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要掉了
要掉了
在卓佳錦的不知所措中,丹唇覆上絲絲涼涼的柔軟之意,她水漾大眼不可置信地瞪大,墨黑瞳孔急劇緊縮。
咻。
府尹安排的無數煙花 ,競相綻放,紛紛直沖穹蒼,在浩瀚無垠的星空紫綻放,五顏六色、絢麗多彩,別處摩肩接踵的街頭,人們全仰頭去看這繁華煙火。
大的小的、橘色的黃色的、紅色的 ……
倒映在卓佳錦那晶亮澄澈的眸子中,夏弈恒攔住她的後腰,緊緊抱住,唇齒輕輕扯動她那粉嫩蜜唇,一點點地吞噬,小心翼翼地舔舐,他的眼中沒有旁人。
從前眼中總像壓抑了無數的情緒,此刻,轟然倒塌,盡在這個吻中。
卓佳錦不由自主地身體發軟,嘤咛一聲,滿臉通紅,開始推攘他,狠狠捶打,她的力氣猶如投擲到夏弈恒身上的棉花…
夏弈恒不管不顧,騰出一雙手,緊緊攥住她那不安分的手,眼中似有轉瞬即逝的痛色。
“唔!”卓佳錦如一攤水,軟在他懷中,心一橫,忽地咬下去。
血,一點點溢出,緩緩滴下,氤氲在兩個人的唇齒間。
卓佳錦用力甩開夏弈恒的桎梏,手不可遏制地輕顫,幾乎是瞬間,她狠狠擦嘴,蔥白指尖發抖,擡手,打他一巴掌。
“我好歹是南莫公主,雖然今日不同往時,我的地位不比從前,但,不代表你就可以這樣任意戲耍我。”
漸漸地,她紅了雙眼。
什麽攝政王不近女色都是假的,他就是喜歡游戲人間,但不給其他女人名分而已!
“像你這般輕浮行徑,不知道對多少個女子用過!”
夏弈恒嘴角微動,哽在喉嚨的話,終究沒說出,他擡起手想放在卓佳錦的肩膀上,輕輕拍她肩膀安慰她,可卓佳錦下意識朝後躲開,退了一步。
他的手便僵在半空中,微怔。
卓佳錦咬緊後槽牙,胸中氣血彭拜,橫沖直撞突破她的全身,她幾乎是情不自禁地逮住夏弈恒的手臂。
就着袖袍,狠狠咬下,卓佳錦氣,氣夏弈恒憑什麽這麽對自己?就是因為自己要他庇佑、要他做靠山,所以他就可以這樣肆意占便宜嗎?
她上次無心之話,問夏弈恒願不願意娶自己,不是不願意娶嗎?現在又算什麽!既然不娶她,何必這麽挑逗、糊弄、輕浮,甚至,這樣強.吻她!
河邊倒映着五光十色的街道、燈籠、矮橋,微風吹來,楊柳枝梢拂過水面,撩起一彎水,周圍很安靜。
卓佳錦幾乎是拼盡全力在夏弈恒的胳膊上,咬了一會兒,夏弈恒眉頭都不皺、哼都不敢哼一聲,一雙瑞鳳眼似暗含無數波濤洶湧的情緒,壓抑着,化為一道道深沉的目光。
她咬的後槽牙發酸,這才松開,只見那袍上有斑斑點點的血跡,不斷朝外滲出血珠,她知道自己咬得很了。
夏弈恒始終矗立如泰山,站在原地看她,嗓音沙啞似古老鐘鳴,有些澀苦艱難:“你放心。本王…”
“放心?放心什麽,我現在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放心了。”卓佳錦底氣不足地說。
“本王會為你挑選最好的良婿,保你後生無虞,而且,本王,亦會提拔你的夫婿為大夏肱股之臣。本王,以後還是你在大夏最穩固的靠山…”
看吧看吧,卓佳錦心裏哇涼一片,剛剛親她,現在要給她找夫婿!
啧,她氣紅眼,冷笑:“不勞你費心。”
話罷,她挺起胸膛,昂首,留下一個倔強的背影,離開了。
看着那抹倩影,夏弈恒沉吟下,聲音有些發顫:“剛剛是本王冒犯了。”
卓佳錦心頭一酸,急步離開,一邊解開披風帶子,披風便被她故意弄掉在地上,她悶哼一聲,毫不留心從披風上踩過。
留下一個深深的印子。
這一脫披風,風吹過,渾身濕漉漉的卓佳錦咂咂嘴,冷的全身發抖,可她仍然挺直腰背,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樣。
突然,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吹的樹葉嘩嘩作響 ,河邊一片水花聲音。
吹的她頭疼,腳步不自覺慢了,竟一個踉跄,朝後不可控、無力的倒去。
“賀小姐!”蘇致朗跨步而來,迅速脫下厚外衣,罩在她身上,緊緊裹住,攔腰橫抱,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懷中。
怕手背硌着她頭,又輕輕換到了肉多的胳膊,他劍眉擰緊,說道:“你怎麽渾身濕了?”
“等下,你別動,站着別動。”卓佳錦臉色慘白,她有些無力,“你看着這河邊景色,是不是很美?”
“河邊?景色?你還有這個精力去看 ”蘇致朗沒好氣地吐槽,他原地不動,抱着卓佳錦轉身,這一轉身,看到的不是河邊,是伫立岸邊的夏弈恒,唇上血紅,一雙眼如鈎冷定地看他們。
卓佳錦纖臂擡起,袖袍下滑,露出如凝脂似雪霜的一節手腕,她輕輕勾住蘇致朗的脖子,說:“要掉起去了,我我、我勾下你脖子,可以嗎?”
蘇致朗驀地勾唇一笑,低頭看她,他如沐春風般,聲音爽朗:“可以,當然可以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你是病人。”
百米外的河邊。
夏弈恒渾身如遭雷劈,她一定故意做給他看的 。
煞時,他腳下虛晃,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沈負火速趕來 ,找出一個黑布綢緞包裹的木盒,從裏拿出顆藥丸,遞給夏弈恒吃,他低頭,語氣有萬般無奈,十分痛心。
“王爺……屬下自十五歲時便伴您左右,随您出生入死,對您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可屬下對您,只有一個希冀…”
他頓了頓,扶着夏弈恒上馬車,竟紅了眼:“您中毒六年了,這是第六個年頭了。鐘神醫千叮咛萬囑咐,您不可以受涼,更別提下河了!這乍暖還寒季,河水涼,您為了賀大小姐值得嗎 ?”
夏弈恒耳邊聒噪,斜睨他一眼,握拳咳嗽 ,剛要開口。
沈負誠惶誠恐,鬥膽進言:“就算您……您心悅賀小姐,那您也得保重身體,注重健康,才可以一直陪她啊!”
夏弈恒按了按眉心與太陽穴,頗為煩躁地嘆口氣,身體就像有千萬根密密麻麻小針那樣紮着五髒六腑,他知道,今晚跳河救人,受了涼,晚上會發病了。
馬車內,沈負手握劍柄,莫名覺得空間逼仄,看出來夏弈恒的心情不好,威嚴冷厲的氣息壓迫的衆人,不敢喘大氣,就連車夫架馬揮動鞭子,都有些謹慎小心。
車輪滾動,留下一排排綿延的車轍,夏弈恒閉着眼睛,額頭大顆大顆冷汗滴落,胸口一陣陣悶氣,腥甜直冒到喉嚨處,“噗。”
一口鮮血。
“籲!”
沈負大驚失色,連忙大喊:“安排鷹團的人清街!去萬桃山!速去速去!趕緊調頭!”
車夫領命,馬車頓時如飛箭離弦般奔騰而出!
不會兒,鷹團出沒,數百個附近喬裝成平民百姓的人,脫下外衣,露出一聲玄黑色飛魚服,迅速散財清理街道。
馬車方能一路暢通。
車內,夏弈恒頭栽倒一旁,捂着絞痛的胸口,腦海裏盡一遍遍閃過卓佳錦勾着蘇致朗脖子的畫面,他沒控制情緒,又是一口鮮血嘔出。
昏迷過去了。
沈負顫着手,面色如土,铮铮男兒竟然快哭了,高度緊繃神經,他手顫的比篩子還厲害,伸過去,放在夏弈恒的鼻息便,只見微弱的氣息灑出。
沈負這才如釋重負,勉強放下心,今年是第六年了,王爺今年犯病越來越厲害,這已經是第五次了……
他擦了擦爆汗如雨的額頭,将夏弈恒背下馬車。
冷清寂靜如水的萬桃山十裏外,是依舊熱鬧喧嘩的長安街。
蘇致朗剛剛把卓佳錦抱開河邊沒幾步,她就掙紮着要下來自己走,只肯讓他扶着。
“謝謝你,蘇致朗。”卓佳錦仰頭去看他,一笑,嘴唇發抖。
蘇致朗似有備而來般,拿走卓佳錦的面具,将自己手中杜鵑鳥面具遞給她,還有一件火紅如晚霞、似玫瑰般的束身花團緊簇長裙。
“路上随便買的。”蘇致朗道,“瞧着好看,就付了銀子,當做給你的花燈節禮物來了。”
“致朗兄!你之前挑了一個多時辰的衣服,原來是給賀小姐的?”
遠處,一條寬大華麗的畫舫,正拜讀過來,顧文瑞站于船頭,手執玉樽,将荔枝酒一飲而下,順手扔到河中,又從随侍托盤上迅速端了一杯。
一個多時辰?卓佳錦捏緊手中長裙:“謝謝你啊,裙子的錢,我回府上給你。”
蘇致朗裝作沒聽到,索性不接話,他才不要前。
畫舫那頭,臨安連忙诶了聲:“世子!小心!”
只見顧文瑞步履搖晃,腳步左右搖擺,差點栽倒河裏。
卓佳錦也吓了跳,蘇致朗壓低聲音,說道:“顧文瑞喝酒,不止一次掉進河裏了,每回都是臨撈起來的。那臨安是個聰明的,是侯爺千挑萬選為顧文瑞挑的,要不然,依照顧文瑞這纨绔性子,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侯爺每年南巡,不知道操多少心。”
“賀佳錦!過來!”顧文瑞許是喝高了,臉頰很紅,變戲法似的,從袖兜裏掏出個錦囊,“你看,這是什麽?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卓佳錦也打算去畫舫換衣服,她站在拱橋上,兩道栽滿了楊柳,她微微眯眼,在畫舫的燈紅酒綠中,去看顧文瑞手中的東西。
看清楚後,一瞪,不可置信地微張嘴巴,那是……
還有一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