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16】
臨纭原先只打算在這邊呆兩天，但褚邺澤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兩人一起來的，她一個人走掉很沒禮貌，所以便當給自己放了個長假，悠哉悠哉地休息了幾天。
來北城的第四天，家裏來了客人。
臨纭在房間裏刷劇，沒想出去瞎湊熱鬧。
走廊裏傳來腳步聲，停在她門口叩了兩下。
臨纭扯下一邊耳機，聽到褚邺澤的聲音，沒多想翻身下床打開門。
一拉開，一陣寒風灌入，而後腳邊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蹭過來。
低頭看，是只英短金漸層。
毛色跟他以前養的不太一樣，應該是新生的小貓崽。
看到小貓咪，她直接忽略了杵在面前的人，蹲下來輕輕撓它軟乎乎的腦袋。
褚邺澤低頭看了眼，入目一片雪白的皮膚，從頸部到鎖骨下，完全沒把他當外人。
他立刻移開視線，聲音冷淡。
“中午有個朋友來一起吃飯。”
臨纭慢半拍地擡頭，微仰着，逗貓時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就這麽帶着笑看他，
“我沒問題的，這裏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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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邺澤喉嚨有點幹，低頭看着繼續逗貓的人，耳邊鑽進她的低語，柔柔的，細軟。
待了會兒，自知自己在這兒有點多餘，便輕掩上門離開。
家裏來的客人其實就是陳熠，知道他回北城特地過來串門的。
十二點，褚邺澤發信息讓她下樓吃飯，臨纭才抱着小貓慢悠悠地下樓，和餐桌邊的人對視片刻，“是你啊！”
陳熠視線過來，卻只在臨纭身上停留片刻，更多的目光留在臨纭臂彎裏的小貓上。
“這是哪只？”
褚邺澤正好走來，瞥了眼，擡手有點粗暴地按了按它腦袋，“大魚。”
大魚顯然是有小脾氣的，擡起肉撲子就想拍他，奈何褚邺澤離它有一點距離，拍不到粗魯的壞人，只好扭了扭身子窩回臨纭懷裏撒嬌。
“我靠，你好偏心。”陳熠氣得捶了捶桌，“之前不是死活不讓人碰，護它跟護國寶似的，怎麽到小姐姐這兒就可以随便抱了！”
臨纭也有點驚訝，蹲下來把小家夥放下。
褚邺澤沒理他的大呼小叫，拿消毒水洗幹淨手後坐在桌邊，極自然地把臨纭的碗拿到一旁盛湯。
陳熠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行呗，你就雙标吧！”
兩人拌嘴，臨纭卻望着他這套行雲流水的動作陷入深思。
以前吃飯的時候，都是臨纭逼着他給自己盛湯的，完全是想指使他玩兒，壓根沒意識到他已經把這個當成習慣。
吃過午飯，三人坐在沙發上各自玩手機。
過了不知多久，在臨纭逐漸泛起困意時，陳熠提出要不要一起打游戲。
褚邺澤應下，而後點開了游戲畫面，指尖剛移到Q.Q登陸，臨纭下意識叫住他。
“那個...要不玩微信區吧......”她弱弱開口，盡量讓自己不要太心虛。
畢竟斜對面的不知道自己的馬甲，右邊的褚邺澤知不知道她不清楚，但自己改了名的事他估計不知情。
否則那次打對局，他不可能這麽長時間沒認出她來。
陳熠每個號都打上了王者，自然沒有異議。只是褚邺澤這邊心情不那麽美麗，眼底暗了暗，直接站起身上樓。
臨纭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陳熠。
“他就這脾氣，別管了，我們玩兒吧。”
臨纭這會兒也不好意思推拒，于是加了他微信後光速開了幾把。
高中的時候她游戲打得很兇，技巧技術也有，比陳熠想象中厲害多了。
“可以啊小姐姐，挺厲害的嘛。”
說着，屏幕上彈出三殺。
臨纭笑着打哈哈，幾局下來，她實在有點關心三樓那位的情況，正巧陳熠有事離開，臨纭便趕緊抱着大魚走上樓。
褚邺澤剛才好像生氣了。
因為......她不用和他是情侶號的Q.Q區嗎？
這都生氣，到時發現她偷偷改了昵稱不是更要命！
思來想去，臨纭還是抱着大魚先進了自己房間，在微信上打探一下他的态度。
——我拍了拍褚邺澤
三分鐘後。
褚邺澤：[玩完了？]
臨纭趕緊回：[嗯，陳熠有事先走了。]
然後就沒有了下文，等待的時間裏，她直接閉眼睡了過去。
中途猛地驚醒，只過去了十分鐘，看他沒回複，她又主動戳了戳他。
臨纭：[你現在方便嗎？]
她還在打“我把大魚抱上去”，屏幕上彈出回複。
褚邺澤：[洗澡]
兩個字，臨纭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天看到的。
臉頰有點燒，把話打完發出去。手機一丢，整個人埋在被子裏。
該怎麽形容她最近的狀态...
感覺她有點......把持不住了？
明明開始是要把這念頭死死掐斷，現在愈演愈烈，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辦。
難道真的像嘉嘉說的，直接沖嗎？
可她沒追過人，沒經驗，也沒這膽子。
床上的人苦惱地捶床，餘光裏瞥見腕口的小紋身。一個人呆着的時候，不需要考慮被不被別人看到。
桡動脈的位置上紋着一片葉子，是她去英國第二年的時候紋上的。
因為直到那時候，她才深刻且清晰地認識到褚邺澤在自己心裏的位置。
不可替代的，只要還活着就沒法淡忘的存在。
所以她很幼稚地用了一個諧音梗，把他紋在自己脈搏跳動的地方。
他落在每一次心跳上，假裝人從未離開。
很幼稚。
-
晚上阿姨煮好晚飯，臨纭和褚邺澤幾乎同時下樓。不過氣氛壓抑的緊，像掠過空氣似的掠過了她。
臨纭心不在焉地吃着飯，中途幾次想開口都沒找到機會，他一連接了幾個電話，看着不像小事。
“是公司的事情嗎？”臨纭小心翼翼地開口問。
褚邺澤擡眼看了看她，“不是。”
這态度，就差把“我很不爽”寫在臉上。
“你是不是生氣了。”臨纭不喜歡磨磨蹭蹭，放下筷子直直地看着他。
“氣什麽？”他低笑一聲，眼底寒意更甚。
“中午的游戲。”
“不至于，游戲而已。”他淡然地開口，順便垂眸拒絕了屏幕上打進來的來電。
臨纭将信将疑，“那就好。”
褚邺澤眼底黯淡一瞬，咀嚼的力氣不自主加重幾分。
他那邊的電話一直打進來，褚邺澤耐心耗盡，把手機推到臨纭面前，“幫我接一下。”
臨纭一臉懵，他已經按了接聽鍵，而後打開免提。
揚聲器傳出鐘曉敏的聲音，果然打給褚邺澤的時候，平常端的那點架子全放下了，溫聲細語小鳥依人的，臨纭聽的微微蹙眉。
“阿澤，我現在在北城機場，你方便來接我一下嗎？”
原來是來制造相處機會的。
這不是找對時機了嗎，上回拽她那一下她還沒解氣呢。
褚邺澤拿起筷子自然地夾菜，對她很放心，壓根沒擔心這邊的戰況。
臨纭遠離麥克風清了清嗓子，而後再努力壓低，聲音低弱，“他睡了，沒人接你嗎，我去行不？”
對面的人無聲彎了下嘴角，饒有興致地擡眼看着她。
鐘曉敏愣了大概有十秒的樣子，随後不可置信地問，“臨纭？”
偶然擡眼對上他散漫的目光，臨纭沒太顧忌，接着瞎編，
“他昨晚太累了，這會兒還在休息，要不然我幫你喊他？”
鐘曉敏估計惱了，長舒了兩三口氣，才帶着輕嘲開口。
“被睡爽了啊？不愧是你啊臨纭，果然是個靠睡上位的公廁。”
“我告訴你，有我鐘家在一天，你休想褚叔叔挑中你做兒媳。”
“你當初出國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個垃圾吧？可回來那麽久了，也沒聽叔叔對你有一句好的評價。”
“所以，死心吧，他不是你能夠到的高度，你們沒有以後的。”
臨纭盯着屏幕眼神有些空，鐘曉敏說話從來直來直往毫無顧慮，很難聽，但卻也說的是事實。
一下子反駁不出口，空氣格外安靜。鐘曉敏說的，褚邺澤都聽見了。
她不擅長撒謊，一切反應都宣告着，鐘曉敏說的是真的。
她出國的原因之一，的确是因為想證明自己。
可她絕對不會讓褚邺澤知道，一切的導火索就是他的父親。
鐘曉敏見她不說話，繼續要開口嘲諷打擊她，最好讓她丢掉所有信心。
褚邺澤把手機拿回來，“之前你說和我是一個高中的？”
鐘曉敏反應了會兒，怎麽又變成褚邺澤在說話。
讷讷地有問有答，“對，我在理重。”
他擡眼看到臨纭不太高興的神情，語氣沒多好，“聽着不太可信。”
鐘曉敏幹笑兩聲，“我就是在海中畢業的，我可以給你看畢業證的呀！”
“那你怎麽敢說出剛才那些話的。”褚邺澤低笑，“還有，下次指點別人私生活的時候，記得把自己收的體面點。”
“你……”
“分分清楚，想靠睡上位的到底是誰。”
電話被對面挂斷，毫不猶豫的。
臨纭一下接收太多信息量，鐘曉敏竟然……想直接睡了褚邺澤嗎！
褚邺澤動作熟練地把電話號碼拉黑，一擡頭，對上她有些複雜的眼神。
屋子裏開了暖氣，他把袖子折起，露出一小截前臂。筋絡分明，淡青血管貼膚行。
“剛才那理由，跟誰學的？”
顯然剛才的一通電話幫他們狠狠地破了次冰，以前的肆無忌憚回籠。
臨纭耳垂有點發燙，“……什麽理由，我不知道，別問我。”
早知道換一個了，瞎說什麽啊還不是折騰自己。
“昨晚幹什麽能累的睡到現在？”褚邺澤眼底玩味，換了個問法。
臨纭咽了咽口水，根本沒敢看他，随口糊弄，“通宵打游戲不行嗎？你在想什麽！”
“啊，”他盯着對面泛上淡紅的臉頰，輕飄飄落下一句，“是我想多了。”
“你看着也沒那經驗。”
臨纭：？看不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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