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嫁
新嫁
大周一行人入鄉随俗，換上了蒙族的衣服。尤其是作為新嫁娘的但相宜，這回要辦完延宕了一個多月的婚禮。她穿上了新娘喜服，因為是新一任王後，喜服在華貴中透着莊重，頭飾和衣飾以金銀為主，一眼看過，流光溢彩。
大帳裏已經裝飾一新，大紅大綠的綢帶花團錦簇般挂在帳頂。
但相宜此時坐在帳中，聽着外面傳來的長琴鼓樂。
真正到了這一步，即将面對喜怒無常的草原王，她才有了隐隐的不安。
外面傳來奇怪的鳥叫聲。随後，轎簾掀開，但相宜心中一緊，一瞬間身體繃直。
看清進來的人，但相宜才松了口氣。
“怎麽，害怕了？”
“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來看你。”
來人是托坤。他仔細打量但相宜的妝容裝束，半晌說了句：“不好看，不适合你。”
他覺得比那日從宮門起轎還要礙眼。
“可別提，為了這身裝扮我一天都沒吃飯了。”但相宜見到托坤，才覺得緊繃的心神緩了緩，饑餓感頓時襲來。
“給，我從宴會上捎出來的。”
托坤從長袍裏拿出包裹，但相宜打開一看，是羊腿和糕點。
算了，管它呢，口脂掉了就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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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但相宜品嘗美食的時候，托坤給她倒了一杯紅茶。
“吃完了喝口茶，解油膩。”
“謝謝。”
“你晚上怎麽打算的？”托坤也給自己倒了杯茶，他喝了一口問道。
“沒……打算啊。”但相宜瞅着托坤，他說的“打算”是什麽意思，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你不會真要……”托坤有點怒其不争，“我跟你說，那老頭子可會折騰人，他還吃了什麽丹，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有辦法？”但相宜反問。
托坤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開口：“他過來的時候，給他倒一杯紅茶，他喝下去之後，你數五個數，将紅燭撥三下，剩下就交給我。”
草原王格日回來的時候，腳步有些虛浮踉跄。這些年，他的酒力大不如前了。
他看見坐在瑩瑩燭火中的但相宜，心中不禁慨嘆：美人啊！美人！他興奮地湊上前去，拉起了但相宜的手。
“我的新王後如此美貌，真不枉本王等待這麽久。”格日邊說，邊迫不及待準備下步動作，但相宜已經将手抽了出來，站起身躲了過去。
她故作嬌嗲道：“陛下，我給你倒杯茶醒醒酒。”
格日只覺舒坦，一連說了三個“好”。他将但相宜遞過來的茶一口喝了下去。
但相宜立刻按照托坤之前的吩咐，趕緊撥了三下紅燭。
片刻後，一個穿着紅衣豔服的女子走了進來。托坤跟在她身後也走了進來。
“老頭子已經昏過去了。”
但相宜身後，草原王格日已經倒地。
“你要我扮的女子是她。”女子一開口，但相宜驚詫不已，因為美豔的女子的聲音是男聲。
“女子”上下打量但相宜，“長得還湊合，扮的難度不算大。”
“女子”從衣袍中拿出一個小盒子，對着鏡子描描畫畫起來。一會兒功夫之後，“女子”變成了但相宜的模樣。
但相宜更加驚愕，這是傳說中的易容術？
“好啦，這裏交給我了。你們出去野吧，晚點再回來！”“ 女子”大喇喇地開趕。
托坤給但相宜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大長袍，并将她的腦袋兜住。“夜裏冷，多穿點，還有，免得別人發現。”然後帶着但相宜出了帳子。
“‘她’要幹嘛，是男子還是女子？”
“男的。”
“啊？那他怎麽……”
托坤知道但相宜要問的，“他本事大着呢！” 他先扶着但相宜上了馬背，然後自己一躍上馬，坐在但相宜的身後。
“走，我帶你去看看草原的夜色，我們追星星去！”
但相宜心裏盈着期待，她輕輕說了一聲“好”。
男子環在女子身後，兩人在向着星光點點的天幕疾馳而去 。
“怕不怕？”托坤速度很快，不知道但相宜适不适應。
“不怕。”在嗖嗖呼嘯的風中，但相宜大聲回應。這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也是一直向往的，她擡頭，看向寥廓天色。
天空劃過一顆星，帶着撩人的弧度。
在高速行進的過程中，兩人越坐越近，遠遠看去，幾乎是依偎的姿态。
也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了一片小樹林，穿過樹林，一 條閃着粼粼月光的小溪躍入眼簾。
“這是我母親的部落。我小時候，經常來這裏。”
托坤扶着但相宜下了馬，兩人臨溪而坐，但相宜将帽兜放了進去。
“阿宜，你別怕，有我在。”
但相宜偏過頭，看到托坤認真的神色。
托坤亦看向她，俏麗的容顏，在月光下更盛。剛剛騎馬的時候，托坤聞到但相宜身上的香味，是不同于她以往的清香。這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香味，是但相宜洗澡之後侍女給她塗抹的，為了今晚和草原王洞房之夜助興用的，其中含有催那個情的成分。
或許是潔白月色曼妙無邊，或許是縷縷綿香引人遐想 ，托坤的神色變得深沉，他看向身旁女子的眼睛、臉頰再到嘴唇，将腦袋慢慢湊了過去。
“不行，不行，托坤，我們不能這樣。”但相宜有片刻的沉淪，但她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将托坤推開來。
托坤摸了摸唇，微軟冰涼的觸感還停留在上面。
“阿宜，對不起。”半晌之後，托坤看向眼前的溪水 ，神色清明，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剛剛那樣想，也就那樣做了，如果真跟阿宜發生了什麽，有這一層關系在，受傷的肯定是阿宜。
“對不起。”托坤又說了一遍。
“沒……關系。”但相宜低下頭，也浮起了心事。
一時無話，四下寂靜。
“老頭子不喜歡木頭美人，你能表現得多木讷就多木讷，還有，不準對他笑，知道嗎？”托坤率先開口，要交代的必須跟但相宜說清楚。
但相宜笑起來太好看了，就怕她一展顏，再怎麽裝木讷也無濟于事。只要把這段時間混過去，再給格日找幾個貌美的舞姬分分神，他就不會老纏着“木讷”的但相宜了。
寫這一章的時候，老是想到任素汐唱的《我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