是普通人不能在末世也好好活下去一樣。
身為異能者,即使是桃源基地的人,也都有些傲氣,雖然不會看不起同為桃源基地成員的普通人,但是他們對其他普通人來說,也很難做到像是末世以前的完全公平。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如果普通人的權益受到了破壞,他們會維護,但是更多時候是會讓普通人稍微吃一點無傷大雅地虧的。
雖然這樣的情況在房棋樹知道之後,也嚴肅的遏制過了,但是……
誰能保證這樣的情況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了呢?
房棋樹可以對異能者們說,以後你們都不能維護自己同類人的權利,一定要首先維持普通人的權利。
這樣的話,能說得出口嗎?
誰都沒有資格讓一個人不維護自己的權利,也無法讓他們失去和同類人的天生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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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人們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來把自己或者別人分類,分類的标準有很多種,就像是性別、身高、體型,這是單純地以“人”來分類的時候。
但是更多的是什麽呢?
他們用來分類的标準還有國籍、生活的地區、發色、膚色等等等等。
其實這樣的标準是毫無邏輯的,但是他們就是這麽分類了,很多人還都信服這樣的分類。
就像是現在,他們把普通人和異能者進行分類,甚至連異能者中間,都有一個很清晰的鄙視鏈,他們看重異能的種類、等級,甚至各種各樣無關痛癢的東西。
這樣的東西,房棋樹與空海作為兩個異能者的領袖,是無法完全遏制的。
所以房棋樹在聽到有指向性的話的時候,只要不太過分,都不會當面指責的。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到底要不要把這對母女以及這個父親帶下去,問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周圍的人還在讨論。
“聽說這裏的掌權人好像是兩個女人啊?太可惜了,這個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如果是個好看的男人,說不定他們兩個就同意了。”
“不要胡說,她們不允許進行人口販賣的。”
“明面上是不允許,但是誰知道私底下他們是什麽人?”
“對啊,聽說他們以前還查封了好幾個人口販賣的窩點,但是誰知道那些人最後都去什麽地方了?”
“你們在說什麽廢話!”
“這就生氣了?你們是她們兩個養的狗嗎?”
“我是中區的人!那些被抓走的普通人現在都在我們中區!不要以為所有安全區都像你們那裏一樣不講人性,這個兌換基地你們別忘了是誰開放的!”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你們這些沒良心的事情都沒有少幹吧!”
“我警告你們,即使我不知道你們長什麽樣子,但是以後你絕對不要碰到我,否則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對!在人家的地界,說這些話真的是太過分了!”
房棋樹聽了幾句,發覺這裏很有可能就要打起來了終于忍不住出面。
兌換基地今天的負責人出面開道,房棋樹與空海跟在後面,走到那對母女那裏之後,把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的母親從地上拉起來,說道:“不要在這裏惹事,有什麽事情私下裏去說,我就是這裏的負責人,走吧。”
那個母親看了一眼那個兩個負責人,得到了确定的答複之後,才擦幹淨眼淚跟着她們走去。
出了基地之後,空海動用異能直接把兩人帶到了一個會客廳,不等兩人反應過來,就已經挑了經常坐的沙發坐好了。
房棋樹依在空海身上,跟沒有骨頭似的,說道:“兩位坐吧。”
那對母女很快就坐好了。
房棋樹笑着問道:“怎麽?不擔心你的丈夫?”
那位母親本來見到兩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兌換基地頭領,很是緊張,但是在聽到房棋樹的這句話之後,即使不敢做的太過火,怨氣卻仍舊被帶出來了。
“那個人渣……死了才好。”
房棋樹挑眉,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們兩個都是東區的人,都是普通人。”那個母親偷偷地看了一眼兩人,見她們沒有輕蔑的表情後,接着說道:“我以前是我們國家最好的研究員之一,所以即使在末世,也可以通過科學研究,為我們家領補助,但是後來……”
那位母親忽然就泣不成聲。
反而是那個女孩兒接着說道:“我姑且就稱她為父親吧,畢竟所有人都把有自己一般血緣的男性成為父親,但對于我來說,這個名詞代表不了任何東西,我恨他。
“他在以前就是個無能的人,但是以前是法治社會,即使他相對我的母親動粗,也不得不看在我母親的社會影響上,顧及一些臉面。”
女孩兒笑了一聲。
“畢竟在當時,我母親的身價是很高的,就連研究的課題也可以給很多人帶來很大的利益,所有人都不想這樣的一個女人,被家庭拖累。所以即使他以前有暴力傾向,在被約談了幾次之後,也收斂了很多。
“但是現在……我們那個安全區,對于女人來說,根本就算不上安全。”
其實很多私人基地都是這樣的,他們在依靠武力值的時代,恨不得榨幹女人所有的價值,還想讓這群武力值比不上自己的女人當牛做馬。
但是安全區占着官方的名頭,有了兌換基地之後,各個地方的交流也變得簡單起來了,所以大多數安全區都還是很和諧的。
東區又做了什麽?
女孩兒接着說:“現在,東區有一個人造人的計劃,讓所有女人報名參加,雖然說是自願,但是其實是半強制性的,我本來可以不去,畢竟他們還需要我的母親接着研究,所以就不能理所當然地把我送進火坑,但是我的父親為了得到那些補助費,想要把我們兩個都送去!
“他昨天打了我的母親,說我的母親也就依靠一雙手做實驗,如果手斷了,就再也做不了實驗了,我母親命大,沒有讓他得意,但是今天他把我母親關起來,非要把我送去。
“我的母親又一次逃出來了,但是我們還能去哪裏呢?我們兩個人最後忽然想到了兌換基地,希望這裏的人可以收留我們,但是……但是又不好破壞你們的規矩。
“謝謝你們能讓我暫時看不見那個人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殺了他,如果不行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們都放了,然後我可以親手殺了他,然後再自殺。”
女孩說話的時候,很平靜,就連說要殺死一個人的時候,表情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但是房棋樹覺得自己可以理解。
末世的感情有多單薄,很多人都知道。
血緣在這個時候,也不過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牽絆,如果好,那就是極好的,如果不好,那自然就是極差的。
一個人怎麽會對一個經常打罵自己的人渣好呢?
即使有血緣關系,那又怎麽樣?
恨總是比愛來的激烈的。
房棋樹想了一會兒,說:“我大概知道那個人渣做了什麽了,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人造人計劃,是什麽?”
“人造人計劃啊……”女孩本來一成不變的表情終于變了。
她紅了眼眶。
“人造人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讓女人‘自願’地給各種各樣的人生孩子,生完一個之後就緊接着下一個,一直生到不能再懷孕,或者死為止。”
房棋樹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這樣的計劃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樣的行為,對于女人來說簡直是喪盡天良。
誰想要一輩子做生育機器呢?
是個人都知道,懷孕是很痛苦的事情,很多女人為了自己的愛人,或者對于新生命的期待,願意忍受這樣的痛苦。
但是也有人不願意。
特別是像東區這樣,讓女人一個一個地給不認識的人生孩子,根本毫無人性。
那個人渣父親,也一樣。
“從末世開始,就已經開始了。”
女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