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慕宸臉皮越來越厚了

慕宸臉皮越來越厚了

慕如風所習得的鬼術,歸根結底是利用斑點狀的蠱蟲對人的身體進行操縱。

可以識人心,易可毀人命。

同時,操縱者自身的心智也極易受到侵蝕,且它與天道背道而馳,故為邪術。

為盡快找出真相,慕如風給何陽凡下了蠱。

這是一種能讓人完全喪失自我思索能力的蠱。

蠱蟲一旦進入人的體內,便會将人的思維能力全數破壞,若是控制者的能力足夠強,便能讓人有問必答,而且回答者并不會講任何的假話。

這還是段知南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用蠱。

先前的時候,他對蠱蟲的排斥性還是極大的。

但漸漸的他也能明白,以現如今他的能力,若是不用些旁的法子,确實寸步難行。

而且,若只是用來做好事的話…應當也不會造成什麽威脅。

段知南一邊這般想着,一邊将紅色的小斑點放在了何陽凡的傷口處。

何陽凡受得刑罰不輕,這會正虛弱,對上段知南這種某種意義上的新手也算合适。

段知南将先前仲天逸所問之事都問了一通,得到的結果大致一樣。

宋子菡那日墜入池中确是意外,何陽凡當日搭救也是無心。

不過自何陽凡知曉宋子菡的真實身份後,便有意勾搭,想借着她這塊踏板登上宋府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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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子菡婚事訂下後,他也确實想要就此作罷。

也确實宋子菡先來找的他,宋子菡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愛意,他便趁着酒勁同宋子菡上了床,并且事後還将宋子菡的一貼身之物留了下來。

在他看來,自己既然破了宋子菡的身,那她便注定是自己的人,宋家的夫婿他要做,對外的名聲他也要留。

這也是他一直不主動公開二人之事的緣故,他想讓世人知道的是—他們二人能在一起,是因為宋家的四姑娘宋子菡對他一見鐘情并有意勾引,他何陽凡也是因為她宋家四姑娘的名聲也肯娶妻。

他想将此作為把柄,威脅宋家為他的仕途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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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宋子菡确實不是他所殺。

他那日走後也并沒有帶走一丁點財産。

至于宋子菡的人際關系,他其實并不了解,他覺得自己在同宋子菡上了床的那一刻,他便可以将宋子菡全權掌握在手中,所以其實也并未在意其他。

段知南:“你眼中宋子菡是個什麽樣的人?”

何陽凡:“金子。”

何陽凡:“助我前程似錦的金子。”

段知南:“宋子菡的情史你可知?”

何陽凡搖搖頭,他目光空洞的盯着前方,似是在想着些什麽。

段知南一怔,敏銳的察覺到何陽凡眼底閃過的那抹綠意。

何陽凡的體內,還有一蠱。

但憑段知南現在的能力,他無法将這蠱蟲逼出,甚至無法洞悉它的用途。

頓了頓,段知南咬破指尖,讓血液融入何陽凡體內,随即将從懷中取出的一條細小紅線纏在了何陽凡的發梢處。

做好一切後,段知南又随意的問了他幾個問題,而後便讓獄丞将人帶了出去。

“有什麽頭緒嗎?”慕方澤走進來,站在段知南身側,開口問道。

“…沒有。”段知南沖他無奈攤了攤手,面上染上了幾分委屈。

他不想讓慕方澤摻合進來。

倒也不是怕慕方澤罰他些什麽,只是…他現在好不容易适應了和慕方澤的相處方式,不想再節外生枝。

段安安的身份便挺好。

進可攻退可守,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假死遁走。

只不過,慕方澤卻沒有妥協的意思。

段知南只覺得自己站了塊大型冰塊,而且還是那種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自動釋放冷氣的。

段知南覺得別扭,只得起身離開。

慕方澤這人就是個冰鎮了的悶葫蘆。

讓他蹦出幾句話來已是不易,更別提能從嘴裏蹦出來什麽好話。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走時竟能被他從後扯住衣角。

段知南拉了拉,沒拉動。

而且他這身衣服算是也算是他目前為止最好的行頭了,若是平白砍了去還是要費自個的銀子。

不劃算,當真不劃算。

段知南懶得再掙紮,只是尋了個舒坦的姿勢靠在牆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方澤。

很快,因感到不自在而偏開腦袋的便成了後者,順帶着還在耳朵處染上了一層紅暈。

這人的臉皮還是這麽薄。

被人瞧上幾眼便害羞的要命,這副模樣,也不知到了戰場上是怎麽殺的敵。

段知南輕笑出聲,他也不急。

只是保持着同一個姿勢,慢慢的等着慕方澤開口講話。

這人從小便是如此,也不知是語言系統有什麽問題還是怎的,反正他這人一直這樣,被逼得緊了才會把悶在心裏的話講出來。

慕方澤:“你可以和我說。”

慕方澤:“你可以相信我。”

慕方澤:“我不會害你。”

慕方澤:“永遠。”

男人連說四句話後,耳朵尖紅得幾乎要滴血。

他偏過頭去,似是被逼到了極致。

段知南自認是個見好便收的主,所以在慕方澤向他示弱後他很快便給了他臺階下,但誰知這厮全然不領情。

一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架勢。

段知南:“自然,你能力強而且對我也衷心,我腦子又沒問題,幹嘛要拒絕你。”

少年講話的神情很随意,說出的話也沒帶上半點私人感情。

餘光看見少年那幾乎帶着些戲谑的肢體動作,慕方澤捏緊了身側的拳頭,只悶聲回了句:“我會等到那一天的。”

“你早就等到啦。”段知南無所謂的說道。

見男人松了手,段知南連忙向前跨了一大步,他出了審訊室後便想換身衣服直接回王府。

他本意是甩開慕方澤,但哪成想這厮近來的臉皮越來越厚,吃了好幾次閉門羹還能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後。

瞧着便煩!

段知南心裏煩悶,走得自然快了些,但他顯然低估了慕方澤的身體健壯程度。

他不單單很簡單便被人追上,而且慕方澤這厮跑着說話還不大喘氣。

煩人得緊!

慕方澤:“你晚上會出門嗎?”

段知南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便又聽到慕方澤說道:“我們住一塊。”

段知南:“…出。”

“能帶上我嗎?”想了想,慕方澤又補充道:“或者我跟你出去。”

段知南:“…都行。”

這人的臉皮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厚實上幾分。

但奈何他還不能同這厮撕破臉,只得樂呵呵的應下:“有個人能保護我,何樂而不為呢?”

段知南:“不過夜裏風涼,王爺還是穿得厚些好。”

小心被那群東西一口咬爛你那俊臉。

慕方澤應下後又問道:“還回王府嗎?”

“...不必了,就在這睡吧。”段知南掉了個頭,回了大理寺給他配置的屋子。

他繞路回王府本就是為了避開慕方澤,這會既已成定局,何必還弄得那般麻煩。

這會天剛黑沒多久,離午夜時分還有段時間。

操縱術法又勞心傷神,段知南這會坐在床上也染了幾分倦意,他躺下身,順帶着對不遠處桌邊之人吩咐道:“午時叫醒我。”

“好。”那人輕輕應下。

有了保障過後,段知南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瞌睡便合上了雙眸。

只是在微風拂過面頰,徹底進入夢鄉之前,房間中存在的另一道細微的呼吸聲還是擾亂了少年的心弦。

段知南:“…你也可以睡一會。”

聞言,慕方澤搖搖頭,坐得更板正了些:“我不困。”

段知南:“...那你在這看着我睡不着。”

“我去門外。”慕方澤頓了頓,起身便出了門。

段知南看着門上那道被月光投射過來的身影,嘴角抽搐。

少年心下一狠,翻過身去不願再搭理他。

只是長夜漫漫,終究還是少年再次服了軟。

房門被人猛地踹開,少年擡着頭攥住了屋外之人的衣襟,一個用力将人甩了進來,還道了句:“滾回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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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段知南沒猜錯。

何陽凡體內的另一蠱蟲,是為欲蠱。

這是一種能無限程度的放大人體內欲望的蠱蟲。

一旦下入體內,一旦被下之人的心中有了欲望,那麽每到午夜之時,它便會給被下之人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的美好夢境,直到徹底将其理智侵蝕幹淨。

何陽凡眼底烏青,再加上他的情緒變化波動極大。

前一秒還是雲淡風輕的正人君子,後一秒便成了個不可控的瘋子。

而且…他每次發瘋時的眼神都是空洞的。

一個人在怒氣沖天時,眼睛裏面有的應當是怒火和怨氣,而不是麻木。

段知南想去看看何陽凡的夢。

而只需要将他的帶有斑點的血液滴入何陽凡體內,同時将發絲置于他身,在午夜夢深之時在他身旁入睡,便能體他所體,想他所想,夢他所夢。

段知南見過這種術法的應用,但親身實踐他心裏還是有幾分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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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

慕方澤準時叫醒了段知南。

兩人穿好衣服,一路去了大理寺的牢房。

何陽凡被關押在最深一層。

等他們到時,他身上正閃爍着微薄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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