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40】
滿室暧昧氣氛，臨纭被他壓着，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情到濃時，不用言語就能感受到他的意思。
可......無論如何，現在都是不可以的。
臨纭用殘存的理智将人推開，順手把被子往他身上丢了一角，紅着臉低聲說：“不可以......”
褚邺澤的手用力抓着背面，緩了會兒才偏頭，“記住我說的話，不要自己瞎想。”
“放棄保送，你只是原因之一。”
還有他自己本身的興趣所向、家庭壓力和媽媽的病情，那時候情況太複雜，像上天給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在最後沖刺的一刻統統爆發。
臨纭起身把窗簾拉開，碰到桌面的鼠标，電腦屏幕自動亮起，只是亮了一瞬間就被她迅速關掉頁面，看着很心虛，在故意藏。
“晚上想吃什麽？”他邊說邊把手機收好，補了一句，“今晚和叔叔阿姨一起吃。”
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家裏吃飯，而且不是因為臨纭。她在國外的時候褚邺澤就有這個習慣，所以爸媽對他的評價都很高，關系很熟絡。
往後幾天，褚邺澤有空就會來家裏坐坐，因為擔心談戀愛的事情露餡兒，每回臨纭都只待一會就上樓。
褚昊因為醜聞，公司董事會的那幫老油條蠢蠢欲動，但礙于上面還壓着一個褚邺澤，全部都還在觀望當中。
至于宣霖，她買推買熱搜污蔑臨纭的聊天記錄洩露，人設在一夜間崩塌，一大批粉絲粉轉黑，站姐注銷賬號，謾罵一片，一發不可收拾。
臨纭還沒感慨一下，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短視頻平臺上發進一條信息，一字一句都像在針刺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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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知道我是誰。］
算起來，她已經被關夠時間，這會兒估計又恢複自由四處晃了。
她不斷重複沒人知道她是誰，像在挑釁，卻又像在暗示，期盼着別人能記起來自己。
許冰到底有什麽異常，到底為什麽一直一直纏着自己不放？
臨纭想了想，自己和褚邺澤高三都沒在海中，想知道詳細的情況，就必須找那會兒經歷了最後一年的同學。
于是，她直接撥了洪嘉號碼，收拾了一下開車去往她家。
洪嘉和陳熠很早就在一塊兒住，房子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一眼看進走廊能看到他直播的房間，設備齊全，井井有條。
臨纭掃了一眼收回視線，坐在沙發上快速和洪嘉講了點情況。
洪嘉皺着眉，驚的半天沒說話。
思考了一分鐘，她才說：“保送結果出來以後許冰很消沉堕落，光是爬到圖書館頂樓被人報警都不下三回。”
臨纭：“之後呢，成績怎麽樣？考上大學了嗎？”
洪嘉嘶了一聲，“成績中上吧，畢竟之前是競賽班的，再堕落也差不到哪裏去。”
“至于大學......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她應該沒和人說。”
臨纭嘆了口氣，“這就說的通了。”
“我記得那時候許冰的排名永遠挨着褚邺澤，她一直暗中在和褚邺澤較勁。褚邺澤順理成章得到了保送資格最後卻放棄了，許冰眼睜睜看着自己渴望的機會被別人随手丢掉，不甘心是肯定的。”
洪嘉：“所以她是因為褚邺澤，才暗中盯上的你？”
臨纭點頭，過了會兒又搖頭，“我覺得相比起褚邺澤，許冰更恨我。”
“褚邺澤如果不想保送，早早地退出競賽班就成了。但他一直在努力備考，就說明這是他想要的。”臨纭說着，語氣壓低了些，
“但我當時突然說出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擾亂所有計劃。各種因素堆積，他才做出了這個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選擇。”
洪嘉仔細斟酌着臨纭說的，手裏的勺子輕輕撞擊着玻璃杯，嘆了口氣，“确實是這樣，那時候......唉。”
“不過都過去了，我們現在要想的是怎麽阻止許冰繼續做不利于你的事。說到底，褚邺澤放棄保送機會是很殘忍，但那也是他的選擇。”
“上天給強者一個選擇的機會，他就有放棄的權利。再怎麽不甘心、抱怨，始終因為她自己技不如人。”
洪嘉說完，一陣沉默過後，她無聊地翻着微博，看到同城微博裏彈出鐘曉敏所謂“雷神之錘”。
“笑死了纭纭，這蛤蟆怎麽敢蹦出來的？”洪嘉一不小心又釋放天性，很剛地開始在底下杠她。
【你爆那麽多臨&褚的瓜，高中的時候人家認識你嗎？】
【小臨私生活都不檢點的話，你都髒的跟溝一樣了吧？你這不是廁所裏跳高，過糞嗎？】
【插足感情的第三者......我笑死了，到底誰是啊？成天給別人男朋友發那種照片，表面上人模人樣的，你自己不ex嗎？反正我是一個先yue為敬。】
“她說什麽了？”
臨纭聽到以後手機都懶得打開，往前挪了挪，挂在洪嘉身上，看她飛一樣的在鍵盤上打字，一溜煙就是一段怼人的小作文。
反正她這樣自導自演也不是一次兩次，臨纭看了會兒就失去興趣，繼續想着許冰的事情。
“她總是強調沒有人知道她是誰，這又是什麽意思......”臨纭默了默，“真的是精神病那麽簡單？”
“也不能再複雜了。”洪嘉說着翻出許冰被抓緊局子時的照片，“我之前懷疑是不是有人整容後冒充她的樣子，一個許冰的名字底下實際是兩個人，但這就是她本人，一點變化沒有。”
臨纭：“可褚邺澤真的一點也沒認出她來。”
洪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雙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你自己想想，褚邺澤這人除了你，整個年級裏記得誰？”
臨纭：......說的也是。
來了洪嘉這邊，想着反正爸媽最近也要出門，褚邺澤忙着工作，在她這邊待兩天也不是不可以。
除了偶爾吃幾口狗糧外，她還是能很高效地在電腦上編曲。
離他的生日還有幾個月，她想悄悄給他準備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
為他作一首鋼琴曲，一首無字告白。
早上七點，臨纭沒了困意，抱着電腦到外面客廳，轉角碰到從廚房出來的陳熠。
兩眼底烏青，一臉倦容，臨纭都害怕她下一秒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你這是熬通宵了？”
陳熠打着哈欠點頭，“昨晚直播，太晚了。”
這麽晚睡，那……
臨纭的思緒飄到不太正常的一面，想到後立刻收回，面色如常地讓出走廊的通道，自己坐到客廳的地毯上編曲。
陳熠抓兩下頭發，趿拉着拖鞋回到房間，家裏只剩她時不時敲鍵盤的聲音。
臨近中午，作曲進度過半，臨纭伸了個懶腰，聽到門鈴按響，一邊揉着手腕一邊透過貓眼看出去，視線裏竟然看到了褚邺澤！
她立馬把門拉開，卷起一陣帶着淡香味的風。
“你怎麽來了？”她深知這個問題問的很不恰當，照理來說，應該是他問自己才對。
褚邺澤一臉無所謂，語氣悠悠，“找陳熠。”
說完還垂眸掃過她的眼，不經意的，像在說“反正不是來找你”。
“哥，來了？”陳熠補過覺，精神了不少，聽到客廳動靜便起來了，“合同你放着，我消個毒再簽。”
褚邺澤：？
陳熠：“儀式感。”
臨纭站在原地，愣了下，餘光看到桌上攤開的幾張紙，卻沒有走過去看。
褚邺澤沒給她說，她就別去湊這個熱鬧了，本身臨纭就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
“鯉魚。”身後的人喊她，聲音似乎勾着笑。
褚邺澤站起身，低頭等陳熠一筆一劃寫好自己的名字，簽好後收好合同，卻沒有離開，擡步走到臨纭這邊，讓她帶路去客房。
他心情看上去應該還不錯，臨纭有點懵，揉了揉頭發帶他進了房間。
剛走進去，他便把門鎖了，合同随手放到桌上，伸手把人往懷裏帶，微彎着腰抱她。
“怎麽了？”
褚邺澤沒立刻回答，安靜地抱了會兒才出聲，“充電呢。”
“嗯？”
“待這兒也不去我家，小鯉魚，你可太會傷人心了。”他說的閑閑的，沒聽出真的責備，委屈倒是有點兒。
“我這不是…想和嘉嘉敘敘舊嗎……”她有點心虛。
不去他家，是臨纭害怕發生那天家裏的事。
不是不願意，她只是沒準備好，很緊張。
他不出聲，讓人覺得他來情緒了。趕緊推開他，想去看他的臉色。
眼睫薄薄地在皮膚上打下一層陰影，眼尾似是勾着，唇角很淡地向上挑，正凝神看她。
“看到網上那些東西，我又去論壇翻了遍帖子。”他徑自跳入下一個話題，毫不拖泥帶水。
“論壇？學校的論壇嗎？”臨纭被牽着，兩人坐在沙發上。
“你那時候，怎麽就一點也不開竅啊？”少有的見他笑，他今天心情好的有點反常了。
“我們好學生都不早戀的，一點念頭都不敢有，不像有些人……”臨纭意有所指地看向他，歪頭挑釁，“看着跟個人似的，也不知道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她說完，随手拿起一罐沒喝完的蜜桃氣泡水，咕嚕幾口咽下。
“那時候喜歡想未來。”他說。
“我們一起，就該是這樣的狀态。”
臨纭：“你今天怎麽突然這麽煽情，我有點不習慣了。”
“沒有。”他解釋，指尖捏着她手背上的皮肉，緩緩補充一句，
“只是覺得要讓你知道。”
“知道什麽？”
“你一直都在我的計劃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