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撐傘

撐傘

皇宮的後頭有個寺廟，寺廟裏有個大鐘，和尚的敲鐘聲不時穿透大雨傳進耳中。

我一本正經站在皇帝身後看雨，皇帝背對着我負手而立，不說話只是站着。

我估摸着玄文去和那管事切磋地差不多，大約已經回去了，就想着自己也該回去了。

“陛下，外面下着大雨，濕氣重，陛下保重龍體要緊，不如微臣送陛下回去吧。”

皇帝肩膀動了動，少頃，他回過頭來，眼底笑意盛盛，看得我一陣頭皮發麻。

堂堂初月國的皇帝瞅着我樂成這樣，是怎麽回事？

“好。”

我一聽十分歡喜，拿起太監留下的紙傘撐開：“陛下，小的這就送陛下回去。”

“嗯。”

我舉着傘走在雨中，傘下站着皇帝和我。

雨水啪嗒啪嗒打在傘上，聲音清晰刺耳，我看皇帝站得有些靠邊，肩膀處濕了不少，下意識把傘往他那頭挪了挪：“陛下，淋濕了。”

皇帝慢慢轉頭向我看來，他看過來的目光委實複雜，我心中一怔，莫不是這皇帝有喜歡淋雨的怪癖。

正想着将雨傘再挪回來，皇帝一把抓住傘柄，十分認真将我瞧着：“你确定我們以前從未見過？”

我雲淡風輕扯出一個笑：“回陛下，不曾。”

面前的空氣忽然被吸走，皇帝低下頭來靠我極近，我大氣不敢喘只面上十分淡定繼續站着，可那皇帝卻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陛下，皇後娘娘正尋您吶，您現在可要過去？哎……”一個小太監忽地冒出來。

皇帝重新站直了身子，面無表情瞧了小太監一眼，小太監也覺察到了自己出現的時機不對，趕忙低了頭不敢說話。

良久，皇帝邁開步子往後宮的方向去了。

小太監見皇帝也不打傘就這麽在雨中走了，吓得瑟瑟發抖，手腳很不利索打着傘追了上去：“陛下，陛下，奴才這有傘！”

兩人的身影慢慢被大雨淹沒，我站在原地愣了愣。

這初月國的皇帝莫不是有病？

回了屋子，玄文不在。

我将傘收了，坐在窗邊，倒了杯茶來喝。

茶水有些涼，涼風夾着雨點子從窗戶吹了進來，身子禁不住抖了幾抖。

房門被什麽人推開，身後是熟悉的聲音。

“阿黃，晚些時候我得出去一趟，晚飯你自己先吃。”

手裏的茶碗險些掉在桌上，倒不是因為玄文不同我吃飯，而是想起今早上我和玄文的那點兒穢|事有些心虛。我正了正神色方才回頭：“玄文，你出去作甚？”

玄文放下手裏的傘徑自朝我走了過來，面上沒有半分不自在，他在我對面淡定坐下：“今日和管事切磋琴藝，被路過的太傅看到，非要舉薦我去樂意司給皇家子女授課。”

我心不在焉答了句：“奧？這樣……”

玄文挑眉：“阿黃，你今日說話這般敷衍，不是因為今早的事吧？”

嘴角猛地抽了兩下，抓起茶碗灌了口茶心情才平複了些，我幹笑兩聲：“哈哈，哈哈，玄文那是同我打趣，我怎會當真？”

端着茶碗的手緊了緊，玄文笑着看我，眼底好像是結了冰：“也是，阿黃幾時把這種事當真過？”

我喝了口茶，繼續瞧着外頭的雨，心中一片煩躁。

沒多久，玄文又出去了，這一次直到深夜都未回來。

我撐着眼皮趴在桌子上等，蠟燭燃了大半，玄文終于回來了。

他推門進來，瞧我還未睡，有些訝異：“阿黃，怎的還沒睡？”

我伸了個懶腰從桌上爬起來，打了個哈欠，吐字不清：“你沒回來，我自是睡不着。”

玄文關門的動作一頓，他眼尾帶笑：“看來阿黃是沒我睡不着？”

我笑：“知道就好，以後早些回來。”

想着會被玄文揶揄幾句，不想玄文竟十分認真走到我跟前道：“知道了，睡吧。”

我翻身上床，閉了眼。

玄文緊跟着也上了床，我實在困得緊沒什麽精力同選文說話。迷糊中我翻了個身，玄文靠了上來，一只手攬上了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