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葉少辭快速給扶溪上好了藥,稱自己要休息把扶溪趕了出去,被趕出來營帳的扶溪只好又去找了南宮澤。

晚上,扶溪躺在南宮家自制的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白天他們驚動了洞裏的那東西,而那東西既然嗜殺成性,顯然不是什麽好惹的主,他在等,等那東西主動找上門來,可直至漸漸被睡衣占據,那東西都還沒出現,終究睡意占了上風,剛想睡着的扶溪,突然被一陣陰冷的氣息給弄霎時睡意全無了。

這股子陰冷的氣息,他曾在洞內感受過,那東西來了……

意料之中的,那東西顯然似乎對他的絕塵更有興趣,一進來就朝着絕塵的放心去。

不出意外的,那東西在觸到絕塵的那一剎那傳來了一道響亮的尖叫,衆人也被這道突兀的尖叫聲吵醒,扶溪輕笑,坐起了身來,點燃了燭光,可印入眼簾并不是什麽可怕的邪祟,而是一個美若天仙般的女人,女人被困在扶溪事先設好的法陣中動彈不得,可憐無助的看着聞聲而來的衆人。

大家都齊齊的看向了扶溪,扶溪可不敢背這鍋,他确實是很愛美人,可這樣的美人,他可不敢愛,況且他也不好這口啊。

“你們都看着我幹嘛,她可不是柔弱女子,你們忘了今天是怎麽被困幻境的了嗎?”

和扶溪同睡一個營帳的南宮澤看了眼地上的女人:“你是說縢天洞裏面的那東西是她?”

扶溪環着女人打量了一圈:“多半是,你可別忘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因為外表随意下定論,這荒郊野嶺的,一個普通的女子怎麽會出現在這地方?”

“說吧,你為何要偷我的佩劍,還有前些日喪生與縢天洞的那些人是否與你有關。”

女人從地上站了起來,也不做辯解:“是,他們都是我殺的,但那都是他們活該,他們死有餘辜。”

扶溪卻笑了:“我看未必吧,你一個連區區小法陣都破不了弱女子,要怎麽一口氣殺那麽多人呢,況且他們可都不是一般人啊!”

衆人:“……”

這前一秒還說人家可不是什麽弱女子,後一秒就……這來來回回颠三倒四的,實在讓人費解。

女人被說的一愣:“誰說我破不了了,我只是……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想再錯下去罷了,你們要殺便殺吧,我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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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你偷我的佩劍做什麽,你該不會和我說是想用我的佩劍自裁吧?”

女人臉不紅心不跳的接過了扶溪的話:“有何不可,我叫它長的漂亮,想死在它劍下不行嗎?”

扶溪笑了笑:“行,怎麽不行,我還有更漂亮的東西你想不想試試?”

不出意外的衆人的目光又齊齊看向了扶溪,葉少辭臉都黑了,這大庭廣衆的,還當着這麽多小輩……

這次就連南宮澤都聽不下去了,他咳了一聲,拉了拉扶溪的袖子:“這大庭廣衆的,你……你能不能稍微克制……”

“噗……哈哈哈哈………不是吧你們……”扶溪笑的有點停不下來,他原以為他就想法夠下流的了,沒想到這些人比他還……

“哈哈哈啊……你們真是……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

扶溪抽出了他若說的漂亮東西……

衆人這才看清楚,原來扶溪所說的漂亮東西竟然是一根繩子,繩子似乎是得到主人的指令直接超女人奔去,繞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看傻子一般的看着這些人,不就是根破繩子嗎?有什麽好笑的,愚蠢的凡人。

意識到是自己想多了,南宮澤拍了把扶溪:“一根破繩子你說的這麽……”

扶溪不以為然:“我說的不對嗎,它不漂亮嗎?再說了什麽破繩子,它可是我的寶貝,你小心我揍你。”

葉少辭滿頭黑線的看了眼扶溪,眼神裏滿是嫌棄,又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方才竟然也……一定是近來與扶溪過多接觸了,他以前可從來沒有過這種下流的想法,葉少辭把一切都歸結于和扶溪走的太近了,雖是這麽想的,可眼神卻看向了那條捆在女人身上的繩子上。

繩子确實很漂亮,白白的,上面還有些毛茸茸的東西,和扶溪接觸了這麽多天,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扶溪拿出這條繩子,而他會對一條繩子這麽上心……大概是聽到了扶溪的那句,它是我的寶貝?

越想越不對勁,葉少辭不得不說點什麽轉移下注意力:“你綁她做什麽?”

“自然是等真正的幕後黑手出現。”

一聽這話,女人急了:“我都說了人是我殺的,這十裏八荒的哪有什麽其他的什麽人?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扶溪點了點頭:“确實,這十裏八荒的……确實沒有其他的什麽人了……可問題就在于那幕後黑手它……不是人。”

“我說的對嗎?”

女人看了看扶溪,似是在尋思着什。

扶溪也不着急,搬過了南宮澤的小椅子坐了下去:“你慢慢想,不告訴也沒關系,反正我有的是方法抓住它,可這方法,可能就沒那麽溫柔了。”

女人看了眼扶溪,終究什麽都沒說:“我說了人是我殺的,你們既然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嗯……”扶溪點了點頭:“行了,大家都回去睡覺吧,反正不出三日那東西就會自己送上門來的,畢竟姑娘身上的味道實在大,不怕他找不到路來。”

一聽扶溪這麽說,衆人這才察覺到,這屋子裏似乎确實多了一股很濃重的……魚腥味……

立時,大家對扶溪似乎又走了一絲新的改觀,看來傳聞也并非全然是真的,這扶公子也并非全如傳言中那般一無是處,都怪那些傳言,以至于大家都開始漸漸忘了,扶溪還沒被叛出玉天門前,除了時常出入風月場所外,也還是有過很多豐功偉績的。

扶溪對于大家的轉變沒有絲毫觸動,這就是人性,他比誰都了解,你站在頂端時,人們都會選擇性的只記住你好的那些瞬間,以來互相吹捧談資,可當你稍有差池跌落神壇時,那些人記住的永遠只有那些可能會對他們不利的瞬間,為了那個可能性的瞬間,他們甚至可以不管事實真相如何,不管你做沒做,他們選擇性的忘掉那些你曾做過的那些好的瞬間,以來給自己足夠的借口和理由打着正義的口號,做出比魔鬼還惡心的事。

這才是他所知道的人之常情。

氣氛突然的詭異了起來,還是葉少辭打破了安靜:“都下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可當所有人都走了,葉少辭卻沒走,南宮澤看了看自己心愛的小床,做出了取舍,最後也溜之大吉了。

扶溪看葉少辭還杵在那裏,不由得好笑:“你不走?”

葉少辭放下了手中的劍,盤着腿坐在了一旁的桌案前,理了理袖子:“我陪你守着。”

扶溪打了個哈欠:“行吧,那你先守着,我睡會,我困死了。”說實話有葉少辭在,他放心多了,不像南宮澤那臭小子,睡的跟個死豬一樣,相反,在葉少辭面前,他永遠不用擔心。

扶溪嘆了口氣,躺了下去,不由得感嘆,這同樣是人,差距怎麽就那麽大呢?

見扶溪睡下,葉少辭葉閉上了眼睛,不過他沒有躺下,而是就這麽坐着。

女人見到這情景不由得有些怒了:“喂,我說你們……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把她就這麽擱在這是怎麽一回事?能稍微尊重一下她嗎?她也是需要睡覺的好嗎?

“問你你又不說,好了,我困了,別打擾我睡覺,否則我生起氣來我自己都害怕。”

葉少辭搖了搖頭,終是什麽都沒說,吹滅了房間的燭火。

女人:“……”

這些愚蠢的人類,竟然敢這麽無視她……

翌日,待扶溪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他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這才懶洋洋的爬了起來,随便洗漱了一番往外邊走去,大概是本來就生了張讓女人都還要羨煞三分的臉吧,就算不做打扮,就算蓬頭垢面,也還是藏不住他那張招人的臉。

剛踏出一步他才恍然想起房間裏還有個大麻煩,又退了回去,方才他剛睡醒許是大腦還在睡眠狀态,竟然忘了屋裏還有個女人。

幸好沒做什麽奇怪的事,不然……

可當返回屋內看到的情形……

扶溪嘆了口氣,搖着頭替躺在床上的女子拿出了堵在嘴裏的東西,把繩子收了回來,在女人周圍設了個法陣,這群人真是的……

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難怪一個個的都娶不到老婆。

終于得到自由女人哀怨的看了眼扶溪:“你們這群魯夫,待我出去一定把你們大卸八塊。”

扶溪輕笑:“喲,還想出去呢,怎麽不尋死了啊?”

葉少辭一進營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扶溪正彎着腰貼着床上的女人不知在做什麽。

扶溪拿到了自己想拿的東西,撤回了身,轉身便看到了葉少辭正看着自己,得了……

這表情……他顯然又是被誤會了,這雖說他卻實是風流成性不假,但最近一段時間他可真的是守身如玉什麽都沒做啊,可不知怎的頻頻被葉少辭撞見這種奇奇怪怪的場景。

不過這點小事怎麽可能難得倒他扶溪呢,況且他也壓根不在意葉少辭誤不誤會他,只是若誤會的話,他會很難睡到美人,僅此而已,他只是停頓了一秒,便從善如流的走了過去:“你去哪了?”

可當看到葉少辭手中的那碗黑乎乎的藥時,他突然又出現了其他想法。

扶溪湊過去聞了聞:“你去給我煎藥了啊?”

葉少辭饒過扶溪,把藥放到了桌子上,什麽話都沒說,也沒回答扶溪的話,轉身就要出去,卻被扶溪攔住了。

葉少辭也有些怒了,他有些生氣,氣自己多管閑事,管不住自己的行為,也氣扶溪死性不改,說一套做一套。

“讓開。”

扶溪不為所動:“我不讓。”

葉少辭厭惡了這種來來回回情緒被人掌控的感覺,他一把推開了扶溪,想離開,卻不想扶溪被推的一個踉跄,不小心拌到了一旁的椅子,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那模樣竟然有股說不出來的狼狽,葉少辭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神情的扶溪,他有些慌了,伸過手就想把扶溪拉起來,可扶溪卻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自嘲的笑了笑,他究竟在做什麽,他方才竟然真的想去和葉少辭解釋,不是因為奇奇怪怪的理由,而只是單純的不想讓葉少辭誤會,他不想讓葉少辭生氣,他在顧慮葉少辭的情緒。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真心的因為怕別人不舒服而想去做些什麽,可卻得了個這麽灰頭土臉的場面,果然,他還是不适合玩什麽真心……

葉少辭很不習慣這樣的扶溪,那只方才推開扶溪的手微微顫了顫,他明明沒使多大力啊,怎麽會……

扶溪回過神來看到的就是葉少辭低着頭仿佛一個做錯事不知道怎麽辦的小孩,方才心中的那點悲涼感也不在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葉少辭不敢去看扶溪的眼神,一直以來不論是謊話連篇還是出于什麽目的,都是扶溪在讨好着他,就像幼時一般,他一直在承接着扶溪的好意,可他卻似乎從來沒有回報過什麽,還一直在不斷的質疑厭惡着扶溪,卻忘了,不論如何,扶溪都還輪不到他來質疑。

扶溪揉了揉有些摔疼的手,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揉了揉葉少辭的腦袋,用他自己的方式安慰着正低着頭無助可憐的大狗。

葉少辭被扶溪的舉動驚到了,但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也就忍了過去,站在那裏去了不是留也不是。

扶溪自顧自走到桌邊擡起桌上的藥聞了聞,這味道,并不是那股難聞的藥味,他深知葉少辭在裏面加了什麽,但還是問了出來:“這藥苦嗎?”

許是隔得有點遠,,怕葉少辭聽不清似的。扶溪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了,連外面路過的弟子都不自覺停住了腳步,都說是藥了,能不苦嗎?

葉少辭走了過去,悶悶道:“不苦。”

兩人都沒有去提方才的事,直到扶溪喝完藥,葉少辭才道:“你方才……”

扶溪拿起來方才從床上拿起的東西給葉少辭看:“挪,看到沒,我剛才只是想拿回我的東西,誰知道碰巧就讓你看到了,我真的沒做什麽。”

葉少辭注意力被扶溪手中的那顆小珠珠吸引了過去:“這不是你繩子上的……”

扶溪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這是我繩子上的?”

葉少辭幹咳了一聲,他總不能說會認出來是他昨天一直盯着那根繩子看了很久吧,他淡淡道:“昨天你拿出繩子的時候我看到的。”

扶溪最近動了動:“哦……這樣啊,葉少主可真是觀察入微啊……”

怕葉少辭不信扶溪又解釋了一遍:“我真的什麽都沒做,你知道的,我只喜歡男人,對女人沒什麽興趣。”

一直作為旁觀者的場外人搖了搖頭,實在不能理解這些人類的思想,兩個大男人還在哪裏磨磨唧唧的,摔倒了爬起來不就是了嗎,多大點事啊,搞得跟殺人放火似的,喝個藥也那麽多事,還苦的甜的,終歸還是凡人太脆弱了,一小點小傷就要死要活的。

最主要的是,男人不喜歡女人而喜歡男人,這她還是頭一次聽說,難道是他們精怪太落伍了?

葉少辭沒想到扶溪竟然能把這種事放在嘴邊,剛想說些什麽就被扶溪打斷了,扶溪靠近了些:“在你眼裏喜歡男人就是件那麽不光彩的事嗎?”

葉少辭動了動唇:“我沒有這樣想,但不論是喜歡男人或女人都應該從一而終,而不是……”

更難聽的詞彙葉少辭說不出只道:“而不是在外面亂搞。”

這說的不就是他嗎,扶溪也不生氣,而是拿起了桌上的一個果子吃了起來,果子新鮮可口,想來是給南宮澤準備的,他拿了一個遞給葉少辭:“吃嗎?”

葉少辭搖了搖頭,沒去接扶溪手中的果子,扶溪又看向了正坐在床上看着他們的女人,問:“你吃嗎?”

女人猶豫了一秒,點了點頭:“吃。”

雖然她不愛吃果子,但她餓了,必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然怎麽有力氣逃跑。

扶溪把果子扔扔了過去,打算先以剛才的事做個鋪墊,讓葉少辭暫時忘了什麽亂搞不亂搞的: “可方才……你确實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想對他做什麽。”

“抱歉,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扶溪愣了愣,嚼果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葉少辭自顧自的檢讨般的說道:“這段時間,是我不對,一直在用我以為的觀點來審視你,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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