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晉江獨家發表

晉江獨家發表

川水郡這月以來發生了太多令人驚心動魄的大事。

自從貪官郡尹沈厷及沄縣縣令被查處,容汐帶領其餘官員重新在更為适合興修水利的乾江動工建造堤壩。又考察了功績提拔了幾名清廉的地方官。

百姓人人叫好,無人不為紀廷昀和容汐歌功頌德。

聽聞紀相國醒了,許多人還往郡尹府送雞鴨蛋,以表慰問之情。

一時間,川水郡民風融洽,官民一心全力建設水利堤壩,處處可見和樂。

尤其今日,自王城來的儀仗隊打道回程,路兩邊摩肩接踵候着不少老百姓相送。

不僅是因為解救民衆的欽差一行要回王城去了,更是因為君王才能乘坐的雕龍絡車裏,坐着的是身為女子的容汐。

縱使歷史上有過兩位女王,親身經歷女王登基還是會令民衆新奇又好奇。

川水郡城的百姓拖家帶口跟在馬車後面相送,只為能多看一眼在窗邊朝民衆揮手致意的女王陛下。

盡管窗外寒風蕭瑟,朝路邊百姓揮手的容汐仍是面含微笑,舉手投足間既有身為上位者的威嚴,又不失親切。

百姓們質樸的面容,情真意切高呼“王上萬歲”的聲音,令容汐十足動容,暗暗在心中立誓,一定要勵精圖治,讓這個國家的子民過上富足安樂的生活。

“王上,外面風大,當心着涼。”

紀廷昀低醇的嗓音自一旁響起,容汐回過頭來,抿唇笑道:“怎麽你也亂喊,還未成禮,若讓旁人聽見了不好。”

紀廷昀輕斂着眼眸,去牽她的手:“就只私下,在外不喊。”

容汐放下車窗簾,重新坐回他身旁,靠在他懷裏,手又去牽着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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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下來後,她想到這次回王城,紀廷昀沒乘坐他自己的馬車,主動坐到她這架馬車裏來,令她安心了些。

在川水郡的這些日子以來,紀廷昀為了維護容汐的名聲,不僅向百姓澄清了容汐并非他的夫人,也再沒對外表露過兩人的親密。

雖然私底下依然是與以前一樣,但容汐也難免擔心。看紀廷昀這樣大公無私,她已經沒法不憂慮起兩人的以後。

本以為回程路上,紀廷昀會讓她獨自乘坐馬車,沒想到他還是與她在一起。

忙了這麽些時日,總算能趁現在輕松片刻。容汐在紀廷昀懷裏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不知不覺就翹着嘴角慢慢睡着了。

紀廷昀穩穩托着容汐,環抱着她的手臂,想讓她睡得更安穩一些。

他同樣享受在輕微搖晃的馬車裏靜靜流淌的時光,只是如潭水深邃的眼眸裏,似乎有一抹化不開的憾色。

曾經在來川水郡的路上,因為有周穹暗中的威脅,隊伍時刻緊繃着。

而回王城的這趟,護衛衆多、所帶物資又一應俱全,如果忽視兩人需要看的奏報,就如同外出游玩一般惬意。

趕在年關前,儀仗隊終于抵達了王城邊。

百姓們早就聽聞自王宮派了儀仗隊和護衛隊前往川水郡迎接新王,跟在大臣們後面等在城門外相迎。

紀廷昀早在離近王城就換了一輛馬車,禦絡裏只有容汐帶着昭昭。

容汐依然坐在窗邊,向前來迎接的百姓們揮手致意。

當初容衍被奪位時還未釀成大禍,從越國到周國的朝代更疊并未獲得民衆的支持與認可,如今容家的人再度登上王位,這種千載難逢的光複王朝之行,引得不少關注。

在儀仗開道下,容汐乘坐的禦絡徑直行進王宮,紀廷昀與其餘官員一起,在宮門處跪送。

身為一國之相,紀廷昀有免跪權,本可站立不跪,但他站在百官身前,一言一行都影響深遠。所以紀廷昀撩開袍角,端端正正跪下雙掌合攏貼額行禮。

在他身後,無人敢行禮不端,唯恐大意了被人傳言對新王不敬。

禦絡走遠後,宮門緩緩關閉,紀廷昀站起身來,百官才陸續起身。

不少官員立即圍攏到紀廷昀身邊,與他寒暄問候。

一別兩月,這期間變況頻生,即便當衆說不了機密事,衆人對紀廷昀的身體安危也十分關心。

紀廷昀與人寒暄罷後,徐都尉示意他一處走走。

心知徐都尉有話與他說,紀廷昀命仆從遠遠跟在身後,與徐都尉并肩而行。

看徐都尉神情複雜,心事重重又遲遲不開口,紀廷昀對他道:“徐老将軍,您有話只需直言即可。”

“相國……”徐都尉摸着有些花白的美髯,沉了一口氣,盡管猶豫,還是慢慢說道:“往後準備如何?王上現在身份貴重,你們……”

“徐老請放心。”紀廷昀神情淡然,并未因為徐都尉問的事難堪,似乎早就打算好一般,語調輕松地回道,“我還是輔佐君王的相國。王上她識大體,應當會理解。往後我再同她細說。”

徐都尉點點頭,又嘆口氣。只是這回要輕淺了些許。

容汐和紀廷昀之間的糾葛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但現在一個是一國之君,一個是無可替代的相國之才,若要保紀廷昀的職位,兩人斷然不能結為夫妻。

假如紀廷昀入宮為王夫,雖然仍能給予容汐政務支持,但振興朝綱、兩國之交之類的事務,他再不能出面。

這不是徐都尉這些重臣所希望的。

也并不是紀廷昀希望的。

他低垂眼簾望着地面,原本并未十足确立的想法在此刻默默堅定下來。

容汐身為女王,往後朝堂上要面臨的問題只多不少,他要幫她穩固王權,就必須留在官職上。

反正也不過是不成婚罷了,做不成她的夫君,他就做她一輩子的臣子。

與徐都尉告別後,紀廷昀帶着私衛侍從回到相國府。

府內沒有主子在,就少了府兵,看起來清淨了許多。

紀廷昀經過前院,見院內擺了許多挂着紅綢的木箱,正有人在收拾整理,眸色不禁暗了暗。

管家知道外面發生的事,臉色微微有些窘迫,彎身道:“禀大人,這都是您走之前吩咐後,老奴命人備下的喜禮。”

紀廷昀點點頭,看了片刻,才緩緩道:“都收到庫房去吧。”

管家惋惜不已,看出紀廷昀同樣不好受,想說些什麽最終卻沒說出口,只拱了拱手道:“是,大人。”

岚霜跟在後面,也小心翼翼嘆了一口氣。

這天以後,不管是民間還是宮裏,都是一日比一日忙起來了。

臨近年關,既要籌備即将到來的新年慶典,又要為新王登基做準備,宮裏來來往往忙碌的宮侍腳步都要更快些。

容汐雖然還未登基,卻已在執行作為君王的職責。

宦侍來禀紀相國求見時,容汐正與幾名侍中商議邊關的奏報。

聞言,容汐站起身來道:“愛卿們累了一早,都辛苦了。青栀,帶大人們去福元殿用膳了再送人出宮。”

已經由容汐的侍女升任為女官的青栀交臂福身,輕步走到官員跟前:“諸位大人請随奴婢來。”

幾名侍中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面帶笑容跟在青栀後面離開。

他們自然是高興的。

有些人從前陪過兩位君王理事,不論忙的時辰是早是晚,從未被安排過用膳這種事。

官員們進宮時因為天還未亮,就算吃了早膳,離午膳間隔的也久,往往忙到接近午時末才到家,誰不是餓到前胸貼後背?

他們的女王果真是比男子心細得多。

就算還未到午時,要遣散人也是先安排了午膳再送人走。

正巧大夥也都餓了,自然對容汐此舉感到無比熨帖。

更別說商議政事時,容汐不恥下問,處事手腕更是果決中帶着溫善。

就算從前不明白,現在這些人也明白了為何紀相國一心推舉容汐為王。

不僅是因為私心,更是因為相信她能做好。

殿內,見到想念多日的人,容汐忍不住提起裙擺跑向紀廷昀,與他抱了個滿懷。

他今日穿着容汐最喜歡看他穿的黑色官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全然露出堪稱完美的額頭與下颚,令人不禁眼前一亮。

又端端正正戴着一品大員的頭冠,瞧着通身英俊倜傥,滿國上下都找不出第二個能與之媲美的人來。

因為容汐提前吩咐了,此時殿內沒有旁人,紀廷昀也思念難抵,便順應本心地與容汐閉眼相擁了許久。

許久後,兩人才艱難地分開。

紀廷昀牽起容汐的手,走到她辦公事的桌案前,看到攤開的奏報上有紅色的朱批,笑問:“王上,微臣可否瞧一瞧。”

容汐聽他一派正經的語調,視線望着他親密牽着她的手,忍笑道:“愛卿随意即可。”

這樣的“君臣”相處,令兩人都覺得既奇特又喜悅。

容汐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被紀廷昀牽着繞到她的座椅前坐下,然後雙手環着她的腰抱到他腿上坐着。

紀廷昀一手牽着容汐,一手舉着奏報認真看着,全然沒發現容汐雙頰悄無聲息地染上了紅暈。

尤其是看到紀廷昀一本正經看着正事,容汐更是難為情起來。

“王上的朱批細膩詳盡,想必呈上奏報的官員看了,定會折服于您。”紀廷昀慢慢道。

待他擡起眼,才發覺容汐面若桃花地望着他。

容汐赫然一笑,定定地看着他:“那你呢?紀大人。”

“微臣永遠臣服于王上。”紀廷昀認真道,然後主動擡起下巴湊到容汐唇上,用他溫柔細致的攻勢,向容汐解釋何為臣服。

故事要接近尾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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