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稀客
稀客
在為允明帝服喪期間，大周朝一切喜慶活動暫停取消。但是，卻攔阻不了人們私下放松的心。
這不，但相宜和蘇寧郡主、蔣菁在劉蓉蓉的家裏打着花葉牌。
自允明帝駕崩之後，幾個小姐妹好久沒有團聚了。
寒冬時節，好不容易冬陽賞臉露了個面。
幾人在劉蓉蓉的小院裏圍坐着，邊曬太陽邊打紙牌絮絮地談着天。
“阿宜，你這手藝可沒生疏啊。”劉蓉蓉的牌又被但相宜出牌壓制住。
“這怎麽能忘得了，做夢都記得怎麽打！”
“你就吹吧你。”
幾個小姐妹有說有笑，突然，一道略有不滿的聲音傳來：“妹妹，你是不是又把我的書拿走了？”
幾人擡頭看去。只見一名男子走了進來，約莫十六七的年紀，身量瘦長，眉眼和劉蓉蓉有些相似。不過他的膚色比之劉蓉蓉要白淨幾分，一身天波竹紋的暗色披風，一副文雅清貴的公子模樣。
“大哥，給我看一下嘛！”劉蓉蓉有些撒嬌道。
男子是劉蓉蓉的大哥劉繼林。
“那是孤本，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還沒看完呢。”劉繼林不吃妹妹那套。
“你別啊，我幾個好姐妹還在呢！”
劉繼林要去劉蓉蓉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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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不經我允許就進我的書房的？”
劉繼林、劉蓉蓉都是書癡，以前為了好書開搶也不鮮見，除了但相宜，其他兩人已經見怪不怪。
“你們快來把我哥攔住。”
幾人聽到劉蓉蓉的呼喚走了過去。
劉繼林認識蘇寧郡主、蔣菁，但相宜以前見過，這幾年卻是未見。
少女比之記憶中抽條了不少，圓潤的雙頰有了婉麗的線條，巴掌大的小臉嬌美可人，如水的明眸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劉繼林的臉倏地紅了，他止住了要進妹妹書房奪書的動作，向靠過來的但相宜三人點了點頭，說了句“抱歉，擾了幾位姑娘的興致”，然後轉身離開了劉蓉蓉的院子。
劉蓉蓉有些莫名，疑惑地看着幾個姐妹：“怎麽回事，我大哥怎麽轉了性子了？”
蔣菁也搖頭，表示不知。
蘇寧郡主卻是噗嗤笑出聲，邊笑邊說：“劉大哥啊，這是有些害羞了！”
“害羞，害什麽羞？”
“當然是看到我們的大美人有些不好意思啊！”蘇寧郡主若有所指地看了但相宜一眼。
劉蓉蓉和蔣菁亦是齊齊看向但相宜。
“嚯，我哥哥這個書呆子居然有開竅的時候。我終于有笑他的機會了。”
劉蓉蓉的話裏帶着幾分揚眉吐氣的意思，她和哥哥劉繼林都是腹有經綸之人，但是劉繼林才學更高，一直都壓着劉蓉蓉一頭，對于妹妹的學問，劉繼林是看不上的。
“我突然想了想，阿宜做我的嫂子也不錯。”劉蓉蓉轉念一想，但相宜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品行也好，可不是嫂子的上佳人選嗎？而且一旦嫁入自己家，可以和她聯合起來對付哥哥，看哥哥還怎麽在她面前得意嚣張。她越想就越覺得要和父母說說這個事兒。
“你別急，還沒問阿宜的意思呢。”蔣菁攔住了想做就做的劉蓉蓉。
但相宜一副無動于衷的淡然樣子，應該心裏沒什麽想法。
“我并不了解劉公子，因此也沒什麽想法。”但相宜如是說。
“我大哥很優秀的，小時候他還教過我們寫字畫畫呢！”此時，劉蓉蓉頗為賣力地推介哥哥的美好形象。
但相宜對此事有些模糊印象，記不太真切。
“強扭的瓜不甜，這種事兒無法強求，順其自然慢慢來。”蘇寧郡主笑着說道。
劉蓉蓉沒再執着于此事，四人接着打起了花葉牌。
事情似乎如雪落湖心，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但相宜她們再次來到劉蓉蓉家的時候，劉繼林又出現了。不過，他這次不是來收繳妹妹拿去的書，而是捧着一摞書走了進來。
“聽聞幾位姑娘也喜歡看書，某特意将這些書拿出來給幾位姑娘品鑒品鑒。”
劉繼林拿出的是近幾年他苦心搜尋珍藏的書籍。
“劉公子真是大方，把心頭之好拿出來與我們分享。不過，我們三人當中最愛看書的當屬阿宜，就拿給阿宜品鑒吧！”蘇寧郡主一臉看好戲的燦爛笑容。
劉蓉蓉捂着嘴偷樂，她可是知道哥哥的用意。
近幾天，劉繼林總是旁敲側擊地問詢但相宜的愛好。劉蓉蓉一開始本想有意為難，不打算告訴自己的大哥，結果耐不住劉繼林的軟磨硬泡。
“她啊，跟我一樣，喜歡看書咯。”
聽了妹妹的話，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出。聽聞但相宜也喜歡看書，劉繼林心生欣賞之意，這樣的女子，容貌一等一的出衆，且才華過人，肯定能和他心意相通。
劉繼林抱着書走到但相宜面前：“宜馨郡主，請笑納。”
看着分量明顯不輕的一摞書，但相宜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終，她拿起最上面一本。
“謝謝劉公子美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劉繼林的耳根泛紅。少女展顏，宛若春風化雨，令人心神舒爽。
後來，少女總是頻繁地出現在劉繼林的夢裏，或靜靜凝視，或莞爾一笑，直到有一次醒來，劉繼林的亵褲上出現了不明物體，他羞惱地輕捶床面，自覺亵渎了夢中的女子。
*
這一日，京中迎來了一位從蜀地遠道而來的稀客。
“皇兄，小弟來遲了，你千萬不要怪責我。”
“王叔，無須自責，父皇不會怪你的。”
這位稀客正是先皇最小的弟弟，一母同胞的巴蜀王寧聿。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寧聿和王妃、一雙兒女一路颠簸，總算趕到京城，卻是錯過了允明帝的喪葬禮。
對着允明帝的牌位，寧聿跪在地上，流着眼淚，他的眼淚中有幾分真心。允明帝既沒有猜忌他也沒有打壓他，把最肥沃的巴蜀之地分給了他。這些年來，他就是蜀地的土皇帝，無國事之累，獨自逍遙快活。
與此同時，另一隊人馬也歷經迢迢之途，來到了京城。
“禀報陛下，草原大王子依萬前來吊唁先皇。”
“禦林軍開道，朕親自迎接。”樂平帝略一思忖，铿聲下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