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害人無數的罪魁禍首已死,本以為要廢好一番周折才能解決此事的,沒想到最後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告終,不過這也不足為奇,世間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即是再壞的人他都有不為人知柔軟的一面,而章魚精的軟肋就是她所謂的妹妹,她甘願為她而死。

就在他們收拾好包袱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久未現身的江正覺出現了。

而此時扶溪正好孤身一人,他不過是溪邊洗把臉的功夫,好巧不巧就與江正覺裝了個正着。

正面剛的話,他如今身上有傷,又加上江正覺人多勢衆,如果真的打起來他毫無勝算,可若想在江正覺眼皮底下溜走,以他如今的實力,似乎也不太現實,唯有……

等……

“江正覺,你不會以為這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起死回生之術吧?”扶溪抱着劍,負手而立,斜靠在樹旁,掃了眼對方的人數,漫不經心有一搭沒一搭的的說着。

“扶溪,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扶溪冷笑,眼中出現了一絲陰霾:“江正覺……你真的以為我有那麽蠢嗎,為了那個女人,你不惜殺……”

江正覺臉色一沉,陡然變得難看起來:“扶溪,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

“哈哈哈……”似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扶溪止不住大笑了起來:“往日的情分?你指的是你這些年來你精心為我準備的那些湯藥嗎?還是我百靈谷上上下下喪生于你手的百餘人口,亦或者……是我阿姐的命?”

江正覺臉色大變:“扶溪,你休要胡說,今天你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由不得你,動手……”

這陣勢……看起來大事不妙啊……

扶溪做了個手勢:“且慢……”

“你想要的不就是靈典嗎,我給你就是了,何必這麽大動幹戈呢?”

一提到靈典,江正覺果然出手制止了要動手的門下弟子,義正言辭道:“靈典乃你扶家之物,按理來說在你身上葉并無不妥,可你屢次犯戒,屢教不改,犯的錯也一次比一次大,直至……靈典在你身上,來日恐将釀成大禍,唉……罷了,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徒不教師之過,你我雖稱不上師徒,卻也是我看着一天天長大的,你既有心改過,我也不忍真的對你痛下狠手,可犯的錯終究需要為之付出代價,我也好給各大門派一個交代,這樣吧,你交出靈典,把宣兒交出來,我便當做今日從未見過你,往後你便和我玉天門再無瓜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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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溪心道:“不如何,你殺了我全家,還栽贓嫁禍給我,如今還在這裏義正言辭的裝什麽大好人,我不把碎屍萬段就算好的了,你竟然還敢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跟我做交易談條件……”

“行啊,可靈典如今不在我身上,我沒法立刻給你啊。”

“扶溪,我勸你別耍花招,你的那點小聰明想用在我身上還嫩了些。”

扶溪滿臉誠懇:“那要不你随我一起去取?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江正覺似是察覺到了什麽,拔出劍就像扶溪刺去,扶溪一個箭步躲了過去,知道逃不過只能應戰,可如今的他哪裏是江正覺的對手,沒多會就落了下風。

該死的……這葉少辭平常就跟個跟屁蟲似的,今天怎麽……還不來,他快撐不住了。

“扶溪,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你的劍法全是我教你的,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嗎?我答應你,只要你交出靈典,我……”

“你做夢。”扶溪閃過了江正覺的攻擊,劇烈的動作使他的氣息不穩了起來:“靈典已經被我毀了,你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再見到那女人有複活的一天了。”

江正覺沒回答扶溪的話,只是出手更加的狠辣了。

就在扶溪精疲力盡就快要倒下時,葉少辭終于出現了。

扶溪看了眼姍姍來遲的葉少辭,心裏竟然莫名的難受了起來:“你終于來了。”

葉少辭一把托起扶溪,此時衆位塵雪弟子和幻月宮弟子也相繼趕到,他們可不管什麽門主什麽長輩尊卑,他們只知道他家少主既然出了面,自然就有他的道理。

衆位塵雪弟子列陣擋在了葉少辭和扶溪面前,葉澤走上前去,拱了拱手,擔憂的看了眼葉少辭懷中的扶溪:“少主,扶公子他沒事吧?”

葉少辭搖了搖頭,低頭看了眼懷中額頭布滿汗珠臉色煞白嘴唇青紫的扶溪,眉宇微皺:“傷到哪了?”

扶溪虛弱的笑了笑:“沒事,只是恐怕……又要給你添麻煩了。”

還不等葉少辭開口,就傳來了一道聲音,扶溪不看也知道這人是誰:“葉少主,我們門正在處理門中之事,還勞駕葉少主移步讓一讓。”

這人是江正覺的得意弟子,秦瀾,是扶溪在玉天門最看不慣的一個人了,這個秦瀾完全沒有自己的思想,一舉一動全是随着江正覺,在他眼裏恐怕江正覺就是他的天他的地,在秦瀾眼裏恐怕江正覺的所有決定都是對的,他對江正覺的那種盲目崇拜幾乎已經深入骨髓無藥可救了。

葉澤越過幾個塵雪弟子,走到了江正覺面前,拱了拱手:“江門主,我們無心冒犯貴派,只是扶公子于我們少主有恩,此時身受重傷,再折騰下去,恐怕……還請江門主高擡貴手,有什麽事緩緩再說也不遲。”

此時一位玉天門弟子站了出來,對着江正覺行了行禮:“門主,我覺得這位小公子說的對,師哥他……”

“門主做事哪輪得到你來指點,你的禮數都學哪去了,還不快下去。”這話秦瀾顯然是不愛聽了,他從小和扶溪不對付,自小他樣樣都比扶溪出色,刻苦訓練起早貪黑,小心謹慎,他為今天所得來的一切付出了多少的代價,受人白眼,伏低做小,沒有松懈的時候,這才堪堪走到了今天這步,可扶溪……

整天吃喝玩樂,無所事事,,整天流連與各種風月場所,就連最基本的劍術都學的歪歪扭扭,可他他依然能得到大家的喜愛,仿佛不論做錯什麽都是可以原諒的,盡管他知道師母遇害一事疑點重重,壓根不可能是扶溪幹的,但他受夠了扶溪的存在,他要扶溪從此消失在玉天門。

江正覺眉宇微皺,低聲訓斥了方才說話的那名玉天門弟子:“此事為師自由分寸,下去。”

少年看了眼扶溪,最終收回了眼神,拱了拱手:“師父贖罪,是弟子逾越了。”

“下去吧。”

江正覺上前了一步:“江小少主,扶溪乃我玉天門之人,想必江少主對最近的事也是略有耳聞,你父親一生正氣凜然,與我又素有交情,我勸你還是離此子遠一些,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你把我交給我,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葉少辭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抱歉了,江門主,他我今天必須帶走,貴派之事我确實略有耳聞,可在事情沒完全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人的。”

“你……”江正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他怎麽也想不到,區區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敢這麽跟他說話:“江少主,你身為塵雪少主,說話做事可要考慮後果,你就不怕此舉會給塵雪山招來禍患嗎?”

葉少辭擡眸看了眼江正覺,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我做事從來只求問心無愧,我不知道此舉會給塵雪山召來什麽禍患,可那都是後話,我只需知道,我現在還不能把他交給任何人……就夠了。”

看江正覺面子被駁,秦瀾聽不下去了,他滿臉怒意的看着葉少辭:“葉少辭,你不要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敢這麽跟我們門主說話?”

此時姍姍來遲的南宮澤也總算是趕到了,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情況,完全一副狀況外的樣子,擡眼掃過衆人,似乎是在找着什麽,好在南宮月出來為他解了惑:“少主,扶公子受了傷……在那邊。”

“你這是……我就不在一會兒,你這是怎麽了?沒事吧?”

扶溪給了南宮澤一個白眼:“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南宮澤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扶溪暫時沒什麽大礙了這才松了口氣,嘴裏還不忘叨叨道:“我看你最近是不是有點虛啊,動不動就受傷吐血的。”

扶溪懶得搭理他,從葉少辭懷中坐起來了些,雖然他确實是無時無刻都想騷擾勾搭一下葉少辭,可現下,人确實有點太多了,他還幹不出毀人家名聲的缺德事,畢竟人家剛剛才幫了他呢。

葉少辭眉宇微皺,出手輕輕的按了下扶溪的肩膀 “亂動什麽?還嫌傷的不夠重?”語氣中雖有責備,但更多的的竟然是擔心和一絲絲寵溺。

扶溪眸子微動,顯然魚兒已經開始上鈎了,不出意外,和那些人一樣,葉少辭很快就會落入他精心編制的陷阱,而接下來他應該會想對其他人一樣,到手之後就尋找下一個目标,畢竟這才是他扶溪的一貫作風,可接二連三的意外,讓這些不出意外變得不确定了,在葉少辭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傷他分毫的時候,在葉少辭因為知道他怕苦而給他做出了份世間獨一無二唯他僅能喝到的藥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扶溪就有那種感覺,葉少辭不會像對他一樣對別人,最讓他不解的是,葉少辭明明已經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明明老是一副對他的行為深惡痛絕的樣子,卻又總是不由自主的忍不住關心他,或許也正因為這份不由自主,這才稍稍喚醒了他內心的一點良知吧,可怎麽辦呢,他确實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鮮少會因為一件事而開心或難過,也基本不會被任何事情影響到,就更別提什麽人了,金錢,名利,友情,愛情,親情,他其實打心底都不是不信的,情之一字,虛無缥缈,看不見摸不着,你認為對你好的人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在背後給你一刀,你猝不及防,因為信了那個情字,只能白白認栽,說實話,上一世的他是真的一點都不信這些東西的,可親眼看見江雨萱和南宮澤就這樣活鮮鮮的在他面前倒下,他開始信了,或許至少這世上是真的有人是愛他的。

可他不會去愛別人,他打心底愛不起來,學不會也不知道什麽是愛,一直以來他都是在模仿着別人,別人怎麽對他,他就怎麽對別人,可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回報別人而已,就好比你今天借了我五百兩銀子,你下次有需要我也借你一般,禮尚往來而已,不存在任何的感情羁絆,可最近這些時日,明顯有什麽東西在漸漸不受控制的萌芽,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扶溪和葉少辭的相處模式,經過這些日子,一衆的塵雪弟子,早就見怪不怪習慣了,可對面的人可就不一樣了。

他們都知道扶溪素來喜愛男風,在玉天門那會就常常偷溜出去出入各種小館,明明方才還不解向來不問世事的葉大公子為何突然就愛管起閑事來了,見兩人這般……

當即明白了過來,可他們怎麽也想不通,堂堂塵雪山受盡衆人吹捧的葉少主,怎麽就跟扶溪厮混到了一起,難不成扶溪真有這麽大魅力?

秦瀾嫌惡的看了眼兩人:“你們真是……今人作嘔,惡心至極。”

“秦公子,我敬你是長輩,也礙于我塵雪最基本的禮儀,所以一直忍着,可我實在忍不住了,若我一會兒說了什麽讓秦公子接受不了的,我先在這裏給秦公子道個歉,可當着這麽多小輩的面,秦公子說話未免太過難聽了吧?我們少主與扶公子清清白白,這一路上的人都可以作證,你不明事實真相就惡語相向胡亂指責,難道這就是玉天門得意弟子該有的禮儀嗎?況且就算我們少主真的……似乎也輪不到秦公子你來說教。”

塵雪山竟有如此口才的人,經過這兩日兩處,扶溪發現這南易和葉澤兩個人性格截然相反,葉澤性子沉着冷靜,溫文爾雅冰冰有禮,尤其是對他們家葉少主更是尊敬有加,而這南易,平日裏跟個喜鵲似的總是叽叽喳喳講個不停,但要像今日這般……

有膽魄當着江正覺的面這麽數落人家入室弟子的人,這六大門派之中恐怕估計沒幾個,更何況這南易看着也就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這年紀,這膽魄,這口才,實屬難得,扶溪忍不住在心裏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秦瀾看了眼江正覺剛想開口就被江正覺止住了。

江正覺往前走了一步,看了眼南易,衆弟子以為江正覺惱羞成怒要對南易做什麽,紛紛拔出了劍,他們拔劍到也沒什麽,畢竟是同門弟子,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幻月宮的弟子竟然也有些跟着拔出了劍。

此時葉澤站了出來,朝着江正覺行了行禮:“抱歉,江門主,我師弟他就是心直口快,又常年久居山中,不知外面的禮儀,若有得罪之冒犯了貴派,還請江門主海涵,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這群小輩一般見識。”

這先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也不知道這兩小孩在哪裏學的,此時若江正覺真做了什麽,就成了心胸狹窄和一群小輩斤斤計較之人,可若什麽都不做,恐怕也難以咽下這口氣,可偏偏又無可奈何,畢竟這麽多人在場呢,江正覺一生除了那個女人,最看中的就是在世人眼中的映像了。

難得看江正覺這厮吃癟,扶溪忍不住輕笑出聲,葉少辭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把扶溪扶到一旁坐下,轉身越過衆弟子走了過去,提着劍拱了拱手:“江門主,師弟不懂規矩,冒犯了貴派,我代他向你道歉。”

葉少辭收回手勢理了理袖子,看了眼秦瀾:“不過我師弟雖有言過之處,卻有一點說的不錯,你确實沒有沒有資格對本少主的事多做評價,你還不夠格。”

“你……敢做不敢認的小人,在這裏裝什麽君子呢?”

葉少辭看都沒看秦瀾一眼,大拇指撫了撫劍柄:“同上,你還不夠格過問本少主的事。”

這話可把秦瀾給徹底激怒了,他下意識看了眼江正覺,發現江正覺沒什麽行動,便大着膽子說了起來:“我不夠格,怎麽?難不成自甘堕落屈身于那邊那位的葉少主你就夠格了嗎?”

“還是……我們扶公子最近換了個口味,躺別人身……”

話未說完就被葉少辭手中的劍彈出了老遠。

秦瀾吐了口血,滿臉不可置信,他不相信葉少辭竟然敢真的當着江正覺的面對他動手“葉少辭你……你竟然為了維護那個禍害……”

葉少辭面無表情,冷冷的看着不遠處的人: “你若再多說一句,對着你的可就不是劍柄了。”

江正覺看了眼一旁的弟子:“還不去把你師哥扶起來。”

“葉少主果然有當年葉門主的風範,扶溪乃我玉天門弟子,葉少主公然當着我的面把人帶走,恐怕不妥吧,難不成這也是你塵雪山的規律禮儀?”

葉少辭道:“江門主,若我沒有記錯,不日前,江門主已宣布将扶溪逐出玉天門了,此時他已不是你門中弟子,又何來公然帶走規律禮儀之說呢,他既已不是玉天門弟子,想去哪都是他的自由,江門主你說對吧?”

“葉少辭你不要太過分了。”

葉少辭沒理會秦瀾的叫嚣:“江門主,我們就先告退了,所有得罪之處,晚輩改日自當親自登門致歉。”

叫他們要走,玉天門的弟子提起了劍,正準備追,便被江正覺制止了:“讓他們走。”

南宮澤路過江正覺時,謙虛的行了行禮:“江伯伯,我也就先走了,方才我幾位師弟不懂規矩多有得罪,還請江伯伯恕罪,宮澤改日定登門致歉,江伯伯再見!”

“門主,我們就這麽……讓他們走了嗎?”

江正覺看了看離去的衆人,有些恨鐵不成鋼:“有葉少辭一心護着,南澤那小子也在,我們讨不到什麽好處,先回玉天門,此事先放一放,不急。”

本文從本章起開始正式入v,謝謝各位小可愛一直以來的不離不棄與陪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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