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顆糖
第二十七顆糖
褚昭昭在廚房給程垚下了碗面，高湯是早上她媽媽熬好的排骨湯，湯清面韌，勾着人胃裏的饞蟲咕咕直叫喚。
芙芙那只小饞貓聞着香氣，跟着褚昭昭在廚房裏轉悠。
“芙芙，小心些。”褚昭昭手裏端着剛從鍋裏盛出來的面條，沒注意腳下，險些踩到了芙芙毛茸茸的尾巴。
程垚一個人在外頭坐不住，聽見褚昭昭和芙芙說話，起身走到廚房門口。
“燙不燙，我來端吧。”
褚昭昭搖了搖頭，讓他快些去外面坐着，小心一會兒沒接好又摔了碗筷。
程垚抱起在地上仰着頭的芙芙，芙芙不認生，方才程垚和褚昭昭在玄關相擁，它便踱步到兩人身邊蹲着瞧。
似乎是對程垚這位陌生來客很是好奇。
褚昭昭把碗端到餐桌上，将夾在指尖的筷子對齊了架在碗沿上。
“嘗嘗，面條是我爸親手和的面，高湯也是我媽早晨熬好的。”褚昭昭在他對面坐下。
程垚把懷裏的芙芙放下，它一溜煙就竄到褚昭昭腳邊，昂着小腦袋直勾勾地盯着褚昭昭，後頭的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
褚昭昭笑着用食指點了點它圓乎的貓腦袋，勾唇語氣俏皮：“小饞貓，晚上吃了那麽多還貪吃。”
說完又起身到帶了櫃門的高櫃上開了半罐的罐頭倒在它的碗裏，芙芙的兩只眼睛直冒精光，眼珠子黏在褚昭昭端着的飯盆。
“吃吧。”褚昭昭把碗放下，為美食低頭的芙芙立刻垂下它高傲的頭顱，吧唧吧唧地吃起來。
褚昭昭坐回到剛才的椅子上，程垚筷子夾着面條，正小心地呼氣吹涼，吸溜到嘴裏，又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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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垚大口吃飯的模樣讓人看着很是下飯。
“你這次回來多久。”褚昭昭撐着下巴，臉上揚着笑。
程垚筷子舉着面，舔了舔挂着湯汁的嘴唇：“明天就走。”
“這麽快？”褚昭昭本以為他會多待幾天，沒想到竟然明天就走。
“戲也快殺青了，我的戲份因為腿傷都壓到了後面。”程垚欲言又止，褚昭昭大抵是明白他不想給劇組再添麻煩。
“嗯，行吧。明天幾點的飛機。”
“早上十點半。”
褚昭昭也跟着他舔唇，見他吃得着急，輕輕皺着眉頭勸他：“吃慢點，小心燙。”
程垚擡頭對她露齒一笑，吃面的動作也聽話慢了些。
褚昭昭和程垚在一起滿打滿算也快三個月了，可是一直都沒見面，這乍一見面，突然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比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更拘束了些。
程垚一邊吃面一邊和她聊天：“我聽說你之前去錄制綜藝了。”
“嗯，原本是想邀我們兩個一起去的。但是你不是在拍戲嗎，所以就我一個人去了。”
褚昭昭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眼見他筷子在湯裏轉了兩圈才将面撈上來幾根。
“還要不要再來一些。”
程垚舉着碗将湯喝完，除了剩下一小灘飄着清油的湯，整個碗幹幹淨淨的，是一點兒也沒剩。
“不了，挺飽的。其實我來之前吃過飯了，你親自下廚，我才想吃的。”他摸着胃部鼓出來的部分，靠在椅背上。
褚昭昭正要彎腰伸手去夠他面前放着的碗筷，程垚立刻端起碗筷，不給她動手的機會。
“你煮的面，我來洗吧。”說着，便端着一副碗筷朝廚房走去。
褚昭昭正要攔他，門外的門鈴又響了。
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找她。
她湊近到貓眼看了一眼，吓得她連忙退後兩步。
她媽媽怎麽突然來了。
褚昭昭眉頭緊蹙，高頻率地眨眼，咬着下唇小跑到廚房，輕拍了兩下程垚的後背。
對上程垚疑惑的眼神，他手上還握着碗，海綿打出來的泡沫沾滿了他的手。
褚昭昭做賊心虛，不自覺地放低聲音：“程垚，我媽來了。你先躲一躲。”
她強行拽着他的手腕到水龍頭下流動的水沖洗幹淨手上的泡沫，又忙拽着他到自己的卧室。
東張西望了兩圈，推着他的上臂把他推進了自己的衣帽間內。
“你別發出聲響，我去去就來。”她壓根不給程垚開口的機會，關上衣帽間的門，一走出卧室就碰上了自己開門進來的媽媽。
“昭昭，你在怎麽不開門。”向湘麗把包放在餐桌上。
“媽，你怎麽突然來了。”褚昭昭臉上挂着不自然的笑。
“我是來給你送點剛蒸好的包子，你明早自己熱着吃。”她的另一只手提着一個裝了四五個包子的透明食品袋，走到廚房內拉開冰箱把包子放了進去。
褚昭昭跟芙芙剛才的舉動如出一轍，跟着向湘麗到廚房，看着她把包子放進冰箱。
向湘麗一扭頭就看見褚昭昭跟在她身後，納悶：“你跟着我幹嘛。”
“沒什麽。”褚昭昭瞥過洗碗池裏的還沒清洗的碗筷，靈機一動，“我剛剛煮了碗面條吃，碗還沒洗，所以過來洗一洗。”
向湘麗的眼神落在身後洗碗池裏挂着白色泡沫的碗筷，撇嘴：“碗洗一半又跑出去幹什麽。”
一邊說一邊撸着袖子走到洗碗池邊，順手将她沒洗完的碗筷給沖洗幹淨。
褚昭昭湊到她身邊，歪着腦袋撒嬌：“我這不是剛剛去接了個電話嗎，所以沒聽見您按門鈴。”
“行了行了，別杵在這了。該幹嘛幹嘛去。”
褚昭昭眼珠子轉溜，想着該找個什麽理由趕緊将她媽給打發走。
“媽，你就是來給我送包子的啊。”她試探地發問。
“不然呢。”向湘麗輕哼一口氣，手上的碗筷沒一下就利索地收拾幹淨了。
她甩着碗筷的水珠：“就你，早上起來要是沒瞧見吃的，幹脆就不吃早飯。這還不得把胃給餓壞了。”
褚昭昭跟個粘人精似的跟在她屁股後面：“媽，你怎麽還沒去跳廣場舞呢。”
“我這不是正準備去，順便過來給你送個包子。”向湘麗從餐桌上提起她的挎包，皺着眉頭上下打量褚昭昭，“你怎麽這麽奇怪，幹什麽虧心事了。”
“我沒有。”褚昭昭嬌嗔地瞪了她媽一眼，“我就是想，讓你順便給我扔個垃圾嗎。”
向湘麗看她一臉谄媚樣，甩手說知道了，套上鞋子直接出去了。
褚昭昭正松一口氣，向湘麗又拉開門，把褚昭昭吓得瞪大了眼珠子。
“媽，還有什麽事嗎。”褚昭昭尬笑着問。
“我昨天落你這的那個扇子給我拿過來。”
“放哪了。”褚昭昭走到客廳，印象裏依稀看見過她的那把扇子。
“就在客廳，你找找。”
褚昭昭在客廳繞了一圈，才在電視機櫃上看見她的那把折扇。
是褚老爹去北京旅游的時候給她帶回來的。話說，要說扇子，其實江浙這一帶的雅扇也是特別出名的，向湘麗偏偏就喜歡這一把。
“給你。”褚昭昭把扇子遞到她手上，關上了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盯着貓眼裏她媽媽沒有去而複返。
她快步走到卧室，拉開衣帽間的門，程垚坐在裏邊的椅子上。
那椅子，是平時她試衣服拿來堆衣服的。
“程垚。”
程垚回過頭，起身走到她身邊：“昭昭，我這麽見不得人嗎。”
褚昭昭歉疚地垂着腦袋：“對不起啊。”
她咬着下唇，猶豫了片刻才解釋：“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們最好還是低調一些。現在，還不是和我媽媽見面的最好時候。”
程垚見她是當真以為他生氣了，伸手攏着她的後腦勺，将她壓進自己的胸膛。
“我沒生氣。”他語調輕慢帶着笑，确實不似生氣的模樣。
褚昭昭在他懷裏擡起腦袋，盯着他的神情：“你不生氣就好。”
程垚見她擡眸觀察他的模樣可愛得不行，左手手掌還撫着她的後腰：“昭昭，我可不可以親你。”
褚昭昭猝不及防地眨了眨眼，嘴唇微張。
程垚輕笑地望着她：“你不反對，我就當你是同意了。”
他右手掌重新罩着她的腦袋，低頭貼上誘人的雙唇。
分明是與同一個人接吻，可此時的吻卻與戲裏的吻的感受大不相同。
那時候，她看程垚還只是演戲的對手，而此時，她面對的是自己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兩唇相貼，褚昭昭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震動。
他動作輕柔，含着她的唇瓣，舌尖試探地觸上她的上唇，身子一股顫栗。
程垚像是不知疲倦的魚，從她的唇舌中汲取更多的氧氣。
原來，接吻是真的會讓人喘不過氣，會腿軟。
她雙手壓着他的胸膛，微微使力推着，他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程垚。”褚昭昭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綿軟，多誘人。
程垚喉結上下滾動，眼眸裏蘊着深深的情緒，染得那雙瞳孔似乎更加濃黑。
他繞過她後腰的手臂壓着她，溫熱的掌心貼着腰側，抱着她讓她不會因為腿軟而下滑。
“對不起。”他的聲線比往常還要沉，“一不小心就失控了。”
褚昭昭沒敢擡頭對上他的眼神，像只鹌鹑似的就那麽躲在他的懷裏。
程垚籠罩在她後腦勺的手松開，放在她的後背上，垂下腦袋，下巴抵在她的肩頸。
“昭昭，我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