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袁軍剛才在去軍部機關去看父親的老戰友姚副軍長的時候,中午在人家家裏蹭了一頓飯,又耐不住姚副軍長熱情相勸,他就酒喝得有點多,剛才還沒覺得怎樣呢,現在可就有點上頭了,他回頭仔細辨認,“嘿,曉白,你也在這啊,我過來買信封和信紙呢,嘿嘿。”

這說話都開始吐字不清了,又是滿身的酒氣,可見喝成什麽樣了,周曉白正想把人帶走找個地方醒醒酒呢,旁邊和袁軍拉拉扯扯的人不耐煩了,“不是說單練,在這兒扯什麽淡,你別是怕了吧?”

這誰啊,居然這麽橫,周曉白立刻氣場全開,一把拽住袁軍對那人說道,“你不是看他醉了就想趁火打劫的吧,說,你是哪個單位的,信不信我找你們領導告你去。”

那當兵的剛才一聽周曉白就知道是誰了,他也京城混過的人,雖然在什剎海冰場被袁軍擠兌過,但他們誰不知道這周曉白可是在冰場上和小混蛋對立也不怕的人,只不過聽說她只和高幹圈裏人來往,他們沒見過,這會兒見了真人他這可惹不起,便自己找臺階下,“讓他記着,他還欠我一筆債呢,以後我随時找他讨還。”說完便扭頭徑直走了。

這邊拉着一個醉鬼,周曉白勉強讓人幫她買了信封信紙,這邊扯着走不成直線的袁軍往醫院走,一路上袁軍還迷迷糊糊的,一會兒說什麽他想大家夥了,一會兒又說絮絮叨叨說什麽呢她也聽不清,就是覺得這袁軍喝醉了還真的是個話痨,平時就夠貧了吧,喝醉了也不能閑着。

進了醫院,把人丢進她值夜班時的房間,幫着脫下鞋,又脫了外面軍裝,把安置下來之後,周曉白這邊也沒時間寫信了,又忙着開始給病人輸液。

差不多有兩三個小時,周曉白這邊正給病人分號呢,這邊袁軍過來了,沒了剛才臉色酡紅的樣子,可這酒氣還是挺大的,袁軍也挺不好意思的,“曉白多謝你,我分到這坦克團之後,班長就老是挑我的刺,我要是醉着回去,那段鐵柱看我不順眼又得關我禁閉了。”

曉白好奇了,“他為什麽只~看你不順眼啊?”眼裏是滿滿的八卦,這不是相愛相殺,什麽我喜歡你就針對你的節奏吧???

袁軍被周曉白這眼神看的心裏直發毛,“你那是什麽眼神,就是,就是我們班長他看不起我這城市兵,老收拾我,不只是我,還有海洋呢,要是以我以前的脾氣,早就跟他幹一架了,不過這小子陰險,我還沒怎麽樣呢,他就老拉着我找指導員,指導員就管我禁閉。”說着說着袁軍都覺得自己委屈了。

“哈哈,你來這,這抱怨的語氣就跟張海洋前一陣過來一樣,他還裝病,說你教他的招,不過沒成功,這不就老老實實的回去準備拉練去了,你也回去老實點,在部隊就得聽指揮的啊,別跟以前一樣那麽沖動,你老跟你們班長對着幹,吃虧的不還是你麽。”曉白勸道。

“行吧,看你面子上,我就原諒那段鐵柱了,行了,這到點了,我也回去了,晚上還點名呢。”說着又看見她這放的信紙還有買的吃的什麽的,又接着道,“那個跟鐘躍民鄭桐說,這些可都是哥們從牙縫裏給他摳出來的,哥們沒忘給他們寄餅幹。”

“好,我記着了,你快回去吧,晚了又得被罰了。”周曉白說着,把人送出了醫院,心裏卻覺得,她怎麽快成了這幫人的知心大姐姐了,這有個什麽事的,都往她這跑。

難得有跑到陝北的吧,這邊還得指望她給寄糧食,還動不動的就在信裏變相表個真心什麽的,天知道,要不是她的信都拜托別人代收,這估計早就被帶去領導辦公室喝茶了,戰士是不準談戀愛的。

再說了,她對鐘躍民,還真的沒有那個心思,雖說這種痞壞的,又懂浪漫的男孩子最招女孩子喜歡了,但以後什麽樣的男神沒有啊,她又不是沒談過戀愛,現代也是富二代的她,那交的男朋友多了去了,這種喜歡早就打動不她了,她還是喜歡實際一點的。

鐘躍民這款浪子型的,還是交給有能力征服他的女人吧,但其實她總覺得,鐘躍民這種人就如她當初拒絕他時說的話,他是一直在路上,不會為任何人停留的。

一路思考着心事,周曉白邊往醫院走着,哪知道有人突然冒了出來,吓了她一跳,“羅芸,你跟在後面怎麽不出聲啊,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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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芸倒是看了曉白一眼,“我不看你跟個穿軍裝出來,好奇就看看嘛,剛才那誰啊,袁軍麽,我聽說他爸媽平反了,怪不得能當兵呢。”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英雄,小哪吒,周曉白都快唱出來了,這一頓,話鋒一轉,拉着羅芸回了住院部,今天晚上,她們兩個排的都是值夜班呢。

陝北的石川村知青點,鐘躍民正盤腿坐在土炕上和鄭桐下象棋呢,這是一場賭局,每盤棋的賭注是一個窩頭,鐘躍民已經連輸了兩盤,這笫三盤看來也懸了,當即鐘躍民這邊就鬧脾氣決定不玩了呢,鄭桐就不樂意了,“別又想賴賬啊,說好了啊,先把那兩個窩頭的賬給我結了。”

“賴不了,這不該吃飯了麽,走,這就給你。”說着兩個人這才準備進窯洞裏吃飯去,看看這太陽,也是吃飯的點了,不過今天這煙囪怎麽沒冒煙呢。

這鐘躍民和鄭桐還沒走到門口呢,寧偉就一臉郁悶的跑出來了,“哥,沒糧食了,怎麽辦?”鐘躍民也頭疼了,他們怎麽吃的就這麽快呢,“沒糧食了,那還能湊出來一頓麽。”他這還欠着糧呢。

“連點渣都沒了。”寧偉揭露了這個慘痛的事實。

鄭桐就急了,看着鐘躍民,這會兒也不計較他那倆窩頭的事了,“那怎麽辦啊,要飯去吧,你不說要帶隊要飯去,咱找老鄉借兩身破棉襖,再找個打狗棍子,要飯歸要飯,這身行頭可不能含糊。”

鐘躍民也沒辦法啊,這裏吃飯沒油水,他們吃再多也餓的快,“要飯那也得明天啊,先想想今天怎麽過吧,這還有兩頓飯呢。”說着,他就突然聞見飯香味了,“這誰家做飯呢,是不是蔣碧雲她們?”

寧偉點點頭,“是蔣姐他們。”這鐘躍民就有招了,兩手往袖子裏一揣,鐘躍民閑逛般溜進來搭讪,臉上還帶着笑容,“真香啊,做什麽呢?”他都覺得肚子裏更空了。

蔣碧雲頭都沒擡,繼續往土竈裏添柴火,“還能做什麽?窩頭呗。”

“要幫忙麽?”

“不用。”

蔣碧雲成功的做到了把天聊死,不過鐘躍民是誰啊,他要是有臉皮就做不出大街上拍婆子的事,也不可能後來還厚着臉皮,跟人做成朋友,再追人家去,他是直接上前一步把鍋蓋打開,又問,“我能嘗嘗嗎?”

蔣碧雲還是兩個字,“不能。”

鐘躍民還是不放棄,讪笑道,“別那麽小氣嘛,好歹都是北京海澱的,又是坐一趟火車來的,俗話說得好,美不美,鄉中水;親不親,故鄉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你看我這眼淚都快流下來啦。”說着還伸手去抹了抹眼淚。

“行了,少套近乎吧,有什麽事?”蔣碧雲幹脆地回答道。

這鐘躍民可就不客氣了,“咱先不說老鄉的事,怎麽着,咱也是鄰居吧,兩宿舍挨着,中間就一堵牆。”見蔣碧雲沒有反應,他還說的更起勁了“《紅燈記》裏李奶奶那句臺詞是怎麽說的?拆了牆咱就是一家人了,鐵梅那句話 說得更絕,你猜她怎麽說?她說不拆牆咱也是一家子…”

“行了,你饒了這麽大半天的圈子,是不是就想蹭飯呗?”

“別說那麽難聽啊,我就是想來借點糧食,一個是蹭,一個是借,這兩者之間有本質上的區別。”這就是又想開始貧嘴了,“不借。”蔣碧雲直截了當的拒絕了鐘躍民。

鐘躍民還是不放棄,這點打擊算什麽,他在周曉白那受的打擊那多了去了,這點冷臉他還看不在眼裏呢,“要不這樣,算是高利.貸吧,借一斤還二斤,你看怎麽樣?”

“我不稀罕。”聽了蔣碧雲這話,鐘躍民再厚臉皮也不知道說點什麽好了,碰上這軟硬不吃的,他還真的不能拿她怎麽樣,只能拉拉衣服,悻悻地走了。

沒接來糧食就沒吃的,這餓了一天的幾個人,到了晚上就更是餓的睡不着覺了,鄭桐就躺床上幹嚎,“躍民啊,我頭有點兒暈,還渾身都沒勁。”

“這是低血糖症狀,睡着了就不暈了,睡吧。”中間隔着寧偉,鐘躍民低聲回道,鄭桐也想睡啊,可是這餓的心發慌,根本就睡不着啊,“我餓的胃裏火燒火燎了,怎麽睡啊。”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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