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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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剛開始,就已經開始了。
東區……是真的慣會找事情啊。
“我以前就知道有這些事情,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會死,不會淪落到那種地步,但是後來……後來。”女孩捂住臉,失聲痛哭:“總是有人死,我還見過她們,她們都已經算不上是人了,有的人剛十六歲就進去,不到二十歲就已經死了……她們都死了……”
對于東區的掌權人來說,可能這些女孩确實沒有她們的精l子重要,為了給他們生下孩子,無論死去多少個女孩都是值得的。
然後他們再把這樣慘無人道的事情,歸結于是為了整個種族的繁衍生息。
簡直可笑至極。
房棋樹想了想,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就留下吧,但是估計只能留在華商基地,華商基地也是我負責的,雖然沒有在兌換基地工作的那些人待遇好,但是肯定是有人氣的,如果有人在那裏找你們的事兒,你可以跟當天的負責人說,負責人見到我之後,可以給我說。”
這對母女看起來很是激動,畢竟今天房棋樹這話說出來了,那肯定就不會任由東區的人再把她們帶走。
都已經在末世活了這麽長時間了,誰沒有一點要做體力活的覺悟?
那些不能做體力活的人,估計早就被餓死了。
末世就是這麽殘酷,不是餓死,就是要轉變。
房棋樹讓今天兌換基地的負責人把這對母女帶走,看着兩人快要走出去,忽然叫住那個母親,說道:“你研究的項目是什麽?在末世也需要一直研究,估計是很重要的吧?”
那個母親本來畏縮的表情忽然有一瞬間的傲氣,但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悲哀,她說道:“如果我研究的速度能更快一點,說不定這些人就不會死……在末世前,我研究餓課題就是人造子宮,以前審批資金的時候就經常審批不到,末世後那些儀器反而可以随我用的,但是沒有助手、沒有樣本,很多東西都是無法操作的,所以……研究的速度很慢很慢。”
人造子宮。
房棋樹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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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可以從字面意思上看出來,如果這一項研究出來了,對于所有人類來說,都可以是福音。
房棋樹改變主意了。
她說道:“既然你是科研人員,而且研究的東西也很符合我的胃口,那麽……你可以在這裏接着研究下去,雖然我們這裏以前什麽類似的儀器都沒有,但是我可以在整個星球範圍內給你找到。”
那位母親臉上的興奮根本就遮掩不住,她說道:“是!我一定會在最快的速度內把東西研究出來……對了,我的女兒在兩年前就開始做我的助手了,接下來可不可以讓她接着做我的住手?我們不要任何報酬,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
“不給你們任何報酬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你們什麽都沒有帶給我,我即使想給你們報酬,也給不了,不然這樣,你接下來做一個計劃表,将每一個進度就安排在上面,每當你完成了一個進度,我就可以給你們一些晶核做報酬,兌換基地開放的時間你們随時都可以進去,如果遇見了科研人員,也都可以帶回來。”房棋樹一條一條地說,看着那個做母親的人逐漸變得震驚,表情龜裂,然後一點一點落下淚來。
她也想,自己是不是過于心軟了。
過于心軟的人是沒法做統領的,也沒法做商人。
房棋樹以前在混娛樂圈的時候,惡補了很多電影,其中有一部就是,一個商人在某個時期,為了保護一百多個與自己不是一個國籍的人,傾家蕩産。
最後,在世界和平,那個傳奇式的邪教軍隊滅亡後,那群快要被趕盡殺絕的民族餘下的子民都被救下,那個商人卻因為以前收取了一些猶太人做工,也被判刑了。
其實這樣的事情放在那個時代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如果這個人不讓那個民族的人做工的話,就保不下那些人,如果不讓那個民族的人做工的話,那些人就會被殘忍的殺害。
這是一個悖論,但是卻是一個商人最有良心的體現。
在電影的最後,那個商人說:我現在看着你們都活下來了,我很高興,但是我又開始後悔,如果我當年做的更多一點,做的更多一點。
他指着自己剩下的最後的財産,那輛破舊的車,說道:如果我可以把這輛車賣了,是不是就可以再救下幾個人?三個?兩個?一個?但是我沒有,所以我的良心受到了譴責。
這個有良知的商人,在那個民族被破壞的時候,從來沒有動手迫害過他們,反而救下了一百多個人。
但是他覺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譴責。
這其實是另外一條悖論,只有有良心的人,才會覺得自己受到了譴責。
那些沒有良知的人,無論做了多少的壞事,最後都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們把自己做壞事的由頭說的冠冕堂皇,說的天花亂墜,什麽都冠上大義、人類的名頭,可最後呢?
最後得利的人都是什麽人?
當然是他們自己。
至于房棋樹。
東區的女人受到的磨難是她的錯誤嗎?
當然不是的。
在這對母女鬧到她的面前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東區有這樣的事情。
房棋樹本來是不需要為這件事情買單的,但是她就是硬不下心,無法将這些事情當做無關緊要的。
所以房棋樹就說了這些話,讓本來就不是很清閑的她們,忽然又多了一件事情。
她們兩個為了增加自己的實力,每天出去殺喪屍吸收晶核還需要帶着桃源基地的人去中區練習體能,還需要巡視華商基地,甚至需要和其他五個大安全區交接。
這些事情都是她們親力親為的。
房棋樹在那對母女走後,沉默了很久,對空海說道:“我是不是……”
“我覺得你做的很對。”空海摸了摸房棋樹的側臉,說道:“這些不是你的錯,但是我們能幫,那就幫,我們現在能般辦的事情太多了,雖然可以不擔負這些責任,但是不擔負只是其中一個選擇而已。”
對那些心懷天下的人來說,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責任。
空海小時候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的,但是也僅此而已。
她能做到的,她會做,但是如果說是為了大義的話,也沒有那麽嚴肅。
可能只是為了自己堅持的東西而已。
至于其他的……
空海會去主動了解其他安全區裏的住民情況嗎?
不會的。
這是因為她冷漠嗎?
也不是。
只是她沒有餘力,也不想有餘力而已。
她不是奉獻型人格,也不會為了別人而耽誤自己的事情,更不會因為覺得自己得到的東西太多了,然後希望自己認識的人都可以擁有這麽多的東西。
兩人每三天都可以從兌換基地得到很多晶核,但是除卻給兌換基地當天的負責人分一些之外,其他人都是沒有的。
人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責任,可能不會被所有人認可。
但是一個人有了一定的能力,自然就可以獲得和這個能力相對應價值的物資。
這個是完全無法反駁的。
兩個人想要,也自然拿得到。
房棋樹确實是心軟,确實是善良,但是誰能說善良有錯呢?
相應的,空海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房棋樹是一個善良的人,那麽她自己,說不定就會變得很冷漠。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但是做出來的事情卻都是好人才會做的。
就像一開始,空海主動放血,是因為她想救那些人嗎?
有這麽一部分原因的,但是這一部分占比很輕。
她只是知道,如果她不這麽做,房棋樹在知道這個最方便的想法之後,肯定會這麽做。
空海不能讓她這麽做,因為空海會心疼。
其實當年她的師父在教育她一定要心懷天下的時候,她就很疑惑,因為她的師父本人就不像是心懷天下的。
直到遇到了房棋樹,她才知道什麽叫善良。
她喜歡這樣的善良,所以從來都不覺得房棋樹的善良給自己造成了負擔。
因為她也是被這種善良惠及的人之一。
更何況,房棋樹很懂分寸,從來都不會添麻煩。
她只是活的更像是一個人而已。
“既然這樣,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向其他幾個安全區問問,即使要給出一部分晶核,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現在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晶核,如果以後我們有的喪屍晶核少了,說不定還可以多練習一下我們的格鬥方案,畢竟我覺得我們身體反應有些慢,練一練也不耽誤什麽。”房棋樹得到認可之後,立刻激動起來,開始興致勃勃地規劃兩人的以後。
空海看她這樣子,沒忍住笑:“好。”
“我們真的需要搞一下能聯系設備了,如果不是今天我們過去,這樣的事情他們确實是處理不了的。”
“好。”
“那就好。”
這應該不雷吧?
因為一開始空海就有點氣管炎,動心的很早,如果沒有房棋樹,空海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因為她的師父就是一個很冷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