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暮小小
暮小小
男人的步伐極穩，一步一步的把清唁抱上祭壇。
清唁用力的掙了掙，卻被牢牢的按了下去。
“別動”男人在耳邊低語：“很快就結束，不會有痛苦的”
那聲音，就像是惡魔的低語一般。
清唁瞪大了眼：“你瘋了！！！”
“對，我早就瘋了”
祭壇上殷紅的痕跡觸目驚心，一道又一道的流淌成一片，首尾相連，漸漸的繪畫成一個詭異森冷的圖案。圖案有三個邊角，角上各自放着一個娃娃，不足月，小小的，只看清的五官，肌膚青紫，一絲一絲的紫褐色血跡從嬰兒的鼻子嘴巴流下，孩子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瞳孔一片渾濁，眼白蒙着一層薄膜，直直的看來，讓人從心底生寒。
那些孩子，全是被人用暴力挖出母體的，還未出生便已經死去，怨念極重。
清唁睜着眼，只能看着男人把自己放進圖案的中央，身體觸碰到冰涼的地面，有液體染濕了衣襟，溫溫熱熱的，腥甜的氣息撲鼻而來。
是血，那些血像是活了一樣，在身上四處游走，很詭異的在身體的各個穴位停了下來。
陰冷的氣息越來越重，清唁感覺有什麽在侵蝕自己的身體，神智便有些不清楚起來，身上好疼，好疼，由外向內的疼，好像要活生生的撕裂他一般。
好疼啊，楚紹。
好疼！！！
清唁咬着牙關，一絲的血順着唇邊流下，無法宣洩的痛苦讓他快要爆炸了一般。
我們好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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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裏，好像有細細的聲音響了起來，稚嫩的，小小的如同貓兒一般，怨恨，像是淬進骨髓的毒，生生世世的束縛着。
恨？
你們恨什麽？
好疼，好疼，我們好疼。
那些聲音低低的哭了起來，交織成一片，吵的人頭疼。
疼啊，好疼，你們為什麽好疼！！！
是他殺了我們，是他殺了我們！！
他？
他是誰？
是他。。。。。。是他。。。。。。。我們好恨。。。。。
是啊，是他殺了他，他好疼。。。。。她好恨！！！
楚紹！！！
清唁睜大着眼，直直的望着天空，蔚藍的顏色漸漸的染上血紅，眼前模糊了起來。
他為什麽要受這份罪？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楚紹！！！
那樣的怨恨漸漸的濃郁了起來，絲絲的黑霧如同吐絲的蠶一般，将清唁緊緊的果了起來。
黑的，看不清人影。
有風，吹了起來。
強烈的怨恨直沖雲霄，帝王卻不由大喜：“小小，小小，你出來！”
出來吧，我的小小啊，你不是恨我嗎，恨我就來殺了我啊，你出來啊！！
好像聽見了他的心願。黑色的繭漸漸的散開，裏面的人影清晰起來，帝王不由睜大了眼，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那個男人，冷漠的像是冰，手中穩穩的，抱着清唁。
“你是。。。。。。。”
清唁的神智已經模糊了起來，好恨，他好恨！！！
身下冰冷的石板漸漸滾燙起來，好像有岩漿在下面翻滾，一個黑暗的口子打開，有人伸出了爪子，怨恨不甘的向他抓來。
黑暗，血腥，骨肉，地府的大門緩緩的打開，被禁锢千年的游魂用盡全力的爬了出來，哪怕是在陽光下化為灰燼。
有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他，尖銳的爪子刺破了皮肉，越來越深，好像要把心都挖出來。
清唁已經無法做出回應，他的怨恨和着那些孩子的怨恨，成了開啓地府大門的鑰匙，成了滋養亡魂的養料。
腰上的香囊輕輕動了起來，一絲一絲的暗香飄出，進了人的心裏，将步入深淵的靈魂漸漸的拉了出來。
玉佩輕輕的響了起來，華光大放，劈開了看不見五指的黑暗，驅退了猙獰的怨恨。
“這便是我的轉世？”
清唁聽見有風鈴輕響，疲憊的睜開眼，有個女子，浮現在自己上方，身體像是一縷縷的煙霧，聯系在自己的身上，又有極少的一部分，從身下的深淵處飄了出來，沒入女子的身軀，漸漸的将她充盈了起來。
終于能看清她的面容，清唁不由一怔：那分明是自己的臉！
“什麽自己的臉？拜托，本小姐比你好看好伐？好歹也是個美人，請你稱呼我暮妹妹，謝謝”女子的面容很美，有一種生機在裏面，美豔，靈動，卻又十分的随性，說白了就是彪悍！
很彪悍！！！
“你是。。。。。。暮小小。。。。？”清唁有些不确定，她是暮小小，那他又是誰？
“恩哼，也可是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女子勾了勾嘴角：“我沒想到你會恢複記憶，真的，那男人居然也玩起了分裂，還玩的比本姑奶奶彪悍，啊呸，憑什麽！！！”
“呵”清唁苦笑：“他想複活你”
“複活？”女子生動的表情凝固了下來，眼睛裏黑色彌漫：“複活不了的。我已經死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他想複活？他想複活誰？”
“他愛的是你，暮小小，你不相信？”
“我信！”女子斬釘截鐵：“我當然信，但是，複活不了的，死了的，早就死了，我若複活，不過就是把現在的記憶抹殺掉”
小小微微一笑，身體靠了上來，沒有重量，沒有溫度，卻讓清唁從心裏感覺到溫暖。
“你知道嗎，你的人生，其實就是我的人生，你過的很好，我在你的靈魂深處也活的很好，不需要複活，真的，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就行了，如果沒有地府裏殘留的一魂，我甚至不會出來的，清唁，我們本就是一體的啊”
“我們本就是一體”清唁相信這一點，但是：“有人還在等你”
暮小小回頭，便看見那個男人靜靜的站在原地，還是那樣的眉目，還是那個人，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那人也看見了她，一雙漆黑不見底的眸子裏居然浮起了淡淡的水霧，極緩慢的，笑了。
暮小小立刻轉過頭來，狠狠的抹了一把臉：“他願意等就讓他等，關老娘何事？”
開始還是本小姐，一下子就到了老娘。
清唁微微嘆了口氣，極為認真的看着她，凝視着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小小，我們是一體的，但是并不代表我們就是一個人，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們不是一樣的存在，你該有你的人生”
“可我已經死了！！！”暮小小的聲音尖銳了起來：“我想好好的過死人的日子，我不想見他，我只想好好的過日子行嗎。。。。。。”
清唁被尖叫刺得有些恍惚，屬于暮小小的魂魄不過是分離出去了一會兒，他便有些吃不消了。
好荒誕，明明是自己的魂魄，居然自己在跟自己吵。
但是，總覺得，前世，還是活着的，哪怕時間已經停止，她也是活着的，一直活在自己的靈魂裏。
她該有自己的路。
無論是生還是死。
“那個男人，在等你”眼前漸漸模糊，清唁抓着她，努力的重複着，那個男人，在等你。
暮小小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清唁覺得有一股力量湧入了身體，神智清晰起來，入眼，是女子有些模糊的身體。
“你看，我一旦離開了你，你就會變成傻子，也許會死去，失去靈魂，誰能保證你好好的？”小小這樣笑着，眼中有掩不住的悲哀。
“沒有關系的”清唁笑了笑：“你跟他走吧”
“你以為你是聖父？”小小挑了挑眉：“犧牲自己拯救蒼生，老娘讨厭那個”
清唁沉默了。
說真的，如果讓暮小小從自己的身體裏分裂出去，後果他也不知道，但是就這樣讓暮小小重新跟自己融合，他又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誰能保證暮小小離開了自己他能活下來？
誰也不能。
他和她，本就是一個人，一個靈魂，不可拆分的。
但是，他和她，又完全的不同，他是從她的靈魂而來，她卻在靈魂裏，緊緊的退縮一角。
到底，該怎麽辦？
“如果說，我能保證了？”
啊啊，就跟桔梗和阿離的關系一樣的，這章有點少，白白要上班，木有時間，下次在補償親們吧，來，吧唧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