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尴尬的空白持續了三秒。
然後辛渺就厚着臉皮若無其事的站起身：“抱歉，我認錯了，請問怎麽稱呼？”
“我姓盛。”
“盛先生——”辛渺牙齒不自覺磕絆，最後幾個字有些結結巴巴：“我叫辛渺，很高興認識你，那你，你，好好休息。”
辛渺“噌”的一下踩着高跟鞋蹿出去，找到了離沙發最遠的角落呆着。
說是最遠，但是大廳後面的門都是關着的，在大堂裏也只有這麽一塊地方。
淡淡的香水味道遠遠地離開，仍留下一小縷清淡的味道纏繞在這一方空間裏面。
盛眠谷閉上眼睛，覺得淡淡的橙花香和昨天的兒歌在腦海裏陰魂不散。
他打起精神，看了不遠處的女人一眼。
昨晚黑燈瞎火，女人臉上妝也花了，口紅暈了，像只羽毛髒兮兮的小鴨子，只記得暗夜下，她眼眸明亮如星辰。
婚紗店輕柔明亮的燈光照的人五官清晰，女人瓊鼻櫻唇，皮膚是象牙一樣通透的白，看起來鮮豔明媚，眼尾又自帶三分溫柔，活潑中低調貴氣，看起來還有些稚氣。
“辛小姐。”盛眠谷出聲。“門口。”
辛渺回過頭，迷惑的歪了歪頭：“诶？”
盛眠谷言簡意赅：“牆上。”
辛渺三步兩步走到門口，擡頭看着牆，然後又轉頭看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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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眠谷只好又多說兩個字：“電話。”
辛渺終于看到了，牆上貼着門店經理的電話和姓名。
她居然完全沒看到。
辛渺拿出手機迅速播出了號碼，在“滴滴”等候的間隙，見縫插針跟他道謝：“謝謝你，我剛剛還真的沒想到……”
她話說到一半擡頭看，發現男人已經又閉上眼睛，安詳的仿佛一座佛像。
辛渺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裏。
算了，她還是不要打擾他睡覺了。
電話撥通了，另一邊的店長連聲道歉：“辛小姐不好意思，我們上午出了點問題，有個店員生急病送去了醫院，現在我已經安排接班的人過去了，您稍等幾分鐘馬上有人去。”
生病啊。
“沒事沒事，我不急。”辛渺還問了一句，“身體怎麽樣，有沒有事？”
店長感激她的善解人意：“在急救室呢，我在這邊看着，小文馬上就趕過去，您不生氣就好，有什麽問題盡管找我。”
辛渺挂斷電話，跟沙發上英俊的男人說：“剛剛是店員生病送去了醫院。店長說馬上就有人來了。”
盛眠谷心想，這跟他有什麽關系。
哦，有關系。
他只是随便找了家店坐一會兒等盛航一來接他。
待會兒有人來，他就得走。
辛渺還在認認真真跟他解釋：“你別着急，你等的時間長，待會兒先幫你拿衣服，我可以再等一會兒的。”
盛眠谷自認不是多麽有禮貌的人，別人說話免費，他說話要扣費，這幾句下來，他覺得自己一整天的話已經提前說完了。
但是面前的辛小姐說話認真，态度端正，他不得不開口：“不用，你試就好。”
他語氣篤定，不由得人反駁，辛渺不好意思推辭：“那謝謝你。”
盛眠谷坦蕩的接受了感謝。
辛渺下意識多看了幾眼，她從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辛家做實體業，名氣雖然不算煊赫，但實實在在的有錢，辛渺參加的宴席見過的上位圈的人不少，不管男女，再怎麽低調低調，多多少少都有種矜貴高傲的姿态在。
面前的這位盛先生身價不低，看起來并不熱絡，卻并無半點倨傲，大約只是單純的懶得說話，嚴格貫徹沉默是種美德。
有點可愛。
十分鐘不到，店員果然迅速地趕來了：“抱歉讓您久等了，辛小姐可以叫我小文，之前您預定的三款婚紗我先帶您試一下好嗎。”
“好！”
辛渺跟着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他……”
店員小文微笑了一下：“您放心，我同事馬上也到了，不會慢待那位先生的。”
那就好。
辛渺放心的過去試衣服了。
第一件事抹胸式的，露出了辛渺精致的鎖骨和肩頸，整個婚紗鑲嵌了無數亮晶晶的碎鑽，在燈光下閃閃發光，裙擺還帶着漂亮的紋路。
店員小文給她戴上了頭紗，長長的披在身後。
走出來之後，店員小文捧場的說：“好漂亮。”
辛渺抿嘴笑：“再試試另一件吧。”
第二件婚紗裙擺像蛋糕裙一樣層層疊疊，每一層都刺繡着不同種類的花卉圖案，每走一步都搖曳生姿。
這件的下擺太過複雜，辛渺試完就放棄了。
她去試了最後一件，這件婚紗和前兩件輕薄紗質地的不同，有些隆重和華麗。
一字肩款式，寬大的袖子墜在肩膀上，露出了她瑩潤的肩膀和鎖骨，整個裙子上鑲嵌的亮晶晶的碎鑽組成了太陽、月亮和星星的圖案，從背後突出了她漂亮的肩胛骨。
不知道是鑽太閃還是燈光太亮，她整個人都發着光。
前兩件的時候，店員小文都在盡職盡責的誇獎，最後一件，她直接說不出話來。
“辛小姐……”小文過了一會兒才能發出聲音，“就這件吧，太美了。”
她見過的模特圖都沒有這麽震撼過，剛剛就好像女神從天而降直接站到了她面前。
辛渺還有些猶豫，對着鏡子看。
小文一溜煙走出去，然後連扯帶拽把盛眠谷帶了進來，聲音激動地發顫：“先生，您快看，您未婚妻這件真的太美了。”
辛渺錯愕的擡頭，正對上盛眠谷的眼睛。
他的眼神幹幹淨淨，似乎沒有任何凡人的感情：“很美，不過你認錯了，我不是……”
“先生！”小文高亢的聲音問：“我覺得還需要配一件項鏈，你快幫辛小姐挑一件！”
盛眠谷沉默。
他來不及開口，就被強行帶到了櫃臺。
辛渺不知不覺有點想笑，有些不忍心看着這位可憐的盛先生被不停地擺布，她艱難的扯着裙子上前：“小文，你先等等……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只是剛認識的朋友。”
朋……友……？
帶着來試婚紗的朋友？難道是男朋友？
可能這年頭，男朋友和未婚夫……不一定是一個人吧。
小文猛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得知了不得了的辛密，尴尬的後退幾步：“呃，我……辛小姐……”
她言語組織失敗。
在這種尴尬的讓人摳出三室一廳氛圍裏，盛眠谷從容從櫃臺裏拎出了一條項鏈。
他手指纖長有力，指節分明，挂在他手上的項鏈比擺放在冰冷櫃臺前看起來更美，閃耀着灼灼的光芒。
盛眠谷淡淡說：“這條好看。”
手機最新消息提示，盛航一終于要到了。
盛眠谷自然的上前一步，低垂着眼眸，把項鏈放在了辛渺手上，然後擡腳施施然離開。
辛渺望着他的背影驀然一笑，低頭端詳了片刻，覺得确實襯她。
“好了沒事。”她主動給小文解圍，“我選的三條婚紗，還有這個項鏈，我都定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