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仙桃
仙桃
她松開拉住孫悟空的手，聽悟空的囑咐：“二郎真君待你很好，你在天宮等我。”
仙桃看到裹在自己身上的外衣，扶着自己坐起的楊戬，還有楊戬衣裳上的血漬，堅定的說：“他待我再好也不及你我的情誼，天宮再好，我心內向往的仍是花果山。”
悟空轉身離去，他心內想，總有一天，桃子會恢複真身，不知那時，她是否還會覺得我的情誼勝過楊戬，是否還會覺得花果山勝過鬥牛宮。
留在仙桃身旁的楊戬，心內五味雜陳，他目睹仙桃對悟空的不舍，對花果山的惦念，不禁想，若憶起往事，她是否仍會不留情的離開鬥牛宮。
楊戬抱起仙桃，朝空中一躍，坐到逆天鷹背上，他不發一言，仙桃亦不知該如何開口。
直到楊戬伸手将她頭上亂發理到耳後，仙桃回過神來，忍不住說：“對不起，不告而別并非本意，我只是……”
“你以為你此番下凡，叫唐僧趕走孫悟空，生活便可以再回到以前。”
仙桃輕輕點頭，楊戬繼續說：“沒想到遇到雨劫。”
“你心內是否在怨我蠢笨魯莽？若不是我此番下凡，你和哥哥也不會受傷。”
“不怪你，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這話來的奇怪，仙桃忍不住往旁邊挪了一挪，卻被楊戬伸手一攬，又回到原位，因傷的太重，實在沒有力氣，只能半靠在楊戬肩頭。
“你別挨我這麽近。”仙桃聲音裏帶着幾分抱怨。
“我怕你掉下去。”楊戬耐心的解釋。
仙桃沒有再挪動，她望向凡間：“不知道哥哥怎麽樣了，頭上的箍是不是在痛。”
“孫悟空也不會怪你。”楊戬細細看着她的深情，似是在勸慰。
“我知道。我哥哥從來沒有怪過我。”
“你就這般信賴他？”
“你不會懂的。”
“……”
不堪緊箍咒的折磨，孫悟空拜別師父，飛身遠去。
八戒上前詢問：“師父，你真把猴子趕走啊？”
“他濫傷無辜，不聽教誨。怎麽？你覺得為師做的不對？”
瞧唐僧神情嚴肅，八戒搓搓手：“師父，大師兄不是那樣的，他有火眼精金。況且，那都是他妹子變的，你倒好，真把他趕走了，可順了他的意了。”
“悟能，各人有各人的劫數，莫要再提。”唐僧騎着馬噠噠前去，八戒揪住沙僧，問：“沙師弟，你也去勸勸師父，你方才勸師父不要念咒時，不是勸的挺好嗎？”
“二師兄，你沒聽師父說嘛？莫要再提。”沙和尚甩手離開，八戒哼唧一聲，拎着釘耙追趕上去，嚷嚷着：“那這樣的話，是不是嫦娥仙子也能來，讓師父把我趕走？”
“我趕走悟空，是因為他心內有惦念。等他了了心事，自會回來。”唐僧解釋。
“師父，我老豬也有惦念，月宮的嫦娥仙子，高老莊的翠蘭……你也趕我走吧。”八戒說完，沙僧哈哈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你剛剛不也惦念猴子那妹妹麽？”八戒覺得沙僧太不坦誠，都不敢承認心內的喜歡。
“我只是看她她眼熟，因而感到親切。”沙和尚并不願多提。
“你說師父心中有沒有惦念？”八戒湊到沙僧耳邊，輕聲的問。
“八戒，你那些舊事該想開了，那些并非惦念，只是你心內欲望罷了。”唐僧的話語飄來。
八戒打了打自己的長嘴，抱怨：“哦！你們的就是惦念，是關心，是眼熟，到我這兒就成了欲，好沒道理。”
逆天鷹俯沖而下，仙桃察覺所去之處并非天宮，映入眼簾的是高低錯落的群山。
“這是哪？”仙桃問。
“華山。”
二人來到一處山洞，洞內氣溫極低，不見一絲光亮，仙桃将身上的外衣裹緊，跟在楊戬身後，不敢言語。
她的腦海裏回想着顧菟所說：“有傳聞說，三聖母動了凡心，二郎真君一怒之下将她壓在華山之下。”
“莫不是，他要将我關在這裏吧？”仙桃只恨自己受了重傷，不過轉念一想，即便自己沒有受傷，也全然不是楊戬的對手。她一步一挪，走的很慢，轉着眼神觀察着四周，仍想不出自救的法子。
楊戬以為仙桃是在擔憂身上的傷，便一次次耐心的等她，即不敢上前攙扶，又不敢開口催促，見她小心的觀察四周，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問：“身上的傷還疼嗎？”
仙桃搖頭：“我們快回天宮吧。”
“你不是想知道鏡中人是誰嗎？”
“我不想了。”仙桃說完見楊戬神情裏露出不解，又忙補充：“我受了傷，不想在陌生的地方呆着。”
“雨劫雖來勢洶洶，但只要扛了過去，就會很快好轉。你摸摸，你的臉已經好起來了。”
方才只顧害怕，全然沒注意傷勢的變化，她伸手去摸被雨水沖刷過的脖子，發覺已不是白骨，這才想起，體力也恢複了很多。
“我好了。”仙桃有些難以想象。
“好多了，這幾日勤奮些，抓緊修煉，會更好的。”楊戬心情不錯，繼續向前。
仙桃還想再找借口，話到嘴邊，卻變成：“你不會是要把我壓在這裏吧？”
楊戬腳步一頓：“你都是這樣想我的？”
不多一會兒，星星點點光芒亮起，四周圍的石壁上鑲嵌着大大小小的明珠，越是往前，越是亮堂。仙桃覺得自己并不怕黑，但到了有光的地方，總會忍不住松一口氣，或許光明可以驅趕不安。
這處被照亮的山洞，就是仙桃在鏡子裏看到的場景，同那個房間的布置一模一樣，那位身穿嫁衣的姑娘正端坐在床上，珠簾遮面，像在等待她的郎君。
“你是不是好奇為何你的天劫來的這般快？是不是好奇，我為何留你在鬥牛宮？今日，我便回答你。”楊戬在桌旁坐下，示意仙桃也坐。
“那是我的妹妹三聖母楊婵。”
“她為何在這裏？”
“她丢了魂魄，只餘一縷殘魂，因而無法醒來。”
“這和我有關系嗎？”仙桃因未知而害怕。
楊戬沒有回答，講起了楊婵的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