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子吃醋

太子吃醋

繡坊忙的昏天黑地,柳依依竟還有精力照料內宮的事情,各項差事都辦的井井有條,令人贊嘆。

連皇上見了顧泠都說,讓他争口氣,別被自己夫人比下去了。

顧泠哪顧得這些,從內殿出來,吩咐元寶:“找幾個身手好的,跟本王去趟內宮。”

元寶這幾日也習慣了,立刻按要求找來武将,幾個人鬼鬼祟祟的摸着小路往內宮去。

要問當朝太子行跡如此詭異的原因,還得從月初景華國世子辛柏來訪說起。

太子夫婦在長寧國各處肆意快活的時候,宮內正設宴款待交好之國派來的使者。

說來也巧,這辛柏世子生性寡淡,不問俗世,難得見他露面出席這等熱鬧的場合,更是一眼便瞧中了正殿懸挂的繡品,立刻問起出處。

皇後娘娘驕傲地揚起頭,将這幅繡品以及自家兒媳誇的天花亂墜。

這辛柏世子是個奇人,別家公子都愛舞刀弄槍,再不濟,也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

可他偏偏獨愛女兒家的東西,百日抓阄時抱着刺繡針線不撒手,叫大臣看了,私下嗤笑不已。

外頭更傳言,說他平日足不出戶也是受姑娘家影響,故作矜持呢。

但辛柏世子從不将這些流言蜚語放在心上,努力鑽研刺繡,還真叫他尋出些門道,繡出的花樣兒大氣恢宏,從宮裏到民間都争相模仿。

他此次前來,也為學習長寧國的刺繡文化。一聽太子妃繡工如此精湛,說什麽也不肯走了,非要留下來讨教。

顧泠一聽柳依依整日跟個男子相處,氣的肺都快炸了。但對方乃是鄰國友人,又未曾做出越矩之事,他貿然出面,萬一給夫人留下個莽撞的印象可就虧大了。

于是帶着兄弟,日日爬牆頭窺探,心裏憋屈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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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坊正門大敞,陽光正好。

繡好的綢緞迎光撐開,柳依依贊嘆道:“世子好手藝,竟将所學繡工全部用在一副繡品中,還不顯贅餘之感。”

“太子妃謬贊,本王曾有幸見過您繡的百鳥争鳴,以此得出靈感。”

柳依依打量他一圈,搓了搓手,頗不好意思,道:“不知世子可否行個方便,幫本妃一個忙。”

“太子妃不必客氣,有話直說便是。”

這邊顧泠奮力爬上牆頭,借高枝隐藏,剛穩住身子,就見宮女們拿着紙筆和卷尺而來。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幸柏就張開手臂,不知說了句什麽,柳依依表情羞澀,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蹿紅,拿着卷尺慢慢靠近,整個人都要埋進他懷裏去。

“住手——啊!”

顧泠情急之下大喊出聲,卻忘記自己正藏在牆頭,這一咋呼,整個兒猝不及防的栽倒在地,摔得眼冒金星。

“媽呀!”

柳依依扔下卷尺跑過去,急得直喊:“快來人!快将太子扶起來!”

連辛柏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暈昏頭,這麽高的牆,真摔出個好歹怎麽辦。

而顧泠恢複神智後羞愧萬分,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真真是丢死人了。

堂堂一國太子竟然因為吃醋扒牆頭偷窺,如果教夫人知道,以後該如何看他。

柳依依才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心眼兒,看見他額頭上紅腫的一塊,跟着疼。

“殿下怎的會從這裏跌出來?”

顧泠一頓,看向元寶,後者一激靈脫口而出:“回太子妃的話。這……這是殿下帶武将們練丨操,不小心出了岔子,才……才摔了。”

從內宮練丨操?還能練到牆頭上去?

辛柏這個看熱鬧的瞬間明白,直起身,悠哉道:“素來聽聞太子殿下能文善武,智謀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切,閑話說的倒是順溜,真以為自己穿件白衫拿把扇子就是什麽風流雅客了。

顧泠在心裏翻了好大一個白眼兒,伸手扶住柳依依的肩頭,恨不得将整個身子壓在她背上,以此來宣示主權。

辛柏面色未改,依舊是副風度翩翩的模樣,道:“既然太子殿下負傷,本王也不好多留,改日再來叨擾。”

改日?他還敢再來?顧泠眼睛瞪得滾圓,怒不可遏。

但柳依依已經先一步答應,還貼心的命人送辛柏離開。

顧泠登時頭暈腦脹,胸腔內像被人倒了一整罐陳年老醋,酸的牙根疼。

剛進女官所就屏退左右,縮到木桌後頭,委屈巴巴的像個怄氣的小媳婦。

“好殿下,好夫君,快快把頭靠過來些,否則臣妾不好給您上藥吖。”

柳依依手裏捧着毛巾,左右姿勢不對,試探幾下,無奈道:“不知妾身做錯什麽,惹得夫君如此發怒?”

“你當然沒錯,錯的是本王。”說着說着,竟然有點眼紅。

柳依依真是鮮少見他這樣,慌亂道:“我的好夫君,你心裏有氣就直說,別憋着折磨自己。”

顧泠抿抿嘴,頂不情願的哼哼:“夫人不是還要管理宮外的繡坊,怎的在內宮耽擱數日還不回?”

柳依依以為是因為自己這幾日宿在內宮,冷落他獨居太子府,顧泠忍受不住這才鬧脾氣。

于是貼心道:“總歸是母後要妾身照料內宮,妾身自然得竭力而為,不能辜負母後期待。再說,外頭有汐月幫扶着春棠,不算忙碌。”

“如果殿下覺得孤單,那稍後妾身命人收拾收拾,今晚就搬回府上,如何?”

雖然顧泠意不在此,但能讓她遠離那個小白臉也是好的。

這樣想,他心裏的郁結稍微平緩一些,于是乖乖湊過去配合擦藥。

柳依依指腹輕柔的拂過紅腫,輕輕吹口氣,小心翼翼問:“很痛麽?”

“還好。”

顧泠抱着纖細的腰肢,素來清冷的桃花眼現下波光潋滟,誘的很。

柳依依登時便明白他的意思,頗不自在的動動身子,想擺脫束縛,糾結道:“妾身在內宮的事務還沒處理完……”

顧泠不依不饒,他現在受了委屈,急需安慰。

“殿下!”柳依依抓住他做亂的手,小聲警告:“若是耽誤了事務,妾身今晚就不能回府上住了。”

這……

好漢不吃眼前虧,夫妻來日方長。

顧泠能屈能伸,乖乖聽話将人送回繡坊。

可是很快,他便發現自己高興的太早了。

柳依依雖回來住着,但因事務繁忙,常常忙到半夜就在書房歇下了,次日比他起的還早進宮,兩人就算住到一起,也依舊見不到面。

“殿下,前些日子邊疆受到鐵騎侵擾,将士們将其趕到防線外,是否要乘勝追擊?”

遲淵等不到回複,隔着簾子望了眼元寶。後者噤若寒蟬,生怕惹怒主子降罪。

顧泠攥着密信的指節因太用力而泛白,滿腦子都是柳依依拿着卷尺,慢慢衡量辛柏的腰線,那副嬌羞的模樣,曾經只展現給他一人。

“該死!”

顧泠猛的掀翻了瓷盞,碎片濺的到處都是,他狠狠地咬着牙,字句清晰:“殺!給本王殺個片甲不留!”

繡坊自景華國世子來後便充滿歡聲笑語,繡娘們無事圍坐在一起,聽他說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辛柏也不端着架子,格外平易近人。

“在景華國,姑娘家只要給有情郎繡制衣袍,就代表着永生永世都甘願跟随對方。意義非同尋常。”

話音剛落,就見柳依依出來招手,等他走近,羞澀道:“本妃的衣衫繡好了,可有些細節總覺得別扭,還想請世子掌掌眼,提些意見。”

辛柏想起顧太子吃醋的模樣,好笑道:“太子妃既然是給太子做的,為何不直接去問他的意見?”

“那不能,”柳依依擺擺手,臉紅的更厲害,“本妃……想給殿下個驚喜。”

辛柏又問:“那太子妃怎的不找身邊的侍衛來問?”

“他們不懂刺繡,再說,世子的身形與殿下相似,可做借鑒。”

辛柏颔首,罷了,太子妃對他照顧有加,這點小忙也是應當的。于是痛快答應,跟她走進內室,細細講解刺繡之法。

柳依依天資過人,一點就透,兩人相談甚歡,說笑聲通過門縫鑽進顧泠耳朵裏,刺的他渾身疼。

汐月慌亂不已,不知要先扣門還是先照料太子,尴尬的躊躇時,顧泠将手裏的糕點扔給她,拂袖而去。

巨大的關門聲驚的裏面二人頓了頓,柳依依立刻出來瞧:“汐月,怎的這般無禮?”

汐月欲哭無淚,捧着懷裏的糕點,又指指禁閉的門,道:“回太子妃的話,方才殿下來過了。”

柳依依滞住,瞧了眼同樣有些發愣的辛柏,立馬提着裙擺撒腿追出去。

瘋了瘋了,顧泠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那個在古鎮還說要珍惜良緣的夫人,怎麽轉頭就冷落自己,對其他男子笑臉相迎。

顧泠漫無目的的在禦花園打轉兒,腦袋亂的像團漿糊,等回過神,人已經站在了醉汀軒。

柳依依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道:“夫君……你且,且不要走。”

顧泠失落不已,但見她,心又沒原則的軟了,伸手幫她拍拍背順氣。

“妾身與世子是清白的。不對,妾身跟他本來就沒什麽。”

柳依依急得說話颠三倒四,難為顧泠還能聽懂她的意思,手掌一頓,不敢置信地問:“夫人留他,只為了給為夫繡制衣衫?”

“是。”

顧泠道:“區區衣衫而已,夫人為何不來親自丈量本王的尺寸?”

柳依依臉紅的似乎能滴出血來,嗫嚅道:“景華國坊間傳聞,若想跟心上人永生永世在一起,就給他親手繡制衣衫。妾身記着,過兩日就是我們相遇的紀念日,所以想讨個彩頭,給夫君個驚喜。”

原是為他。可他竟然如此小肚雞腸,整日氣來氣去,竟然都是為了一些莫須有的理由。

顧泠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尴尬萬分,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夫君莫要生氣,明日妾身就去找母後,不摻和內宮……”

柳依依眨眨眼,看着突然靠近的顧泠,鼻尖抵着他挺直的鼻梁,唇瓣相貼,一觸即離。

“夫君突然……”

“歉禮。”顧泠吐吐舌,狡黠道:“請夫人原諒為夫任性,往後不會了。”

柳依依懵懵的,不懂男子的心情怎會如此瞬息萬變,上一秒還暴跳如雷,這一秒又像春風細雨,溫柔體貼。

但總歸是哄好了。

柳依依笑呵呵地仰頭,嘟起嘴巴,撒嬌道:“夫君,再親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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