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段惜調戲慕宸
段惜調戲慕宸
吳睿識伏法,孫問薇被殺就此結案。
段知南回想整樁案件,卻總覺得好似缺了些什麽。
他每日到大理寺後,便早早将卷宗整理完,而後便換上常服去往從府。
但每一次,總是有不同的人以各樣的理由的将他尋回。
即便他再怎樣愚鈍,也能察覺出其中的異樣。
最初他還只是懷疑,可當聽聞從永寧帶妾室回鄉的消息時,他才确信了自己的猜疑。
初見從永寧時,他便說了謊話。
他說妻子孫氏酗酒成性,嗜酒成瘾,可孫問薇的屍身面容緊致,牙齒亦是整潔,反觀從永寧,皮膚松弛,精神萎靡,眼內布滿血絲,講話時也能瞧見他牙間的酒漬。
再者,從府的常用大夫也沒了蹤跡。
“簽字啊!”寧小星将整理好的卷宗丢給段知南。
“晚上吧。”後者将卷宗合上,回道。
“啊?”寧小星一臉不解:“你想什麽呢?不就簽個名嗎?越早交上去賞金下來的越早啊,切,懶得管你。”
後者又抱怨了幾句,便離開了房間。
段知南換好常服,去了離京的必經之路。
他确實如願見到了從府的馬車,只是還未來得及攔截,便被人強行拖入草叢,熟悉的味道萦繞在身旁,段知南眸色微沉,将刀毫不客氣的插向身側,刀鋒勢如疾電,破空而過,卻依舊被身側人躲過,只劃爛了幾方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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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未見,慕方澤消瘦了幾分,不過臉上的五官依舊精致,白皙臉龐上沾染的灰塵格外醒目,這一折騰,他一身紫色的衣衫被褪去了大半,若隐若現的□□暴露在空氣中,他摔下來時似是傷到了何處,雙眉緊繃在一起,嘴角微微蠕動。
一副我見猶憐的美人模樣。
“王爺?!”段知南收起殺意,面帶驚訝:“怎麽是您!”
“我還以為是哪家的登徒子,本想着一刀抹了賊人的脖子,把他屍身丢去喂狗呢。”段知南面上惶恐,說起話來卻是陰陽怪氣。
他不爽這厮很久了。
三番兩次擾他探案,知他所蹤明他所想…卻高高在上的對他所有的行動指手畫腳,這是把他當猴耍?!
要不是打不過,他必定生抽他幾巴掌!
思及此,段知南坐起身,沖慕方澤露出了一個善意的微笑。
慕方澤:“我沒有惡意。”
不知為何,段知南總覺得慕方澤看他的眼神帶着幾分…溫情。
慕方澤:“如你所想,孫氏一案的幕後真兇是她的丈夫,當朝谏議大夫從永寧,他生來體貌有虧無法生育。孫氏懷孕後,他便動了殺心,利用節心兒設計孫氏之子,後來事情暴露,他便聽了鬥煞的話,毒傻節心兒,殺害孫氏。”
慕方澤:“你将吳睿識帶回大理寺時,我亦去審了從永寧,先前我也并不知情,所以并非有意欺瞞于你。”
慕方澤:“仲天逸将鬥煞一事上報朝廷後,陛下便派人将從府嚴加看管,他身負谏議之職,朝中重臣,又是寒門子弟科考成官,若是将此案公之于衆,必定會掀起不少風波。”
段知南也不明白,慕方澤為何要将他推倒在這草叢中,同他将事情說得這般仔細。
慕方澤:“鬥煞又現,朝局不穩——”
段知南:“為護大局,只當如此?”
熟悉的話語脫口而出,這是十年前慕方澤殺死自己時親口所說。
為護大局,只當如此。
十年前要他身死,十年後讓他妥協。
每一次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人都是他,每一次的事情都理所當然,就好像他能為了大局身死妥協,是他至高無上的榮譽一般。
可是是非非究竟孰對孰錯?
“還不是時候。”慕方澤将他送回大理寺時,只留下了這麽一句話。
先前能說會道的,現如今卻跟個啞巴似的,三問一不回。
卷宗最終是寧小星簽的字,功勞自然也便算在了他的頭上,從寺正晉升寺丞,外加數箱金銀財寶。
他将那堆銀錢一箱箱的搬去了段知南房間,他挺挺胸脯,揚起下巴,講話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你窮!”
段知南知他心意,只同他調侃幾句,便将銀錢全數收下。
他現在确實很窮,為數不多的錢幣還送給了小乞丐,身旁也沒有什麽傍身的物件。
幾日後,段知南也通過大理寺考核,正式入職。
與此同時,宋府近日也不清淨。
李玉怡操辦宋子菡婚事已久,最終定了忠武将軍的家中獨子——王含玉。
只不過,王家卻有一要求。
王家認為宋子菡身子弱,難以早日為王家開枝散葉,便要求宋家再出一女兒作為良妾一同嫁入将軍府內,他們保證良妾所生的子女會全數記于宋子菡的名下,并由她親自教養。
宋家尚未婚配的女兒只有宋安安一人。
商議過後,兩家一拍即合。
段知南被軟禁院中,日日有嬷嬷過來教他規矩。
瞧這架勢,怕是在婚事舉辦前都不會許他自由。
“...開枝散葉。”
段知南冷冷一笑。
讓他為将軍府開枝散葉,當真他脫了衣服後将那嬌生慣養的王家公子給吓成癡呆。
“姑娘,王公子性情溫和,待人和善,您雖是以妾室身份嫁入将軍府,可也是貴妾,您與四姑娘平日裏關系又好,在那的日子定會過得極好,青兒也會一直陪在您身邊。”
青兒為段知南梳妝好後,便催促着他快些出去學規矩,生怕嬷嬷等急了。
段知南曾給青兒把過脈,她體內無毒亦無蠱,他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她是不是有何難處,但也都一無所獲....他迄今仍不明白,為何現在的青兒同宋安安記憶中的青兒相差甚大。
以往的青兒雖性子傲,但她卻事事都将宋安安放于心上,而現在的青兒....好像只要能活着,旁的便都可以忍受。
段知南對嫁入将軍府并無異議。
王含玉是個癡傻的,向來便是他母親說什麽他便做什麽,而且他性格軟,好哄騙,若是真到了将軍府,他過得未必不如宋府自在。
只是他雖坐得住,有人卻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自個府內晃悠了半天,終是沒忍住,翻了宋府的牆院。
“這不合适吧...王爺。”
學了一天的規矩,段知南本就煩躁得緊,回了房間本想脫掉衣飾放松一番,便見自個床上坐了個男人。
雖說他本是男兒身,但現在他名義上好歹也是個尚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
“喝酒。”見他進來,慕方澤微微失神,他拎着兩壺酒去了桌旁。
“...這不合适吧。”話雖如此,段知南身體卻是很誠實的坐了下來。
這些日子一直待在這破院裏,別說美酒,他連溜達上幾步都有人過來煩他幾句。
段知南飲得急,不過片刻功夫,一壺酒水便以下肚。
青年雙頰泛起微紅,脖頸處得青筋也因充血而膨脹,連帶着呼吸聲也愈加急促,他一身的酒氣,雙眸微醺,看向慕方澤的眼神卻神采奕奕。
他單手撐着下巴,笑眯眯的瞧着對面的男人,咕嚕咕嚕,興致上頭,他提起一壺酒便往嘴內灌去,他動作大了些,撐開了上半身的衣衫,額角處的碎發也散落到臉頰,他忽地站起身來,一個奇妙的點子湧上心頭,他晃晃悠悠的靠向慕方澤,借着酒意撫過男人脖頸。
滾燙的觸感,炙熱的脈搏,柔軟而又脆弱的頸骨,好像只要輕輕一捏,面前的這人便能死得徹底。
段知南略一遲疑,忽地甜甜一笑,雙手下移到了男人胸膛之上,他不安分的四處游走着,雙唇緊貼男人耳畔,輕喃道:“王爺~你都不知道,我喜歡你許久了,日日夜夜思念于你,那日我第一次見你,便傾心于你,之後與你分別許久更是茶飯不思,我只想同你日夜恩愛,相守餘生,所以王爺~”
“您納了我如何?”
見男人久久未回話,段知南眉心微低,很快抿嘴一笑,他道:“或者做個填房丫頭?”
段知南只當男人是嫌自己提的要求過高,全然未曾注意到身旁人的異樣。
慕方澤努力收回自己灼熱的視線,垂在身側的手一點一點攥緊,他克制住将人擁入骨髓的沖動,他只感到喉嚨腫脹,充着着一股腥甜,他閉了閉眼,長長呼出一口氣,終是問出了那句話。
“我可...娶你為妻。”
“不可。”
段知南回得幹脆。
他本就想尋個清淨且能自由行動的地方住下。
若是嫁給慕方澤,這個世人眼中立下了赫赫戰功的大英雄,備受皇帝寵愛的寵臣...那同在他身上畫了幾百個靶子有何區別?
還是這厮已然心有所屬,想要讓他作為靶子為他心愛之人吸引火力?
段知南抿唇,無所謂的揮揮手:“那算了,我還是嫁給——”
“明日。”
慕方澤側過臉,應下了段知南的要求。
他只覺自己胸口越來越悶,透不過氣,他逼着自己老實站着,只能用眼神看着懷中人,卻不敢擡手去碰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