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而原荥戈的身後,一匹黝黑健壯的馬兒打着響鼻,馬上之人一身戎裝威嚴若神。
“賢侄。”
“傅叔。”
長孫文笙幾乎喜出望外,身強的痛感都不值得一提了。
傅司淖一個眼神,手下立馬過去幫着給長孫文笙松綁,“如何這般狼狽?”
長孫文笙被松綁之後,幾乎跌跌撞撞的爬着到了傅司淖馬前,“傅叔,救長公主,長公主被困山中數日!衛鈞侯他們軟禁我,我偷偷上山才見到長公主,長公主囑托我想辦法傳消息,我一直惶恐不安。”
他形容狼狽、嘴角帶血,露出來的皮膚幾乎沒有一塊完好,傅司淖下馬一把把他扶起來。
“文笙,我此行便是為此來。”傅司淖面色深沉。
看來宮中聖母太後已經知曉,長孫文笙點點頭,他被打暈之後一直背關着,水米未盡,激動落後,一陣眩暈,整個身子頭重腳輕差點摔到,被一邊原荥戈手快扶住。
“長孫賢侄,有我們在你歇歇。”
夜色如墨,傅司淖身後一片烏泱泱的禁衛軍,看的長孫文笙心裏安生不少。
“醫官!”
長孫文笙很快被幾個随軍的醫官帶下去照顧,這功夫禁衛軍嚴密的搜索了整個小玄寺。
“報!統領大人!寺內沒有發現任何人!”
“報!統領大人!山腳附近發現許多腳印!”
“報!大人!發現一地室!”
“什麽地室?”原荥戈插口。
傅司淖揮手,“走!去看看!”
衆人明火執仗到了地方,原來地室就在寺內後院,一大片的地方都是半空的,只要開啓機關就可以打開,機關就是隐藏在樹下的鐵柄。
而地室裏頭的場景,更是看的人頭皮發麻。
無數死人混亂的堆積在一起,有的都發了臭。
仔細去看,更是驚呆衆人。
裏頭人都是男子,有穿公主府的侍衛服的,有暗影的,有大內的……
足足百來人。
還有倆個女子,原荥戈去辨認認出來,“這是長公主的貼身婢女。”
這些人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明顯是被迷暈之後關在地室,後院很少有人,而且空氣中一種異香,原荥戈低頭發現地上的粉末……
“他們把香粉撒在地上,掩蓋了屍臭!”
“這些人剛死不久,屍體腐爛并不嚴重,不然這些香粉也掩蓋不了這麽多的屍臭。”
傅司淖看着眼前混亂的一切,面色沉沉,吩咐人處理屍體然後出了後院。
原荥戈跟出來感覺奇怪,“大人,寺內僧人也不見了。”
“被帶上山做人質了。”傅司淖一語道破,原荥戈路上剛好遇到他的時候,就把錦衣衛扈衛營還有衛鈞侯帶頭叛亂的事,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了。
現在可以肯定,他的大批人馬來的路上被他們發覺,提前跑路了。
這倒是不要緊。
知道大魏尚佛,不輕易殺僧人,還抓僧人做人質。
當然這些和長公主比起來,都不值得一提。
最要緊的是,他們進山了。
長公主也在山中。
“立馬進山!營救長公主!”
傅司淖發號施令。
原荥戈帶人馬首批動身,傅司淖沒有立馬離開。
角落下,小玄寺梧桐樹古樸高大,葉影婆娑,涼風入耳悉悉索索。
傅司淖對面,一個黑衣人帶着面巾,身材孔武有力,胳膊上還蹲着三只信鴿。
“傳信回宮,告知宮中情況。”
“是。”
傅司淖頓了頓,又吩咐,“相國公子的事,也一并上奏。”
黑衣人遲疑了一下,“主人,屬下愚鈍,關于相國公子的消息,直接告知相國便可,上奏……這……”
“相國公子憂心長公主,自上山便被軟禁,偷偷上山和長公主取得聯絡,後被逆衆發現,暴力毆打昏迷不醒。”
“這樣上奏,懂了?”
“是。”
秦原蘭一路上都十分警惕,十二萬分的警惕都用上了,然而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沒發現一個人。
更奇怪的是,她和姬觀善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山腳,還是一個人沒有。
秦原蘭都感覺不可思議,姬觀善也是同樣想不透。
這麽順利?
“恩人,我們接下來如何是好?”
“接下來……”
秦原蘭也猶豫。
這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的火光一片,立馬把身邊的人按住。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倆個人已經是十分有默契。
“噓。”
姬觀善不說話了順勢蹲下來,秦原蘭也蹲下來。
入秋之後草木凋謝,山腳下許多灌木叢,倆人便蹲着這些灌木叢後面。
太遠了,姬觀善除了一點火光什麽也看不到,只是可以猜測是小玄寺哪裏的,這麽晚了,還有火光根本不正常,說明可能有人守着。
秦原蘭視力好,可是也只模糊看到有人舉着火把。
“恩人,你能看到幾個人?”姬觀善壓低聲音問,黑夜,女獵戶就是她的第二雙明亮的眼睛。
“最少五個。”
秦原蘭道。
她試着分析起來,“我們這次下山這麽順利,這不對勁,說不定那些壞人有圈套。”
姬觀善很是贊同,她也覺得那些逆衆不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自己,或許是一時找不到自己,換了方法,決定設一個圈子,讓自己主動暴露出來。
“官道附近也一定有人守着。”
“那只能去附近的村子。”秦原蘭道。
姬觀善起身要走,卻被拉住。
“恩人?”姬觀善不解。
秦原蘭道,“可村子裏也不一定安全的。”她忽然想起很久前,就是她娶親的那段日子,還沒遇到觀姑娘。
有天,她忽然發現山下村莊密密麻麻的,好像許多人許多馬,那之後不久她就在她布置的陷阱中發現了觀姑娘,之後的事就都知道了。
觀姑娘一直被追殺,現在想來那些人馬也是針對觀姑娘的。
所以如今,哪裏都不安全。
不過,官道更危險,比較之下燈下黑還是有一線生機,不久之後,倆個人趁着夜色往西邊的村落移動去。
秦原蘭習慣了山中行走,在平地面還是不習慣的很,不過不影響速度,她依舊步履如飛。
走了好一會兒都是荒無人煙的土坡土路,四周空無一人靜的可怕。
秦原蘭一心趕路,忽然感覺胳膊被柔柔一抓。
“恩人……呼……”
秦原蘭停下來,一邊觀姑娘困難的喘息,她忙把她扶住,看看四周并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她幹脆把自己外頭的那身皮脫掉,她找了地方鋪好,“坐這裏。”
說罷,她自己随意坐下。
姬觀善平緩了氣息,女獵戶正背對着她,她明白她的意思,是讓自己坐在她的身後。
雖然荒郊野外一派凄涼,心中卻一陣的暖意。
姬觀善坐過去,很暖和。
有女獵戶替她擋風,她更是感覺不到冷。
“恩人,我們歇會兒就走。”
姬觀善沖那安全感十足的後背道是,很快腳心一陣痛楚,姬觀善不僅倒吸一口涼氣。
腳掌不用看都知道,一定磨損的不成樣子,偷偷的褪去布靴,姬觀善有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摩着,稍微的緩解這種痛感。
秦原蘭并不累,只不過腹部空空如也。
想來觀姑娘也餓了,可是這荒郊野外的找點吃的,比登天還難,尤其快入動的,野菜沒有野菜,大動物小動物之類的動物不是在深山,就是準備冬眠不會露頭。
秦原蘭想的是,歇一歇就再走,争取找到人家,起碼讨口水喝,不然這麽下去,她守得住,觀姑娘那弱不禁風的身子……
月光這時候照下來,輕淺的薄淡的投射下來,像是一位安靜的少女的目光。
秦原蘭微微側頭一瞥,這一瞥不要緊……
月光下,那瑩瑩的玉足,比月更白。
怎麽那麽白那麽膩,那麽小一點點呢。
秦原蘭吃驚于這些,發現觀姑娘在認真的揉腳,根本沒發現自己在看她。
匆匆一瞥,便莫名有些心虛。
秦原蘭飛快收了目光。
過了一會兒,秦原蘭喚,“觀姑娘,我們得走了。”
她起身再看時候,發現人已經穿好布靴。
為了喬裝的更加真實,布靴也是樹林子裏頭,遇到的那倆個壞蛋的。
自己的剛剛合腳,觀姑娘的就大許多,站在那裏松松散散的,軟塌塌的。
秦原蘭下意識想到那雙瑩瑩如玉的足,那麽小。
是啊,那麽小,這布靴就太大了。
秦原蘭手指不由得動作,心裏也跟着比劃了一下,感覺她一手就可以握住呢。
同樣是女子,怎麽差別那麽大。
細細想來,觀姑娘和她好多地方,差別都很大。
比如說,自己的皮膚風吹日曬糙的很,也不白,也不膩,觀姑娘則相反,又白又膩的。
還有她沒有什麽親人一直獨來獨往的,收養自己的那個老獵戶離世之後,幾乎就沒什麽人關心自己了。
觀姑娘則不同,看的出來她有許多的親人關心她,那個長孫文生就是她的好友。
長孫文生說去傳信,可那麽多人要害觀姑娘,可想而知,他得找來多少人幫忙。
觀姑娘的人緣也很好。
穿的也是發光發亮的好衣料,自己則是粗衣布葛的。
自己是個粗人做什麽都風風火火的,觀姑娘則總是很有姿态,舉止端莊,任何時候都像是一副畫。
說真的,細細想來他們之間真的太多不同了,還有姬觀善的身份似乎不一般。
她聽到那個長孫文生叫,長殿下。
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呢。
這樣天差地別的倆個人,如今卻在一起逃亡。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恩人?”
“恩人?”
忽聽觀姑娘喚,秦原蘭意識到自己失神,而且是想那雙小足失神,繼而又思緒翻飛想了那麽多。
秦原蘭多少有些沒臉,悶悶的拿起來地上的衣裳,三下五除二穿起來。
“我們走吧。”穿戴好之後她神色一派如常,正色。
順着月光,秦原蘭往前探看去,一邊鼓勵,“觀姑娘,前面不遠處就有房屋,堅持堅持。”
她率先往前去,然而沒幾步聽到身後女子的驚呼。
“觀姑娘?”
姬觀善痛苦的停在原地,她的腳心實在疼的受不了了。
“怎麽了?”
面對女獵戶的關心,她搪塞,“沒什麽,有些腳疼罷了。”說了也不能怎麽樣,這荒郊野外的光禿禿的,不如堅持。
是啊,之前那麽難,她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都沒事,好好的活到現在了。
經歷過那些艱難的時候,現在的疼痛又算的了什麽了。
姬觀善心一橫往前邁布。
然而下一秒,被攔住。
“你腳怎麽了?”
秦原蘭認真的問。
她頗為認真的觀察那雙腳,雖然是隔着布靴,姬觀善仿佛可以感覺到,那目光有穿透神術一般,自己那些心思在女獵戶面前,一點無發遁形。
“腳掌疼。”
“我看看。”
倆人再次停下,月光下,秦原蘭認真的觀察觀姑娘的腳掌。
臉色有些難看。
“我的腳,怎麽了?”姬觀善輕聲的問。
她只覺得很疼,好疼好疼,好像磨破了,太疼了她都沒勇氣看,不知道看了之後,再怎麽有勇氣走路。
“磨破了皮,進了沙子。”
秦原蘭也犯難了,這應該是她們喬裝前,在陷阱躲着那會兒沾帶的,後來一路下山,從天黑走到半夜,走了那麽久的路,可想而知這些小沙石磨腳有多疼。
秦原蘭有些不忍心看了都,觀姑娘居然一路都沒吭一聲,那麽一副弱不禁風的身子,她怎麽受得住的?
她倒是對她刮目相看了。
問題現在也沒有水,沒辦法做清理。
她把自己的發帶扯下來一半,在觀姑娘緊張的注視下,吹了吹,纏繞在右手手掌中心,發帶的尾段纏繞抵着食指。
試着去刮掉一些表面的髒東西,可是剛一碰,“呃……”
秦原蘭一激靈,仿佛疼的是自己,她迅速的收手,下意識的湊近去吹吹。
一邊哄,“不疼,不疼。”
姬觀善坐着那裏,看着眼前女獵戶因為給她看腳,半跪在那裏,此刻緊張的模樣。
還哄自己。
哄小孩子一樣呢。
可她……
都是大人了。
不知怎麽的,姬觀善有些不大好意思。
“恩人……嗯我沒事,我能忍着。”
秦原蘭立馬,“那怎麽行。”
姬觀善無奈:“那……”
那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呀。
那能怎麽辦。
“我背你。”
秦原蘭斬釘截鐵。
這是一個陳述句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是我背你。
我要背着你。
我決定背着你。
不是要我背着你嗎?
不是商量。
再一轉眼,秦原蘭已經蹲下來,拍拍自己的後背示意。
姬觀善終究遲疑,她望着眼前這個這段日子,和自己朝夕相處,總讓自己暖心的女獵戶,望着她的背。
忽然想,趴上去一定很溫暖……
姬觀善忽然有種想要哭的沖動,她有些哭腔,“恩人,還有一段路呢。”
“聽我的!快!”秦原蘭道。
姬觀善終于拗不過,趴了上去。
她怕把她壓壞,趴着也是提着心神。
“重麽?”
一路都在問。
“歇一歇吧。”
“放我下來吧。”
秦原蘭則是。
“不重。”
“不用歇?”
“不行。”
女獵戶人穩重,不說廢話,決定的事情,倔強的像頭牛,像自己讓她放下自己的時候,她咀嚼的果斷又霸道。
弄的姬觀善是想哭又有點想笑,想哭是有些心疼她這麽難的情況,還背負自己,想笑是覺得女獵戶的性子有些孩子氣。
穩重的時候像大人,倔強的時候像個孩子呢。
就這麽又走了一會兒,姬觀善可以感覺到身下人累的不行。
可是還是倔強的堅持,不放下自己。
她坐勢要下去,她的手便收緊,咬着牙話語,“抱緊我。”
她沒法兒,只有緊緊的樓主她的脖子。
“恩人……”姬觀善喚。
“快到了,再堅持堅持就到了。”秦原蘭氣喘籲籲說,不知是鼓勵自己還是鼓勵姬觀善。
“嗯。”
姬觀善沒有再說話了,她知道她不會放下自己,不到地方,女獵戶是不為所動的,自己說再多,不過是徒勞的浪費她的精力。
心裏在想。
日後,自己要怎麽報答這個人。
這是救命之恩,絕對不是普通的救命之恩。
那些逆賊試圖劫持自己,試圖通過劫持自己影響到母後。
皇弟太過年幼,江山不穩,如今母後是整個大魏的支柱,母後在撐着大魏的江山。
沒有母後沒有如今的盛世繁華,民生安息。
那些逆賊真正的目的并不只是劫持自己,而是一種手段,通過這種手段,影響整個大魏的局勢。
他們試圖颠覆母後的權利,試圖奪走整個大魏的江山。
女獵戶救的是自己,也是間接的破壞阻止了那些逆賊的陰謀,陰謀未成,前朝後庭安穩依舊。
女獵戶間接的做了一件見不得的大事。
姬觀善失神的看着那漆黑的發頂,一晃一晃的,頭色透青,天快亮了。
不知怎麽的,忽然想起來地洞之中,那個怪老者那些荒謬的話。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自己當時覺得太荒謬了,現在想來,如果女獵戶是男子,自己根本沒有立場拒絕這樣的報答方式。
這份恩情,太過貴重了。
不過,就算是女子。
以身相許,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女子……
古之有魔鏡啊……
不經意的點上那漆黑的墨發,姬觀善一頓。
不不不,她想到哪裏去了。
魔鏡?她在想什麽?!
她和女獵戶?
她怎麽會想到那些事情呢。
姬觀善身子輕微掙了一下。
“怎麽了?”秦原蘭停下來。
“無事的。”姬觀善弱弱,這只狗她悄悄的伏在人身上,不敢再亂動彈了。
天亮時分倆個人總算找到一處村落,只是看到了房屋參差,還不知道有沒有人。
又聽到幾聲雞鳴,還有斷斷續續的犬吠。
老狗的耳朵靈,村子進了陌生人,第一時間發覺立馬警惕的提醒主人。
秦原蘭終于停下來,主動的把姬觀善放下來,即使走了一夜的路,再累她的動作也是輕柔無比的。
她到底也不是鐵打的,剛才把人放下,然後下一秒整個人比直的跪下去。
“恩人。”
姬觀善去扶住,也倒在她的身側。
知她太累怕是說話的力氣都不曾有了,她便就地坐在地上,坐在她的面前,讓她把身子靠在自己的懷裏。
輕輕的拍打她的後背。
一下又一下。
秦原蘭累的不行,閉上眼睛短暫的歇息。
村子的人七七八八的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村子口這樣的一幕……
倆個看不清楚面容的……似乎是女子,一個跪着那裏,一個在身前讓那個靠着,抱着她。
村子少有外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是怎麽回事。
“這誰?”有人喊了句。
秦原蘭聽到有人說話,睜開眼。
看清楚眼前的村人,立馬想要站起來,卻不想腿軟的,剛站起來就軟倒下去,只有求助眼前人。
“扶我……起來……觀姑娘。”秦原蘭話語很緩慢,有些和平時不一樣,很幹澀遲緩。
姬觀善應,“好。”
秦原蘭借着姬觀善的幫忙站起來,可是剛走一步,立馬倒下去。
正倒在一個老人的身前,喉嚨幹的冒煙,姬觀善的唇都破了,她抱住老人的腿,當場祈求,“老鄉親,我們趕路一夜,讨口水。”
一句分外親切的老鄉親,打破了陌生人之間的寒冰,老人哎呦一聲,一拍大腿,“好好好年輕人,不用這麽大的禮的。”
“快起來快起來!”
招呼四周的村人,“來,三狗子,二愣子你們看什麽看,還不過來幫把手,把這倆個可憐人拉起來,先扶到屋子裏安頓下來。”
“好。”
“來了!”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秦原蘭扶起來,半拖着往院子裏走。
秦原蘭偏頭往後看,努力尋找一個人影。
姬觀善雖然被背着一路,倆條腿也是發麻發酸,就落在了後面。
看着村人們幫忙扶秦原蘭,她負擔找了許多,落在後面捶腿,擡頭間看到前面的女獵戶努力偏頭尋找她的模樣,不僅失笑,看着女獵戶看着看着,不僅站在原地捂着嘴哭出了聲。
大清早的,臉都哭花了,村人們也看出來,這是個姑娘家,雖然穿的怪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