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謀動

謀動

局勢暗流洶湧,似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不過但相宜知道,這一次,格日會蘇醒過來,但是,他的身體也會大不如前,日漸衰弱。

在格日昏迷第十七天,他終于睜開眼睛。他的行動速度變慢了,說話也不如以前利索,不過,比之前昏迷不醒總是好多了。

格日剛醒來的時候,看到床邊侍疾的托坤,一下涕泗橫流,哭得像個孩子。他哭,并不是因為終于醒來喜極而泣,而是因為感知到身體不聽使喚而痛苦難過。

“父王,怎麽了,見到我太激動了?!”托坤拿出帕子,給格日擦眼淚和鼻涕,“沒事兒,醒來就好。多多活動,身體就能徹底恢複。”

最後一句是醫官的話,不多他的原話裏多了兩個字“應該”,醫官也不篤定是否能徹底恢複。

格日醒來以後,他堅持只要托坤來侍疾,這一決定讓人琢磨不透,也讓有的人猜疑難安。

“父王這是什麽意思?”

“父王醒來看到的是四弟,可能也更信賴四弟吧。”

“是的,聽四弟說,父王還未完全恢複。”

其他幾位王子議論。

“我們就不是他兒子嗎,為什麽偏心四弟?”烏木合不忿。

“三弟,侍疾也不是什麽褒揚獎賞,你何必如此在意呢?”

烏木合睨了一眼剛說話的依萬,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裝!

過了幾日,一直未處理政事的格日又決定,讓托坤代為處理政事,主要是批閱奏文。

這次,烏木合徹底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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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父王搞這一出什麽意思?肯定是那個臭小子在父王耳邊撺掇吹風。”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伺機而動。”

格日的身體逐漸恢複,行動力比剛蘇醒那會提升了不少。雖然行動速度比較慢,但是基本不晃悠了。

對于托坤批閱的奏折,格日心道滿意。這個兒子果然最像自己。

格日漸漸适應了這樣的生活,但有一點他卻是意難平。他已經兩個月沒碰女人了。除了有時見到前來探望的但相宜,連其他女人的影子都見不到。

醫官讓他忌房事,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一下就從吃肉喝湯變成吃糠咽菜,是不是跨度太大了?

這日,但相宜來了。

“王後,你走近些,本王有話與你說。”

但相宜剛走上前去,就被格日一把蠻力緊緊抱住了。正當他準備下步動作,倏爾倒地。

“阿宜,沒事兒吧。”托坤一把走上前扶住但相宜的肩膀。

但相宜剛開始是被吓住了,然後就是排斥沒有絲毫好感的味道将她包裹住的感覺。

“阿宜,你以後別再來了。”托坤本來要出外辦點事,幸虧臨時起意來跟格日通禀一聲,要不然但相宜就要被他家的糟老頭子輕薄了。

見但相宜沒作聲,托坤又安慰道,“別怕,別怕,沒事兒了。”

“把這件衣服丢了,別再穿了。”托坤最後又補充。

就在大家以為草原王身體康複,即将正式露面的時候,又傳來格日身體抱恙的消息。

這次,就算再沉得住氣的人也坐不住了。

一時,人心浮動,臆測紛纭。

大帳中,醫正痛心疾首道:“老臣多次叮囑陛下,忌房事,忌房事,這麽陛下就是就是不聽呢,還吃了逍遙丹。”

格日這次病發來勢洶洶,就是在和一個姬妾行樂的時候突發的。

在一旁站立的但相宜心道,這個劇情變了,草原王第二次病發較書中早了四五個月。看來,暴風雨真的要來了!

托坤則面無表情。那日他放但相宜回去,等格日醒來後,托坤勸了他兩句。

格日卻沒所謂,得不到便心癢癢。他讓奴仆給姬妾帶話,然後兩人偷摸厮混,再然後……格日就如現在看到的這般昏倒在床上。

兩三個月過去,格日依舊未醒。

烏姆部落聯合周邊的幾個部落以草原王身邊有小人作祟蠱惑為由,揭竿而起,強勢進擊,聲稱要肅清草原王身邊的小人之流,讓草原王早日蘇醒。

這一舉動得到不少知情者不知情者的響應,烏木合率自己的私兵加入其中。

除去這個實力最強勁的一支,還有兩三部落也趁機制造動亂,矛頭直指草原王室。

依萬、耳吐和托坤一人親率一支隊伍,出兵平亂。依萬往東、耳吐往西,托坤對上的,是烏姆部落首領達康率領的從北邊來犯的騷亂軍。

“你多小心。”

“你也是,安心等我回來。”

但相宜站在帳外,目送托坤率領浩浩蕩蕩的軍隊離開。

“達康能讓這幾個部落跟随他,看來這些年,他真沒少下功夫。”

大帳中,托坤看着輿圖,和幾個将軍商議對策。

“達康此人多疑求穩,從不打無準備之仗。”說話的是托坤的舅舅桑卓。托坤的外祖過世後,桑卓成為申姆部落新的首領。

“小殿下,我們的兵力恐有不足啊。”

“無事,會有強軍來支援聯合我們的。”托坤對于兵力遜于對手一點都不擔心。

“誰啊?”

“你們馬上就會知道了。”

第二日,東方漸白、晨露未晞之時,一支軍隊從南邊而來,與托坤的軍隊合龍。

“玄哈首領,恭候多時!”

托坤說的強軍正是玄哈一部。

“我還是那句話,我是忠于草原王室的。現在有人扯着肅清的幌子,我自然要站出身。”

有了玄哈的加入,兵力明顯大增。

與此同時,得知此事的達康錘着桌案,恨恨吐出兩個字:“玄哈。”

兩軍聯合之後,發現所在之地地勢過于平坦,難攻也難守,以走制敵方是上策。托坤聯合軍退守到關塞邊牆,以邊牆為壁,堅守待敵,同時派出三個瞭望哨。

達康率軍到達的時候,托坤派出桑卓等三人為先鋒,玄哈亦派出三人為先鋒。兩軍戰于邊牆之野,達康聯軍敗退。

與此同時,烏木合率兵從後方策應,見他的舅舅大敗,便放棄進軍,選擇從下游退卻。沿途所經之地,大事蹂躏,擁護他的幾部紛紛遭殃。

托坤與玄哈分頭追擊,一追達康,一追烏木合。托坤将達康聯軍一舉殲滅,活捉達康。玄哈追至下游,将烏木合所率殘軍擊敗,大獲全勝。

不過,烏木合卻跑了。

托坤回來的時候,正值七八月,這是草原水草最為豐美之時。

天蒼蒼,野茫茫,芳草萋萋,碧連天涯。

數不勝數的花兒恣意生長,缤紛綻放,彙成爛漫無邊的花海。清風傳送縷縷花香,沁人心脾。

托坤遙望其中一間氈房,心中只覺怡然,還有抑制不住的興奮。他加快速度,向目的地趕去。

“怎麽了?”但相宜的帳外,站在一群侍衛,托坤的大哥依萬也在。

依萬和耳吐一個月前已經回來了,他們均打了勝仗。

“四弟,你回來了?其他人呢?”

“大軍過幾日就到,我提前回來了。發生了什麽事?”

“四弟,母後一早不見人了,不知去了哪裏?”

“什麽?”

“聽婢女說,最後一次見到母後的時間是今日辰時。”

“你說說,什麽情況?”托坤問但相宜的一名婢女。

“王後說要如廁,奴婢便沒有在意,午膳已經做好,王後依舊沒有回來,奴婢幾人便去找了,卻沒有找到。”

“我去找。大哥,你也派你的人去找,發現了給我一個信號。”

“我去跟二弟說一聲,讓他也派人去找。”

“好,咱們分頭。”

此刻的但相宜,正被人束在一匹狂奔的馬上。她從恭房出來走了不遠,就被人挾制住,還罩上了黑袍。

馬一颠一颠的,弄得但相宜有些眩暈。

馬突然停了下來。但相宜被人連拉帶拖地扛下了馬。

但相宜感覺快要吐了。正在她盼着自己快點能挨到地面的時候,她整個人被放在了地上。

但相宜頭上的帽兜被一把掀開,嘴巴裏塞的布條也被扯掉。光線乍入眼,但相宜有些不适,等眼睛适應了,她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

“是你!”

眼前人一臉邪戾:“怎麽樣,尊敬的母後,您看到我,是不是很驚喜呢?”

把但相宜擄走的人是烏木合。

“你要幹什麽?”

“我啊,我要好好地陪你玩玩,然後,再放話給托坤,說你已經被我折磨死了,你說,他會不會難過?”

“哼!真是可惜,我那昏迷不醒的父王不知道他的好兒子和他的新王後是這樣見不得人的關系。”

“我從未見過托坤對哪位女子動心,啧啧,你長得這麽美,也難怪,連他都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烏木合的手上下摩挲着但相宜的臉頰,眼睛裏顯出貪婪的欲念。“真是軟滑啊!嘗起來的滋味肯定更好。”

烏木合邊說邊欺身上前,不過,他很快止住了動作,因為但相宜吐了。

這一出讓烏木合興致大減,他捏緊但相宜的下巴:“暫時先放過你,反正我時間有的是!”

烏木合走後,但相宜試着掙脫手上和腳上的繩索,綁得太緊了,沒有松動。

但相宜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帳子,環境不太簡陋,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應是有人收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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