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狐貍狐貍
狐貍狐貍
“不……先等等，我們回房間吧？”流湫的喘息聲在她耳旁響起，抱着她的手臂緊了緊，盡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葉淩眉梢一動，沒有說話，下巴微微擡起、靠在他的肩膀上，聲音細弱着，像是在壓抑着什麽東西，“好。”
看來……這位也不怎麽喜歡熱鬧，還好，不然在這大庭廣衆之下，雖然有黑暗掩蓋，但此起彼伏的叫聲和空氣裏隐隐約約彌漫的味道還是讓她不太舒服。
如果是在單獨的私人空間裏……倒是更方便她行動，她嘴角勾起、撫摸着纖細的手腕上那條手鏈。
沿着舞池的邊緣向着門口走去，流湫在門上輕輕地敲打了幾下。
門被拉開一個小小的縫隙，外邊是衣着整潔的服務生，他低着頭、目光專注在地上，假裝沒有看到兩人皺巴巴的衣服和臉上略微恍惚的情緒，“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聲音禮貌而冷漠，像是一個預設好的人工智能程序。
流湫低低地嗯了一聲，“我累了，要回房間了。”
“好，請跟我來。”點了點頭，他目不斜視的轉過身去，腳步端正，一絲不亂。
裝飾暧昧的房間，葉淩在流湫關上身後的門之後下意識地往旁邊已讓，讓流湫撲了個空，腳下一個趔趄的摔倒在了床上。
他眉頭一皺，背部的脊梁被這麽一撞，有些疼，臉上出現了些許惱怒的神色，正待發作，葉淩卻笑眯眯的爬上了床，躺到了他的旁邊。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眼波流轉，帶着灼灼的情意，讓他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放松了身體躺到床上，他的喉結滾動了幾下，情緒不再壓抑，“開始吧。”
命令的聲音淡漠得沒有一絲情緒，聲線低啞。葉淩嗯了一聲，輕輕的笑了起來，“好。”
背對着他轉過身去，她的手覆上了另一只手腕上的手鏈，流湫的喘息聲漸漸大了起來，在房間裏回蕩着。
一夜溫存，當然，是他單方面的。
良久後，他終于支撐不住的睡了過去。葉淩皺了皺鼻子，關了燈，掀起床上的被子把他掩蓋在了下面。
站起身來走進了衛生間，對着鏡子理了理自己的妝發，她滿意的對着鏡子一笑，走出了門去。
門外，身着黑色制服的服務生見門打開，擡起了頭來，葉淩對着他一笑，伸出食指比在豐腴的雙唇前一比，而後輕輕的關了身後的門。
“他累了，多睡一會，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服務生點了點頭，沒有多問，沉默地帶着她走出了酒店。
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太多，交際花看着風光，在這些大人物的面前也不過如此，發洩完了，就該自覺地消失。
涼風吹過，她單薄的禮服禦寒的功能着實有些單薄，她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輪回？”
她想要問的東西太多，剛剛在裏邊不太方便，如今一出來就忍不住開始呼喚它，甚至等不及回到家。
“主神大人！我在！”
“把你知道的，關于這個世界的所有情況，都告訴我。”
她傳達的訊息再平常不過，卻讓星海中孤獨等待的蒲公英突兀的僵硬了一下。
輪回：……好可怕，為什麽感覺主神大人突然變得好兇。
“我……我知道的都說了呀，那些狐貍不聽話，然後它們現在因為疾病肆掠，所以平均年齡下降了很多，新生兒的畸形也增多了，所以現在滞留的游魂越來越多，我、我沒漏掉什麽呀？”
它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帶着點委屈的意味。
葉淩一愣，而後笑着搖了搖頭，……跟它置什麽氣，接觸了這麽幾次，她早就看出來，這輪回系統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心智都還沒成熟呢。
“好了，不是說你漏掉什麽了，我的意思是，可能你和我看的角度不同，所以不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這樣吧，我來問，你來答，如果問的是你知道的問題，你就仔仔細細的講述一遍，可以嗎？”
她的聲音滿是溫柔，充滿着對晚輩的寬容。
輪回愉快地在空中滾了幾圈，“好的！主神大人！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
“這個空間崩潰，依你之見，最根源的是什麽原因？”
“就……就是因為它們不聽話呀！都不乖乖地工作，老是混在一起瞎鬧！”
葉淩慢慢走着，道路兩旁沒有路燈，只有天上懸挂着的一輪明月灑下冰冷的光芒，把前方的路照耀得隐隐綽綽。
“是嗎？可是你說……他們有政府，科技也發達，與我之前輪回的世界并無大的差別。真要說，也就是風氣浪蕩，私生活混亂，可如果僅僅是這樣，也不至于讓世界毀滅吧？你給我講一講他們的社會制度吧。”
那邊的聲音卻遲遲沒有響起，就在葉淩疑心通訊已經被切斷的時候，她的意識深處傳來了細細的聲音，帶着些細微的迷茫。
“主神大人……我不知道社會制度是什麽意思……”
葉淩想了想，換了個問法，“他們的政府管些什麽事情？他們社會上有哪些行業和職業？他們能否左右政府的意見？他們的法律是如何制定的？”
……
葉淩回到家的時候，天已大亮，穿着高跟鞋走了好長一段路，她的腳有些微微發脹，打了一盆熱水泡着，臉上有些神游天外的茫然，眉頭微微擰在一起發着呆。
根據輪回的說法，這裏的世界大體上其實和她從前生活的世界沒有什麽不同。
只是……有些領域詭異的殘缺着，比如說，醫療，比如說，文化和娛樂産業，再比如說，道德。
他們的科技發達，可醫療行業卻意外地沒有跟上，大概是因為……他們大多數人身上都有着一些難以治愈的病痛，所以大家都詭異的覺得這個不算什麽事，每個人都有的病，那還叫病嗎？
及時行樂的行為準則大行其道，因為過早的開始過量的性行為，又不加任何的保護措施，所以他們的懷孕率其實相當高，當然，相對應的、堕胎率也高得吓人。
所有的娛樂行為都一往無前地向着原始的本能發展，更加加劇了群體性的精神空虛。
政府嘗試過進行幹預，卻被群衆以“自由的權利”為利刃，沒能堅持到有成效的一天。
大衆道德淡薄，婚姻法成了一紙空談，被抛棄的孩子流落孤兒院者衆，而缺乏正确的引導，這些還在們長大之後，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扭曲的社會毫無問題。
……看來，是時候出去找個“正常”的工作了。
照這個社會崩壞的程度，讓一兩個人改變看法根本毫無左右，要讓這個空間逆轉崩壞的趨勢，只有一個辦法。
将現有的已經根深蒂固的觀念徹底颠覆，重新建立新的秩序。
這個社會裏最受人尊敬的職業是她這樣的轉職交際人士，因為收入不菲，工作內容也讓人豔羨。
除此之外，是科技行業的工程師，收入更高，但生活枯燥。
不過……要掌握足夠的話語權，自然得各方面都厲害一些，從政估計是不行了，那就、把除了政治之外的其他領域都收割了吧。
葉淩現在的身體年齡是十九歲，進入政界着實晚了一些，至于其他方面嘛……倒是還能用自己過去的經驗來拉拉分。
她在心中這麽盤算着，拿出了手機，點開了浏覽器，浏覽起了幾個着名科技公司的信息。
巧合的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了她的屏幕上，離素。
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他的名字，目光定格在他旁邊的頭銜上。嘴角勾起，她想起她醒來接到的第一個電話裏，和他的約會。
……看來，輪回送來的道具又要派上用場了。
眉間微微一動，她關閉了浏覽器。一個電話撥了出去，那個約炮對象四號的備注已經被她改成了新月科技離素，頭像由默認的黑色剪影變成了一張眉目淩厲卻又莫名妖嬈的臉。
彩鈴聲響了良久，那邊才傳來了接聽的訊號，卻沒有任何的話語傳來，模糊的呼吸聲通過電話傳過來，帶着明顯沒睡醒的意味。
“喂？”她的聲音低低的，含着隐隐約約的笑意。
“阿淩？”離素的聲音有些驚喜，葉淩鮮少主動聯系他，但是每一次，卻都能給他帶來驚喜。
“嗯、是我，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忙。”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有些猶豫。
“嗯？什麽事？你說？”他皺了皺鼻子，把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扒到了旁邊，坐了起來。
“我想去你那裏上班，你能給我安排個職位嗎？這樣我們也方便一點……”她的聲音淡淡的，說是在求他幫忙，卻懶懶散散的沒一點懇求的意味，反而讓人莫名感覺到一些高傲。
離素一挑眉，她誘人的身體如在眼前，辦公室裏……方便嗎？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吞了吞口水，聲音變得有些低啞，“好，我來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