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嫁高門貴族
嫁高門貴族
在門外流落巡邏的沈負:“……”
他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聽到的,他只是路過。
奇了怪了,難道王爺真的開竅了?沈負在心裏哔哔了一陣,腳步前挪,本來想走了的,但該死的好奇心,驅使他的腳像黏住地板那樣。
沈負捏拳低聲咳嗽,心想:我我我我就偷聽偷看一點點,絕對不看多了。
屋內。
卓佳錦折騰了好一陣才在昏迷中安靜下來。
過了會兒,卓佳錦翻了個身,夏弈恒避讓不及,誰曾想,直接拉住他的脖子,抱在了懷中,拿着滿是紅疹的臉,蹭蹭手臂。
夏弈恒:“……”他耳根有些紅。
服了藥的卓佳錦,安靜下來,她瘦瘦弱弱的一團醛縮着 ,就像乖巧的小貓眯,小巧精致的臉上,在日光下淺淺的絨毛清晰可見 ,臉蛋輕輕地再蹭蹭。
瑩白的鼻尖靠着他的袍子。
這動作,夏弈恒側過臉,不再去看,只覺得這女人,真的太萌了。
門外。
偷偷摸摸看的沈負,捂嘴偷笑,啧啧啧,不是萬年鐵樹不開花,而是授粉的蜜蜂沒到。
“沈負。”倏地,夏弈恒壓低聲音,語氣淩厲,吓得沈負一個哆嗦,他捏着劍的左手一抖,灰不溜秋地站出來。
“你是想,享年二十三?”
沈負抹了把發涼的脖子,他感覺到夏弈恒的目光鋒利地像一把刀子,一眼一刀,快吓死了,連忙撲通跪地,磕了幾個響頭。
“屬下有罪,不該偷看。”
“滾。”
“好,這就滾!”
沈負麻溜地點點頭,長劍挂在脖子上,在一衆侍衛中,手抱着膝蓋,蹲下,咕嚕咕嚕滾走了。
滾到門口,沈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一雙眼睛,偷偷從門縫瞄屋中人,他似笑非笑 ,嘴斜勾上揚,沈負心想,王爺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賀小姐睡覺時,那副軟萌萌的樣子吧。
還別說,白日裏傾國傾城、美的有敵意的女子,這一睡覺,乖巧的像只可愛的貓。
沈負點點頭,拉着随行的福坤,比劃了個五:“我堵五十兩白銀,縱使王爺心硬如石頭,但看到賀小姐那萌萌噠的睡顏,肯定有點點點心動。”
一襲棕色石紋長衫的福坤,故作深沉地捋了捋黑白參半的胡子,想看白癡那樣斜睨沈負一樣,他道;“這點眼力勁兒,還賭賭賭。老夫猜,王爺不止一點點點點動心,老夫估摸着,是動心了。”
沈負:“動心了,和有點點點點點動心,很大的區別好不?我賭一百兩!王爺只是有點點點點點動心,不信咱們走着瞧!王爺冷漠寡言,指不定哪天,對賀小姐的新鮮勁兒就上下去了。”
福坤眼睛毒辣,閃過一抹狡黠,他老謀深算地說:“老夫賭王爺是動心了。”
二人正賭來賭去,賀家的馬車就急急忙忙駛過來了,行人避讓。
只見賀知海一道了康宸宮,就跳下馬車,和沈負互相作揖:“沈副将好 ,福坤管家好。”
“賀尚書好。”
三人互相道了見面禮,就見賀知海飛快地竄進正殿,再次請安行禮:“微臣參見攝政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夏弈恒挑眉,“尚書來此,何事?”
何事?賀知海心中腹诽,肯定是接我妹妹啊!他谄笑一聲,聲音清脆。
“臣聽聞,臣妹在宮中誤食手見青,中毒頗深,就趕緊前來接她回家,以免叨擾麻煩攝政王了!微臣在此先謝過攝政王的相救之恩。”
接人的?夏弈恒倒是沒想到賀家會來接人,微颔首,沉吟了下,接回去倒是于情于理,反倒是放在他的康宸宮,确實會為她招來口舌,像她說的,如果他們倆傳出什麽…
以後卓佳錦還怎麽覓得良人,相嫁?
賀知海蹙眉,恭敬地作揖,試探性出聲:“攝政王?”
夏弈恒回過神,再猶豫了下,嗯了聲音:“……接回去吧。”
賀知海得了口令,便朝畫玫招招手,畫玫扶着昏迷的卓佳錦起床,賀知海一把橫抱起來,将她抱在懷裏,微微彎腰:“謝攝政王。微臣先行一步。”
看着賀知海懷中睡顏甜美的女子,夏弈恒緩緩從嘴裏吐出個嗯。
沈負看着卓佳錦被抱進馬車,車輪緩緩轉動,轱辘前行,在拼接的青石板路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轍子。
那青色馬車,拐個彎,消失在道路上。
“我說了,王爺只是圖一時新鮮,有點點點點動心而已。要不然為什麽不把賀小姐留下來?”沈負把聲音壓的極低,誇張地做唇形。
福坤滿是精光的眼睛,眯了下,他思考了下;“我相信我的判斷沒錯。”
二人轉身剛打算進殿,這一看,不知夏弈恒何時也出現在了殿門口。二人一時之間,齊齊捂着心髒,作揖行禮,背後議論恒王是死罪,他們吓出了一身冷汗。
……
賀知海把卓佳錦抱回了尚書府。
正巧碰到在嗑瓜子的賀晴,呸一聲又呸一聲,她眼睛斜睨,哎哎嘆氣:“什麽人啊,那麽懶,青天白日的還得被抱着回來。”
聞言,賀知海頓住腳步,突然,他怔怔地看着賀晴,輕輕掂了掂賀佳錦,随後,皺緊眉頭,沒好氣地說:“你看你還吃吃吃,上次我抱你回家,跟搬豬一樣。再看看你姐,身輕如燕,我都不帶喘氣的 。”
賀晴把瓜子擲在地上,沖過來,剛要很不服氣地争辯,突然看到賀知海懷中毫無血色的卓佳錦,語氣僵硬:“她,怎麽了?”
随後,賀夫人抹着眼淚花跑了出來。
“夫人慢點!”仆從趕緊追出來。
賀夫人摸了摸卓佳錦冰涼的手 ,在微扒開衣領,看着滿是紅疹的脖子,她面如死灰:“可憐的孩子,之前吃了那麽多苦,現在又被……哎。”
後面的話她沒說完。
賀晴見那紅疹吓了大跳,連連推開,捂住嘴巴,好奇心害死貓,她問:“娘親,她被怎麽了?或者,被誰害的?”
賀夫人轉頭就是一巴掌,打在自家女兒的袖子上,語氣凝重反駁:“什麽被誰害了!你姐是吃沒焯熟的手見青,中毒的 。”
被太後害了,這事兒,她能說嘛!若被賀晴知道,指不定拿出怎麽傳。
賀夫人揮着絲絹:“去去去去,別打擾你姐休息。”
看着密密麻麻的紅疹,賀晴撇着嘴,小心翼翼地問:“她、她不會有事嗎?”
“你學會關心你姐了”賀夫人道。
“害 ,畢竟上次救過我。”要不然得毀容。賀晴磕了最後一顆瓜子,道,“晚些時候,我、我可以睡在她屋子裏,照顧她。我才不想欠人恩情,我得及時還恩。”
夫人了解自家女兒的脾氣,就是孩子氣,愛嫉妒,但還是很善良,懂知恩圖報的。
賀夫人欣慰地默默賀晴的頭,總算好言好語地誇了一句:“乖,懂事啊。”
被誇了的賀晴,耳根子發紅,有些不自然,她磕磕巴巴:“我我我從小就不懂事,我只是報恩!”
嘴硬。
賀夫人沒與她争辯,進屋去照顧卓佳錦了。
等到晚上,賀晴磨磨蹭蹭地、真屁颠屁颠去卓佳錦的屋子歇下了。
卓佳錦睡床,她睡丫鬟臨時鋪的軟塌。
月光皎潔,灑下一地銀白,窗外樹影婆娑,這幾天沒有下雪了,春天就快到了。
賀晴躺在床上,盯着床上昏睡的卓佳錦,看她精致的一眉一目,瓷娃娃一樣白皙光滑的皮膚 ,還有那精致的不可思議的臉…
突然,賀晴就自閉也自卑了,從前自诩長得還可以,直到遇到卓佳錦,信心一次次被打擊。
哎,長得好看的人,睡覺都感覺在勾人魂。果然,到處安放的美麗,最為致命。
第一天,賀晴在卓佳錦屋中歇下。
可卓佳錦老說夢話:“城西、歪脖子…”
賀晴披着繡雲紋銀絲勾勒的大氅,湊過去,放在卓佳錦嘴邊:“什麽?這位大姐,你說啥?大聲點。”
卓佳錦翻個身,軟嘟嘟的嘴巴蹭到賀晴的耳朵,仿佛驚雷乍響,賀晴趕緊搓搓觸電似的耳朵,又聽到她再說:“歪脖子樹下……”
第二天,因為昨晚沒睡好,賀晴盯着炭燒似的黑眼圈,走到哪兒都快睜不開眼,走哪兒都想睡覺。
賀夫人心疼女兒,委婉地提議:“雖然這不失為,你和你姐建立姐妹情誼的機會,但,咱也別太拼。丫鬟去照顧就可以了。”
賀晴搖搖頭,咬唇:“報恩!”
于是,晚上,她輾轉難眠,七上八下地猜卓佳錦會不會說夢話。
她猜得真準,到半夜,卓佳錦迷迷糊糊地又說:“一千兩白銀。大胡子…”
整晚上,就這句話,逼的賀晴要瘋了,她心想:“這位大姐,你想錢想瘋了?什麽歪脖子數,大胡子,城西的,一千兩?”
等等,關鍵詞串起來,賀晴捂住狂跳的心髒:城西歪脖子樹下,有大胡子給的一千兩白銀
賀晴活了十多年來,第一次佩服自己的智商,這一晚,她沒睡着,她算了算,她一個月零花錢才一百兩,這一千兩白銀,如果被她拿到,啧啧啧,小富婆!
第三天早上,賀晴裝病了。
她握拳咳嗽,胭脂塗了好幾層,臉色白的吓人,她皺眉:“娘啊,今晚還是丫鬟去照顧她吧。我實在是吃不消了。”
賀夫人踱步而來,習慣性伸手探她的額頭,摸摸臉頰;“ 娘看看你發燒沒?別熬了兩晚,中了風寒,再染了肺病…”
這一摸,手上黏糊糊的,賀夫人低頭一看,只見五根手指頭像黏了面粉似的,都是胭脂,她蹙眉,笑了:“晴兒,真是病了?”
“咳咳咳,千真萬确啊 !你看我的臉色…哎……”
看着賀晴拙劣的演技,賀夫人冷笑:“晴兒,答應娘,以後嫁個寒門子弟,招個上門女婿就好了,高門貴族你就甭去了。”
賀晴噔地坐直身子:“為什麽啊?”
“怕你活不過三天。”
賀夫人以為賀晴是不想照顧卓佳錦,才裝病,所以也就沒多啥了,畢竟賀晴那麽懶的性子,能照顧兩天,委實不錯,到時候在佳錦面前提一嘴晴兒的辛苦,刷下好感即可。
當晚。
月高風黑。
賀晴帶着丫鬟偷偷摸摸去了城西歪脖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