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共婚姻
共婚姻
在牧家老宅裏,牧泊舟的卧室是個套間,寬敞,典雅,自帶衛浴和一個迷你衣帽間。
這是他中學時代住過的房間,現在經過了一些改造,學生時代的痕跡已經不多。
陶了了邁入衣帽間,只見裏面挂着許多樣式嶄新的女式時裝,還有成套的睡衣。
看樣子,婆婆祝怡君一早就為她準備好了這些。
床頭原本的書桌還被換成了一張梳妝臺,日常的護膚品和化妝品應有盡有,嶄新未拆封的一盒盒擺放整齊。
只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卧室裏的那張床卻不算大,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寬度,和牧泊舟自己別墅裏的主卧床相比要小了不少。
“你先洗澡。”牧泊舟說。
“好。”
他們先後洗了澡。到了不得不睡覺的時間,關了燈,一左一右躺下。
兩個人的枕頭緊緊貼在一起。
陶了了悄悄往床邊挪。
黑暗中,牧泊舟輕笑一聲。
“還不習慣?”
陶了了一動也不敢動:“還,還好。”
“總要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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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了了猜到,牧泊舟想說的是,他不打算過無性婚姻。
“哦。”她說,“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能調整好,最遲到婚禮那天,可以嗎?”
她想,就算是有了親密關系,只要不動心,到時候也能抽身而退。
“嗯。我也是這樣打算的,新婚夜,總要有點儀式感。”牧泊舟愈發喜歡逗弄陶了了,她退一步,他就要進兩步。之前他絕對不會說的話,現在信口就來。
陶了了覺得空氣莫名高了幾度。她有點熱。
寂靜片刻,陶了了躺平,望着黑暗中看不清晰的天花板。
她知道牧泊舟還沒睡,便輕聲開口。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自私了?之前說好要幫公司提升口碑的,婚禮明明是個好機會,我卻說不想大辦。”
牧泊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說想簡單辦,是真心話嗎?”
陶了了點頭,又想起黑暗中他看不到,便說:“是。”
“那就行了。”牧泊舟說,“你不用愧疚。公司需要的是美譽度,而不是借此炒作。盛牧對輿論一直持謹慎态度,很多時候成也輿論,敗也輿論。”
“還有,你做的很好,不用管你奶奶說什麽。”
難得,他說了這麽多的話,而且還帶有安撫的意味。
陶了了感激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雖然在黑暗中,那清潭一樣的目光不一定能被對方感知。
但她得到了回應:“我寧願我的妻子狡猾又可惡,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牧泊舟聲音裏帶點散漫,骨子裏的驕傲渾然天成。
“既然是惡魔的妻子,自然就要為所欲為。”
她被他的話逗笑,驚訝于原來他也知道別人管他叫“惡魔”。
在她将目光移走的那刻,牧泊舟也朝她看去,眼神裏帶上了白日沒有的溫柔。
“睡吧。”
陶了了“嗯”了一聲,在心裏說:牧泊舟,謝謝你這麽好。
她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均勻又綿長。
她睡着了。
牧泊舟側身,面向着她。
不忍打擾她清淺的呼吸,只是緩慢地挪了挪身體,靠過去。
怔怔看了她的睡眼片刻,才在她光潔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
這一夜,網絡上 #惡魔與賢妻# 的話題熱度不斷發酵。
而那些過往想拉着牧泊舟炒作的女明星也被網友重新拉出來“鞭屍”。
“那誰誰,之前還不是上趕着想倒貼牧總,這下子打臉了吧?”
“就是,用借位照硬蹭熱度這種伎倆,只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聽說牧總和太太交往一年就結婚了,看來感情很穩固啊!”
網友口中那位用借位照片蹭熱度的女明星似是為了挽回面子,特意發了一張自拍精修照,配文:“每個女孩都有一個公主夢,哪怕這條路是穿着玻璃鞋在刀尖舞蹈。”
網友從中嗅出了酸溜溜的味道,她的意思是:陶了了和那些趕着貼上去的女明星也沒什麽不同,不過都是灰姑娘想實現公主夢罷了。
而牧泊舟只不過是出于商業利益,通過制造國民CP來炒作企業熱度。
然而幾天後,牧泊舟與陶了了的婚禮日期就被人洩露了。
原本,所有網友都以為他們會有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畢竟郎才女貌,又牽扯了過多的權勢利益,怎麽可能放棄這個大曝光的機會?
結果,各個媒體得到的消息無一例外都是:這場婚禮只邀請少數人參加,并且謝絕所有媒體入內。
這刻意低調的做法,相當于給了那些質疑者一個響亮的巴掌。
牧泊舟與陶了了都不是娛樂圈人士,卻是吸引了一大波自動嗑CP的粉絲,在網絡上的待遇一點也不必一線明星低。
随着婚禮日期一天天接近,婆婆祝怡君時不時邀陶了了一起去逛街、美容。她還請自己熟識的營養師到家裏,指導保姆配餐。
營養師也是一位健身教練,順便對陶了了提出了“合理飲食,适量運動,保持心情舒暢”的建議。
聽着容易,做起來卻不太容易。
別墅裏有健身房,牧泊舟平時都在健身房裏運動,陶了了不愛去,她喜歡在別墅區散步消食。
但散步的鍛煉效果實在有限。
一個傍晚,她沿着別墅區靜谧的林間曲徑走走停停時,眼前跑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黑色運動衣勾勒出颀長挺拔的身形,特別是肩背線條極有安全感。
他在她前方幾米處停下,回頭。
陶了了眨了一下眼:“你不是在家裏的健身房裏嗎?”
“跟我一起跑。”牧泊舟說。
陶了了愣了愣,一直到他跑出一段再次回頭,她還站在遠處。
看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只好硬着頭皮跑起來。
只不過兩人體力畢竟懸殊,她跑了一圈,牧泊舟已經完成兩圈。追上她時,她還氣喘連連。
牧泊舟是一個按照精英模子養大的人,很多習慣已經深入骨髓,比如看外文新聞,比如堅持運動。
他也好,陶也然也好,小時候的身體就壯得跟小牛犢子一樣。可陶了了就不行了,一向是小病不斷。
後來她開始寫童話,本身不愛運動,作息又是晨昏颠倒的,身體也一直沒有調理好。
牧泊舟停下,看她微喘的模樣,輕輕嘆了一口氣:“以後每天跟我一起跑步。工作日晨跑,休息日黃昏跑。”
“啊?我不……”
“婚禮那天流程一整天,你要穿着高跟鞋站一整天,還要敬酒,你确定你吃得消?”
陶了了小聲:“應該……可以吧。”
牧泊舟顯然有備而來,不慌不忙地逗弄她:“那之後呢,婚禮結束我們是要睡一起的。我是個有正常需求的成年男性,你确定你的體力可以承受?”
陶了了沉默。
她無法反駁。
于是,她和牧泊舟有了一項一起跑步的固定活動。
這天黃昏,兩人跑了兩圈後,她又一次落在牧泊舟的後頭。
“青青?”
一聲呼喚如清風劃過耳畔。
陶了了慢了步子,看到側面走來一個男人的身影。
對方遲疑了下,還是走到近前:“青青,好久沒見了。”
陶了了只遲疑稍許就認出對方,聲音有些難掩的雀躍:“歲和哥!”
許歲和,年輕的大學副教授,聽說博士畢業後就在虹城定居了。
他還是如記憶中一般溫文爾雅,氣質幹淨。
皎皎君子,不過如此。
許久未見,陶了了眼中泛起驚喜:“你從虹城回來了?”
許歲和笑了下:“嗯,回這邊的高校任教了,還是想離家近點。”
原本跑在前頭的牧泊舟,不知道什麽時候掉頭走了回來。
他聽到了那聲“青青”。
記得陶也然提起過,陶了了在幼兒園之前名叫陶詠青。
也就是說,這個叫住陶了了的男人在她幼兒園之前就認識她,是所謂的……青梅竹馬?
陶了了看到牧泊舟回來,而且他特意站在了許歲和身邊。
兩個男人并排站一起,可以看出許歲和不及牧泊舟高,但同樣兩腿修長,身姿挺拔。
許歲和看見牧泊舟和陶了了同樣是一身運動休閑打扮。
他頓了下,問她:“這是……你男朋友?”
陶了了愣了愣,男朋友肯定不對,但她也還不習慣把牧泊舟說成是她的先生。
牧泊舟上前伸手拉了一下陶了了,順勢環住她的腰:“我是她的丈夫,牧泊舟。你好。”
他說着“你好”,目光卻不像是那麽友好。
許歲和摩挲了一下冰涼的手指:“牧先生你好,我是許歲和。”
他擡手。
兩人的手不輕不重地握在一起,一觸即離。
“許先生也是這邊的業主嗎?”牧泊舟面色淡淡。
“我父母家在這邊,我剛回來工作,目前和父母同住。”許歲和回答,落落大方。
日光清淡,映在兩個颀長挺拔的男子身後。
陶了了也感覺到,這氣氛有一些古怪。
她想解釋什麽,才一開口,就被牧泊舟打斷。
“許先生在大學教授的學科是……”他問。
“植物學。”許歲和的回答平和沉靜。
“是嗎?”陶了了又是眼睛一亮。在她記憶中,許歲和從小就喜歡搗鼓各種盆栽,她原來房間窗臺上的那些盆栽都是他送的。不過他父母并不是很認同他把課餘時間花在了花花草草上。看來現在的他還是選擇了自己心儀的職業。
她替他高興。
許歲和似是捕捉到了她的情緒:“如果以後寫書遇到植物相關的問題也可以問我,我的手機號一直沒變。”
看到他要掏手機,像是要和陶了了交換微信,牧泊舟臉色冷下來:“不必麻煩了,許教授研究的領域過于高深,我們應該不會有太多交集。”
他說着,還占有欲極強地把陶了了往懷裏帶,手指作惡似地摩挲了一下。
在商場上他目光遠大,把控全局,在陶了了的事情上他卻實在算不上大度。
許歲和怔然,苦笑一下:“那我先走了,青青,下次有機會再聊。”
“好,再見。”
再強調一下,這個文是男女主角兩個人的共赴和成長,其他人是插足不了滴~
【小劇場】《大黑熊和小茉莉》
藏藍色蒼穹下,被安置在盆中的小茉莉微微垂着腦袋。
她睡着了。
大黑熊卻睡不着,他怪星星太吵,怪樹影聒噪。
他起身,捧起花盆,心想——
把你的睡意傳染一點給我。
對着潔白的小茉莉,他輕輕地,輕輕地,落下一個吻。
這下更加無法入眠了,怪自己……心跳喧天。