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私會

私會

距離那日在登仙樓一聚已經過去了幾日。

當時在紀廷昀與容汐還未說完話時,戚雲霄就回來了,兩人只好恢複原态。

之後幾日商談正事,紀廷昀一直沒有與容汐單獨相處的機會。

不過今日終于有了好時機。

岚霜從外面大步跨進屋裏,走到紀廷昀身旁耳語道:“主子,探子來報,容姑娘帶着她女兒,單獨乘馬車出門了。我讓人繼續跟着了。您可要備車出去?”

紀廷昀放下手中折子,慢條斯理整了整袖口,“備車,我換身衣裳。”

為了見紀廷昀,也為了哄昭昭,容汐同戚雲霄說過後,獨自帶着昭昭與一衆侍從出門逛市集。

她今日出行,并未盛裝打扮。

面上不施粉黛,發髻也只是簡單地挽了個俏麗的螺髻,簪了一支鑲藍寶石玉兔圓月金簪和一簇水仙絹花。

這支玉兔釵,是從前紀廷昀為了哄她開心,畫了她喜歡的樣子特地找人做的,滿天下僅有這一支。

容汐當年逃走的時候并沒帶走它,前幾日住在山莊時将它找了出來,為的就是今天。

她這樣打扮下來,靈動又溫婉,沒了平日盛裝時的精致冷淡,任誰看了都忍不住親近。

坐在馬車裏,昭昭依偎在容汐懷中,睜圓了眼認真看着娘親,然後湊近她臉龐,嘟着軟軟的唇親了一口,奶聲奶氣說:“娘親好看,昭昭喜歡!”

容汐莞爾一笑,回親了女兒一口,柔聲逗她:“昭昭是更喜歡娘親打扮得簡單,還是更喜歡出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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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思被娘發現了,昭昭咧嘴笑,"都喜歡!"

因為對女兒的陪伴太少,容汐一直心懷歉疚。看昭昭被她帶出來玩這樣開心,容汐更是難受。

她抱緊女兒,暗暗想着,等這事結束後,她就帶着昭昭去沒人認識她的水鄉小郡隐居下來,只求昭昭平安長大。

馬車駛入最熱鬧的市集街後,容汐戴上面紗,抱着昭昭下了馬車,在侍女的陪同下沿街而行。

這處,在容汐還是越國公主的時候就喜歡出宮來玩。

商鋪林立、走販衆多,有時會有當街賣藝的熱鬧看。

穿進小巷中,還有老百姓宰雞殺魚的攤子。

幾年時間過去,這裏的變化并不大,還是熱鬧依舊。

容汐先帶昭昭去甜水鋪子吃了一碗酥酪,随後信守對昭昭承諾,沿街找到了一個賣糖人的老翁。

容汐先挑了一條胖錦鯉糖人給女兒拿着,然後又讓老翁捏一個昭昭模樣的糖人。

錦鯉糖人是一條紅色胖錦鯉圍着一個圓頭圓腦的胖娃娃,做的惟妙惟肖,憨态可掬,十分可愛。

昭昭喜歡得不行,握在手裏看得認真。

容汐就看着女兒的小臉,被她無憂無慮的笑容所感染。

昭昭看着看着,忽然擡起了頭,茫然地看着容汐身後。

她舉着糖人呆呆的模樣可愛極了,看得身後人低聲笑了笑。

容汐随之回頭,看到來人正是紀廷昀。

他今日身穿霜色錦袍外罩玄色輕紗,腰間佩着一條白玉革帶,與他平日裏穿戴的端莊肅穆相比要随性許多。

再加上有他那張英挺俊逸的臉襯着,不禁讓人眼前一亮。

他沒官服加身,平素也很少來這邊,沒什麽人認得出這就是年紀輕輕的相國大人。

百姓們少見這樣清隽無雙的貴人,周圍不少人都不掩好奇地盯着他看。

這時,老翁給昭昭做的小人糖人也做好了,他舉起來往前遞,紀廷昀一派自然地伸手接過,又自掏了荷包付了一顆碎銀,“老翁,沒有銅板,多的你都收着。”

老翁不好意思地接過能買下他一杆糖人的錢,笑道:“娘子,你夫君真俊吶,你們一家人都長得像畫裏的仙人似得。”

盡管容汐帶着面紗只能看到眉眼,仍能看出她是個姿容上佳的美人。

老翁笑呵呵地看着這一對璧人,還有娘子懷裏粉雕玉琢的女娃,心想着回家一定要給老伴說說。

被人誤解成一家人,紀廷昀但笑不語,容汐下意識想解釋又覺得沒必要,便沒說話。

昭昭看着眼生的人遞過來的糖人,猶豫了沒一會兒就伸手接了過來,小聲喃喃道:“多謝叔公。”

她這樣乖巧,又不怕生,令紀廷昀又生了一分喜歡,溫聲道:“昭昭乖。”

容汐不想在人前暴露身份,抱着昭昭走到一旁牆邊的僻靜處。

紀廷昀跟着她一起退到一邊。

因為還有各自的侍女侍衛在,容汐恭恭敬敬問候道:“問紀相國安。”

紀廷昀也再正常不過地回她:“問容姑娘安。今日帶昭昭出來逛市集的?”

“是。”容汐面色沉靜,“沒想到在這裏碰見紀相國,可真是巧。”

紀廷昀垂着眉眼專注地看着她,視線在玉兔簪上停留片刻,笑意漸深。不過面上仍是端着,淡淡道:“我聽聞附近有家糕點鋪很是有名,既有緣,容姑娘可否賞臉一聚,同去嘗嘗那糕點是否名副其實?”

容汐今天出來,就是為了私會紀廷昀。他主動提起,容汐便順勢回道:“恭敬不如從命。”

一行人來到名為春風堂的雙層樓糕點鋪,紀廷昀使了銀錢買了兩間雅間。

這鋪子生意紅火,雅間并不大,兩人的随從都只能留在外面。紀廷昀以走道窄、守的人多逼仄為由,讓岚霜帶着兩個容汐的侍女去另一間雅間坐着吃點心。

容汐的兩個侍女都清楚主子和三王子接近紀廷昀另有目的,但表面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見有人要支使她們離開主子身邊,不大願意地留在原地。

容汐見狀,起身把昭昭交到竹影懷中,同她說道:“無事,你們去吃吧。我同紀相國有正事商議,你們二人照顧昭昭去另一間雅間吃。”

有了容汐的吩咐,竹影和花照就只好帶着昭昭跟在岚霜身後離開了。

小室裏只剩下她和紀廷昀兩人。

今天兩人的相見太過明目張膽,容汐還不太适應,垂着眼沒做聲。

紀廷昀便也沒說話,只一心望着她。

思及前幾日她月下驚鴻一舞,今日又這般溫婉可人,還特意戴着他送的釵子,紀廷昀心動難防。

等叫的點心送上來後,紀廷昀起身,推門關了個嚴實,然後坐到了容汐身旁。

并不寬敞的小室裏,兩人隔得這樣近,容汐都能聞到紀廷昀身上淡淡的月麟香。

她低垂着眼不去看他,攥緊衣袖的手昭示了她的緊張。

不知是因為上次她說的話,還是因為發髻上戴的釵子,這次紀廷昀比她想象中直接了許多。

他握着她的手拉起來,另一只手穿過腰間,将她帶到了他懷中。

紀廷昀的懷抱和記憶中一樣堅/挺而溫暖。

容汐心裏本抗拒與他親近,然而在倚靠在他懷中的那一刻卻出乎意料地生出了許多委屈和不甘。

紀廷昀感覺到脖頸上的兩道濡濕,擡起手慢慢撫摸着容汐的頭,他說話的嗓音暗啞,“汐兒,你打我、罵我,但別哭。”

“我沒哭。”容汐悄悄拭去淚花,仰起頭瞪着紀廷昀,“你這樣把人都趕走,與我共處一室,想必少不了有人傳些難聽的話。”

“做都做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紀廷昀忽然笑了笑,“既然免不了流言蜚語,那不如讓其成真。”

然後,他傾身含住了容汐柔軟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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