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小朱撲過來擋在紀晴雯身前。

紀晴雯捂住胸口,可還是感覺像是被抓傷一樣,心口火辣辣的疼。

“看不出來,這麽寡淡的長相,長得那麽風騷,全靠這個勾引女人是嗎?”林小姐言語刻薄,“明明是下流的人,卻裝着多麽清高的樣子。”

“林小姐,如果你是這樣的态度,我們不能達成合作了。”紀晴雯到底坐了好幾年的冷板凳,對于莫名的惡意,有很高的忍受限度。

“我也從來沒有想真的讓你代言,”林小姐挑了挑細眉,“我的品牌是面向二十出頭的年輕群體,你這個老女人當然不符合我的标準。”

林小姐說話間,助理帶着人來了。

來人是陳恩霈,沒料到見到如此劍拔弩張的情景,表情似乎在微微地詢問這裏發生了什麽。

“更年輕,更漂亮,更受觀衆認可的藝人,才是我需要的。”林小姐走過去,親熱地一把抓住了陳恩霈的手,“如果你有意向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定下代言,我給你的價格是她的雙倍。”

這種話也當面說,林小姐顯然是鐵了心羞辱紀晴雯。

陳恩霈答應了,現場簽了合同。

小朱氣憤道:“林小姐,那我們的合約怎麽說?”

“按條款解約。”林小姐說,“該賠的違約金,我是一分也不會少的。”

“林小姐爽快,如果能把我和助理往返的交通費報銷,更好不過,您不會吝啬這些錢吧?”

“當然不會,雙倍給你,畢竟,你也算是讓我大開了眼界。”

紀晴雯給小朱放了假,約定好回橫店的那天再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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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紀晴雯請陳恩霈去空中餐廳喝下午茶。

“剛才要不是你替我解圍,我沒這麽容易脫身。”紀晴雯說。

畢竟如果陳恩霈存了壞心,當場拒絕兩倍酬勞,跟林小姐站在一條戰線上羞辱紀晴雯,事情就不會這麽快結束。

“也不用謝,”陳恩霈實話實說,“我不是為了幫你,我是為了我自己。如果林小姐做的太過分,喬欲會心疼你的,我不想看到這一幕。幫你只不過是在幫我自己。”

紀晴雯聞言,啞然失笑。

“我跟喬欲只是合作關系,拍完這部戲,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哪來的她心疼我這一說。”

“這樣的嗎?”

陳恩霈試探着紀晴雯的态度,隐約覺得有些暧昧的氛圍在喬欲和紀晴雯之間流轉,她說不清只是角色之間的互動還是已經真的深刻入心。

“還想問你喬欲是不是性冷淡呢,”陳恩霈說,“我看你跟她這段時間走的蠻近的。”

“沒試過,不知道。”

陳恩霈嘆息一聲:“她在我面前,話很少,也不談論工作之外的事情,聽說她們家的信仰是禁止婚前性行為的,不知道她會不會連心動都覺得是在犯罪。”

紀晴雯莫名想到了浴室裏,兩人面對着面,幾乎貼上去的唇,心中警鈴大作。

“我這個人談戀愛,是很看重身體上的交流的,”陳恩霈說,“她看上去不太重欲,好像也不是很行的樣子。”

紀晴雯面紅耳赤,捂住了耳朵:“不敢相信,我們在背地裏說這個,真的合适嗎?”

“不是吧,說說而已,臉紅成這樣,真是純愛戰士。”

紀晴雯不能告訴陳恩霈自己臉紅的真實原因,所有那些荒唐的、激進的,甚至是夢境裏的喬欲。

紀晴雯在去往大學的路上,才想到了給妹妹發了消息。

正是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妹妹如果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去食堂的路上,她是個很乖的女孩子,幾乎不怎麽踏出校園,為了考研而認真努力。

然而,拿起手機一看,紀晴雯才發現了好友“蔣”早上發給自己的信息。

【新運來一匹馬,等你給它取名。】

蔣華容在城郊有一塊地,圈起來做馬場,培育的都是品種馬,馬場并不對外開放。

紀晴雯去過那馬場幾回,不過因為恐懼,并未騎過馬,只是坐在旁邊看。

能入得蔣華容法眼,大費周章從國外運來的馬,必定不是凡品。

紀晴雯計算着這條消息發出至今,已經過了快七個小時。

此時再回複蔣華容的信息,未免太遲了。

不回複的話,後果同樣嚴重。

紀晴雯猶豫間,手抖,按到了“?”驚慌下竟還發了出去。

她雙手緊握手機,顫抖着點擊了撤回。

“只發出去一秒,我就撤回了,應該沒有被看到吧。”紀晴雯心裏這般想着。

她回複道:【什麽馬呢?】

又追發了個好奇的表情包。

半晌,蔣華容沒有回複,這卻讓紀晴雯松了口氣。

蔣總不回複她最好。

紀溶溶知道姐姐來看,當然高興,不過,她現在不能馬上出來見紀晴雯。

【姐,今天學校辦講座,我來做志願者,算學分的,】紀溶溶說,【在逸夫樓一層,馬上就要結束了,你先過來等我嗎?】

紀溶溶随即發了一張活動合照。

紀晴雯放大圖片細看,好心情少了一半。

紀溶溶和其他一些同學作為志願者,站在邊上,而站中間與她們學院院長一起捧着證書的人,正是蔣華容身邊的人,喬秘書。

紀溶溶學機械工程,跟娛樂傳媒毫不沾邊,不知什麽講座能讓喬秘書親自來。

紀晴雯心被緊緊揪起,擔心妹妹會因為自己的關系受到牽連。

但很快,紀晴雯又轉念一想,在蔣華容那裏,自己連個寵物也算不上,蔣華容不至于大費周章對付自己身邊的人,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喬秘書應該只是碰巧來這裏而已。

紀溶溶給紀晴雯發了活動邀請函,保安将紀晴雯放行。

紀晴雯來過幾次這裏,找到逸夫樓還是駕輕就熟。

活動結束,陸續有學生離開,她們很快注意到紀晴雯出衆的氣質,頻頻朝她看去。

不過這些暑期留校的學生大部分都是為考研做準備,所以目光也沒有過多地在紀晴雯身上停留。

才踏進一樓的合班教室,紀晴雯就看到紀溶溶穿着志願者的馬甲,在跟幾個同學一起将現場的易拉寶海報收起。

望着紀溶溶天真的笑容和身上的書卷氣,紀晴雯無比欣慰。

喬秘書靠在合班教室最後一排的座位上,一手拿咖啡,看見紀晴雯進來,朝她颔首。

平日裏,紀晴雯從沒注意過喬秘書,有蔣華容在的地方,她的氣場滲透到每一個角落。

在沒有蔣華容的地方,喬秘書就是她的影子替身,代表了她的絕對意志。

猛地看見喬秘書,紀晴雯本能地害怕,沒注意腳下的臺階,結結實實向前撲去。

然而,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将她扶起,對她說一聲:“小心。”

紀晴雯站定後,向對方道謝,也終于第一次看清喬秘書長什麽樣子。

喬秘書一米七的個頭,身形瘦削,常年一絲不茍地穿着西裝,半長的卷發紮起,額前微微地垂着幾縷頭發,戴一副金絲邊眼鏡,乍看上去像個風流不羁的小開。

此時,喬秘書快速地将手抽回,目光也落在紀晴雯腳邊,并不跟她對視,如在蔣華容面前一樣。

“不用躲病毒一樣躲着我,她又不在這兒。”紀晴雯說道,她并不習慣這樣等級分明的相處。

“紀小姐,慎言。”

紀晴雯無奈聳聳肩,不再多說什麽。

喬欲說:“蔣總委托我向您轉達幾句話。”

“你不需要用‘您’字來稱呼我。”紀晴雯說,“有點別扭。”

何況,紀晴雯清楚,自己連蔣華容的情婦都算不上,只不過是心情不好時逗弄取樂的小玩意兒,也不值得喬秘書這般捧着。

“您客氣了。”喬秘書如精密運轉的機械。

紀晴雯沒辦法,只得由着她去了。

“蔣總說您又胖不少,讓您節制。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吃只會對身體不好。”喬秘書推了推眼鏡,白色的反光将她眸色掩蓋。

寥寥話語,意味深長。

顯然,這亂七八糟的東西指的是喬欲。

“轉告蔣總,我會注意的。”

喬秘書點頭,也不問為什麽兩人不直接發消息,卻要通過一個中間人把話傳來傳去。

“紀小姐,我這邊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了。”喬秘書向紀晴雯辭行。

紀晴雯看她如看蔣華容,客客氣氣将人送到逸夫樓門口,等她再要把人送上車,被喬秘書攔下了。

“紀小姐,外面風大。”

喬秘書将紀晴雯攔在日光照不到的陰涼處,才離開。

此時,紀溶溶也已經脫下志願者的服裝,跟同學們揮手告別,朝着姐姐的方向跑了過去。

“姐,你的戲拍完了嗎?”

紀晴雯說:“接近尾聲了,這幾天沒我的戲份,所以請假回來看看你。”

“你也認識喬秘書嗎?”

紀晴雯猶疑一下,然後說:“是我老板的秘書,不過平常不怎麽能見到大老板,所以跟喬秘書也只是見過一兩面,她來你們學校做什麽呀?”

“做宣講。聽說蔣華容要組建一家新能源車企,今天就是特地飛新加坡挖人,她還跟我們學院建立了合作關系,我們可以優先去她那裏實習呢!”紀溶溶說,“這個蔣華容,還真是有幾分厲害,長得又美,又有頭腦和魄力,我們同學還開玩笑說要打扮得好看一點,說不定能被蔣華容看上,笑死了。”

對紀溶溶而言,蔣華容就是存在于新聞裏的人,直呼全名也沒什麽。

可這番話,把紀晴雯吓得要死,她已經陷入泥潭太深,無法自拔,但是她決不允許妹妹也進入到這危險的漩渦中去。

“新成立的企業,未必發展的好,我還是建議你去其他公司看看,”紀晴雯說,“而且,走到蔣華容這種高度的人,不會清白。”

“我同學也只是開個玩笑啦,哪裏敢打她的主意,而且大家都知道,蔣華容要跟房地産大亨的女兒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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