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兩人穿過紛紛攘攘的街道，進了一家酒樓。
一路上扶溪就覺着有些不對勁，不止是今天，從死了又活過來的那一刻他就察覺到他似乎被人給盯上了，按理說如今的他還沒有到走哪都有仇家上門尋仇的地步，起初他看對方沒什麽惡意也就沒放在心上，畢竟他這張臉擺在那，早就習慣了，可沒日沒夜的跟就着實讓人煩躁了。
但礙于要維持自己在葉少辭心目中的印象，扶溪盡量克制住自己:“那個，你先坐會，我去個茅廁。”
果然，他剛走出沒多久，那人就立刻跟了過來，扶溪閉眼吐了口氣，站住了腳步。
跟了那麽多天，也不嫌累得慌。
“說吧，誰派你來的？”扶溪轉過去看了看來人，略顯驚訝，對方是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長的清清秀秀文文弱弱的，看起來實在不像有膽子跟他這麽多天的人。
對方察覺出扶溪語氣不善，小小的邁出了一步，小聲道:“扶公子，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這語氣……這神情……他怎麽覺得那麽似曾相識？
想到某種可能，扶溪走過去湊近了些，重新掃視了一下對方:“你是？”
對方聽候表情略顯尴尬，但很快又恢複了過來，他怯怯的看了眼扶溪:“公子，你已經好久不曾來碧波院了。”
碧波院……
這不正是他年輕時候最愛去消遣的地方嗎？
只是……眼前的這少年他實在記不得了，也或許是時間過去太久了，又或許是風流債太多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碧波院啊，我确實好久沒去了。”
少年擡眸怯怯的看了眼扶溪，那模樣，讓人好生憐愛啊: “那公子你以後還會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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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你這些天跟着我的理由？”只可惜他扶溪從來都不是什麽憐香惜玉之人。
少年搖了搖頭:“我不是故意要跟着公子你的，只是扶公子你好些日子都不來了，我……”
“哼……”扶溪冷笑，打斷了少年的話，神色也冷了下來:“你可別說什麽想我了，愛上我了之類的話，碧波院我去過很多次，你應該也清楚我不止找過你一個，若人人都如你一般，那就算有一百個我也分不過來啊，況且，就算我們真的有過什麽，你也不吃虧不是嗎？”
扶溪确實是對眼前的人沒什麽映像了，但人家會找上門來，而且還從玉天門一路找到塵雪山，想來也是真的有過點什麽的，可若他記憶沒出差錯，按照上一世的記憶來看，是沒有這一段的，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呢？
“扶公子，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對你是認真的，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公子你能讓我……”
扶溪輕笑了一聲，完全沒了耐心:“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認真的？有多認真？”
少年以為扶溪終于回心轉意了，立馬開始表真心:“公子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只要能留在公子身邊。”
“任何事？”
少年眼神堅定，毫不猶豫道:“嗯，任何事。”
真心？認真的？他扶溪想來最不信的就是真心了，在威脅到自己利益和安全的時候，人們向來都是自私的，況且一個青樓小館的男妓，竟然跑過來跟他談什麽真心，不覺得很好笑嗎？
不是他看不起男妓，只是不管做哪一行，既然選擇做了，就要有最基本的職業操守不是嗎？
扶溪走近了些，居高臨下的托起了少年的下巴，眼神溫和，語氣溫柔道:“那你願意為我去死嗎？”
用着最迷人心智的臉，讓人無法拒絕的神情，卻說着最殘忍無比的話，果然，少年明顯被吓到了，退後了一大步，半天沒有言語。
扶溪豪不意外，拍了拍手的灰:“趁我還有點耐心，趕緊走。”
少年似乎還是不死心，又是噼裏啪啦的解釋了一大堆，扶溪徹底沒了耐心，他已經出來很久了，葉少辭還在酒樓呢。
“我警告你，趕緊給我滾，你既然能跟到這來，想必對我的事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吧，我一個連親姐姐都不放過的人……”
少年看出了扶溪眼底的殺意，退後了一大步，什麽都沒再說了。
扶溪撥了撥額前的碎發，開啓了一百八十度轉變，方才的厲氣也不見了。
他笑了笑，又恢複了那張天真無邪的面孔:“別緊張，我逗你玩呢，畢竟怎麽說我們曾經也……我怎麽會殺你呢，我一般都是殺那些不聽話的人，你是那種人嗎？”
少年果然被吓住了，顫顫巍巍的離開了。
“哼……沒用的東西，還妄想跟他談什麽真心？”
真是可笑……
扶溪看着少年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正準備離開，轉身就看到了提着劍站在樹下，不知聽到了多少。
這……好不容易才見到，就要被發現了嗎？
扶溪只是停頓了一秒便恢複了正常，他笑嘻嘻的走了過去，權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抱歉，讓你久等了。”
看着突然靠過來的扶溪，葉少辭眉宇微皺，低頭看了看扶溪腰間挂着的流蘇，想不明白扶溪如今為何會如此浪蕩輕浮。
扶溪自燃也注意到了葉少辭的情緒變化，自知葉少辭對他的映像應該還停留在小時候，想解釋些什麽卻又無從解釋:“我……”
葉少辭收回了眼神，冷冷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眼神……明明就嫌棄的不得了，說什麽有事要先走了，也只不過是出于自身的家教和禮儀罷了。
扶溪看着葉少辭離開的方向無聲的嘆了口氣，失策啊！失策！
本想接機讓葉少辭收留他一段時間再找機會……
唉，算了算了，天下美人多的是，以他這張臉，只要他勾勾手，要什麽樣的美人沒有？
被拆穿了也好，省的他整天惦記，拆穿了就代表他徹底吃不到包子肉了，畢竟……
人們喜歡他，看中他的，也只是他的這張臉和溫柔親和的外表，若沒了這層僞裝，他很清楚，沒人會喜歡他。
算了，能被小包子記住也挺不錯的了，扶溪盡量壓下心中的不甘，朝着一個方向走了。
吃不到包子他還不能吃饅頭嗎？
扶溪原路返回又來到了鑫雅閣，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由于長相問題，扶溪從來去到哪都是受人追捧的對象，這不很快就有幾個人找過來了。
扶溪随便忽悠了幾句，把人打發走了，不是他不想做些什麽，也不是這些美人不夠美，只是他此刻實在沒興致。
又是喝了一會的酒，不知怎的，一向愛酒的他覺得酒也不香了，覺得無聊，正準備離開就發現有人坐在了桌子對面。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本就心情不佳，扶溪看了眼對方，長的還算不錯，但不合他的胃口。
準備離開，路過男人的時候，被男人拽了一把，扶溪甩開了對方的手:“爺今天心情不好，別惹我，懂？”
男人愣了一下，略顯尴尬:“公子誤會了，在下只是想和公子交個朋友。”
扶溪冷笑了一聲:“哦？交什麽樣的朋友？
床上的那種嗎？”
男人沒想到看着牲畜無害溫溫和和的一張臉說話竟然說的那麽直白，愣了一秒，但這确實是他心裏的想法:“公子你想交哪種朋友就交哪種朋友。”
呵……虛僞的男人。
“想跟我交朋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看你這衣着打扮，不像是跟我交得起朋友的人，識相點別招惹我，後果你承擔不起。”
男人臉色微變，又看了眼扶溪，似乎還不死心，猜想扶溪只是想擡點價，說什麽衣着打扮，自己不也就穿成那樣，若不是看他那張臉……
“說吧，想要多少，開個價。”
扶溪笑了笑:“這古有一擲千金為紅顏，可我覺得這紅顏哪有我值錢，紅顏值千金，我嘛……少也值萬兩，你若……”
“萬兩？誰給你的自信？”男人把扶溪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都來這種地方了還臺什麽身段？”
扶溪冷笑了一聲，徹底沒了耐心，一天之內遇上那麽多糟心事，任誰都遭不住:“瞧你這窮酸樣，沒錢還妄想和我交什麽朋友？，小爺告訴你，就你這樣的，洗白了送到我床上我都嫌髒。”
雖然他也不是什麽幹淨的人，但誰叫這貨倒黴正好撞在他槍口上的？
平白無故的，這不是找罵嗎？
被這麽一說，男人也怒了，看扶溪要有，一把抓住了他，扶溪長呼了一口氣，拿出了張符咒施了施法，貼在了男人的身上:“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安靜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