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這是時隔這麽多年,扶溪第一次向別人提起關于百靈谷的事,對于百靈谷他其實都已經有些記不清了,當年那場屠殺他也沒有在場,他和扶雅纖從外婆家回到百靈谷時,百靈谷早已只剩下一片廢墟,就連百靈谷的後事都是由江正覺一手處理的,他連父親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如今想想,他也真是蠢,竟然信了江正覺這十幾年。
察覺到扶溪的情緒不怎麽好,南宮澤立馬轉移了話題,本來還想問一下其他的,譬如江正覺要救蘇家小姐和屠殺百靈谷有什麽關聯,還有扶雅方才說過的,江正覺想要的東西是什麽,都沒在問了,只是讪讪道:“那如今該怎麽辦,江正覺如今在六大門派中聲望頗高,這無憑無據的說出去沒人會相信的。”
扶雅看出了南宮澤的糾結所在,輕輕笑了一聲:“你就不想問問江正覺殺了那麽多人,不惜追到這裏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東西嗎?”
南宮澤癟了癟嘴:“想。”
怎麽可能不想呢,他這不是怕扶溪再憶起那些傷心的往事難受嗎,這扶雅雖說平常沒心沒肺了點,但就不見得不會難過。
扶溪被南宮澤這一臉糾結的樣子給逗笑了:“他想要的是靈典。”
南宮澤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扶溪:“他想利用靈典讓蘇小姐起死回生?”
“對,這就是他最終的目的。”
“他瘋了吧他,且不說這起死回生之術是否真的是真的,可就算世間真有此術,他也不該……”
“好了,你如今既已知道真相,就回去吧罷,好好對萱萱,她是個好姑娘,以後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一聽這話南宮澤怒了:“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既然知道真相,我就更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了,你把我南宮澤當什麽人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我想做什麽我自己說了算,你既然不要我管你的事,那我做什麽也用不着你管。”
又來這套,上一世他就是信了南宮澤的邪,這才害得南宮澤……
同一個坑裏他可不會栽倒兩次,但若真的讓南宮澤乖乖的聽話回去似乎有些難,如今也只能小心謹慎一些,斷不可讓上輩子的悲劇再重演。
“行了,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凡事小心些就行,切記不可因為我涉險,你若出了事,我怎麽向南伯父交代啊!”
“你少自戀了,我才不會做那種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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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雅無奈的嘆了口氣:“行,是我自戀,走吧。”
南宮澤跟了上去,又扇起了扇子,扶雅看了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別扇了,你是嫌這地方還不夠陰冷嗎?”
南宮澤看了眼扇子,尴尬了一秒,果斷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岔開了話題:“我還沒問你呢,老實說,你和葉少辭是什麽關系?”
扶溪步子微頓:“還沒有來得及發生點關系的那種關系。”
一聽這話,南宮澤拿着扇子的指尖微微收緊,表面還是一如往常的打趣着扶溪:“不是啊,大名鼎鼎的葉少主你也敢下手啊?”
扶溪眯了眯眼:“這不是還沒來得及下手嗎?”
這話讓南宮澤略微産生了懷疑,扶溪是什麽人他比誰都清楚,身邊的人換的比換衣服還快,卻沒有一個是真的讓扶溪上心的,他知道對于扶溪來說,那些人都只是獵物,扶溪只是喜歡追求獵物的那種快感,一旦到手了,也就不稀罕了,那些人對扶溪而言也就是毫無用處的棄子了。
扶溪身邊的人他見過許多,可卻從來不是同一個人,而葉少辭只是扶溪獵物中的衆多一個,可這次他明顯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同了,畢竟他沒想到,扶溪竟敢把主意打到葉少辭頭上。
他試探性的看了眼扶溪:“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葉少辭了吧,所以才遲遲沒有下手,畢竟你以前……”
扶溪冷笑了一聲,顯然對這個問題感到可笑:“我就不知道喜歡為何物。”
看着扶溪已經走遠的身影,南宮澤微微愣神,他這是在幹什麽呢?
他不該問出那個問題的,南宮澤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不長記性,也是像扶溪這種沒心沒肺的混蛋,他會喜歡誰呀他會喜歡?
見南宮澤半天沒跟過來,扶溪回頭看眼還杵在那裏不知道又在想什麽的南宮澤喊了一聲:“你又在發什麽呆,是打算晚上住在裏面了?”
待他們找到葉少辭等人時,人家已經紮好了營地,見緩緩走過來的二人,葉少辭自顧自的進了營帳,打算眼不見為淨。
可扶溪是誰呀,他怎麽會放過葉少辭,他丢下一臉蒙圈的南宮澤掀開葉少辭的營帳走了進去。
路過的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默契的決定裝瞎,不理會三位大人的愛恨情仇。
還是南宮月貼心的走上前給南宮澤緩減了尴尬:“少主,我們的營帳在那邊。”
而營帳裏的扶溪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打一進營帳,不論他怎麽說,葉少辭都沒給過他一個眼神,軟硬不吃的葉少主可真讓人頭疼!
既然他說好話葉少辭不理,那……
趁葉少辭不備,扶溪伸過手一把抓住了葉少辭的衣襟,葉少辭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抓住了那只還蠢蠢欲動的手,滿臉的不可置信,這光天化日的,這人簡直是:“你做什麽?”
扶溪一臉無辜,甚至有些委屈:“你幹嘛,我只是想看看你傷到了哪裏。”
這演技,堪稱一流,葉少辭放開了扶溪的手,退了一大步,和扶溪保持着距離,生怕扶溪在做出什麽驚人的舉動:“沒傷到哪裏,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扶溪依依不饒:“可是,方才在林子裏你都吐血了,怎麽說你受傷也是因為我,你讓我看看。”
扶溪說着就要動手,葉少辭拿起了劍堵住了想要靠近的扶溪:“請你自重,你現在這樣……真讓人看不起。”
扶溪微微一愣,竟覺得生起氣來的葉少辭似乎也別有一番風味,連被人輕薄了,罵起人來都罵的這般文雅。
“我怎麽了,你又誤會我,南宮澤那小子平常說話就那樣,嘴上沒個把風的,我跟他真的沒什麽,你每次都這樣,問都不問就給我判了死刑。”
葉少辭張了張口,竟差點又相信了扶溪的話,他有一瞬間竟然真的認為自己是不是真的誤會了扶溪,可一想到扶溪謊話連篇,立馬就否定了心中的想法:“你們是什麽關系都跟我沒關系,你出去吧,我累了。”
“我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傷口又裂開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葉少辭立馬轉過了身:“哪裏不舒服?”意識到說了什麽,葉少辭語氣硬了幾分:“不舒服跟我說有什麽用,藥在你身上你不會……”
意識到越說越不對勁,葉少辭幹脆閉了嘴。
扶溪仔細的打量着葉少辭的表情變化,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
他可太喜歡這樣的葉少辭了,一邊厭惡着一邊卻又不自覺的關心着,他不知道葉少辭對他的這種關心是出于何種原因,但不論是哪種原因,他都樂見其成。
畢竟像葉少辭這種品級的美人,平常人能得到他的一點例外已是實屬不易,可他對這點小小的例外顯然還不滿足。
他要将來有一天葉少辭能全身心臣服與他,可在這互相追逐互相較量的過程中,他也難免會被葉少辭影響到,不過這不是什麽大問題。
他有自信能在這場較量追逐中全身而退。
見扶溪半天不說話,葉少辭不得不又把眼神放到了扶溪身上,勉強再次問了句:“哪裏不舒服?”
扶溪見魚兒上鈎了,立馬開始了他的表演:“不知道,後背特別疼,可能是方才在環境中動作過于大了,傷口裂開了,你能幫我看看嗎?”
看扶溪的樣子,葉少辭姑且暫時信了扶溪的話,走了過去。
對他而言,他和扶溪都同為男子,替他看下傷口并沒什麽,扶溪見葉少辭走了過來,終于忘了保持距離的事,心頭癢癢的又開始蠢蠢欲動,總想做點什麽,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還是慢慢來……
慢慢來……扶溪在心裏提醒着自己,脫下了衣服,事實上這次他還真沒說話,他的後背還真有點疼,尤其是被衣服擦到的時候。
葉少辭走到扶溪身後,看了眼好不容易結痂卻又裂開的傷口,一時竟然有些悔意,若他當時在謹慎一些,扶溪就不會……
這突然出現的想法讓葉少辭感到可怕,他用力的甩了甩頭,掏出了懷中的小藥瓶,熟練的擰開了瓶蓋:“忍着點,可能會有點疼。”
“沒關系……我……啊啊啊……輕點,疼……”意識到行為有些過激了,他尴尬的咳了一聲:“你輕點,我有點怕疼。”
葉少辭動作一頓:“抱歉,我……”
就是這種時候,明明自己沒做錯什麽,卻頻頻在因為這種無足輕重的小時在向他道歉,也是因為這些舉動,讓他頻頻産生了下不去手呢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