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19】
熱搜居高不下,當事人表示十分後悔。
當時就不該用那樣的語氣幫他回拒鐘曉敏的,鐘曉敏是受不住氣的性子,激一激,直接把錄音甩到明面上。
這下算是自己坐實海王的罪名,臨纭百口莫辯。
回家後,臨纭看到爸爸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拖鞋挂在腳上一抖一抖的,正眯着眼努力看手機。
聽到門邊動靜,他神秘地朝她招了招手。
臨纭莫名其妙,抓了下頭發走過去,“怎麽了?”
臨天把老花鏡摘掉,笑的滿臉褶子,“實話告訴我,你和小澤是不是談戀愛了?”
視線下落,臨纭驚奇地發現她爸正在自己和褚邺澤的cp超話裏面瞎翻。
“小澤挺好的,又懂事又有禮貌,關鍵還很有能力,性格特好,我就喜歡這樣的女婿。”
臨天見她不出聲,以為是有什麽顧慮,坦蕩蕩地把自己內心真實想法抖出來,試圖套一套女兒的話。
臨纭緩慢地閉緊眼睛,長舒一口氣後又慢慢睜開,“少看這些帖子,我們都很忙,平常在公司基本見不到面,談什麽戀愛。”
一聽這話,臨天立刻反駁:“忙就不談啦?小澤之前跟我提了好幾次說想盡早完婚,要真看對眼了可別耽誤着,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臨纭害怕被爸爸發現自己的小心思,皺眉不悅狀,“他想盡早完婚那我祝他百年好合,笑都來不及呢,哭什麽哭。”
說完,臨纭轉身準備上樓。餘光一瞥,門微掩着,褚邺澤不知哪裏來的家門鑰匙,此刻就站在外面準備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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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視線對上,慌亂撞進涼薄,大腦一片空白。
有一瞬間,她好像捕捉到他眼中的閃動,像隐忍,壓制着崩壞的情緒。
但下一刻,便見他平靜地收回視線,推門進來,手上拎着一袋水果。
“回來的時候買的,叔叔多吃點。”他在玄關處換好鞋,把袋子放到桌面上,而後很自然地在沙發上坐下,好像不着急走。
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問題,但剛才的眼神......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
那只是用來搪塞爸爸的胡話,千萬不能當真啊。
臨天擡眼看了看正對着的樓梯口,朝呆站着的人揮了揮手裏的一盒草莓,“別光看,下來吃點吧。”
臨纭沒有猶豫地走回客廳,坐到離褚邺澤不太遠的位置,悄悄地擡眼觀察他的情緒。
他好像總能輕易找到光線最完美的位置,視野裏的畫面像隔了一層很薄的迷霧,迷的她看不真切他的面容
淺金色的落于他發間,染上他的眼瞳,覆在他的側臉。明明是淩厲成熟的線條,卻在柔光加成下拉扯出一派少年的桀骜。薄睫垂落的幾下,她的心也沉沉下墜。
臨天呷了一口茶,發現自家女兒眼睛都快長他身上,笑着打趣。
“好看吧?”他頓了頓,“白瞎一張這麽好看的臉,二十好幾了還沒談戀愛。你們兩個啊,都不是省心的家夥。”
一刀鯊倆,臨纭撇撇嘴,褚邺澤挑了下眉,而後動作很一致地朝窗外看去。
許紀柔洗好草莓準備端出來,一打眼見沙發上兩個小年輕都在看窗外。
太陽下山有什麽好看的,她心想。細看,卻發現兩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臨纭坐的位置靠窗,眼裏看的是窗玻璃上的反射。褚邺澤坐在臨纭旁邊,看的是在看落日的臨纭。
虧臨天杵在那兒毫無反應,離得這麽近都沒發現什麽端倪。
“草莓放這兒了,老公你來一下,廚房有個東西我夠不到。”許紀柔說着已經把人拉走,客廳留給他們兩人。
褚邺澤收回視線,把碟子拿到跟前。
臨纭看着外面正出神,耳邊聽到咔咔的聲音,像在切什麽。
循着聲音,褚邺澤正拿着水果刀切草莓。
碟子靠近她的這邊,擺滿草莓尖,而他的那一邊則全是草莓尾。
察覺到視線,他淡聲解釋,“習慣了。”
周圍安靜的連呼吸聲都像噪音,臨纭能清晰地感受到耳屏前側經行動脈的搏動,腦海裏一個個零碎的畫面閃過。
“褚邺澤,以後草莓尖都歸我,不甜的草莓屁股留給你,你可不許忘啊!誰忘誰小狗!”
大概是某個補課的午後,桌上擺着一碟挂着晶瑩水珠的草莓。她嚣張地立規矩,霸道地不許別人忘記。
那時候褚邺澤只覺得,臨纭真的很麻煩。事兒多話多,規矩也多。
卻沒想到他真的認真的在執行,一直順延到了現在。
臨纭胸口像堵着一口氣,怎麽也上不來。她自己忘掉的事情,有人一直認真的記着。
他随口一句習慣,事實上是習慣了她的習慣。
不記得後來他用什麽理由先回了家,她只知道,那天下午的草莓尖一點也不甜。
後半個月,臨纭完成了綜藝下期的錄制。中間沒少被宣霖暗諷,但在導演的提醒下,算是比較順利的完成了錄制。
轉眼間到了夏季,海城的夏天又悶又熱,幾乎沒法出門的程度。
因為之前錄綜藝分散走很多練琴時間,臨纭打算閉關半個月重操舊業。正好郭榆那邊給她出了一個全國巡演的方案,每個月開一場,踩當月二十四節氣的點作為主題。
算下來,從六月開始到十二月,分別把時間定在夏至、小暑、立秋、白露、霜降、立冬和冬至。
忙忙碌碌半年,網上對她的評價依舊褒貶不一,黑她的總能翻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錘她,但臨纭已經完全躺平,對惡評可以置之不理。
罵聲中,她的事業卻慢慢起步。來找她合作影視綜藝的越來越多,不過她只選了很少部分的文藝類綜藝,在很認真的堅守着自己的音樂領域,沒有忘記初心。
褚邺澤隔三差五會來家裏給爸爸送點吃的喝的,期間有一起出去吃過幾次飯。
被事業分散走注意力,臨纭也只在情緒敏感壓力很大的時候,允許自己想一想壓在心底裏的這個人。剩餘時間都在和時間賽跑,高效地完成她的工作任務。
冬至前兩天,臨纭準備飛南城準備最後一場演奏會。
在星盛挑禮服的時候,陸明舟正好路過這邊,無意間聽到時雪問臨纭的話。
“姐,這回還是要長袖遮腕的對吧?”
“嗯,背後露少點,這天氣太冷了。”
“南城很暖和的,人家現場都要開空調的,穿太多反而容易中暑呢!”
陸明舟想了想,繼續和跟前的人交代工作,而後拿着文件回到頂樓。
褚邺澤雖然每天坐在星盛的大樓,手上的事務合作卻大多是褚氏集團那邊的。
昨天通宵和外國那邊的公司開視頻會議,一早回來趕上月彙報,只有現在這個空檔能休息一會兒,晚點又要趕一趟南城的飛機。
臨纭開了多少場演奏會,褚總就暗自去了多少場。跟在他身邊幾年,換個傻子也該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怪就怪在,陸明舟覺得他倆很登對啊,高中就認識,關系好的全校皆知,事業有成,門當戶對,怎麽就不能跳過這些彎彎繞繞打直球呢?
陸明舟剛出電梯就被褚邺澤叫去辦公室,對剛才的會議做了個簡短的總結,而後拎着西裝外套準備離開。
“褚總,我剛才路過化妝間的時候聽到了點事情。”陸明舟猶豫了一下,第一次主動提臨纭的事情。
她手腕上像藏了什麽秘密似的,不管春夏秋冬,那塊皮膚都是被遮擋住的。
很刻意,也很可疑。
褚邺澤聽後斂了下眉,思緒慢慢回到她在飯店被燙傷的那晚。給她上藥的時候,她一直按着手腕。
不是說他完全沒留意,只是臨纭這麽想藏着的秘密,他沒必要非去探個底。
想到這,褚邺澤的思緒已經抽離回現實,撂下一句“知道了”便起身離開。
回家的路上,陳熠打來電話,和去年幾乎同一時間,目的也出奇的一致,是來“避難”的。
“我這兩天不在海城,你來看門也行。”褚邺澤聽後這樣回答。
陳熠停頓了下,随口問,“又準備去哪兒出差呢?”
“南城。”
“南城啊……诶,我有個朋友也要去,不過他是去聽演奏會的。”
“我也是。”
陳熠正好開着電腦,不信邪把這兩天南城的演奏會查了一遍,只有一場。
他連嘆兩口氣,頗有些感情大師的架子,語重心長地教育,“老大,算着也快過去一年了,你還沒把小姐姐追到嗎?”
褚邺澤原打算挂斷電話的,聽到他提起這茬,沉默着忘記了動作。
過了很久,等司機在紅綠燈換燈時啓動車子,他才沉聲有了反應。
“為什麽要追她?”
當初她一聲不響把自己甩開,上趕着貼上去能有什麽結果。
陳熠啧一聲,“你就他媽悶,鬼都看得出來你喜歡她,你一大老爺們兒矜持什麽勁兒?不會還想等着人女生主動吧。”
車窗外夜色深沉,之前偶然聽到的一句話闖進腦海裏。
“他想盡早完婚那我祝他百年好合,笑都來不及呢,哭什麽哭。”
她的态度多明顯,語氣跟以前認識的那個問題少女完美重合。從那時候到現在,動心的都只有他這一方。
“喂?你還在不在啊。”陳熠那邊傳出游戲的背景音樂,聲音吊兒郎當的。
“我剛才想了一下,确實吧你這身份,追不到人挺尴尬的。”
“但你兄弟我有一計……”
褚邺澤聽着他侃侃而談,像個經驗豐富的老手,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說好聽點叫引導,說難聽點就叫勾引。小姐姐要是喜歡你,指定會反過來追你的,信我!”
褚邺澤:“信你——”
陳熠:“嗯嗯。”
“我有病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