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紀晴雯渾身血液凝固,危險籠罩着她,讓她失去了行動能力。

只是有個人比女孩更快,她一把扭住女孩的手腕,迫使對方因為吃痛而掉落手上的匕首。

女孩沒料到會有人來,又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無法面對自己對偶像犯下的暴行,後退着,跌跌撞撞,逃出屋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紀晴雯長舒一口氣,仿佛感受到凝固的血液再次流動起來,她望着面前人在夜色中的輪廓,已經認出了對方。

“她是什麽人?”喬欲伸手将紀晴雯拉起來。

紀晴雯的手觸碰到喬欲的手,柔軟,微微汗濕。

像是起靜電一樣,紀晴雯心裏噼裏啪啦地亮起了火花。

觸碰手指這樣一個不帶任何情感的動作,到了喬欲這裏,卻變成禁忌。

不過喬欲沒察覺到紀晴雯的猶疑,握緊她的手,将她從地上拉起來。

“自稱是我的粉絲,又說自己是劇組裏的工作人員,她跟我說了一堆話,本來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開始攻擊我。”

“紀老師,”喬欲的嗓音壓下去,似乎在極力克制着什麽,“你為什麽學不會照顧自己。”

“你擔心我?”

“才沒有。”喬欲說,“你怎麽這麽容易相信別人?”

“我沒相信她,劇組裏的工作人員我都見過,她不是組裏的。”紀晴雯說。

“受傷沒有?”喬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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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晴雯搖搖頭:“幸好你趕來的及時。”

“報警吧,這種人不能讓她逃走,否則永無止境。”

喬欲剛拿出手機,卻發現紀晴雯死死地按住她的手,手指修長白皙,指尖卻微微地泛着紅。

喬欲心裏冒出一個聲音:這女人全身上下,到底哪裏不算藝術品。

這樣一雙得到造物者偏愛的手,此刻卻不住地顫動。

“不能報警!”

“你瘋了嗎?”喬欲問。

紀晴雯搖頭:“我想好好地拍完這部戲,從頭到尾。”

喬欲看着她慌張的神情,明白了:“你怕她知道。”

無須明說這個她姓“蔣”。

“今天的事謝謝你了,你們要去聚餐了對吧,那我不耽誤你的時間了。”紀晴雯說着,轉身要走。

“紀老師,等等。”喬欲叫住了她。

紀晴雯已經走到門口了,又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她。

“今天我救了你,你打算怎麽報答我?”

紀晴雯望着朝自己走來的喬欲,突然間心跳慢了一拍。

這樣姣好的面容。

月色透過窗戶縫隙落在她的臉上,仿佛一道柔光暈開,蟾宮仙子這樣的比喻庸俗卻恰當,她的美貌低調卻霸道,即便看了很多次,但總還會在不經意間重重地叩擊着人的靈魂。

一雙眼眸中好似灑滿了星星,明亮,熱烈且真摯。

紀晴雯的呼吸幾乎也停了。

喬欲一手拉住身上T恤的下擺就朝上提,将身上的T恤脫下來。

她裏面還穿了一件運動背心,長度在腰部以上,腹肌若隐若現。

手臂上青色的血管蔓延着淡淡地在皮下可見。

喬欲瘦卻有肉感,紀晴雯把視線移開。

本來沒什麽需要避諱的,只不過內心裏許豔芸的影子作祟,叫嚣着擁抱眼前的這具身軀。

意識不受控制馳騁,想象着那雙手環繞過自己腰的時候,手上的血管會如何凸起,裏面的血液又該是如何的振奮。

“你的衣服髒了,換上我的。”喬欲遞給紀晴雯。

大家都穿劇組統一發的T恤,換別人的穿也看不出。

紀晴雯不再推脫,接過喬欲給的T恤,轉過身去換。

喬欲看她的背影,後背薄薄的一片,內衣帶子也細細的一條,秀氣地保護着她的曲線。

動作間,肩胛骨蝴蝶一樣,只是肩背上方才撞出的一片淤青,破壞了白玉一般的背部美感。

紀晴雯轉過身,注意到喬欲的目光。

“小朋友,偷看是不道德的行為哦。”

喬欲說:“我光明正大,想來不算偷看。紀老師,你真的很美。”

“小孩說話,嘴巴就是甜。”

“一起去聚餐,就當你報答我。”喬欲說,“不然你單獨回酒店,路上又遇到壞人可怎麽辦?”

“哪有那麽多壞人。”

喬欲看着紀晴雯:“可是,紀老師你身邊就有很多壞人。”

“你得是我身邊頭一號壞蛋。”

“如果紀老師希望的話,我可以是。”喬欲說完,一手搭在紀晴雯肩上,不由分說拉着她一起走,一邊走,一邊遠遠地跟馮溫打招呼,“聚餐加一位。”

“我自己會走。”

紀晴雯去聚餐,小朱當然也一起跟着去,她歡呼着上前抱住紀晴雯的手臂,不經意間将紀晴雯從喬欲的臂彎間解救出來。

——————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花姐大排檔。

已經是半夜兩點鐘,周圍的不少商家早收了攤,沒收攤的,對着那一兩桌還沒吃完的客人磨刀霍霍,再三催促。

花姐是馮溫的熟人,每次馮溫到橫店拍戲,必來花姐這裏吃飯。

花姐熟練地招呼夥計上菜和啤酒。

“坐坐坐,別愣着。”馮溫拉開一把椅子,招呼紀晴雯坐下。

衆人見導演發話,也都不拘着了,七嘴八舌地說着話将凳子搬開各自坐下。

副導招呼喬欲在自己旁邊坐下。

喬欲擡頭,看到紀晴雯坐在自己正對面。

兩人相顧無言低頭喝水。

“都別矜持,今天不醉不歸啊!”馮溫拿起酒杯,剛要號召大家幹一個,就注意到了有些人杯子裏裝的是水,她皺起了眉頭,“有沒有酒精過敏的?”

大家搖頭。

“有沒有吃頭孢的?”

也沒有。

“喝什麽水?都在酒裏了,喝酒才盡興。”馮溫說。

“玩游戲,輸了的人喝。”副導愛好喝酒,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

“玩什麽?”

“要不就玩那個‘只有我做過的事’。”副導問,“你們覺得呢?”

“規則是什麽?”喬欲問。

“每個人輪流說一件只有自己做過但別人沒有做過的事,如果你說的那件事有人也做過了,那你就算輸,你得喝,否則的話,其餘人喝。”

“你這個游戲不嚴謹,”馮溫說,“萬一有人撒謊,那我們怎麽知道?”

“這個好辦!”副導招手叫花姐。

不多時花姐拿了十幾套設備給她們這桌:“之前有個綜藝節目,拍完以後不要這些東西,送我了。”

“這個我知道,測謊設備,”小朱拿過一套設備,一側電極貼在皮膚上,另外一側連着蜂鳴器和發光二極管,“如果說謊,燈會變成紅色,蜂鳴器會發出聲響。”

這套設備并不嚴謹,但用來娛樂是足夠了。

馮溫在別人的幫助下佩戴好設備:“順時針方向轉吧,我先來說一個。”

紀晴雯撐着腦袋看向馮溫。

“我拿到過白玉蘭最佳導演獎!”馮溫說。

其他人都認輸,她們當然沒做過導演,更沒拿過獎,所以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那套設備沒有任何反應。

“到我了,”小朱有些激動,想了想,說:“我沒有談過戀愛。”

“年輕人。”副導正打算舉杯,突然發現桌上有幾個人搖頭。

“我沒有談過戀愛。”喬欲說。

“我好像也沒有。”

紀晴雯說完這句話,測謊儀靜悄悄。

一瞬間,所有人都懷疑測謊儀是不是壞了,不過,如果她跟蔣只是利益交換,那确實也算不得戀愛。

“小朱朱,你輸了!”副導看向小朱,大手一揮,“喝吧。”

小朱面帶難色,将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了。

“到我了是嗎,”紀晴雯側過腦袋思索一番,“我曾經進組,一分鐘殺青。”

“嚯,夠快,演的得是個危險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副導說。

其他人都沒有這麽快的殺青記錄,紛紛認輸,再飲一杯。

不久,終于輪到副導了,她臉上早帶着壞笑,要把其他人都喝倒的架勢。

“你們講的那些都太平常了,聽聽我這個。”副導說,“我暗戀過一個人,不敢告訴她,愛得很深,夢裏跟她做過好多次了,現實裏嘴巴都沒親過。”

“咦,”馮溫嫌棄地拖長音調,“說你是純愛戰士吧,你還不純粹。”

“純不純愛另說,”副導說,“你們都沒有吧,導演你有嗎?”

馮溫:“開玩笑,當然沒有!”

副導又用手肘撞了撞喬欲的手肘:“你有嗎?那更沒有了!哈哈,我贏了,你們喝!”

然而,就在大家要舉杯的時候,傳來蜂鳴器刺耳的聲音。

大家一愣,随即撫掌大笑開始起哄,互相查看是誰的測謊儀響了。

紀晴雯原本要去拿自己的杯子,無意中錯拿喬欲的酒杯,觸碰到溫熱的指尖,如一道閃電當頭劈下。

紀晴雯擡頭去看,喬欲的臉在閃爍的紅燈中忽明忽暗,襯出她分明的下颌線和烏黑明亮的眼睛。

燈光不滅,夜色中勾勒出喬欲面龐的線條。

紅色映照在紀晴雯的眼睛中,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危險!危險!

指尖對着指尖,危險已經蔓延。

喬欲扯下設備,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了。

副導驚呼:“我輸了,應該我喝,你喝什麽?”

喬欲撐着桌子站起身,像是醉了,旁邊空地上擺放整齊的空酒瓶七零八落地被帶倒在地上。

紀晴雯下意識站起身去抓喬欲的手,然而抓了個空。

兩個人對視,目光移開,但很快又發現彼此的目光又落在對方身上。

暗流湧動,火山在醞釀,心已經觸電,無人知曉的愛意,夏季的風呼嘯着席卷過平原。

夢裏做過了好幾次……

無從說明的愛意……

紀老師,你真的很美……

“喬老師喝醉了,”馮溫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就到這兒吧,八點開工,都定好鬧鐘,別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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