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顆糖

第三十五顆糖

趁着褚昭昭到伊斯坦布爾度假的空隙,奚允函也給自己放了三天的假期。

邱新月和奚忌也就在上海待了三天,之後便直接回了杭州。

奚允函本想留父母在上海多待幾天,奈何手頭上的另一個新的藝人要到湖南長沙參加一檔綜藝活動,她不放心要跟着一起去。

她要出差,邱新月也說自己得回家給家裏的綠植澆水,奚允函就送了他們到車站,再直接驅車到機場。

等她從長沙出差回上海,已經過了五天。

她拖着行李箱站在家門前時,目光不自覺地朝對門看去。

李成執家門前本來擺着一張地毯,此時門前卻空空蕩蕩的。

是拿去清洗了嗎。

距離吃飯那天已經過了近兩周的時間,李成執就像是完全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了一樣。

他本來是一個不太喜歡發朋友圈的人,可有一段時間他總是會發一些日常的圖片。

可是現在,他的朋友圈已經改成了三天可見。

而近三天,他什麽都沒有發。

奚允函調整好自己的心态,拖着行李箱解鎖開門。

搬到她家對門的半年,李成執其實并沒有過多地參與她的生活。她晚上加班的時候晚,他有時候就會給她準備宵夜。

她後來也知道了,最開始他說遲敏阿姨給她炖的雞湯,其實也是他自己下廚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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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允函癱坐在沙發上,腦袋後仰,整個人無力地靠着沙發靠背。

她一閑下來,還是會忍不住想到他來家裏吃飯的那一天。

李成執像是個沒事人似的,和邱新月女士談天說地,把她媽媽逗得十分開心。

邱新月話語間明裏暗裏地撮合他們,奚允函一晚上都沒怎麽說過話,李成執就用其他話題來帶過。

每當奚允函陷入回憶,手機就會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喂。”奚允函接起電話,右手捏着自己的鼻梁骨,語氣透露出她心情的煩悶。

“回上海了。”

奚允函聽到熟悉的聲音,翻開手機屏幕,上面果不其然是母上大人的備注。

“嗯。”奚允函放下捏着鼻梁骨的手,音調沉悶。

“出差很累嗎。”

“還好。”工作了這麽些年,比起早幾年親自跑動跑西的強度,她現在也是一家小娛樂公司的老板了,倒不那麽累了。

若不是工作讓她這麽辛苦,又會是什麽原因。

奚允函心裏清楚明白,但還是自動地忽略了這個答案。

邱新月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難得語氣這麽平和地和她說話。

“小函,是不是媽媽催你催得太緊了。”

奚允函挺直腰背,一時沒能想到媽媽突然這麽深沉的原因。

“媽,是出什麽事了嗎。”奚允函皺着眉頭,擔心他們在杭州出了什麽急事。

邱新月語調輕松:“沒事。就是看你最近工作挺累的。”

奚允函總覺得她媽媽在瞞着她什麽,追問她到底怎麽了。

“小函,成執都和我說了。”

奚允函從他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時,心頭一跳。

“他,說什麽了。”奚允函聲音越說越小聲,似是心虛。

“他說你每次工作都很晚,很辛苦。”奚允函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

“他也說了,你們不合适,讓我們不要繼續逼你相親了。”

奚允函沉默了一會兒,胸口酸澀,像是被醋熏了。

“媽。”

奚允函累極了,這些年她太過逞強,為了跟邱新月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在上海吃了再多的苦,哭了再多次,都沒有主動和她傾訴過。

就害怕,如果她說了,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我挺好的。”奚允函的視線落在遠處的餐桌,“李成執他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邱新月聽到女兒說自己不配,同樣感到心酸。

她反省自己,是不是一直都給孩子太大的壓力了。

“媽,我真的沒事。”

“累了的話,就好好休息。記得吃飯。”

奚允函好久沒有這麽想哭了,哽咽着嗯了一聲。

“媽,有個電話打進來了,我先接一下。”

“好。”

奚允函找了借口将電話挂斷,手掌捂住雙眼,抿唇忍住落淚的沖動。

她最近的情緒太反常了,她必須要找點事情來充實自己。

她才剛到家,拎起沙發上的包,在家裏還沒待夠十分鐘就出門了。

“奚姐,你怎麽來公司了。”

前臺的柳鳕然瞧見從電梯走出來的奚允函,霎時從椅子上站起來和她打招呼。

“嗯,我就是來看看。”奚允函朝她笑了笑,徑直朝辦公室走。

“奚姐,你有一個快遞。”柳鳕然從桌底下翻到她的快遞,小跑着叫住她。

奚允函接過她雙手遞過來的快遞,朝她颔首道謝。

“謝謝。”

柳鳕然盯着她的背影,總覺得今天奚姐的狀态不太對勁啊。

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柳鳕然一步一回頭,走到宣傳組梁妙的桌邊,倚靠着她的座位隔欄,悄聲問她。

“奚姐不是今天剛從湖南回來嗎,怎麽就來公司了。”

梁妙的目光緊盯着電腦屏幕,她正在仔細檢查節目組發來的剪輯成片。

“嗯?奚姐工作狂,你又不是不知道。”梁妙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奇怪。

柳鳕然撇嘴,壓低眉頭地又敲了敲她的桌面:“最近公司沒出什麽事吧。你是沒看見奚姐剛才的表情,笑得也太敷衍了。”

梁妙看剪輯看得都煩了,擡頭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

“你想太多了。奚姐什麽人啊,你什麽時候看到她有脾氣是憋着不發的。”

柳鳕然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但又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行吧。”柳鳕然沒能和她讨論出個結果來,回到前臺去繼續玩手機了。

奚允函單手拿着快遞盒走到辦公室,這個快遞盒不大,她最近也沒在網上買什麽東西。

她納悶地從筆筒裏抽出小刀劃開快遞盒,裏面是一個香薰蠟燭,還是檀香味的。

奚允函握着香薰蠟燭的手頓住,眼淚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她憋了這麽久,還是沒能忍住。

這是李成執買的。

還記得她有一次發朋友圈,說自己又失眠了。

他給自己評論,檀香可以靜心安眠。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買的,只是她今天才收到。

她手肘撐着桌子,手腕抵着額頭,呼出一口氣。

從抽紙盒裏抽了一張紙,兩只手按着眼睛,把眼淚吸幹。

李成執還真是無所不在啊,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她就這麽理所當然地接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奚允函把香薰蠟燭重新塞回快遞盒內,又把快遞盒放在了腳邊。

她深呼吸,穩定好自己的情緒,拿起工作室內一個藝人的解約合同開始檢查條款。

別想了,是你拒絕的他。

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像她這樣,口是心非的人。

褚昭昭在韓國買了兩個情侶款的墨鏡,送了一個給程垚。

程垚和褚昭昭戴着墨鏡,程垚摟着她的腰走在大街上,頗有種他們是史密斯夫婦的感覺。

褚昭昭的視線落在街邊的土耳其冰淇淋店,拉了拉他的衣角:“要不要吃冰淇淋。”

程垚和她走到土耳其冰淇淋的攤子前,攤主是一個留着絡腮胡但面向特別喜感的男人。

“請給我們一個冰淇淋。”

攤主穿着一件紅色的小馬甲,頭上戴着一個紅色圓頂帽子,笑着給他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接着他就開始了戲弄顧客的把戲,舀冰激淩的勺子是一個長柄的鐵勺,特別像是中國餐廳裏炒菜的勺子。

除了前端的圓勺要比燒菜的菜勺要小巧一些。

他正常地打了一勺冰激淩,冰激淩像是與長勺融為一體一樣被遞到褚昭昭的手中。

左右轉動勺子,讓褚昭昭無法拿到脆筒。

好不容易拿到脆筒,脆筒上的冰淇淋卻還在他的勺子上。

褚昭昭被他誇張的動作逗笑,冰淇淋粘上她手心的脆筒,連着脆筒一起被他帶走了。

他重新将脆筒還給褚昭昭,竟然将一整鍋的冰淇淋都挖了起來放在她的脆筒上。

褚昭昭瞪大了眼睛,冰淇淋重新回到了鍋裏。

一番戲弄之後,褚昭昭終于拿到了屬于自己的冰激淩。

“Thank you.”褚昭昭舉着手中的冰激淩,對他露出開懷的笑容。

程垚把錢遞給他,就在他要接過的一瞬間,程垚也收回了手。

攤主挑眉,露出一個诙諧的驚訝的笑容。

程垚将錢給到他,也挑眉一笑:“Just kidding.”

褚昭昭還沒吃到第一口冰激淩,程垚摟着她的肩膀低頭咬了一口她的冰激淩。

“嗯,還不錯。”

褚昭昭也咬了一口,口感與普通的冰激淩不太一樣。

她吃過的冰激淩都是入口即化,土耳其冰激淩咬下時有一種柔軟麥芽糖的感覺,能夠輕微地拉絲。

羊奶制作的冰激淩,是醇厚的羊奶味,确實是挺好吃的。

“我們明天去卡帕多西亞嗎。”

他們此次的行程只安排了五天,明天出發去卡帕多西亞,後天才能坐熱氣球。

“嗯,我買好機票了。”

“你什麽時候買的。”

他一直都和自己在一起,什麽時候把這些事情做完的。

“早上吃完早飯,你回房間拿墨鏡,我就去前臺辦了後兩天的退房。”

“那機票呢。”

程垚刮了下她的鼻子:“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訂好了。”

難怪,他吃完飯就一直在擺弄手機。

“程垚,我們晚上去酒店的泳池游泳吧。”

在國內,住酒店的機會很多。

但是為了不碰到娛記和粉絲,她一直沒敢在酒店的露天泳池游過泳。

“我早上看了,泳池能開到晚上九點半。”

程垚就沒有對她說過不好,低頭唇瓣貼上她的額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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