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從浴室裏洗漱出來的時候,周嘉倪只穿了薄薄的長款睡衣,廚房內傳來飯菜的香味。

嗅着香味往前走的時候,她看到了廚房內忙碌的溫竺。

溫竺圍着粉色的圍裙,妝容已經被卸掉,整個人此刻都鍍上了層淡淡的光影。

“正好,喝點蜂蜜水,醒一醒酒。”

周嘉倪拿起桌角的蜂蜜水,回繡湖公館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姐姐,你沒吃飯嗎?”

這會兒已經将近零點了,但這些飯菜顯然還熱着。

“本來今晚想做飯給小倪吃,但好像不太巧。”溫竺跟周嘉倪約定過,考試時間結束的時候再出教室,不要提前交卷,那樣她會估算一個準确的時間讓兩個人剛好見面。

“所以這些是你今晚做的?”

“對,都是照着食譜做的,不知道味道怎麽樣。”溫竺用保鮮膜把盤子套上,“太晚了,只能先放進冰箱冷藏了。”

“可是我有點餓了。”周嘉倪說完就看到溫竺試探的眼神。

“真的。”周嘉倪又肯定地點點頭。

她們幾個人吃飯得早,幾乎是八點多就吃飽了,後來另外點了些啤酒便開始無窮無盡的聊天。

啤酒又容易撐胃,周嘉倪這會兒去了幾趟衛生間,肚子便又開始咕咕叫了。

“而且姐姐沒吃飯,這樣對身體也不好的。”周嘉倪把套好的一兩個保鮮膜又取掉了,“少吃一點再睡覺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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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倪把飯菜放進微波爐裏加熱,“我想陪姐姐吃。”

她等着飯菜加熱,看到了一邊的菜譜。

上面的食譜雜亂,好幾頁都折了頁角,周嘉倪發現這些無一例外都是些口味偏甜的菜肴。

看來溫竺今天是特意為她做菜,周嘉倪卻失約了,還忘記了時間跑去喝酒。

“對不起……”周嘉倪還看見菜譜上濺到的油漬,不知道溫竺的手上有沒有。

她捧起女人的手,“姐姐做菜的時候有燙到嗎?”

以前跟周佳學最簡單的煎蛋,那油熱得總是特別快,碗裏的雞蛋混着尚未幹褪的水珠,在鍋裏劈裏啪啦飛濺。

那時候她的手上燙了很多次,不過不算嚴重,很多不明顯的疤痕随着時間的流逝也都消失不見了。

“好像沒有。”溫竺半開玩笑,“如果燙到了怎麽辦?”

周嘉倪本來想說‘要用冷水多沖一會兒’,但看到溫竺明媚的眸光,她便改了口。

她把女人的手捧起來,輕輕吹了幾下,“我會像這樣幫姐姐吹一吹。”

“我可能記不太清楚了。”溫竺也跟着她改口,“好像是有燙到的地方,但不記得是哪裏了。”

周嘉倪知道她逗弄自己的謊言,将她的手心正面朝上,伸出舌尖輕輕舔了幾下。

“姐姐還疼嗎?”她睜着無辜的眼睛問她。

“不疼了,被小倪吹吹就不疼了。”

熱好的盤子過于燙了,溫竺便獨自開了微波爐拿出來,米飯也加熱好,周嘉倪熱心幫忙,盛了兩份半小碗的米一同送去客廳的餐桌上。

溫竺的臉上染了些期待。

似乎在每個不經常做飯的人的臉上都會看到這樣的目光,她們等着享用飯菜的嘉賓的褒獎,把盤子裏的食物吃得幹幹淨淨是對她們最崇高的贊揚。

“很好吃!”周嘉倪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就像溫竺從不會隐瞞對她的贊賞一樣。

溫竺露出會心的微笑,“那從現在到過年的每一天,我每天給你做好不好?”

“真的嗎?”周嘉倪的臉上展現出太多光亮。

不管這句話溫竺是否會做到,但此刻她聽見就已經無比開心了。

溫竺的确是準備這麽做的。

畢竟江黎那些消息她雖然不回複,但都是有看見去的。

讓部門在過年的時間裏到國外工作是她的責任,她也應該去體恤員工。

況且,周嘉倪是她想要照顧的最佳人選。

這甚至已經不能算體恤,而是她在過去漫漫時光裏獨自過年那麽多次之後,終于等來的光明。

溫竺拿來了剛才的菜譜遞給她,還找了根黑筆,“還想吃什麽?你可以自己挑一挑。或者标上日期,我們可以每天都換不一樣的。”

周嘉倪完全信任有能力的人做什麽都能很快上手。

溫竺就是如此,哪怕她是第一次做這些味道偏甜的菜品,但也能夠做得很好吃。

周嘉倪在菜譜上仔細挑選,但這些她都特別喜歡,沒能挑得出最想要的,便先把菜譜放下了,“姐姐,我想吃完飯了好好挑一挑。”

“好。”溫竺欣然應允,往她的碗裏夾了菜。

可口的家常菜要比餐館裏的飯要香甜太多,如果不是時間太晚了,那麽她一定會吃上滿滿兩大碗米飯。

但溫竺擔心她的胃,怕吃得太飽第二天起床會不舒服,便攔住了她想要繼續盛米的動作。

“以後每天都能吃到,怎麽這麽着急?”

“那我下次要多吃一點!把這次的也補上。”

在家裏的分工便是一人做飯一人洗碗,這次周嘉倪也主動包攬了收拾碗筷的任務。

溫竺就那樣看着她,目光裏布滿柔和。

她其實并不覺得自己擅長做飯,尤其是家常菜。

工作繁忙,她做得最多的也最習慣的便是一些便于上手的西餐。

只需要放在油鍋裏煎,或者在面包片裏夾上幾頁新鮮的生菜,抹上一些果醬或者沙拉醬。

雖然談不上美味,但吃飯首要的作用就是飽腹。

對于不屬于自己的喜好,她一般談不上什麽好不好吃,也暫且認為周嘉倪的贊賞裏多了些誇張之意。

畢竟她嘗過周佳的手藝,知道這小姑娘在家裏的夥食是很不錯的。

不過剛才受了那麽多誇贊之後,眼下她居然有一些想要增進廚藝的心思了。

手牽手往卧室走的時候,周嘉倪刻意放緩了腳步,溫竺察覺到她的動作也任由放緩。

周嘉倪就盯着交握的雙手看。

之前蘇慧常跟她炫耀,會在晚上的時候跟學姐手拉手在操場上散步看星星。

因此她一直對牽手有個執念,好像牽手和面對面擁抱比在床上的恩愛要更能愉悅人的精神。

如果臺階能夠再多一些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跟溫竺再多牽一會兒。

盡管溫竺及時攔住了她,可她還是吃得有點多了。

周嘉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鼓鼓的胃讓她的雙手放在肚皮上拍了拍。

身邊的溫竺在洗漱之後躺下,側了身看她,“快要一點了。”

“我睡不着。”周嘉倪也翻了身跟她正面相對。

溫竺朝她伸出手,她便立即往身邊鑽過來。

周嘉倪依偎在她的懷裏,側耳傾聽她的心跳。

喜歡上溫竺這樣的人很簡單,但被溫竺這樣的人喜歡上可能比中五百萬大獎還要難。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接受沒有愛情的相處,但其實一開始她的心裏就種下了沒能預料到的情愫。

周嘉倪盯着女人的唇,距離卻越來越近。

許久沒有共度夜晚的周嘉倪顯然又回到了當初那個敏/感膽怯的小孩子,隐隐約約的癢意傳過來時,她想要她停一停,卻又不敢像從前那樣大膽地喊。

周嘉倪知道自己還在在意關系停滞的那段時間。

她不去在乎溫竺對自己的喜歡,可有些讨好的性格卻會擔心她會不會因為那樣生自己的氣。

事實證明,溫竺并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

而且,在任何情況下都有極強的教學能力。

她格外耐心,溫柔,教會周嘉倪如何在接吻中換氣,又如何在浪潮中慢慢培養自己的承受力。

女人的唇很熱,從今晚下了車開始,她就感受到了現在。

好像跟以前相處時變了些許,周嘉倪看着上空朦胧的吊燈光影,思考着到底是哪裏開始變得不一樣。

過去的溫竺會琢磨她的點在哪裏,過後便會刻意逗弄那寸,看她皺起小臉,微張着嘴求她。

但今晚的幾次,她更加溫潤耐心。

她不再逗她,也沒有在大燥時喊她的名字,而是耐心地告訴她。

不要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是這裏嗎?我可以繼續了嗎?

但周嘉倪知道這種問話的魔力更甚,她本可以捂住自己的腦袋選擇不去面對的,可這種時候她就被迫需要去回答。

她若是不去回答,女人便改口。

那我換個地方?

但哪裏是換地方了,不過是往更甚的地方去試探而已。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兩種方式,周嘉倪都羞恥地想要逃避,卻又舍不得逃。

她開始悲觀地倒計時,不知道哪一天這段關系就會膩掉。

之前關系停滞她就傷心得不像樣,她不敢想象關系徹底結束的那一天。

溫竺傾身吻她,看到了她的不專心。

周嘉倪的指甲嵌入她的肌膚,還落了細長的紅痕,不過轉瞬即逝。

輕吻像細密的雨,綿綿落下,原來溫柔和熱烈也可以共存,澆灌在她的芽尖上,狂熱地生長。

呼吸終于平緩時,周嘉倪眼尾紅潤尚未褪去。

她趴在女人的身上,終于想起了自己本來想要做的事情。

那個食譜她是想要跟溫竺一起勾劃的,但……

眼下時間已經很晚了,她只是将一只手垂在床沿,另一只手搭在女人的肩頭,舒舒服服地在她的懷裏沉沉睡去。

夢裏,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狂風吹得人眼睛睜不開。

周嘉倪一腳一腳踩進沉沙中,四周景色別無二致,她根本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她拼命往前趕路,在不遠處看見了一片綠洲。

那是海市蜃樓,她知道的。

但那綠洲的旁邊站了一個女人,格外眼熟,吸引着周嘉倪前去。

走得越發近了之後,她終于認出了那個女人。

她上一次見到她,是在沙漠的照片上。

“媽媽……”周嘉倪喊出口,雙手往前伸着朝着她奔過去。

女人聽見她的呼喚便轉身,對着她笑着招手。

周嘉倪奔跑的動作更快,但腳下陷進的沙子卻越來越深。

她每跑一步,那身影就離她越來越遠。

她拼命地跑,終于跑到了自己筆直伸出雙臂就可以摸到的距離。

但腳下沙土卻突然塌陷,她朝上伸出雙手想要女人救救自己。

陰影落下,她仰頭去望,發現女人嘴角的笑意沒了。

低頭尖叫的時候,她能夠察覺到來自頭上的一鏟又一鏟的沙土。

周嘉倪的身子猛顫,從夢中醒來。

深夜噩夢中的情景最為逼真,一時之間她忍不住鼻子發酸。

溫竺發現她脫了身,撫了撫她的額頭和後背,“做噩夢了嗎?出了這麽多的汗。”

她開了燈,倒了杯水。

周嘉倪将滿滿一杯溫水一飲而盡,心裏還是後怕。

溫竺坐在床邊,靜靜看着她,又伸手捋了捋她的碎發。

“只是做噩夢了。”周嘉倪重新躺下,想要溫竺重新抱着自己。

再次索取到擁抱的溫度時,她瘋狂跳動的心髒才開始慢慢平緩。

她貪婪地往女人的懷裏埋,想要把夢裏沒能得到的溫暖在此刻全部索求回來。

可她已經許久沒有夢見過媽媽的,剛才的噩夢實在觸目驚心。

睡意再次消失了,夜晚情緒紛紛擾擾,周嘉倪突然哽咽起來。

她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們了。

小學的時候還會一兩年見上一次,從初中到現在,見到的便只有照片了。

溫竺不知道她的悲傷從何而來,只能拍拍她的背,“想到什麽了?可以跟我說一說嗎?”

周嘉倪吸了吸鼻子,抱溫竺緊了些,“想媽媽了……”

“可以找機會見一面。”溫竺哄她。

“她工作比較忙,我見不到,她的消息我也都是從我姐姐那裏聽見的。”

溫竺想了想,“是做什麽工作的?方便的話可以把名字告訴我,我去幫你了解一下。”

“真的嗎?”周嘉倪的語氣立即輕松了不少,她把母親的名字告訴她,以及上次自己看到的照片。

是在沙漠的那幾張風景照。

溫竺仔細看了看,思索之後開口,“照片看起來有點年頭了。”

“手機或者是相機拍的吧,這也能看出來時間嗎?”周嘉倪并不太了解這些。

“是相機拍的,看到左下角的水印了嗎?估計得是七八年之前的款式了。”

“那也可能是沒有換新吧?”周嘉倪也猜測着,“我媽媽她更換國家比較頻繁。”

地點更換頻繁或者工作繁忙的話,沒時間買新的裝備應該也很正常吧?

“好,我暫且了解了,回頭找人幫你打探一下情況。”溫竺撫了撫她的頭,“心裏還慌嗎?”

周嘉倪搖了搖頭。

“那早些睡吧。”溫竺又仔細看了幾眼照片,把手機鎖屏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醒來的時候,周嘉倪甚至能夠聞到飯菜的香味。

她先是推開門,從樓上往下看,發現餐桌上放着冒着白霧的熱騰騰的菜肴。

轉頭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周嘉倪飛速去了浴室洗漱,下樓直奔廚房。

溫竺果然在做飯,因為是第一次,手裏還會拿着菜譜端詳一番,再仔細地放料。

“我居然都睡到中午了……”周嘉倪困窘地摸了摸臉,“我剛剛洗漱完了,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菜我已經提前洗完了。”

桌上的菜盆裏,放着幹幹淨淨還染着水珠的菜。

昨晚睡得實在太晚,後半夜她又因為噩夢折騰了好久,她甚至不知道溫竺有沒有睡。

早期去公司工作,中午又要回來繡湖公館做飯,下午說不定連午休的時間都不夠就又要去往公司。

“姐姐,你不用這麽辛苦的……”

聽說各大公司年底的時候都是最忙的,周嘉倪不敢想象溫竺這一天是如何奔波的。

而且昨晚溫竺剛剛跟她保證,在過年兩人一起相處的這段時間內,每一天她都會如此。

“你一個人在國內,我總得照顧好你。”溫竺說,“眼下在國內,我是不是算你最親近的人了?”

雖然承認這一點足以讓人羞赧,但周嘉倪還是點了點頭。

盡管周佳之前在國內的時候,她親近的人也不多,溫竺排在第二甚至隐隐約約有搶占第一的趨勢。

“一個人在家裏無聊嗎?”溫竺問她。

“我可以去公司陪你嗎?”

溫竺思索了幾秒鐘,“最近在公司忙得喝口水的功夫都顧不上了,你去的話我可能也沒辦法照顧你。”

“好吧……”周嘉倪改了口,“那我在家裏刷題就好。”

“嗯,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聯系我。”溫竺把最後一道菜撈出鍋,“我看到了就會回你的。”

新鮮出鍋的菜肴顯然要比昨晚加熱過的更好吃,周嘉倪也不負期望地将兩碗大米飯吃得幹幹淨淨。

日子有盼頭之後,周嘉倪也覺得一個人過年是什麽凄慘的事情了。

她沉浸于代碼中,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總讓溫竺做飯總不太好,她想着該輪替着下廚。

晚上溫竺回來的時候,懷裏捧了束花。

她從櫃子裏找出了一個花紋格外漂亮的花瓶。

周嘉倪小跑着出來,“要插花嗎?”

“不太擅長插花,只是想把這束百合放進去,看起來客廳會顯得更有人情味一些。”溫竺坦誠地告訴她自己的劣勢,又告訴她自己的想法。

“我也來。”周嘉倪找了剪刀來,将多餘的花枝剪掉,将百合花一束束放進花瓶裏。

“對了,我幫你找人問過了。”

溫竺的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周嘉倪便興沖沖的問,“是我媽媽的事情。”

“對。”溫竺的臉色不怎麽好,“不過很抱歉,沒能打探到什麽消息。”

“這樣嗎……?”周嘉倪臉上的光芒立即消散了,“之前我姐姐也是這樣說的,媽媽更換國家比較頻繁,聯系上她一次也很困難。”

“抱歉。”溫竺又一次歉意地開口,“讓你失望了。”

“沒有啦,姐姐能幫我問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周嘉倪繼續插花,只不過比剛才的心情要差了不少。

“改天要一起去逛逛花卉市場嗎?”溫竺提起新的話題,試圖改善她的壞情緒。

“好啊。”雖然不知道要去做什麽,但周嘉倪立即答應了。

跟溫竺一起做什麽她都會很開心。

“我們再去買些綠植放到家裏。”溫竺說。

很久很久之前,她的一位朋友也來過繡湖公館做客,那位朋友是位室內設計師,對她的房子先褒後貶,誇贊之後便說這裏沒有一點人情味,也沒有生活氣息。

那時她沒什麽感覺,只覺得這樣的裝潢挺好的,反正她一直是一個人,要那麽多人情味做什麽,說不定還會覺得吵鬧。

但現在,她似乎明白了所謂家裏得有一些人情味的意思。

她需要光芒,溫暖,還有柔和。

“小倪有喜歡的綠植嗎?”溫竺又問。

“我沒有逛過花卉市場,我想去那裏挑一挑,看一看。”周嘉倪也出了主意,“買一些別的花也很不錯。”

溫竺贊同地點頭。

周嘉倪繼續插花,但手倏地一頓。

她把花束放在桌子上,轉身朝着廚房跑,“糟了糟了!我的粥還在火上呢!”

溫竺看着她焦急的背影無奈地笑笑。

她知道,她跟周嘉倪之前沒有喜歡。

她一直只把她當作相處最默契的一個比同齡人更成熟,跟她更合得來的小孩子。

以前她總是想,如果當初她在酒吧碰到的不是周嘉倪,而是另一個她看得順眼的女孩子,會不會也跟現在一樣,在關系被主動停滞之後還是會一如既往地體貼?

大抵是不會的。

但人生沒有如果。

眼下的她,的确慶幸她碰到的是周嘉倪。

她們彼此相處默契又互補。

不提喜歡,但處處皆是喜歡。

一段非常繞口的話來形容一下目前進展——

溫總:感覺是喜歡上了但不知道你現在會不會像之前那樣繼續喜歡我所以我努力表現自己讓你重新喜歡我。

小倪:我依舊喜歡你但不知道你會不會因為之前關系的停滞對我有意見所以我只能偷偷喜歡你并希望你可以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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