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樂意司

樂意司

棗樹歪歪扭扭長着，棗樹上開滿了嫩黃的棗花兒。一只山雞優哉游哉在樹下逛悠，山雞時不時擡頭看一眼大門，好像那大門後頭有什麽格外吸引人的東西。

良久，大門開了，外頭走進一青年。

那人素色的袍子飄飄蕩蕩，優雅風流，眉眼間含着個水潤的笑。

青年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山雞在早樹下望了一會兒。接着山雞撲騰着翅膀朝那人奔了過去，因着跑得太快，腳下一歪，雞嘴戳在了泥土裏。

青年無奈上前将山雞撈起來，山雞嘴上挂了一條蚯蚓，青年唇邊挂了抹笑。

他替山雞摘了蚯蚓，順帶着還給山雞擦了擦嘴，神情中滿是溫柔：“又調皮了。”

山雞響亮嚎了兩嗓子，将一顆雞頭鑽進青年懷中。

青年在他頭上摸了摸，笑着坐在棗樹邊上。

一人一雞，曬着太陽，十分惬意。

半晌，那山雞忽地換作一個黃衫青年站在素袍男子面前，青年眉清目秀，長得十分體面。

黃衫青年含笑喚了聲“玄文”，素袍青年仰頭看他并無半分意外，黃衫男子十分熟絡彎下腰，在素袍青年唇上印下一個綿長又深情的吻。

素袍男子勾住黃衫青年的脖子，十分熱烈地迎合着，唇齒間的旖旎散在院子裏，羞紅了一整樹的棗花。

“你笑得這麽猥瑣，莫不是做了什麽不可言說的夢？”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渾身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玄文正半撐着身子似笑非笑将我瞧着。

我胡亂笑了笑，矮着身子坐起來：“夢是做了，不過不是什麽不可言說的夢。”

“奧？”玄文一雙眼睛笑意更濃，他雙手交疊放在腦後，徑直躺回床上，“阿黃近來是越發不老實了，說話也是遮遮掩掩，不說實話。”

我厚着臉皮笑：“玄文，我同你說話從不遮遮掩掩，你想多了。”

玄文“奧”了聲，重新閉上了眼。

以為此刻玄文終于消停了些，我剛要躺回床上，玄文閉着眼道：“曉得了，阿黃這般遮掩莫不是夢中的不可言說之事與我有關？”

我面皮抽了抽，幹幹笑了幾聲：“啊哈哈，啊哈哈，玄文你真會說笑，哈哈。”

玄文睜了眼，轉頭幽幽瞧了我一眼：“我說過，說笑還是阿黃更擅長些。”

我：“玄文……”

玄文轉回頭去，伸手一拉被子就要起身，我本來半撐着身子不怎麽穩當，他這一拉我整個人往前趴了過去。

軟軟的，涼涼的，滑如錦緞。

趕緊将嘴從玄文臉上挪開，玄文幹淨的臉上一片水光，我尴尬擦了擦嘴角。玄文嘴角上揚，我笑得越發尴尬：“玄文，你臉上……”

我這話還沒說完，玄文手臂一勾将我攬回床上。

“哎……”

“噓，再睡會兒。”

樂意司聽聞皇宮裏新來的樂師憑借一首解憂曲贏得太傅的賞識，聽說這位深得太傅賞識的樂師要來樂意司上課，大臣家的公子小姐們全都擠在門口巴巴瞧着。

是以，當我出現在衆人面前時，人群中發出一片“哇”聲。

“這就是新來的老師？”

“這先生長得真白淨。”

“不過，這先生穿的怎的像個打雜的？”

打雜的？

我穿的如此儒雅幹淨，一看就是個讀書人……咳咳……讀書人的書童。

正要開口解釋自己不是打雜的，人群中忽地連續爆發出“哇哇”不止的聲音。

聽這聲音，我就知道是玄文來了。

“後面那位長得真好看。”數位小|姐眼冒紅心，一臉的花癡腦癱相。

“那才是咱們先生吧？”

“他身上的衣服真好看，顏色雖素，氣質不凡吶。”

自是不凡，你們可知道來給你們屈尊上課的可是天庭上大名鼎鼎的玄文仙君？

玄文風姿灼灼走到門前，我識相退到一邊。

“太傅命我前來樂意司授課，以後就由我來教授各位禮樂。”

尖叫聲四起，我捂住耳朵皺了皺眉。

玄文沒什麽官職在身，站在衆官家子弟面前絲毫不怯場十分坦然自若，這一舉動贏得了不少人欽佩的目光。

一個膽大的姑娘上前一步望着玄文，她雙頰粉紅：“先生，裏面請。”

我給了玄文一個“人家姑娘看上你”的眼神，玄文睨了我一眼，對着衆人介紹，“對了，這是我的書童，有什麽瑣事盡可以找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