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吃完飯後，辛渺和盛眠谷一起去了延城的植物，本來還要去動物園，但是不久就下雨了，他們匆匆乘輪渡回到了長渦島。

辛渺拍了很多照片，坐在旅社的床上發給父母，還發給了楊悅。

楊悅一個電話過來：“渺渺——你有情況。”

“我有什麽情況？”

“這照片，有幾張的角度，都是別人拍的，還是一個很高的人，我猜的對不對？”

辛渺有點心虛：“這你都能看出來……那萬一是我找路人幫忙的嗎？”

“這倒也有可能。”楊悅嘆了口氣，“那他攝影技術真不錯，把你拍的跟小仙女似的。”

辛渺坦白：“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今天和他一起在延城玩了一天，去了延城大學和植物園。”

楊悅激動了起來：“帥嗎？可靠嗎？你快點發展下一春，別給喻懷澤後悔的機會。”

她說完之後猛然後悔起來，覺得不該提那個名字，但是已經晚了。

話題到這裏，辛渺沉默了幾秒鐘：“我今天接到他的電話了。”

她後面有拿新的電話號碼聯系以前的朋友，喻懷澤知道也并不怎麽奇怪。

但是他為什麽打電話呢？

當初在婚禮上，是他親口說的，他再也沒辦法忍受她，可是現在又主動找她。

辛渺不覺得高興，而是有些惡心。一個男人不僅沒有擔當，還反複無常，偏偏她還差點和這個人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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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渺很快換了個話題，楊悅在電話裏停頓了一下，把話也咽下了。

她在的公司和喻氏也有合作，她依稀了解到，喻懷澤傷好之後就離開了喻家的公司，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麽，整個人都變了很多。

他還來找過楊悅幾次，問辛渺去了哪裏，狀态如何。

楊悅見他一次就想打他一次，沒有什麽好臉色，只是他也執着，只是處處碰壁罷了。

楊悅決心還是不說出來污染好友的耳朵。

辛渺對這些不知情，她挂斷電話之後，迅速把喻懷澤拉近黑名單，躺下放空大腦，一覺好眠。

*

早上再醒來已經到了八九點鐘，阿諾早早去上學了。

老板娘和她一起慢悠悠吃完早飯，催着她出門：“今天去找阿谷玩嗎？”

辛渺被戳中了心事，只好承認：“是。”

老板娘名字裏有“南”字，因此旅館就叫南渦旅館，島上的老人都叫她阿南，小一輩則叫她南姨、南姐。

辛渺趴在櫃臺前：“南姐，你能不能跟我說說盛眠谷的事情。”

老板娘笑眯眯看她，像是看自己的妹妹：“阿谷确實長得漂亮，不過他不愛說話，也不愛理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他親近女孩子呢。”

真的嗎？

辛渺有些震驚：“可是我覺得他也挺好說話的呀……”

老板娘語氣倒理所當然：“你這個丫頭脾氣好說話也好聽，長得也稀罕人，哪個人不喜歡你才奇怪了呢。”

辛渺被誇得有點臉紅。

老板娘說：“反正阿谷不是什麽壞孩子，也……挺可憐的，你要嫌無聊，找他去玩也不錯。”

辛渺一向認真，沒說什麽，打了一把遮陽傘出門，從南渦旅館向西，買了一籠包子，才走回來到了盛眠谷的門前。

她敲了敲門，半天沒人應答，就當她轉身的時候，門終于開了。

盛眠谷襯衫松松垮垮，最上面的紐扣開着，一看就是匆忙沒來得及系上。

他懶懶的扶着牆壁，半眯着眼睛。

辛渺一下子想到了第一次見盛眠谷的模樣。

“你怎麽了？”她關切地問，“是生病了嗎？我帶了早飯給你，要吃嗎？”

盛眠谷不怎麽吃早飯和午飯，一方面是懶，另一方面他不覺得這是必要的需求。他搖頭想要拒絕，可是下一秒手裏就被塞了裝滿小籠包的袋子。

“是不是血糖太低？你快現在吃。”

辛渺的态度不容置疑，盛眠谷也就順從的吃掉了早飯。

“沒有生病。”盛眠谷推開門，“昨晚熬夜做了課間，下面沒什麽地方做，要上來看看嗎？”

上樓的樓梯居然沒有裝扶手，辛渺小心翼翼的上樓，盛眠谷回頭，很自然的伸出手。

辛渺猶豫了一下，低着頭握上了他的手。

他的手和人一樣，是勁瘦的，有一絲絲溫暖。

樓上的空間和樓下截然不同，像踏進了另一個世界，雖然也依舊簡陋，但是卻被各種畫紙和顏料鋪的滿滿當當。

最裏側才有一張床，幾乎不怎麽顯眼，反而顯得幹幹淨淨。

辛渺看着畫室的模樣，聯想到昨天學生的稱贊：“我昨天才知道你是一位畫家，你什麽時候辦畫展？我一定會去。”

盛眠谷卻淡淡道：“不會辦了。”

他很久沒做畫了。

辛渺蹲下來低頭撿起一張畫，發現已經被撕開成兩半，拼在一起後，似乎還缺了一點。

盛眠谷撿了件衣服鋪在椅子上，給她坐下：“要喝水嗎？”

辛渺點點頭。

盛眠谷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在桌面上，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把水杯映得晶瑩剔透。

“你可以去睡覺。”辛渺說，“等到午飯時候我叫你起來。”

她提出要求：“我可以用你的顏料和畫紙嗎？”

盛眠谷把紙筆遞給她：“随便玩。”

跟阿諾的待遇一樣。

辛渺抿嘴一笑。

盛眠谷去躺在床上睡了，他頭發略有些長了，發絲垂在額頭，睡得從容安靜，頗有一種睡到天荒地老的既視感。

辛渺總是活躍的，但有時候也會像現在這樣喜歡看別人安安靜靜睡覺。

她慢慢低頭，把亂七八糟的碎了的畫紙撿起來，原本只是想要把最開始的那一幅拼起來，但是後面似乎找到了一點樂趣，就像做拼圖一樣拼來拼去。

她累了之後趴在桌子前開始畫畫。

蔥綠的樹，深藍的海，潔白的雲，紅磚瓦片……顏色混成一團，不成型。

辛渺沒學過畫畫，怎麽也畫不出想要的模樣，咬着筆頭皺眉，咬了半天才想起這不是自己的筆，又羞赧的丢下來。

換一張紙，繼續畫。

還是亂七八糟的。

她畫的很專心，沒有意識到盛眠谷醒了。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她身後，握住了筆的上緣：“不要急。”

聲音清冽又簡短，但是動作卻很有耐心。

畫筆在他的掌控下聽話無比，點三兩顏色，就這麽輕輕松松暈染出了一片她想象中的模樣。

畫面一點點清晰可見，躍然紙上。

辛渺心中一動：“盛老師——”

筆突然一劃，一條長長的線毀了整幅畫。

辛渺心疼：“盛老師，你怎麽還會手抖啊。”

盛眠谷剛睡醒，聲音有些沙啞：“是這棟房子？”

他拿起筆，細細的把剛剛的線條融彙到旁邊的景色當中，然後變成了一隊飛鳥。

又好看了。

辛渺滿意的把畫展開在窗戶底下：“對啊，不過還少了一把藤椅，我可以買兩把藤椅放在你的院子裏嗎？再加上一個茶桌，就可以曬太陽的時候喝茶，你覺得怎麽樣？”

“可以。”盛眠谷無可無不可的點頭

當天下午，辛渺動用了鈔能力之後，藤椅很快擺好在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