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阮長之
阮長之
阮長之,水元寶的表哥。
阮長之家裏頭是做水運生意的,也是個頂大戶的人家。
其實,遇到水元寶之前我就認識了阮長之。
那一年,我四歲。
夏天屋子裏悶,我帶了幾個丫鬟跑到院外的槐樹下納涼。
一個躺椅,一桌子吃食,我就能在那兒待上一天。
是日,我又躺在躺椅上閉着眼,吹着小風兒。
白胖白胖的手裏拿着一小挂葡萄,吃得很是帶勁兒。
遠遠的,一頂紅色小轎慢慢朝我的方向晃了過來。
小轎看着挺結實,挺奢華,轎邊還跟着五六個丫鬟家丁。
這排場,一看就是個大戶人家的孩子。
我瞅着那頂紅色小轎,眼冒金光,想着轎子裏頭十有八九是個奶聲奶氣的女娃娃。
我家住的地方只有幾戶人家,霍家,水家還有丁家。
丁家沒有小孩兒,水家有個獨苗兒,再就是霍家的寶貝疙瘩我。
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女娃娃,我有些好奇,晃晃悠悠從躺椅上站起來,又晃晃悠悠走到紅色小轎前頭站穩了。
霍家伺候的家丁丫鬟趕忙呼啦啦跟上,阮家打頭的家丁喝停了轎子,走上前來。
阮家家丁将我仔仔細細從頭到腳都瞅了一遍,又看了看一旁霍家的院子,本來陰沉沉的一張臉慢慢笑成了朵太陽花兒。
“這位小公子,可是霍家的小少爺?”
白胖胖的臉上下點了點,我奶聲奶氣道:“嗯,我是。”又擡起白胖白胖的手指了指面前的紅色小轎,“這裏面,坐的是你家小姐?”
那家丁先是一愣随即浮了些笑意在臉上:“這裏面坐得是我們阮家的少爺,不是小姐。”
我不信,拿粗短粗短的手指又指了指轎簾道:“坐紅色小轎子的不都是女娃麽?我不信,你們掀開轎簾讓我看看。”
阮家家丁一臉的為難,目光落在轎簾上欲言又止。
“來人,掀轎簾。”同樣是奶聲奶氣的聲音,只是聲音中無端生出來一股子文雅。
家丁一聽,連忙上前掀開轎簾,一個小小的人兒便出現在我面前。
轎裏的确是個小少爺。
男娃一身素色衣衫坐在轎中十分随意,眼角挂着抹笑,一雙眸子十分水潤也十分清透,顯得整個人越發地可愛。
我瞧他長得實在好看,又往前晃晃悠悠走了幾步,站在轎門前,擡頭仰望着他:“阮家小少爺,你叫什麽名字?”
男娃又笑了笑:“我叫阮長之,是阮家的少爺。”
阮長之?
這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好聽,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名字越發土得掉渣兒。
霍禀禀,和餅餅?
我正在名字土與不土之間糾結,阮家家丁催促道:“少爺,該走了,不然水夫人該着急了。”
阮長之點點頭,沖着我又是一笑:“你叫什麽名字?”
我撓撓後腦勺,将我那不怎麽風雅的名字同他說了:“霍禀禀。”
阮長之默默将我的名字在嘴裏重複了遍:“霍禀禀。”然後,走了,進了水家的大院兒。
那以後,我時常看到阮長之來水府小住。
他來小住的那幾日,我幾乎天天在水府吃糕。
水元寶也覺得奇怪,大約是瞧我吃得糕點實在太多,瞧我一個勁兒往阮長之手裏塞糕的時候總會瞪上我一眼。
每每這時,我便做個鬼臉,吐吐舌頭,繼續往阮長之手裏塞着糕點。
瞧着水元寶一張臉憋得發黑,我心裏暗爽。
氣不死你?!
阮長之和他的表弟水元寶,兩人雖然年齡一樣,但他卻比水元寶的性子好上不知多少倍?
我同阮長之說話,他每次都搭理我,不像水元寶總是對着我冷眼放刀。
我請他吃糕,他每次都會笑着接下,然後陪着我吃糕。
最重要的一點是,每回水元寶欺負我時,阮長之總會站出來将我護在身後,對此,我很是受用。
有時候我也在想,水元寶和阮長之是表親,為什麽阮長之每回都喜歡護着我而不是幫着水元寶?
難不成阮長之天生就有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喜好?
我,想不通。
“啊禀,你來了。”阮長之一身素色的衣衫,面上是一貫和順的笑。
我有些納悶兒,像我們這麽大的孩子,大多喜歡穿顏色鮮豔的衣裳。像阮長之這般一直穿素色衣裳的孩子實在少見。
我咧着嘴迎上前去,搭上阮長之的肩膀笑得十分舒心:“長之,你怎的來了?”
阮長之笑得越發清潤了,他唇角微勾,看起來心情極好:“爹娘有事去趟外地,讓我來表舅這裏住上段時間。”
我大喜:“那是多久?”
“最少半年。”
我聽了,越發歡喜,拉着阮長之在院子裏坐下,然後厚着臉皮跟水府的丫鬟要了幾碟糕點,這才回頭道:“哈哈!長之,太好了!以後,你要日日陪我吃糕。”
阮長之聽了,愣了下 ,然後微微一笑:“好。”
水元寶從屋裏走出來,瞪了我一眼,冷冷哼了聲,自己練劍去了。
我也沖着水元寶使勁兒哼了聲,聲音比他方才的還要大些。
我看看水元寶,又看看阮長之。果然,還是更喜歡同阮長之待在一塊兒。
“啊禀。”
阮長之邊說邊從袖帶裏掏出一個紙包,紙包外橫豎打了個繩結,上面隐約有些油漬。
他剛掏出紙包,一股香氣迎面撲将過來。
“這是什麽?”
阮長之将紙包遞了過來,笑得十分好看:“相思糕,你嘗嘗。”
我撕開紙包,紅綠相間的糕點十分惹眼。
拿了塊糕塞進嘴裏,嗯,着實美味。
“啊禀,明日我們出去逛逛可好?”
我龇着牙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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