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碎的殺手

心碎的殺手

鹿之春的舞蹈是在一個具有舞魂的世界學的,在逆襲任務之中,那個世界的舞蹈類似于一種特殊的魔法釋放形式。

就像步潮生也會一邊唱戲一邊釋放技能一樣。

不過舞魂是會顯現出實體的,每一場舞蹈,确認了主題,不偏題的話,大多數人都能跳出舞魂——畢竟這樣的世界,人人從小就開始練習,很少有基本功不過關的舞者。

戰鬥、觀賞。舞魂的作用無非就是這些。

鹿之春說了要澹臺籍開開眼,可不僅是她的妝造能力和舞蹈機巧,她要他見識見識舞魂的魅力。

裙擺如花一般綻開,金色的紗裙,蓮瓣色的裙邊,舞者的舞步越跳越快,一躍飛身而起,周身的氣息揚起舞衣上綁着的絲帶,以一個常人無法輕易做到的優美姿勢在空中保持着每一格的美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無法從她身上移開,也就是在這一剎那,臺上的睡蓮旋轉,水中開出更多絢爛的花朵,舞伎沉浸在舞蹈故事之中,正如一朵金蓮一般,在衆人眼前緩緩綻開……

等等,是真的有金色的蓮花!

舞姬落地,如一朵花震顫了她的一瓣葉,她舒展雙臂,一個金色的人影從她背後顯現,金色的影子随着她的動作起舞,飛舞處,一朵朵金色蓮花懸浮空中,又逐漸消弭。

她揚起美麗修長的脖頸,同那金色的影子一同起舞。

在衆人的愣怔目光裏,那金色的影子也逐漸有了人的五官,美得叫人驚嘆。

信懷旭已然坐在座位上,和其他人一起愣愣地看着這不似凡間的舞蹈和舞伎。

他忽然覺得這宴會也沒有那麽讨厭了。

北燕是用了心的。

朝臣們也沒想到,他們來之前就知道陛下是有所圖謀,但是個人私産什麽的還不是他們個人說了算,一場大宴就想安撫他們,引導他們自掏腰包,這事情哪有這麽簡單。

結果陛下他……竟然為他們這麽舍血本。

又是名伶戲曲又是絕世舞姬。

朝臣們必須承認,自己确實有被安撫到。

這你來我往的,他們似乎也不能太摳了……

鹿之春和澹臺籍沒想到,僅僅是叛逆賭氣出來的一場舞蹈,最後反而起了極大的效果,既安撫了沂西,也震撼了諸位朝臣。

衛焉離認出了臺上的鹿之春,她确實變化很大,這一身裝扮說是改頭換面都不為過,他也不曾想象得到她能有如此風韻難描的姿态。

但是他的心,比眼睛更早地認出了她是誰。

那序亂無章的心聲,好似二十九年來只對她一人如此,毫無緣由地、不講道理地為她一個人亂着。

[可你也可以不這麽收斂]

澹臺籍的話忽然出現在耳邊,衛焉離一愣,才發現自己不知是什麽時候向臺上伸出了手。

不止是他,周圍的人都好不到哪兒去,只因臺上的舞姬最後的收尾宛如花眠。

卻又在花眠之時,第一次将目光真正地投向臺下,美目輕輕掃過臺下衆人,她如花朵收攏了最後一瓣,沖他們伸手又收回。

金色的舞魂也在背後收起,變成了一朵巨大的冒着金色星火的蓮花,随着她的收尾動作一起,合上了花瓣,最後悉數變為一縷光,收進她的眉間花钿之中。

步潮生和衛焉離差不多,他從最初相遇,就很疑惑自己對鹿之春那奇特的心動之感,加上他本也多濃妝,鹿之春的妝造确實做得很好,他卻有自己的識人技巧。

他無比确定臺上人的身份。

她似乎總是這樣,并不覺得舞蹈戲曲這些東西,包括伎子伶人的身份如何如何,想唱時便唱了,想跳時也就這樣上臺跳了。

她不在意自己的聖女身份是否和這些事情相符。

或許,正因為她是聖女,自身也有着強大的實力,才不會在意人給自己分的高低貴賤。

她身上,比起眼中所見一切光芒,更迷人的,是她的自由。

步潮生有些向往這種不被拘束的自由。

他也做了同衛焉離一樣的動作。

畢嘉玉悵然收回手時,卻見師兄眼中閃着異樣的光彩,他伸出的手并未收回,而是手指輕移,于有限的視野中描摹她的輪廓。

“她真美……”

畢嘉玉有些猝不及防,他還沒認出臺上舞伎的身份,因此對步潮生這模樣大為不解——畢竟他一直以為師兄和聖女是可以做到兩情相悅的。

結果忽然冒出這麽個國色天香的舞姬。

伎子和伶人身份都太低了,師兄若是這樣選擇,以後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畢嘉玉可謂是為步潮生的以後操碎了心。

澹臺籍,現在處于一種疑惑不解的狀态。

他的心跳頻率告訴他這件事情不簡單,臺上這人他或許認識,但是眼睛又告訴他,他不可能認識,一定是司藝坊新來的美人,楊恭給他吃過瓜的那個,可是正常舞姬跳舞不應該出現光啊,後面那東西這麽無法用常理解釋,這舞姬身份肯定不簡單。

事情複雜了,臺上有可能是鹿之春。

怎麽可能?!她不長這樣啊!她應該在每天早上扭來扭去說晨練,還拉他晨跑,應該和楊恭一起磕瓜子叭嗒叭嗒堆成山和他一起豎起耳朵聽八卦,應該換上衣服說走就走,拿把劍說那是她兄弟,并介紹給他認識,對着他翻白眼打飛他亂捏的手,和他無限擡杠……

所以臺上那個一看都能把在場男男女女迷倒一半的舞姬,怎麽可能是鹿之春!

她還會跳那麽好看的舞蹈。

澹臺籍的腦子很難把風華絕代傾國傾城活色生香這種字眼和鹿之春聯系在一起。

假的吧?

可是假的他怎麽會這麽心動?

澹臺籍腦子轉不過來卡殼了。

楚遂祁又瞎轉了一圈都沒找到聖女,幹脆回來看剛剛一見傾心的舞姬跳舞,這一看,他就一直沒離開。

楚遂祁這一生欲望不多,而每一次都是滅頂的。

他淪為啓東第一殺手是有些故事在的,這故事裏皆是鮮血。

此刻,他無比确定自己想要這個北燕舞姬的欲望,他要在刺殺之後,将她帶走,帶回啓東。

這樣想着,楚遂祁靠近了澹臺籍那邊,又作為宮人回到了原位。

于是他眼睜睜看着心心念念的舞姬下臺來。

眼睜睜看着舞姬捏住澹臺籍的臉。

眼睜睜看着這位舞姬在澹臺籍面前轉了個圈,巧笑倩兮問他:“這次陛下服了嗎?”

眼睜睜看着這位舞姬被旁邊的人稱贊:“聖女舞藝超群。”

楚遂祁:!!!

晴空霹靂!

鹿之春灌茶的手一頓,支起耳朵默默聽了一秒。

怎麽感覺好像聽到什麽東西碎了?

澹臺籍暈暈乎乎就看見鹿之春的腰在眼前晃,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的肚臍眼長得好可愛。

“嗚……”他忽然捂住了鼻子。

鹿之春看他又開始頭上冒煙,連忙讓其他人散開。

“好端端又缺氧,陛下你行不行啊?”鹿之春用衣袖給他支楞着扇風。

“孤哪裏不行!”澹臺籍羞憤得起身,拉着鹿之春往外跑。

其他人紛紛跟上。

澹臺籍嘴裏還念念叨叨:“都還沒立春,你就穿這麽單薄,也不怕受凍!”

舞衣嘛,本來就是各式各樣都有,鹿之春這身不算薄,甚至算很厚重,正常人都不一定跳得起來,但有些地方确實沒有遮掩,顯得很冷。

但對于鹿之春來說都不算事。

她身體素質不是常人能比的。

最後他給鹿之春套了三層外袍。

“這倒也不至于。”鹿之春從衣服裏探出腦袋來。

“孤覺得很好。”澹臺籍這才露出熟悉的笑容,可燦爛可燦爛。

鹿之春給他翻了個熟悉的白眼:“我還要去卸妝呢陛下。”

說到這裏,澹臺籍貼近看了看鹿之春的妝容,贊嘆道:“孤一開始都沒認出你來。”

她這模樣實在是太美了,卻又不是他熟悉的樣子,看了看澹臺籍又覺得還是她本來看着順眼,手癢捏了捏她的臉。

換來鹿之春熟悉的一擊。

“啪!”

他感覺舒服多了。

沒認出鹿之春的人裏還有楊恭,他又不是星次,沒有那種未見其人心先亂的奇妙感應,他也完完全全沒想到那絕色舞姬居然就是鹿之春本人。

他和楚遂祁的心路歷程比較相似。

——我好像心動了。

——我失戀了。

一顆心死去活來前後不到一個時辰。

楊恭欲哭無淚。

果然外表是不能相信的,撕開來可能會收獲一個沙雕小夥伴。

神女變聖女,也不過剎那。

楊恭和澹臺籍想法不大一樣,他還是願意多看一會兒鹿之春的妝後效果。

“敬之,你別這麽難過嘛,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鹿之春給楊恭遞手帕。

楊恭哭唧唧:“你別說話。”一說話就更幻滅了。

“你這麽喜歡我的妝造,我可以給你化,不要難過啦~”鹿之春伸出手,靈活地拍拍楊恭的肩膀。

“化?”楊恭呆住。

鹿之春點頭。

“我不是光看臉的人。”楊恭悲憤,而且在他自己臉上化有什麽用啊。

鹿之春死魚眼看他:“不,你是。”

楊恭反思了一下,決定良心發現給鹿之春找清月白露去。

她是該休息一下了,那舞蹈應該挺費體力的。

鹿之春看着楊恭終于恢複正常舒了一口氣,這樣一看她做攻略任務還是有望的,她還是很有潛力的!

“準備泡個澡活絡活絡筋骨。”她伸展了一下四肢。

另一頭,心碎的殺手正化悲憤為力量,敲暈送衣服和洗漱用具的宮人,奪過宮人手中的東西就開始往聖女住處去。

要準備入V了,其實陽前就準備好了,結果陽了以後腦子不清醒遂作罷,到現在才又準備好。

明天應該有三更,或者三合一,我明天努力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