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顆糖
第三十八顆糖
「啊啊啊啊啊,我磕到了!招搖夫婦肯定是真的!」
「只是送人回家,又不是一起回家,可能就是單純的朋友關系。」
「我感覺應該是有點什麽的吧,發布會的時候程垚就一直盯着褚昭昭看。如果是真的,祝福。」
「是因為電視劇快大結局了,所以爆出這種緋聞來提高熱度嗎。這種營銷手段真的是看膩了。」
「拜托這個姐能不能不要再捆綁程垚了,我懷疑第一次錄制行星爆炸的熱搜就是她自己買的吧。」
熱搜詞條居高不下,對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各有各的看法,唯粉與CP粉混戰,路人默默吃瓜。也有對家粉絲趁機渾水摸魚,踩上幾腳。
“狗仔應該是跟着元仔的車一起到機場,然後尾随你們拍到的視頻。”
奚允函坐在辦公桌前,手機外放地放在桌邊,右手捏着金屬材質的鋼筆,沉甸甸地壓手,這是她簽署合約簽名時才會使用的筆。
在給褚昭昭打這通電話前,剛剛有一個大品牌的gg商打電話抱歉地通知她,想要更換另一個代言人。
昨天寄來的合同,此時全然變成了一堆廢紙。
她的左手捏着眉心,大腦像是被瘋狂撕扯着劇烈的疼。她昨天去參加了一場酒會,回家後又失眠,一夜未眠。
宿醉加失眠,她的大腦此刻仿佛不是她的,難受得悶悶地疼。
今天一早來公司,中午飯還沒吃,就看見程垚送褚昭昭回家的詞條就被挂上了熱搜。
“奚姐。”褚昭昭聽她說話的聲音不對勁,“對不起。”
奚允函松開捏着眉心的手,端起桌邊的咖啡杯,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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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裏幹澀,胃裏也抽抽地疼。
“昭昭,你出國前我就提醒過你,不能再被爆出緋聞了。你的商業價值會受到損害,今天已經有gg商提出解約了。”
娛樂圈就是名利場,動辄千萬上億的資金在流動。在那些資本家的眼中,藝人不過是吸金的商品,故而,見風使舵也是再常見不過的事。
往往大品牌,更加注重他們的名聲與品牌形象,也許一點兒有傷藝人的緋聞都可能讓合作計劃泡湯。
“奚姐,我一開始就明白後果。”褚昭昭的确猜想過她和程垚戀情曝光後她所要面對的損失,這些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在聽到奚允函毫不留情地和她坦白這些事實時,她的心頭還是被這些事情壓着。
談戀愛不是錯,但藝人談戀愛總是要經歷過一番“腥風血雨”的。
“我不打算公布戀情,也不打算否認。”褚昭昭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奚允函低笑了一聲,褚昭昭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從容,沒有被愛情的浪潮沖昏頭腦。
“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你們的關系才剛開始,不穩定,沒必要直接回應這些緋聞。”
奚允函轉着手裏的鋼筆,辦公桌上放着那個拆封了的檀香香薰蠟燭。
她沒有帶回家,就留在公司。
她心弦一動,說話的語氣沒有剛剛公事公辦的冷硬,稍微放輕了些語氣。
“我會和程垚的經紀人說一聲,你們最近這段時間暫時先不要見面了。”
褚昭昭沉默了片刻,還是答應了。
網絡上流傳的視頻內容裏,沒有情侶之間暧昧的舉動,不能夠直接判定他們就是戀愛關系。
無論粉絲再怎麽争論,只要狗仔沒有拍攝到實質性能夠證明他們在戀愛的證據,就終究只是人雲亦雲的消息。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狗仔一定會緊揪着兩個人不放,在小區公司附近蹲點,就為了讓爆出他們戀情的大瓜。
褚昭昭挂斷了和奚允函的電話,手機鈴聲又急促地響起。
她看了一眼手機備注,連忙接起。
“喂,媽。”
向湘麗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褚昭昭确定自己沒有錯按音量鍵,和剛剛奚允函通話時的音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和那個程垚是咋回事啊,真的假的。”
向湘麗簡直就是5G沖浪的網民,她和程垚的熱搜才挂了沒多久,向湘麗的電話就打來了。
褚昭昭從藝的這幾年雖然也被爆過完全無厘頭捕風捉影的緋聞,可都是一看就是假的,完全沒有真憑實據。
全靠一張嘴就能造謠。
可這回是實實在在的有圖有真相,也難怪好不容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和一片冰心的向湘麗會火急火燎地打電話來問她。
褚昭昭吞吞吐吐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向湘麗一耳朵就聽出了貓膩。
“是真的?”向湘麗雖然是用疑問的語氣問出來的,但三個字透露出來的已然是确定的态度。
“嗯。”
話筒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褚昭昭緊張得一顆心全都懸着,生怕她媽媽會說出什麽不允許找娛樂圈的話來。
“行,那你自己注意分寸。我聽說那孩子比你還小呢。”
褚昭昭驚訝于她媽媽的開明大度,上學的時候有不少男同學給她遞過情書告白,她媽偶然翻到時還很嚴厲地告誡她,一定不許早戀。
“媽,你不反對啊。”
向湘麗開朗地笑了一聲:“你都幾歲了,比起擔心你談戀愛,我更擔心你不談戀愛呢。”
“有機會讓程垚到家裏來吃頓飯,你爸爸他正氣着呢,中午只吃了一碗飯。”
她爸爸對她一直都把她看做掌上明珠,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掌上明珠一朝給別人點燈了,他心裏難免不舒服。
“嗯好。”
向湘麗是從網上才知道褚昭昭回家了,便順嘴問了一句她晚上要不要回她那兒吃飯。
“我明天中午過去吃,我飛機坐得有些累了,我得睡一覺。這一覺睡醒了還不知道幾點呢。”
褚昭昭和媽媽聊了幾分鐘,心情輕松了不少。
褚昭昭看着手機,怎麽程垚還沒有給她打電話。
難不成是她和媽媽通話的時候,程垚打不進來嗎。
褚昭昭先去洗了個澡,出來才看見了程垚的兩個未接電話。
她頭發都還沒吹,就給程垚回撥了回去。
“喂,我剛剛在洗澡,沒聽見電話。”
“沒事。我先去了趟公司,也才到家。”
這才沒見三個小時,褚昭昭就有些想他了。
“程垚,我們短期內可能不能見面了。”
程垚的聲音悶悶的,但還是盡量用輕松愉快的聲音和她通話。
“是我沒安排好,還是讓人拍到了。”
程垚從經紀人那裏知道了,褚昭昭工作室的态度是對這次的緋聞不要回應。雖然他知道這是最好的冷處理方式,可還是難免失落。
他有一瞬間是想過,幹脆就趁機公開,反正他也不是走流量路線的演員。
“這也不是你的錯。”
公衆人物無論臺前幕後,都是無時無刻在被人關注着的。
“程垚,我媽媽剛剛給我打電話了。她說,到時候想見見你。”
程垚還是第一次見家長,一瞬間就緊張起來了。
就是在家裏,他也不自覺地挺起後背,像是下一秒褚昭昭的父母就會出現在他眼前似的。
“阿姨,是什麽态度。”程垚試探地從褚昭昭口中打聽一些口風。
褚昭昭立馬聽出了他緊繃着的聲線,輕笑:“你放心,她沒說什麽。倒是我爸爸,你可能得小心點兒了。”
程垚的眼前立馬浮現出一個嚴肅的岳父形象,舔了舔幹澀的唇,又咽了口口水。
咽口水的聲音,清晰地從話筒傳到褚昭昭的耳朵裏。
褚昭昭被他吞口水的聲音逗笑:“這麽緊張嗎。放心吧,我爸爸肯定不會讓你陪他喝酒的,他不喝酒。”
“叔叔是不滿意我嗎。”
褚昭昭憋着笑,安撫他:“無論是誰,他都不會滿意的。”
程垚松了口氣,開始打探褚昭昭父母的喜好。
“你爸爸媽媽喜歡什麽,我下次去拜訪的時候帶見面禮。”
褚昭昭努力回想了一下,她爸爸不抽煙不喝酒,對平常人喜歡送禮的茶葉也沒有那麽感興趣。
“我爸,好像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褚昭昭一瞬間還真想不起來她爸爸喜歡什麽。
“他不抽煙不喝酒,連茶葉也不是很喜歡。你要送,還真得費點心思。”
程垚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要拐走老丈人的寶貝閨女,還真的是不容易。
“那阿姨呢。”
“那我媽媽就簡單多了,她喜歡吃甜的。她當初就是因為自己喜歡吃蛋糕才開的蛋糕店。”
褚昭昭小時候可沒少吃她媽媽做的面包和蛋糕。
“了解了。”程垚下次就去搜一搜上海最好吃的甜品店,提前買好了再去拜訪。
距離産生美,程垚和褚昭昭是不得不産生距離。
奚允函連續數日沒有在家門口和小區內碰見過李成執。
他門前的毯子也一直都沒有再鋪出來,直到半個月後,新的戶主入住。
她才意識到,李成執搬家了。
他當初是為了她搬到了離醫院更遠的小區來,現在她和他劃清界限了,他自然沒有理由再舍近求遠了。
褚昭昭一收到從土耳其郵寄來的包裹,就直接轉寄到了奚允函家中。
“奚小姐,你的快遞。”
奚允函開門,門外是送貨上門的快遞員。
放在他腳邊的快遞是一個圓柱體,應該是褚昭昭之前和她說的,從土耳其給她買的禮物。
至于是什麽,褚昭昭神神秘秘的,不肯說。
只說,要留個驚喜。
“謝謝。”奚允函接過他手中的筆,簽名後把快遞搬進了家中。
拆開快遞外包裝,裏面是一塊地毯。
地毯。
奚允函不禁失笑,怎麽會這麽剛好。
仿佛是在和她開玩笑一樣。
她一看見這塊地毯,就忍不住想起李成執家門口的那塊地毯。
他抽身得幹脆利落,她應該開心的。
她把地毯鋪在了玄關處,明黃色的地毯和她家整體灰白色裝修風格格格不入。
就像李成執與她的生活一樣,格格不入。
所有的偶然,都是他的蓄謀已久。
她是黑夜裏的星星,而他是白日的太陽,永遠無法一起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