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顆糖
第二顆糖
「吃瓜一哥:#褚昭昭新歌游海#今天下午16:00準時收聽姐姐的新歌《游海》,預告海報的絕美金發美死誰了。[圖片]」
「姐姐太美啦!新發色簡直就是真人芭比!期待新歌,小板凳已經搬好~[愛心]」
「國民初C褚昭昭唱跳俱佳全能愛豆八月夏日回歸啦~大家都多多期待吧!」
「純路人這個姐真的好好看 唱歌也絕了!期待打歌舞臺。」
「終于等到新舞臺啦!太感人了!舞臺粉的狂歡!」
「國內第一solo女愛豆!舞臺釣系大美女,開麥實力不容置疑的絕世美人啊啊啊啊!我發出雞叫!」
新歌《游海》是褚昭昭在三亞旅游突發奇想創作的夏日單曲,歌曲的亮點就在于歡快的曲調和洗腦的旋律令人上頭。
而這次活動回歸對粉絲們最有吸引力的地方還是源于這首歌是褚昭昭時隔兩年半才上打歌舞臺的歌曲。
淺金色的長發被卷發棒燙成彈簧一般的雙馬尾,發根處的皮筋上夾着兩個巨大的粉色絲綢蝴蝶結。
化妝師在她的臉頰上掃上粉嫩的腮紅,兩朵被晚霞染紅的浮雲飄在臉上。
放松的雙唇被抹上水光唇釉,飽滿得如同清晨挂着露水的紅果子,引人采撷。
“化好了。”
化妝師手裏還拿着唇釉和唇刷,身體微微後仰全方位地看着自己精心花了兩個小時做的造型,滿足地勾着唇角。
不愧是Queen Girl的門面,什麽造型都能消化得十分完美。
化妝師偉大的傑作睜開雙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左右轉頭上下打量,一時還有些不太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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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昭昭眨了眨被貼上誇張的芭比睫毛的眼睛,在眼皮上十分有存在感的假睫毛将她本就出衆吸睛的桃花眼凸顯得更加矚目。
眼妝和假睫毛的組合把她的素眼放大到了原來的兩倍,看起來還真挺像是放在櫥窗裏精致的洋娃娃。
“謝謝老師。”褚昭昭起身雙手壓着爆米花般蓬開的裙擺,朝她彎腰鞠躬。
拍攝現場,褚昭昭游刃有餘地做着深入肌肉記憶裏的最适合自己的pose.
奚允函雙手抱臂地站在電腦前看着攝影師拍攝的照片,蹙着的眉頭舒展開,緊緊抿着的唇線放松,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她一直擔心褚昭昭這個破格的造型會不會太颠覆她一直以來的形象。
現在看來倒是她多慮了。
意外地和諧,也意外地別有特色。
褚昭昭出道時公司給她的人設是清冷系的冰山美人,是團內的門面擔當和隊長。
她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就是高貴的千金大小姐,一笑起來就像是春日的櫻花消融春雪,美得亮眼。
在作為Queen Girl成員活動的期間,她的大多造型都是深色長發,染得最顯眼的發色也只是畢業演唱會上的莓果紅。
成為獨立藝人之後,褚昭昭除了有一次歌曲打歌的時候染了藍黑色的頭發,出現在鏡頭前大多都是原生黑發。
從三亞回來的褚昭昭頂着一頭讓工作人員一步三回頭的金發走進工作室,奚允函險些沒認出來這是工作室內的哪個藝人。
“你這頭發怎麽回事。”奚允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摘下口罩。
褚昭昭單手花托地放在臉頰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笑着開口:“怎麽樣?我在三亞看到一個漂亮妹妹染了這個顏色,我就去嘗試了一下,好看嗎。”
褚昭昭眼看着奚允函僵在臉上的表情,絲毫不懷疑下一秒奚允函就會扯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到美容室讓人立刻把她這頭金發染回黑發。
她拉着奚允函的手臂,利用着自己的美色使出美人計。
“不好看嗎?”她嘟着嘴耷拉着腦袋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說實話,長着褚昭昭這麽張美人坯子的臉,做什麽造型都會很好看。
更何況她膚色白,染什麽顏色都不會顯黑。
天生的造型試驗田。
奚允函沒有辦法違背自己的良心說謊,于是憋悶着吐出兩個字。
“還行。”
變臉大師褚昭昭立刻勾着笑,心領神會地朝着她wink抛出一個媚眼。
“既然這樣,我就繼續留着啦。”
奚允函嘆了口氣:“你這個發型是染着玩,還是要做這次回歸的新造型。”
褚昭昭的假期被提前結束,就是源于要回來準備單曲的前期一系列的預備工作。
面對工作,褚昭昭收斂了臉上玩笑的笑意,認認真真地思考起來。
“你覺得呢,要不要嘗試一下新造型。”褚昭昭征求奚允函的意見。
作為偶像,多變的舞臺造型也是粉絲們喜聞樂見的。
她難得要上一次打歌舞臺,并非不能考慮給粉絲們一個驚喜。
奚允函上下打量她的頭發:“好看是好看,就是這個頭發補染發根比較麻煩一些。”
新歌的籌備工作預計需要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加上活動期大概一個月,三個月內需要不停地補染發根,很傷頭發。
所幸這次發行的是單曲不是專輯,沒有收錄其他歌曲,前期準備工作的時間不用太長。
褚昭昭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她松動猶豫的态度,摸着自己的頭發:“沒關系,等到要拍攝的時候再補染。”
“你自己有主意也好。”
奚允函是個對藝人相對寬松的經紀人,給了手下藝人較大的自由選擇空間。
她從不強制藝人去參演任何節目和電視劇,若是她有十分心儀的項目,只會諄諄善誘地給他們講清楚利弊。
“你身體怎麽樣了。”褚昭昭剛剛就想問了,結果被她教訓頭發的事情一打斷就沒來得及問。
“我能有什麽事,你看我現在哪裏不好嗎。”
褚昭昭本來還要在三亞多待上幾天,一聽說她急性腸胃炎進了醫院,便買了機票飛回來。
奚允函好好地站在那裏,臉上帶着輕松的笑意。
“你還是要注意一點,應酬少喝點酒。”
“三亞之旅感覺怎麽樣。”奚允函岔開了話題,不想再被她念叨。
褚昭昭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個身影,輕笑着回答:“挺有意思的。”
-
三亞酒店。
褚昭昭正要出門,擡眼看見自己放在洗手臺邊的嶄新的防曬霜,無奈地嘆息。
她向來都習慣自己整理行李,又是一個平時私下喜歡素面朝天的女藝人,這次出門只在行李箱內放了一瓶防曬霜。
不知道什麽時候,麥粱又趁着她不注意往她的箱子裏放了整整五瓶沒有開封的防曬,生怕她在這毒日頭的三亞曬黑了皮膚。
她到酒店打開行李箱,一眼就看到了行李箱裏壓着一張A4紙,上面用紅色記號筆做的顯眼記號。
一定要用。
四個鮮紅的大字映入眼簾,外加三個感嘆號。
看到就不能當做沒看見了,褚昭昭将幾瓶防曬和洗漱用具一同放在了洗手臺上。
她認命地撕開防曬外包裝的薄膜,旋開蓋子倒在手心上,揉散糊在臉上。
熟練地戴了口罩和墨鏡,她對着門前的全身鏡左瞧右看,确保僞裝得萬無一失,不會被人認出來。
身上穿着簡單的寬松T恤衫,下面則是因為懶得抹防曬随便套上的牛仔長褲。
她壓低了頭上的鴨舌帽帽檐,終于出門了。
熱帶的三亞才五月份就已經是驕陽似火。
夏日可畏的炎熱天氣,剛出門就止不住地汗水淋漓,T恤衫黏在後背。
褚昭昭步行到酒店附近最近的超市,曬了一小會兒太陽的她和失水的植物一樣蔫了。
超市內清涼的空調吹過她長發貼在脖子上的肌膚,久旱逢甘霖的失水植物褚昭昭又活過來了。
她推着小推車,摘下墨鏡塞在牛仔褲後面的口袋裏。
亮晶晶的眼睛橫掃過琳琅滿目的貨架,五彩斑斓的食品包裝袋被碼放整齊,讓強迫症看得身心舒爽。
褚昭昭走到冰櫃處,拿了一整盒的酸奶放進推車內。
她從小就很喜歡喝牛奶,被家裏人戲稱是真正的“奶娃子”。
興許正是因為她把牛奶當水喝,營養非常豐富,在她媽媽身高只有一米五五的情況下基因突變長到了一米六五,皮膚白得被粉絲誇贊是白豆腐般的膚色。
褚昭昭站在五顏六色鼓脹得讓人想要捏爆外包裝的薯片貨架前,嘴饞地吞咽口水。
但是一想為了舞臺上的形象,她很快就要泡在健身房內舉鐵,吃味道清淡的健身餐,她罪惡的手伸向了青檸味的薯片,丢進了推車內。
就一包。
低頭看着滿滿當當的推車,褚昭昭量力而行不再繼續往裏面放商品,推着小推車往收銀處走去。
收銀臺排了一小段長隊,她站在最後,耳邊傳來噪雜的人聲。
隊伍的最前面一個身高醒目的男子站在收銀臺前,似乎遇到了什麽難事,遲遲沒有動作。
排在他身後的一個阿姨不耐煩地大嗓門催促着:“哎,要是你不結賬的話,能不能讓後面的人先結。”
收銀員不好意思地對着身後暴躁的阿姨賠着笑臉:“請稍等一下。”
男子手裏握着一瓶“冒汗”的冷水,抿着唇朝着身後的阿姨垂頭說了句抱歉。
他戴着口罩,那雙眼尾上挑的眼睛露出來,瞳色很深。
男子的後脖頸的汗水滴入衣衫的領子,後背的汗水更是浸濕了T恤,形成深淺不一的色塊。
“不好意思。”男子放下手上的礦泉水瓶,正欲直接離開。
“我來幫他付吧。”褚昭昭伸出手機上的二維碼。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友好互助是中華人民優良的傳統美德。
收銀員瞥了一眼站在收銀臺前戴着口罩擡步欲走的男子,又尴尬地偷瞄了一眼排隊在後頭的面色不佳的阿姨,立刻機靈地掃了褚昭昭的二維碼。
褚昭昭将礦泉水瓶和小票遞到他手上,男子順手接過。
“謝謝,你把手機號給我,我到時候轉賬給你吧。”
他的聲線潺潺,一字一句停頓清晰,褚昭昭對人的聲音很敏感,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一個播音員亦或者主播。
“沒事,不過是一瓶水罷了,就當我請你喝的吧。”
褚昭昭擺了擺手,一瓶水不過是順勢而為,一點兒小事罷了。
男人點了點頭,即使是對方戴着口罩看不清她的臉,但還是能看得見她因為笑而微微彎起像是月牙般的眼睛,很漂亮。
褚昭昭結完賬提着購物袋從超市出口出來,沒想到剛剛她随手幫忙付了一瓶礦泉水錢的男子還等在門口。
他的手裏握着已經喝了一半的礦泉水,見到她出來,依靠着牆的身體直起來,比她高出了将近一個頭。
身高應該超過了一八五。
“你要去哪,我幫你提吧。”
褚昭昭手裏提着大袋子,袋子裏裝着一整盒的酸奶格外地重。
男子伸手從她手裏接過那個塑料袋,站在她身邊:“就當是還礦泉水錢。”
褚昭昭盯着他提着袋子的手,沉思片刻抿了抿唇說出了酒店的名字。
兩人一起走在回酒店的路上,男子開口問她:“你是來旅游的嗎。”
褚昭昭點了點頭,但并沒有多說什麽話。
她時刻謹記着自己是個藝人,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對方發現。
不希望自己變成明天的頭條,牽連一衆工作人員替她整理攤子。
所幸男子只送她到了酒店樓下,将手中的購物袋交到她的手上,輕聲與她道謝。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