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秦原蘭一陣短暫迷茫的措愕,她們總算堅持下來,找到了人戶,觀姑娘怎麽反而哭了。
她不懂。
先前她的腳那樣,磨的都出血了,她看着都不忍,那時候,月光下她記得,她也只是安靜的按撫,并沒有哭泣。
秦原蘭被村人七手八腳的帶進屋子,一連喝了七八碗水才感覺重新活過來了。
一邊的姬觀善也是,一路沒有吃任何東西沒有喝一點水,喝了幾碗水,秦原蘭看她唇色這才如常了些。
村人們都沒有離開,圍着看。
姬觀善喝完水站起來,“多謝各位……”
看她被圍着多少有些局促,秦原蘭開口,“謝謝各位爺奶叔伯救濟。”
秦原蘭這些話自然而然,無比順暢。雖然說她五歲入山就沒下過山,可是看到眼前的村人們,就想到了山裏的獵戶們,所以雖然沒見過他們,也就沒有多陌生,反而有種親切感。
沒有姬觀善那樣局促,姬觀善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
她是大魏的長公主,聖母皇太後所處,人前人後,尊貴無比,從前哪有什麽人這樣近距離的圍觀打量,怕是得被按頭治個大不敬了。
“你們是……”先前那個做主帶秦原蘭進屋子裏救濟的老人,擺擺手,上上下下打量二人的穿着打扮,還是有些狐疑的很。
倆個人都是姑娘家,穿的奇奇怪怪的,讓人不得不防。
聽老人的盤問,姬觀善下意識的望過來。
和秦原蘭的目光碰在一起,秦原蘭動動唇。
姬觀善以為她想到個什麽說法,村人們也一臉的好奇。
沒想到下一秒秦原蘭脫口而出,“各位老鄉親們,我們二人餓了許久,你們可有吃食。”
秦原蘭一臉幫人幫到底,反正就賴上你們村兒了。
姬觀善:“……”
圍觀的村人老人、男人、抱着孩子的大小媳婦兒:“……”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被大人抱着,帶着個小虎帽,應景的指着秦原蘭,“吃!飯飯!飯飯!”
幾個大人都被逗笑了,為首老人也點點頭。
“有有有,你們不嫌棄就成,金的銀的沒有,窩頭總有的。”老人笑呵呵,大家都笑了。
“不要金的銀的,窩頭就很好了。”秦原蘭也道。
村人們又是一陣笑。
姬觀善在一邊安靜的看着,不僅有些佩服秦原蘭。
這些人說的她都聽不懂什麽意思,他們笑什麽,她也不懂,秦原蘭就能很好的應對。
被這麽多村人盤問也不見一點慌張,還能如此鎮定自若的要吃的。
若是她沒有遇到她,她一個人流落得多難,姬觀善簇眉。
不經意擡頭,發現秦原蘭正看着自己,收拾情緒對着她露出淡淡的笑。
村子裏的人沒見過什麽世面,對于忽然出現的陌生人有警惕心,可是骨子裏純樸善良。
尤其上了年紀的老人,小時候餓過來的,知道餓肚子時候人多難受。
很快,幾個村婦端着幾個大蒸籠從外頭進來。
“來,昨天剩下的窩頭。”
“不夠還有。”
村婦很是熱情爽快。
那好像是木頭制的簡陋蒸籠,邊角的毛刺都還在,做工極為粗糙,看起來又重,姬觀善感慨,同樣是女人,區別這麽大,村子裏的婦人這般手腳有勁。
她因為吃驚,美麗的眼睛圓圓睜着。
一直分神注意着那邊的秦原蘭,很想笑。
觀姑娘真是,有點純真了。
她一邊應付村人們,爽快的回應,“夠了夠了,多謝了。”
隔夜的窩頭有些發幹,好吃不好吃的,吃起來就費勁。
秦原蘭五歲入山,山中多年打獵為生,日常打獵很消費體力,她的飯量本就大,如今又餓了許久,空着肚子一路被了觀姑娘許久。
觀姑娘不重,她也體力也消耗盡了。
看着一蒸籠大大小小的窩頭,她咽了口口水,饑腸雷動,她下意識的要抓起來瘋狂的吞咽。
然而,手在半空頓住了。
在一邊的木盆中仔細的洗幹淨手,秦原蘭這才滿意,拿了一個窩頭遞給一邊的女子。
“快吃。”
“嗯。”
姬觀善嗯了一聲,接過咬了口,慢慢的咀嚼起來。
秦原蘭知道她也餓,可是她的儀态永遠那麽好。
看到她吃,她這才放心,随即自己狼吞虎咽起來,幾口一個窩頭一連吃了六個,這才喘口氣,喝口水便又繼續專心的吃起來。
雖然只是窩頭不是肉,沒什麽滋味兒,可是能填飽肚子啊。
多日的困頓、餓饑在這一刻總算得到了安撫纾解。
姬觀善期間也只不過吃了倆個窩頭,秦原蘭一看到她吃完了,立馬二話不說的遞給她。
村人們也都看出來,這個吃起來狼吞虎咽的女子,分外照顧那個看起來文文弱弱,卻氣質非凡的姑娘家。
有村婦就走過去拉拉人的胳膊,熱情安撫,“姑娘,吃別生分,出門在外誰沒有個難處。”
姬觀善忽然被陌生人靠近,對方還如此親近的和自己說話,姬觀善難免不适應,只是點點頭。
村婦沒有離開,繼續說,“好好吃,多吃啊,吃的飽飽的,窩頭啊管夠你們倆吃的。”
又說,“吃完了和嬸子說說,你們怎麽回事,餓成這樣。”
姬觀善一噎,看向那邊的女獵戶。
秦原蘭正吃的認真。
姬觀善想,她的身份對女獵戶也沒有暴露,對這些村人更加不可能暴露。
這些人非要和說辭,她一時間還真想不到。
姬觀善小口吃着,又看了眼那邊的人。
好像女獵戶……
從來沒盤問過她任何……
她什麽開路,為什麽被那麽多人追殺……
從來沒有。
只是默默的幫助,力所能及的陪伴幫助。
這段日子的相處下來,到如今自己似乎下意識的依賴這個女人了。
就比如現在,她一點不擔心被村人們盤問的事,有她在啊。
是啊,有秦原蘭這個人在,她的心就是安定的。
姬觀善掀唇笑了,她不知道什麽叫窩頭,窩頭在嘴裏沒有什麽滋味,好幹好硬。
可是忽然就好像……
好像變得有些甜甜的了呢。
和她在一塊,她安心,吃着粗糙的食物也覺得歡喜。
四周不少人竊竊私語,“這是餓了多久了,都二十個了。”
“不過吃壞了吧。”
“還是個女子。”
“俺家男人最多一次,不過吃了十一個。”
“這真是餓久了,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一回事。”
“又噎住了,我去燒點水。”
“走,俺和你去,人多快。”
“俺也去。”
姬觀善吃了五個就吃不下了,秦原蘭已經二十多個了。
方才那些議論,姬觀善都聽到了。
猶豫了下走過去。
她小聲的叫她,“恩人。”
“會不會吃壞肚子?”
秦原蘭本來在狼吞虎咽,聽到熟悉的聲音,停頓下來,把嘴裏的迅速咽下去。
擡頭沖她,“沒事的。”
“我飯量一直大。”
說罷又吃了起來。
好一會兒,蒸籠都空空如也的,秦原蘭這才滿意的停下來,擦擦嘴,渾身舒服不少。
一婦人端着幾個陶罐進來,裏面倒出來熱氣騰騰的葉子水,感嘆,“哎呦,三伯,你看這閨女總算吃飽了,可真有飯量。”
那個被叫做三伯的老人,頭發發白一臉慈祥樣,正是開頭發話,帶秦原蘭入村的那個老人。
聽這話,笑呵呵的,“蘭葉這你可說對了,這閨女比我年輕時候都厲害。”
村子裏的人都欣賞力氣大的,能幹活的人,無論男女。
能幹的自然吃的多,飯量大,所以在村子裏飯量大是誇人的,秦原蘭飯量如此之大,男女老少自然投來欣賞的目光。
三伯更是喜歡,把水碗熱情的推過去,“來,閨女喝水喝水。”
一邊很是好奇,“快說說,你們倆個到底怎麽弄成這樣?”
秦原蘭剛準備開口,那邊姬觀善小聲喚,“恩人……”
“怎麽了?”秦原蘭擡頭看過去問。
“我要去更衣,你陪我。”
姬觀善道。
“更衣?”秦原蘭一臉懵。
那個叫蘭葉的村婦聽到,十分熱情,“對對對,看你們衣裳髒的,想換衣裳是吧,和嬸子走,去嬸子家。”
“好好好,你們去蘭葉家換幹淨的衣裳。”三伯也催促。
姬觀善本意不是換衣裳,不過是找個借口,想用小解這個借口和秦原蘭出去說幾句悄悄話,不過被誤會了也剛好,倆人有獨處說話的機會也好。
蘭葉率先把姬觀善熱情的拉着到了門口,秦原蘭幾步跟上去。
叫蘭葉的村婦看起來很是熱絡,一路讓自來熟的說話。
“你們不早說,想換衣裳早說啊。”
“嬸子的衣裳不好,但是都是嬸子洗的幹幹淨淨的。”
到了地方,更是熱情的推搡,“來來,進來看看嬸子家。”
蘭葉是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村婦,雖然穿的破爛,衣裳好多地方打補丁,可是看起來就幹幹淨淨,屋門推開,裏面不多麽寬敞,意料之中敞整整潔潔的。
蘭葉從靠東的木立櫃中拿出來幾個大大小小的包袱,裏面整整齊齊的放着一些衣裳,從大小和顏色款式看得出來,都是她的。
無意打開一個包袱,裏面的顏色特別鮮亮。
蘭葉一下收起來。
念叨着,“拿錯了拿錯了。”
秦原蘭拿了一件,一邊姬觀善也拿了一件,看看蘭葉,看看秦原蘭。
秦原蘭開口,“嬸子,我們要換衣裳了。”
蘭葉點點頭,“成,你們換,身子的雞還沒喂,身子去喂雞了。”
蘭葉離開時候把門也帶上了,秦原蘭準備換衣裳。
扭頭就看到觀姑娘在門邊張望來去,“怎麽了?”
“恩人,這是一個借口,我有話同你說。”
确定那個村婦蘭葉走遠了,姬觀善把衣裳擱置一邊,定定神認真的望着女獵戶。
“恩人,你打算怎麽和她們說,我們的開路!”
“現在哪些人不知還在哪個暗處找我……所以……”姬觀善遲疑着。
秦原蘭懂她的意思,“你放心你的事我會搪塞過去,我不會亂說。”
知道女獵戶最是靠譜,姬觀善放心的點點頭,又沖屋門縫隙看了一眼。
蘭葉正蹲在不遠處的雞籠子拿雞蛋,很快就會過來的。
傳話短說,她又道,“恩人你的事,也不可說。”
“你在附近山頭做獵戶,決不能說。”
姬觀善十分正色。
那個逆賊城衛隆,曾經見過她和秦原蘭,盤問山中其他住戶,很容易摸清楚秦原蘭的底細。所以現在,倆個人必須弄個完全假的開路底細。
“我知道。”
秦原蘭認同,快速的換了衣裳,衣裳剛好合身。
“你們換好沒有呀?”
聽到門在女人的聲音,姬觀善息了聲。
蘭葉敲敲門,門是虛掩着的,一推就推開了。
蘭葉笑呵呵的進來,一眼看到換了衣裳的高大女子,心中暗暗道,換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衣裳,一下換了一個人一般,打量起來更順眼不少。
沖秦原蘭揚揚手中的蛋,“三只雞下了倆個蛋,一會兒嬸子給你們倆個做雞蛋水,嘗嘗嬸子的手藝。”
秦原蘭道,“那就多謝嬸子了。”
姬觀善看着村婦蘭葉頗為寶貝的揣着倆個雞蛋,不懂什麽是雞蛋水。
這時候蘭葉把目光轉悠到她身上,“呦,你怎麽沒換?”
沒等她說什麽,自顧的猜測,“是不是不合身?”
蘭葉小心把雞蛋從懷裏拿出來,寶貴的摸一摸,放好。
一拍大腿,熱情的把姬觀善拉住,“來來來,不合身嬸子再給你找找身子幾年前的衣裳。”
一邊翻找,一邊回頭和姬觀善說話,“你這看着細胳膊細腿的,不像嬸子一身的肥膘呦。”蘭葉說說笑笑的,拍拍自己的腰。
其實蘭葉不胖。
就是豐潤了些。
蘭葉拿出來一個小包袱,秦原蘭和姬觀善就再次看到剛才那些鮮豔的衣裳,明顯比較小。
蘭葉打開包袱的時候就不笑了,有些傷感。
“俺男人走的早,俺就生了一個女兒,可憐見的幾年前走丢了,被拐走了。”
“俺知道這輩子再不可能見到了,可她穿過的衣裳,俺就是舍不得丢,總盼望着,哪天她出現在院子門口,再叫俺一聲娘。”
蘭葉傷感起來說哭就哭,秦原蘭和姬觀善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一時間屋子裏很靜,好在蘭葉沒哭多久,不大功夫就擦擦眼淚,拿出來一件粉色的女兒家衣裳,在姬觀善的身上比劃起來。
有上衣有褲子都是粉色的,那種特別亮的粉色,秦原蘭都沒見過這種顏色。
“換上試試。”
蘭葉又出去了,秦原蘭把衣裳拿着,眼裏有些躍躍欲試,不知道的是她要穿這麽好看的衣裳。
“觀姑娘你穿着一定好看。”
秦原蘭定定說道。
是啊,觀姑娘人美,配漂亮的衣裳一定好看的不得了。
姬觀善當着女獵戶的面,把外面扈衛營的那身衣裳褪去,她裏面還穿着中衣,倒也不用什麽避諱。
待衣裳穿好,姬觀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真美。”秦原蘭由衷感嘆。
她眼神都發直了。
雖然是簡單的倆個字,可以感受到她說這話的真心。
姬觀善多少有些報澀。
從前誇她的人絕對不少,甚至民間不少文人騷客為她的容顏做詩,作詞,大街小巷遍地傳唱。
也有不少傳進宮中,傳到她耳內。
太多華麗的贊美,她聽的幾乎麻木。
只有女獵戶的贊美,讓她羞澀。
很快,就發現身上有些發緊。
倒不是衣裳不合身,就是可能蘭葉的女兒當初穿這身衣裳的時候,年歲小自己幾歲,少女身形纖細,骨頭還沒有張開。
自己穿起來,衣裳完全沒有一點餘地,尤其上半身的短衫,好看是好看,只不過就是……
姬觀善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發現秦原蘭拿着屋子裏的木盆,腋下還夾着他們來的時候,穿的那倆套扈衛營的衣裳往外走。
不由得有些急,“恩人,你要去哪裏?”姬觀善張口喚。
“打點水,給你處理一下腳。”
“順帶,這倆身衣裳不能留,我去處理了。”
姬觀善點點頭,女獵戶很穩重,每次想的都周到極了,有她在自己再安心不過。
說起來她的腳,她倒是差點忘記了,剛才不怎麽疼了。
姬觀善目送人出去。
對秦原蘭的好感再增加一條,很細心。
具備男人的穩重,又有着女人的心細如發。
女獵戶當真,是一個渾身都是優點的女人。
秦原蘭出去沒多大一會兒就回來了,只道,“衣裳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了。”
她端着一盆清水進來,在姬觀善的身前放下。
“頭,我看看你的腳。”
秦原蘭又忽然想到什麽,“對了,我們倆個得換鞋,這布靴也不能穿了。”
姬觀善輕輕的嗯了一聲,尾音有些顫抖。
秦原蘭發覺不對勁,擡頭……
卻觸碰到一處柔軟。
就看到滿臉通紅的觀姑娘。
像是山中的桃。
方才沒注意,這才發覺她的衣裳似乎有些勒,勒的緊緊的,把曲線都勒出來了。
姬觀善已經褪了襪,屋門被打開是蘭葉從外頭進來。
一眼就看到姬觀善的腳,一片血紅,一臉不忍,“呦,看這腳傷的。”
“這閨女剛才和俺說了,你的腳受傷了,俺給你到別家找到點細布,你裹一裹,這樣子好的快點,對了……”
“還有這個!”
蘭葉風風火火的,又從身上寶貴的拿出來一個瓶子。
“這是三伯那裏的藥粉。”她把瓶子拿給秦原蘭。
“等下洗幹淨後,給她用上。”
“這樣好的快。”
蘭葉絮絮叨叨的,猛的擡頭再看一眼姬觀善。
眼睛越來越紅,“姑娘,你穿這身真好看,像我家那崽崽。”
又和秦原蘭說,“對了閨女,我剛才和三伯他們說了,你們沒地方住,先住我家,我一個寡婦也方便,其他人都是拖家帶口的,家裏也沒有空地方。”
“多謝嬸子了。”秦原蘭認真道謝。
“俺地裏還有活兒,俺先走了,晚上回來給你們做飯。”
蘭葉見到別人穿女兒的衣裳,回憶起來以前女兒在的時候的日子,淚水怎麽也止不住,說了沒幾句就離開了。
她離開後,秦原蘭把屋門帶上。
太陽升起來後,暖暖的金光灑在大地上。
真的很難的,快入冬了還有這麽暖和的時候。
外面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有小孩子追着打鬧的聲音,炊煙袅袅村子裏的人開始做早上的茶飯。
暖光從窗子射下來,落在裝水的木盆裏,立馬波光粼粼的好看極了。
秦原蘭撩撥了下水,小心把觀姑娘的足放進去。
“涼麽?”
“剛好的恩人。”
秦原蘭小心的洗去雙腳的沙石,期間又換了第二次水。
“這個蘭葉,心腸真是好。”屋子裏暖融融的,姬觀善開口。
雖然還沒回宮,一切未明,可是此時此刻她被女獵戶這般呵護,就有種她已經徹底脫離危險的感覺。
甚至腦海裏不自覺的生出一個,極為荒謬的想法。
如果她不是公主。
就是個普通人。
就這樣和女獵戶生活在村子裏,過庶民的日子,體味不同的人生,也似乎不錯。
這般歲月靜好,和宮中的繁華沉悶總是不同的。
這樣的日子,讓人莫名的向往。
秦原蘭嗯了一聲,繼續耐心的清洗第二次,又聽到觀姑娘,“這個村子的人,大家都很好。”
“我們遇到好心人了。”秦原蘭道。
“好了,洗幹淨了,我幫你灑藥粉。”
坐着自然沒辦法撒,姬觀善拿布擦幹淨足,在秦原蘭眼神示意下躺下。
衣裳繃的更加明顯,姬觀善不敢動了。
她覺得,她稍微動一下下,衣裳就要繃開了。
“可能有些疼,忍一忍。”
秦原蘭拿着瓶子,猶豫了下說。
姬觀善嗯了一聲,其實沒當回事。
上藥粉怎麽會疼。
她在宮中也上過,并不疼的。
然而很快,屋子裏傳來女子的呼痛聲。
“恩人……”
“恩人……”
姬觀善沒想到會這麽疼,疼道她心裏,火辣辣的感覺,根本沒辦法忍受。
“不疼不疼,我吹吹。”
秦原蘭就知道會這樣,上藥粉怎麽可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