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山上一天比一天熱鬧起來,嚴洛和紀無憂離開的決心也越來越強,只是好景不長,嚴洛發現了周洲和其他人偷偷在山下攔截镖車。

這事還是紀無憂先發現的,恰巧路過那裏,覺得奇怪,結果被攔住去路的商人為了保命,教了許多買路費給周洲他們。

紀無憂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得告知了嚴洛。

當周洲再一次哭着跪倒在嚴洛面前時,他深深得發現,很多事情已經是自己無力回天的了。

“我求求你啊大哥!別趕我下山啊!”

“你答應過我不再賭,可如今又犯了。”對此,嚴洛早已無話可說,他本打算與紀無憂攜手離開這裏,可若他現在離去,周洲不但沒人管教,更可能成為山下那些百姓們憂心的對象。

周洲低着頭,身體抖成了篩糠,那些追債的人警告他,如果再不還錢,就會斬斷他的手腳,讓他永遠在京城最肮髒的巷子裏乞讨。

他不敢把欠了賭債這事告訴那些被他招募上山的人,這些人敬重他,喊他一聲二當家,若是洩露了此事,只怕在他們面前的顏面也蕩然無存了。

“我說過,只要你再犯,這座山,便不容你。”嚴洛神情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淡漠,像看一個陌生人似的看着周洲。

一個大男人,如今鼻涕眼淚一大把,毫無尊嚴得跪在地上,嚴洛當真是不認得他了。

“大哥,你不能趕我走啊….我要是沒了容身之處,怕是離死都不管了….我求你再饒我一次吧!”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收拾好行李,離開這裏,至于其他衆人,以後由我親自來管教。”那些人大多都是被周洲招募上山的流浪漢,本就沒什麽主見,一時間被二當家牽着鼻子走很正常。

嚴洛還是決定給那些人一個機會,只趕走周洲一人。

無論周洲求了多久,嚴洛都不為所動。

給他的三天時間,已經是最大的寬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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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衆人都已各自休息,大當家的帳篷裏也是漆黑一片,着實安靜。

“太好了,他也真是晦氣,我早跟你說過這種人是個麻煩留不得,你非要為他善後。”紀無憂得知非常高興,依偎在嚴洛懷裏都舍不得出來了。

“嗯,我給了他三天時間,收拾一下行李,日後他再如何,都和我嚴洛無關了。”嚴洛順着少年的頭發絲一下一下撫動着,心裏的沉重感暫時被緩解了不少。

“正好,我再去遠處給你找些野雞來,咱們走之前呢把他們的糧食都補齊了,你也走得放心。至于那個賭鬼,我回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眼不見為淨啊。”紀無憂笑了,漂亮的眉眸彎彎的,煞是令人心動不已。

嚴洛低頭在他唇角旁親了一口,溫言道,“辛苦你了。”

少年咧嘴一笑,撒嬌般得将男人撲倒在床上….

可嚴洛不知道,紀無憂這一去,再見時,二人間關系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天天色剛亮,他正在河水旁捕魚,水中倒影突然呈現一抹白色幽影。

他猛地轉過身,只見一頭黑發,兩只狐耳消失不見了的少年,身穿素淨的白衣,站在他面前。

“這麽快回來了?”嚴洛有些意外,他記得前不久少年曾說過他的妖力已不足以維持人型,如今卻又是好好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難道說他已經靠吸食陽氣恢複了妖力麽?

紀無憂眼神裏充斥着冷漠,一句話都沒理會嚴洛。

嚴洛放下手裏的叉,慢慢走到紀無憂身前,想摸摸他那張臉時,卻被紀無憂帶着勁風的一掌擊退,跌落進了河裏!

“小紀…你…?”嚴洛吃了一驚,狼狽得從水中站起,“你這是怎麽了?”

“嚴洛,我已習得九陽歸元大法,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了,就是你這個純陽之體,你不是說你喜歡我麽?你會成全我的是麽?”少年眼裏是不同于以往的冷漠,一雙妖眼的瞳孔是嗜血的赤紅色。

嚴洛心頭再次震動,顫聲問道,“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為我是純陽之體?”

少年嘲諷得看着他,“不然呢?你一介凡人而已,我是可是高貴的妖族,将來是要得道成仙的!怎麽可能與你長伴相守?”

嚴洛再也忍不住,泣出一口心頭血,劇烈抽痛着。

所有的一切,皆是欺騙。

嚴洛突然仰面笑了起來,眼裏是充血的紅。

“騙了你這麽些時日,我真是過意不去,不過凡人就是凡人,低賤的很,也天真的很。”話音剛落,少年突然念動口訣,從那寬大的衣袖中召出一抹藍色光影!

鮮血當場噴濺而出!

嚴洛睜大了眼,口中卻是再也來不及發出一聲…身體直直倒了下去…

那條清澈見底的河流水,兩人曾在此地一同捕撈過許多魚的地方,被血水染紅了一大片….

紀無憂驚喘着從夢境識海裏掙紮了出來,嚴洛的夢境…就在剛剛徹頭徹尾結束了…

他的心髒依舊跳動得厲害,撐着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太累了。

像是看了一場特別長的全息電影,身臨其境的感覺讓他難以忘懷,尤其是在夢中,那真實不過的心痛感,只怕要是再醒不過來,便會永遠被困在嚴洛的夢境裏….

他掃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九奴,不知什麽時候,九奴也昏倒在地。

胸腔裏突然有些窒息,紀無憂猛得咳嗽了幾聲,這聲音顯然是驚醒到了玄九。

“喂,醒醒!起來幹活了。”紀無憂走到玄九身邊,踢了踢他的腿。

玄九的眼倏忽一下睜開!瞳孔驟縮,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

紀無憂壓根沒注意到狗奴才的不對勁,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的脖子已被對方死死掐住,一把按在了榻上…

“死奴…才….你想怎麽樣?!”紀無憂胸腔炸裂,一手握住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九奴的手,咬牙切齒,憤恨道。

突然!他發現自己的衣袖,逐漸由白變紅,那袖袍上原本平平無奇的布段子,如今出現了精美的繡紋,絲帶順滑,縷縷交織…

他被掐到快翻了白眼,卻一眼瞥見自己衣服的下擺:

鮮紅一片,長衫拖地。

這是一件鮮紅的嫁衣!

它曾出現在夢境識海裏。

現在,正完好無損得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道聲音雖近在耳邊,卻陌生又空洞,仿佛來自遙遠的未知的地方…

“小紀,你可還記得我?”

九奴那張慘白一片的臉,嘴角牽動,機械般得幽幽開口說道。

紀無憂心裏一緊,渾身寒毛直立。

不好!

這他媽的是被附身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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