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之前溫竺跟周嘉倪說過,如果她想要讨好她的話,會給她買房子買車子。

但現在看來,這些過于物質的東西并不能讨得周嘉倪的歡心,甚至比不上夜晚時親密的擁抱。

所以除了飲食方面之外,她需要另外去發現她的喜好。

周末的時候,溫竺開車帶着周嘉倪去到了花卉市場。

除了些小巧的盆栽之外,剩下的綠植則都需要在庭院裏養才比較合适,兩個人只好朝着花束多的地方去。

由于是冬季的原因,花卉市場裏多是一些球根花卉,夏季休眠,冬季開花。

周嘉倪平常不怎麽愛出門,更別說逛這種地方,她下了車就跟着溫竺一路走,還拽着她的袖口,像怕跟丢家長的小朋友。

“手冷嗎?出門該讓你戴個手套的。”溫竺握住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狹小的口袋裏,交握的兩只手便更加緊促了,暖意在手心傳遞,徐徐流至心間。

為了能夠在水裏存活,周嘉倪聽了賣家的解釋,看中的多數都是些切花。

溫竺挑了羅馬系風信子,喇叭水仙,北歐冬青……數十種花卉。

色調不太一致,但無論單獨或者是搭配起來擺放在花瓶裏,暖色調的花朵都會格外溫馨。

車子停的地方不遠,兩個人決定先把手裏包好的花束放到車上。

“以前我買過多肉來着,不過沒多久就死了。”周嘉倪說起自己的糗事來,“買的第二盆也死掉了。”

她把花束遞給溫竺,看着她把花束放進車子後座,“我寫題的時候都是把多肉放在我的桌子旁邊的,之前還以為它是被我的題目難倒了,雖然我也覺得題目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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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竺整理了幾下周嘉倪的圍巾,“看來小倪不太擅長照顧植物。”

“我确實不太擅長。”周嘉倪腼腆一笑,被女人拉着手繼續往前走,“後來還買了仙人球,但沒把它放在桌子上了,我把它放到了陽光最充分的窗戶那邊,沒過多久它就發黃了。”

溫竺跟着笑,“雖然不太成功,但畢竟積累了一些經驗。”

“那倒是。”周嘉倪贊同地點頭,“我知道了多肉和仙人球死亡的原因,一個是熱死的,一個是澆水澆太多死的。”

許是溫竺的鼓勵,讓周嘉倪頗有些驕傲,“也算勉勉強強積累了一些失敗的經驗吧。”

這次兩個人換了家花店,相比于剛才那家店更注重于切花來說,這一家更像是賣成品鮮花的,裏面有不少幾個年輕人在等着老板娘包裝花束。

周嘉倪看到角落裏的一束紅色的玫瑰花,可以單支賣。

趁着溫竺接電話的時候,她去老板娘那裏結了帳。

随後她用剪刀留下極短的一小節花枝,細心地把上面的刺全部去掉。

等溫竺回來的時候,她便雙手捧着這束花走到她面前,“漂亮嗎?”

這是她挑得開放地最鮮豔最好看的一朵。

“很漂亮。”溫竺說。

“我可以給姐姐戴上嗎?”周嘉倪小心翼翼地問。

或許溫竺會覺得花店的花有細菌,又或者不太喜歡她這樣的舉動。

“我把花刺都去掉了。”周嘉倪舔了舔唇,期待地望着她。

“小倪要怎麽幫我戴?”溫竺微微蹲下,距離接近了些。

周嘉倪屏息凝神,輕輕将她耳邊一側的長發撫至耳後,将這朵紅色玫瑰戴在了女人的耳朵上。

顏色過于鮮豔的花總顯得俗氣,但溫竺今日穿了白色大衣,這抹豔紅襯得她高貴動人,冷豔的面容中,看過來的眸光裏滿是冬日暖意。

周嘉倪把她拉到鏡子面前,“真的很漂亮。”

“小倪挑得玫瑰确實很不錯。”溫竺順着她的話繼續往下誇贊。

周嘉倪輕輕吐出一口氣,像是在做心理準備,“我是說姐姐真的很漂亮。”

溫竺看向鏡子中周嘉倪滿是雀躍的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這家花店最後還是以溫竺挑選花束告終。

當所有漂亮的花朵擺在面前時,周嘉倪的選擇恐懼症就犯了,她真的選不出來最喜歡的幾束。

以往這種情況,她只會有兩個想法,全部買下和一個不買。

介于她的小金庫餘額不多,每次她都全部放棄。

淡粉玫瑰,滿天星,香槟玫瑰,漸變艾莎等數種粉橙色調花朵再配草尤加利葉,周嘉倪抱着這朵花束,低頭輕嗅,花朵的清香讓她心情舒适又愉悅。

“姐姐挑的花太好看了。”

坐上車的時候,周嘉倪忍不住誇贊出口。

溫竺只是慢吞吞啓動了車子,随口回答,“沒有小倪挑得好看。”

“很少有人這樣陪我出去逛街的。”周嘉倪垂着頭,用指尖撥弄花瓣,臉上彌漫出幸福感。

溫竺側頭望她一眼,眸光柔和。

“我姐姐或者我的朋友跟我一起出門的時候,也都是吃頓飯,逛逛商場。”

像是帶了種目的性,為了吃頓好吃的,或者為了買件喜歡的衣服。

但類似今天的逛花卉市場這種消磨時間的方法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出行安排中。

“那小倪喜歡今天的安排嗎?”溫竺等着紅綠燈,認真等着周嘉倪的回答。

“很喜歡。”周嘉倪立即點頭。

“是嗎?”溫竺想要得到更多的認同,“這是你對我一貫的說辭嗎?”

“不是的!”周嘉倪怕她誤會自己敷衍,急忙解釋,“我真的很喜歡。”

她還想要繼續跟溫竺嘗試不一樣的東西,以及自己從前沒有想過的東西。

無論是一起出門閑逛,或者是把自己的身體和心都交給她。

後者周嘉倪早已經做到了。

傍晚的時候,兩個人找了家客人多的小面館吃飯。

溫竺知道周嘉倪不喜歡西餐,不喜歡海鮮,只喜歡吃面,便跟着她去嘗試自己吃得不多的新東西。

或許食物的美味并不在于如何做,而是在于是陪着誰吃的。

飯後兩個人慢悠悠在夜晚散步,路過一家即将打烊的寵物店,裏面的籠子裏關了很多貓貓狗狗。

店主人正在清洗最後一只邊牧,身上的圍裙被撲騰得滿是泡沫。

“小倪喜歡小動物嗎?”溫竺注意着她的視線,觀察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哪些寵物身上。

“喜歡,小貓小狗都喜歡!”周嘉倪得到店員的允許,輕輕摸了摸白色博美的小腦袋,“它們都很可愛。”

溫竺認真聽她說話。

“以前很想養一只寵物,現在也很想,但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和時間去照顧它們。”周嘉倪思索幾番,“之前有養過寵物的朋友告訴我,養寵物不能只憑借着喜歡,還要有肩負起責任,因為它們都是一條條生命。”

溫竺贊賞地也摸了摸她的頭,像撫摸着乖乖小狗的腦袋。

“所以是你哪個朋友?”

按照周嘉倪的交友圈,她的同齡人都還在上學,養寵物的人不多。

比周嘉倪大一些的人,她幾乎也都認識。

溫竺想不出來那個朋友是誰。

“是我的初中同學蘇慧啦,她在校外住,室友養了三只貓貓,平常我也會看到很多那些貓貓的照片。”周嘉倪解釋一句,以前溫竺不會追問什麽的,這次倒是突然來了個例外。

晚上回家的時候下了雪,溫竺把外套脫下來擋在兩個頭頂,小跑着移動過露天的一小段路程。

回到繡湖公館的時候,周嘉倪擔心溫竺會生病,幫她開了卧室的暖氣,讓她快些去洗澡。

溫竺應了聲,“不急,我先換身衣服。”

她的雙手摸到衣尾,輕輕撩起了一端。

周嘉倪看到了女人纖細的腰肢,她本該直接離開,但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那個,我……需要回避嗎?”

溫竺脫內搭的動作沒有停下,淡聲開口,“請随意。”

周嘉倪聽着這三個字,莫名覺得‘請’字好像多了些不可言說的意思。

但女人的衣服脫了大半,周嘉倪看到了她身後的排扣,這下把門打開的話似乎不太禮貌。

哪怕是背對着自己,她也不敢再去細看,只能乖乖坐在原地,低着頭不敢去看。

溫竺路過她身邊的時候,還特意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腦袋,落下一聲輕笑。

周嘉倪看着她流利地關上浴室的門,很快水流聲便響起來了。

沒過多久,溫竺便敲了敲浴室的門。

周嘉倪應聲走過去,聽見她說,“小倪,我忘了拿浴巾了,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

“好。”周嘉倪找出了幹淨的浴巾,在狹小的門縫裏伸進了自己的手。

手裏的浴巾遲遲沒有被接過,她便喊了聲,“姐姐,浴巾拿過來了!”

溫竺抓住了浴巾的一角,在手上纏了幾圈,手指握住了周嘉倪的手腕。

“要不要一起洗?節約時間。”溫竺身上攏着寬大的浴巾,手上還拿了一條她剛剛送進來的。

周嘉倪被她猝不及防拽進來,急促頓起又因環境難以消退,她靠着牆,背後的衣襟卻立即被水霧浸濕。

她聽着女人的問話,猜測着她的意思,卻發現她的眸光明亮,沒有染上任何的情/欲。

好像拉她進來,就真的只是為了節約時間。

可浴室裏明明有浴巾,卻非要讓她再送一條過來。

“正好,浴巾也有,省得再去拿了。”溫竺朝着她揚了揚手裏的浴巾。

周嘉倪嘆口氣。

原來是給自己拿的。

她背對着溫竺,乖巧地将自己的衣服脫掉。

溫度剛好的水從花灑裏流出來的時候,周嘉倪感覺到一陣放松。

可她一/絲/不挂,溫竺卻穿着整齊的浴巾,這讓她一陣羞恥。

她雙手抱胸,卻對上女人正面看過來的視線。

溫竺往手裏擠了些洗發水,在周嘉倪的腦袋上揉搓,手指輕輕撓着她的頭皮,很舒服卻有點癢。

周嘉倪緊緊抿住唇,表情嚴肅地像是要去上戰場。

“這麽緊張做什麽?”溫竺比她要從容地多,“以前不是也洗過嗎?”

“有嗎?”周嘉倪小聲反問,腦袋上傳來的舒适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水進眼睛了嗎?”溫竺又問她。

“沒有。”周嘉倪睜開了眼睛,“只是很舒服。”

溫竺淡笑,讓她微微彎腰,又開了花灑沖走她長發上的泡沫。

水流順着白皙脖頸往下落,周嘉倪縮了縮肩,脫離熱水沖洗的身子有些冷。

泡沫沖幹淨之後,周嘉倪站直了身體,攏了攏腿,“姐姐,我有點兒冷……”

“沖一沖身子。”溫竺将她的長發挽成丸子頭,紅潤的眼眶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溫竺撫平她緊貼額頭的濕發,指腹捏了捏她的耳垂,順着下颌撫至嘴角,又輕輕摩挲着她的唇。

但水珠還是順着周嘉倪的臉頰上落下來,周嘉倪胡亂地扒拉幾下臉,進了水珠的眼睛有些發酸。

溫竺往手上擠了些沐浴露,“冷的話我們就快些洗。”

周嘉倪點點頭,過多的話順進眼睛裏,她沒有拿毛巾去擦,被迫閉上了眼睛。

冰冰涼的沐浴露摩擦在身上,很快被女人的手心捂熱。

“眼睛裏進水了。”周嘉倪終于受不住眼睛裏的刺激,随即感受到溫竺拿了毛巾擦擦她的眼睛。

“還有哪裏有水?”溫竺神色坦然地問她,“不舒服嗎?”

周嘉倪聽她問話,感受到女人動作細微的變化。

她只覺得冬季的浴室裏比夏天還要燥熱,在滿是水蒸氣的封閉環境下,她像是被浪花拍上岸的瀕死的魚。

極度缺氧讓她張着嘴巴用力呼吸,但浴室裏半封閉,她努力的動作讓她的腦袋更加昏沉。

洗澡的确是快了很多。

但很可惜的是,她不止洗了一次,兩次。

“好像越洗越多了。”溫竺略帶考慮的聲線出現在耳邊,周嘉倪被女人半扶着,朦胧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浴室的門。

她被抱着出去,瀕死的魚終于回到了海裏。

周嘉倪呼吸着氧氣,怎麽急促也索/取不夠。

但水花依舊沒能結束,恍惚間,溫竺輕拍着她的小腹,讓她乖一點,不要緊張。

周嘉倪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溫竺刻意問她,“小倪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姐姐……”她喊她。

“誰?”溫竺輕聲再問。

“姐姐……”周嘉倪又答。

“聽不見啊。”

“姐姐。”

“哪個姐姐?”

“溫……”

“大點聲。”

“姐姐……”周嘉倪哭出聲,她抱住女人的脖子,眼淚順着眼角落下,在她耳邊喊了喊,“姐姐,姐姐……”

溫竺不再喊她的名字,反而越來越引導着她喊自己,好像自己才是她的那顆救命稻草,不用自己怎麽誘惑,她就會牢牢地抓住它,把一切都奉獻上去。

周嘉倪睡到了周日中午,這次她在廚房看到的是雞湯。

溫竺用勺子攪動鍋底,見她洗漱好,便問她,“嗓子疼嗎?”

“不……”周嘉倪剛說出口,就略微破了音,她咳嗽了幾聲清清嗓子,“不疼,早起嗓子有點啞,之前就是這樣,不是因為……因為……”

溫竺勾唇笑,“怕你太累,今天中午喝點滋補的雞湯。”

“我去把昨天買回來的花卉整理一下。”周嘉倪對于剛才的自己糗事感到丢臉,轉身去了客廳。

之前周嘉倪跟溫竺提起過,小時候除了在米飯加糖之外,還會把黑米跟白米一起煮。

雖然這樣口味沒有變,營養似乎也沒有豐富,但她就是覺得比單純的白米飯要美味很多。

等到米飯端上桌的時候,她驚奇地發現,這次煮的米的是黑米和白米混合起來煮的。

溫竺面色自然地坐下來,疑惑她的驚訝,“怎麽了?”

周嘉倪搖搖頭,把花卉放到角落裏,去廚房洗了手過來重新坐下。

她只是很感動,溫竺記得她每一句話,哪怕她自己都快要忘記了,甚至不覺得那是一句重點。

周嘉倪想要再說一句‘很好吃’,但話到了嘴邊之後,又發現自己用來誇贊的詞語實在太少了,她只會說那麽幾句。

很好吃。

很漂亮。

很喜歡。

除此之外,再也沒了。

将美味的米飯塞進嘴裏幾大口之後,周嘉倪想到了最好的一句話問出口,“姐姐,我能一直吃上你做的飯嗎?”

“你願意的話就可以。”溫竺坦然開口,夾了塊排骨放進她的碗裏。

周嘉倪還想再問,那我們的關系也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但她怕得到否定或者猶豫的答案,她甚至可以想象到溫竺平靜地告訴她,‘或許會吧。’

溫竺見她沉默,等着她繼續問,我們的關系會持續多久呢?

如果她現在再次聽到這句話,她會告訴她,‘你想的話,永遠。’

之前好像寫過幫洗澡的情節吧……記不太清了……

要麽是這本,要麽是別的存稿還是什麽怪東西,我的記憶裏是有寫過的!

怪就怪在近兩個月寫得雜七雜八的東西太多了,腦子有點記混了k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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